叶霜红端上饭菜,她看着谷洨,对莫栊说:“儿啊,这是你带来的夫人吧。”
“瞎说,这是男的。”莫林说。
“男的怎么了?”叶霜红点着他的脑袋,“男的就不能爱了?你个老粗看不出来,我看的出来。”她拍了一下莫林:“他俩的眼神,一看就是我小两口。”
莫栊本就喝了些酒,脸红通通的,现在更红了。
谷洨把脸背过去偷偷地笑,却被莫栊突然掐了一下,他龇牙咧嘴地把莫栊的手拍下去,转过头来,强装镇定。
“来来来,别理你娘。”莫林又给莫栊到了一杯酒,“来,喝。”
酒后,莫栊带着醉意,和两人道别。
莫栊刚一出去,就差点摔个趔趄,就感觉自己踩的不是路,而是云。轻飘飘的,没有力气。
“你不是说你不喝的吗?”谷洨赶紧抻住他,搀他上了马车,“这喝的比我还多。”
莫栊不想说话。
他今天确实喝的多,喝的很多很多,比以往哪次都多。
他靠在墙上,缓了好久,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我现在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
“那还行,你不能撒酒疯了。”
回了莫家,莫栊喝了一杯醒酒茶。
“感觉好多了,脑袋不疼了。”莫栊的指肚磨蹭着茶杯。
“谷洨,你坐下。”
谷洨乖乖坐下:“嗯,我坐下了。”
“唠会儿呗。”
“我听着呢。”谷洨一脸“等着您讲”的样子,心里却犹如一万只战马奔过,他心道:好家伙,合着你的撒酒疯就是找人唠嗑啊。
“你知道那次莫家的内乱吧。”莫栊说,“后来,我爹和我娘都失忆了。”
“他们就住在一个小村子里,我每年都去看他们。”
“他们生活的很好,可就是记不住我了。”
谷洨沉默着,握住他的手。
“有时候想想,他们失忆了也挺好的。”莫栊把谷洨的手贴到自己的额上,“他们失忆了,不用白发人送黑发人,也不用天天操心莫家的事。”
“我……我这几年,我终于明白当家主多么不容易了。”
“不能在外面随意表现出自己的软弱,不能根据自己的心情办事,为了维护家族的利益而违背自己的初心,甚至连自己的婚姻都没有自由,连自己喜欢一个人都要征求他们的同意。”
“为什么……这一切都到了我身上。”
谷洨紧紧握住他的手:“在我这里,你永远自由。”
“谢谢你。”莫栊起身,吻住谷洨。
黑夜漫长。
“啊……”谷洨扶着腰,“我好心安慰你,你下手这么狠!”
他步履艰难地挪到铜镜前:“你看看这脖子……嘶哈……你要对我负责!”
莫栊整理好衣服:“我记得第一次事后某个人说过……一时冲动,心血来潮……想以此来拜托我……”
“这你还记得,你是真的……”谷洨疼惜地揉着自己的脖子,“你上辈子是狗投胎吧?”
“那你呢?”莫栊亮出自己的后背,“你是猫转生?”
“师弟。”
白以裳闻声,回头一望,便望见鱼浅中浮现一个人形。
白以裳望着人形:“亓官以旻,你到底想怎样!”
“见到师兄便直呼师兄的大名?师弟,你怎么变得这么规矩了。”
“一个被逐出师门的人,我为何还要称师兄。”白以裳冷声说道。
“好一个逐出师门!”水形人大笑道,“既然如此,我当然更要证明,我才是真正师父合意的人选。”
“师父他老人家已经作古了!”
“那我就来传承师父的遗志!”
白以裳气愤地挥袖,把水形人打散了:“不可理喻!”
等顾芸笠回来时,已是晚上。
孔槢烟早就睡下了。
他刚想轻点放衣服,孔槢烟却醒了。
“芸哥回来了?”孔槢烟睡眼朦胧。
“嗯。”
孔槢烟脸上露出安心的神色,随即是一脸撒娇。
“芸哥,我今天做梦了。”
顾芸笠坐过去,搂住孔槢烟:“做什么梦了?”
“我又梦见小时候的事了。”孔槢烟心里有些沉,“尤其是梦见我刚来到这里的时候,总感觉心口堵得慌。”
“都过去了。”顾芸笠把她的脑袋靠在自己肩上,“我在这儿呢。”
“嗯。”孔槢烟甜甜地应了声,“还有,芸哥,我刚才睡觉,梦见咱们两个刚到江南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