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萧羽脑海里开始想象狐小小变作人形的模样一时走了神,走在他后面的师兄陈阳见不惯瞪了他一眼。
“瞧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一见到这些畜生就两眼放光,还真是会给我们师兄弟长脸!”
走在陈阳旁边的陆尧一直盯着闻湫白看,却不见她回头看自己一眼,心中暗自认定她就是薄情寡性之人,得亏自己还想利用赘梦香和她生米煮成熟饭,谁知她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
这边陈阳话刚说完,脚下不知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小腿酸疼无力“扑通”一声单膝跪在了地上,惹得周围人哄笑。
“是谁?谁这么大胆竟然敢施法捉弄我?”
闻湫白低头看了看怀里假寐的小兔子,摸了摸他的小脑袋暗自偷笑。
这时,远处飘来一阵清甜的梨花香气,还伴随着一串悦耳的铜铃响声。
回身望去,有两位身着白衣长裙的少女驾着白鹤朝点凤台飞来,白鹤扑闪着翅膀落地,周围仙门之人纷纷朝两边退散。
当中有不知情的不愿退让,便有人好心劝阻:“你个眼拙的东西,这二位姐姐可是来自紫云国梨山神女宫,是梨花夫人的贴身侍女,你敢招惹?”
“不过是两个小小的奴仆,至于把你们吓成这样吗?”
花铃和花影几乎同时从白鹤背上跳下来,她二人虽是女子,修为却早已临登仙界,一人笑面春风,一人冷若寒霜。
“恭迎梨花夫人!”
二人高呼一声,周围众仙纷纷俯身行礼,唯闻湫白和被众多弟子围在中间的仙督景贤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一阵风过,飘来点点白玉梨花瓣,花瓣落地时,一袭长纱白裙的梨花夫人现身。
“原来这便是看守魔界封印的神女梨花夫人!”
“听闻她今年也有七十万岁,真不愧是神族之人,不但能与天地同寿,还能青春永驻,今日一见果然同少女一般!”人群中有胆子大的小声嘀咕。
梨花夫人穿过众人让出的路朝闻湫白缓缓走来,花铃花影紧随其后。
“姑姑!”闻湫白忙扔了怀里的小兔子,如孩童一般扑进梨花夫人的怀里。
自从她接任兰溪镇执念师一职后,与梨花夫人已有三年未见,期间她也曾回过梨山,苦于梨花夫人一直在闭关没能见上面。
往年闻庭安寿辰,身为同门师妹梨花夫人也只是差遣侍女花铃花影前来送礼,不曾想今年竟亲自来了。
这令旁边的仙者忍不住感慨,此一行能见到留在凡界的两位神族之人,实在是不虚此行。
“小姐!”花铃花影上前行礼,闻湫白见到她们很是惊喜,恍惚间似是又回到了梨山。
幼年在梨山时姑姑总是很忙,逢年过节便差遣花铃和花影来看她,她二人也时常会给闻湫白带些凡人孩子的小玩意儿哄她开心。
“二位姐姐!”三人相拥在一起。
“见过梨花夫人!”守在点凤台入口处的几名弟子匆匆迎上来给梨花夫人见礼。
花影冷脸走上前挡住他们,一旁的花铃也笑吟吟地走上前来,冷言冷语道:“呦呵!原来几位是有眼睛的呀!”
“那我倒是想多嘴问上一句,你们少阁主在这儿排了这么长时间的队,就没人看得见吗?”
“还是你们故意让她站在这儿受外人欺负?”
花铃虽是侍女,但她身后站着梨花夫人,没人敢出言反驳辩解,纷纷俯身低头不言语,刚刚插队的人更是不敢出声,慌慌张张将身子缩躲在人群里。
“弟子徐南默见过梨花夫人!”人群中挤出来一位身着米黄色金丝叠花纹样锦袍的男子,正是匆匆从竹楼台下来的徐南默。
他抬眼看见站在梨花夫人身侧的闻湫白,见她身上穿的是浅灰色道袍,又做道士模样打扮,急忙解释道:“还请花铃姐姐莫恼!”
“确实是师兄弟们眼拙了,没认出湫白师妹,惹得大家在此看笑话了,一会儿待安顿好各门派的掌门和师兄弟后,南默立即上竹楼台向师父请罪!”
“不必了!”梨花夫人牵起闻湫白的手朝点凤台上大步走去,“湫白我带走了,你还是留下来好好招待宾客吧!”
上穷碧落阁从上至下主要分竹楼台、点凤台、江霞台,阁主和夫人,以及梨花夫人的房间都在竹楼台,门下弟子分别住在点凤台和江霞台,其中总管王琮主管点凤台,大弟子徐南默主管江霞台。
前来参加寿宴的宾客之中,各门派掌门和嫡系弟子居住在点凤台,余下弟子皆要在山下留宿。
在路上,梨花夫人询问了闻湫白的近况,倒也和她猜想的没什么出入,倒是雪姬之死让她很是意外。
见闻湫白说得忿忿不平,梨花夫人说道:“小湫白,如今你也长大了,有些道理你也该明白了。”
“世间之事,绝大多数我们都只能在心里论对错,却不能太过较真,因为有很多很多的事,根本就不论对错!”
“姑姑是指神族……”闻湫白还未说完,梨花夫人便用手指堵住她的嘴,摇摇头说道,“不可说,不可说。”
他们姑侄走在前面说着话,花铃和花影并肩走在后面,无意间回头时,花影发现身后有一只小兔子一直跟着她们,便用手肘拐了拐花铃。
“呀!这是哪里来的可爱小兔子,竟然能来到点凤台?”花铃走过去想要抱他,小兔子后腿一蹬跳开了,捣腾着他的小短腿追上了闻湫白。
看着紧追不舍的小兔子,闻湫白才想起来方才见到姑姑太激动便将他忘了,忙将他抱了起来,“抱歉抱歉!还好你追上来了!”
“这是?”梨花夫人细细端详着闻湫白怀里的兔子,见他身上泛起一层淡淡的灵气,便问,“怎么,你现在也开始养灵宠了?虽说以兔子作为灵宠无论是防御还是攻击都没有什么大的作用。”
“不过能见到你有喜欢的东西,姑姑很欣慰!”
“姑姑放心,我能照顾好自己,”闻湫白总是忍不住去抚摸小兔子的毛。
梨花夫人看着她和小兔子,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我知道,一直以来,你都是自己照顾自己!”
说着话,他们一行人已经走到点凤台通往竹楼台的结界,梨花夫人继续朝前走,闻湫白却在结界外止步不走了。
“湫白,来呀!别怕,有姑姑陪着你,你阿娘定不会为难你的!”梨花夫人朝闻湫白伸出手,却见她朝后退了一步。
脸上的笑容很是苦涩,偷偷抬头看了一眼结界上方的竹楼台,终是没有勇气上去,说道:“姑姑一路风尘仆仆辛苦了,我就不和你一起上去了!”
“竹楼台上面早就没有我的位置了,”她明媚的眼神一下子暗淡下来,继续说道,“再说阿娘这几年身体不来就不太好,我就不上去惹她生气了。”
“你放心,我在下面也会住的很好的,三日后就是阿爹的生辰,听说宴席还是设立在点凤台大殿,我们到时候再见吧!”
她头也不回地走开了,花铃花影本想叫她,梨花夫人知晓她倔强,对她们说道:“由她去吧!或许不上去,对她也好些,至少不用再面对闻夫人的责备和打骂。”
诺大的点凤台,弟子们招呼各门派的人忙得晕头转向,闻湫白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该去向何处。
玄光镜外,闻庭安看得老泪纵横,恨不得立刻就起身去见她,待他走到门口时,房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进来的人正是他的妻子,脸颊消瘦无有血色,身体瘦弱显得身上的衣裙格外宽大。
她忍不住地咳嗽,若不是身旁有婢女搀扶,可能她根本就爬不上这座阁楼。
“你怎么来了?”闻庭安急忙走上前将她扶到雕花座椅上歇着,“有什么事差人来告诉我一声,我自会去见你,干什么要自己来。”
“你的身体本来就不能受风,”闻庭安随手变出一个暖手香炉塞进闻夫人手里,转身训斥服侍闻夫人的婢女,“你们是怎么伺候夫人的,要是让夫人受了寒,看我怎么处罚你们!”
“奴婢知罪,请阁主饶恕!”婢女慌忙跪下,闻夫人在一旁笑了,“你若是真的在意我的身体,就不会做那些惹我生气的事!”
“还是到如今你也嫌弃我人老珠黄,巴不得让你的那个好女儿来气死我?”
“你怎么这么说话,我对你如何,这么多年来你还不知道吗?”闻庭安走到椅子边坐下。
“你心中有我?”闻夫人看看他,又环视屋内一圈,苦苦笑着,“你如今躲我都躲到这阁楼上来了,还敢说你在意我?”
“我……我来这儿住,也是为了不打扰你休息静养啊!”闻庭安苦口婆心,“你也知道我平日里要处理的事情太多,我也是怕来找我的弟子们太过莽撞打扰到你休息!”
“是吗?咳咳!”闻夫人似是动了气,开始剧烈咳嗽,闻庭安急忙倒了一杯温茶端给她,她咳嗽着推开闻庭安端过来的茶盏,“我不喝!”
“还愣着干什么?快去请寥神医!”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