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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功亏一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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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

文俶旧伤未愈,又添了新伤,情况并不好,在祖逖府上住了几天,仍然是无法用力,只能静养,即便心里非常挂念黛魅姐姐,也没法下地走动――他不得不躺在床上哪儿也不去,因为那位被称为“活神仙”的医生对他说,若是再不好好休养,便是真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他。

这句话不是耸人听闻,在那个年代,对于外伤的治疗手段有限,也没什么消毒技术,因为伤口感染而致残致死的人数不胜数,万幸他伤口没感染,否则都活不到现在。既然“活神仙”都这么说了,他也只能谨遵医嘱。

至于黛魅,全身受了多达二十三处刀伤,而且腹腔被剖开了几道很深的口子,断肠之痛令她在榻上死去活来,所幸的是这对活神仙夫妻妙手回春,现在她已经没有生命危险,只需要静养几个月,待伤口愈合就好。此刻的二人都不能受到外界打扰,深知此处的祖逖祖大叔也是让自己府上的门客加强戒备,保护这二人。

祖逖帮助文俶黛魅以及墨家众人倒不是为了谋求和墨家的合作,或者觊觎墨家的机关术,他只是单纯的见到落难之人选择帮一把,有人说不可能存在这种心无他念只是帮助人的人,但这世上总会有几个大侠。

祖逖年少时就喜欢仗剑任侠,在当时的上流社会圈子里,人们崇尚清谈阔论,对这种江湖游侠习气的子弟非常不屑,因此祖逖在上流社会里显得很另类,但他并不孤独,因为有个和他一样的人,叫刘琨,据说是汉朝中山靖王之后,只是这位中山靖王一百多个儿子,也不晓得他是哪一位的后代。两人一见如故,相约若天下大乱,必要建一番鸿途伟业。

在当时那个年代,两个年轻人有这种心思很容易被人理解为有不臣之心,但当永嘉五年之后,人们才知道这两位才是晋室忠臣。

月如钩,天渐微凉。

文俶在床榻上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斜着眼看向窗外,月色朦胧,如梦似幻,心想若是能和黛魅姐姐并肩而坐,欣赏这片银河星月,该是多么浪漫的事。

现在回想起这些日子,就仿佛是在梦境一般,他很怕这是一场梦幻泡影,怕再也见不到她。

一夜无书,转眼第二天,那位“活神仙”提着药箱进来给文俶换药,文俶这次终于看清楚了“活神仙”的长相,竟是一个仙风道骨的年轻道士。

“没想到活神仙竟然这般年轻,”文俶心中暗道,口上则说:“多谢道长救命之恩。”

“文兄弟不必客气,救死扶伤,乃是在下身为医者的职责。”

“没想到道长竟然知道在下名讳,但不知道长道号。”

“贫道抱朴子是也。”

“抱朴子先生,幸会,幸会。”

文俶见到了传说中的抱朴子,当即便询问黛魅的状况说:“黛魅姐姐伤势如何了?她可醒来?”

“文兄弟不必挂念,黛魅姑娘已无性命之忧,只需要静养数月,待伤口愈合,受损的内脏长好即可。”

“这样啊,那我就放心了。”

抱朴子将一瓶药粉交给文俶说:“这是我调配的金创药,能够抑制伤口病变感染,你每隔一天,用手指头沾一点擦在伤口上,记住了昂,千万别沾多,沾多了中毒我可没解药。”

“啊?怎么还会中毒啊?”

“这就是瓶毒药,用一点能救人,用多了就杀人了。”

“长见识了,原来毒药也能救人呐。”

“是药三分毒。”

“你记着啊,这瓶药,千万别进嘴,也别乱闻,它可是无解的剧毒。”

“不是说毒物附近就会找到解药的吗?”

“那是扯淡,能被解开的毒药都不叫毒药,你啊,少听那些传说,那都是不知道谁编出来的,昂,好好养伤,我还得去看看其他伤员呢。”

“恭送先生。”

“行了啊,别多礼,好好养着。”

抱朴子拂袖而去,出了门走到另一间屋子,一名二八佳人正一边从里面出来,一边整理药箱。

抱朴子唤她道:“潜光,里面那位现在怎样?”

“夫君,她现在非常虚弱,而且,她的肠子受损还未修复好,现在无法吃太多东西,每日只能食用一点米粥与鱼干,这样下去我怕她撑不住。”

“她只要不出意外,一定能活下去,就怕那个海无涯再来寻事儿,祖大人现在在琅琊王那里当差,不能面面俱到,这祖府暴露在京口地界,那就是潜蛟堂的俎上鱼肉。”

“那怎么办?”

“只能想办法杀了海无涯,一劳永逸。”

“你可是修道之人,怎能张口就是喊打喊杀。”

“媳妇儿,这天下乱成这个样子,正是我们这些道士下山匡扶天道的时候,斩奸除恶就是天道!”

一晃半个月过去,潜蛟堂并无动静,但是祖府的门客和墨家众弟子仍不敢松懈,就这样又熬过了半个月,文俶的伤势总算恢复了,他见自己已无大碍,便迫不及待地去看望黛魅。

“黛魅姐姐!”

吱嘎一声,门被推开,文俶像个孩子似的一大步迈进来,看到黛魅倚着靠垫,形容憔悴,面色苍白,唇无血色,惹人心怜。

一旁的潜光姑娘对文俶低声呵斥说:“你啊!小点声,别惊扰到人家。”

“没事的,潜光姑娘,您先去别处忙吧,我和他有些话要说。”黛魅用虚弱的声音颤颤地说道。

潜光提着药箱离开,文俶便跟一阵风似的坐到黛魅床边,拉着她的手说:“你怎么样?还痛不痛?”

“不痛,姐姐不痛。”

黛魅的眼睛全然不见了初见时的冷冽,此刻看向文俶只余脉脉温情。

黛魅抬起手抚摸着文俶尚显稚嫩的脸颊,温柔地问他说:“你这么关心我,是不是喜欢我?”

文俶垂下了眼睛,不敢看她那热烈的目光。

“少年郎不要这么瞻前顾后的嘛。”

“没错,我是喜欢你,从见到你的第一面开始,我的眼里就只有你,但是我一直不敢说出口,我就是个小兵,无权无势,在这乱世里我保护不了你啊,我怕看到你受苦,我却无能无力……”

黛魅的食指放在了文俶嘴上,柔声道:“人生苦短,何必想那么多,你我皆是离乱人,朝不保夕的过日子,还想那么多有什么用,让自己开心最好。”

黛魅轻浅一吻,吻在文俶的额头。

她脑中回响着的,却是昔年在镜花阁中,一位姐妹对她说的话:“遇上一个肯为你拼命的男人,就嫁了吧,那是你最好的归宿。”

那个月夜下,她已经绝望,做好迎接死亡的准备时,带着旧伤的少年拎着一把钢刀护在了她身前。

民间故事最喜闻乐见的英雄救美在那明月下上演。

一连数日,文俶都在照顾伤还未痊愈的黛魅,形影不离,好似一对鸳鸯鸟,这天,潜光又给黛魅检查了下伤口,看到已经全部长好,便为她拆了线,虽然保住了性命,可那白皙光洁的肌肤如今却是添上了十几道纵横交错的巨大伤疤,狰狞可怖。

这一晃两三个月过去,天气入秋转凉,文俶和黛魅两人的身体也恢复得差不多了,可这海无涯一直没有再动手,却是有些奇怪,以他的为人,绝对是会趁你病要你命,怎么迟迟不对重伤的两人下手,现在他们伤都快好了,再不杀,就出变故了。

海无涯当然也想杀,但是上一次损失了上百人,也挺难受的,而且石勒又给他下了新任务,要他去清扫江北的坞堡,他虽不情愿,但也只得照做,于是这些日子里,他都在北岸搞破坏。

江北被潜蛟堂搞得乌烟瘴气,有些坞堡主为了不受损失,转而投向了石勒,得到了坞堡势力供给的石勒军力日益强盛,逐渐成为刘聪麾下一支充满变数的军队,若有朝一日刘氏遭逢变故,这汉国江山必落入石勒之手。

九月秋来,江南岸的百里霜红灿如云霞。从未见过南国风光的文俶此刻好似一个孩童,看向那漫山红叶的眼里闪着久违的光,他望向江水,那江水也被映红。

突然间,他好像受到了刺激,抱着头痛哭起来。

“血,那江水好像洛阳城的血海!”

与他一起凭栏赏景的黛魅一把按住了他,说:“阿俶你怎么了?”

“不知道……我不知道,很奇怪的感觉,那一瞬间,全然没了欣赏风景的兴致,脑海里全是那一天的景象……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我都很努力地去忘记那些,只想和你在南方过简简单单的日子,为什么要让我想起啊!我杀的人够多的了!”

文俶才十八岁而已,他在许多人眼里只是一个孩子。

别人的十八岁,是鲜衣怒马任逍遥,是美人在侧兄弟并肩,而他,在血海里摸爬滚打。

一旦打起仗来,每个人都成了自己不想看见的那样。

文俶军账里记着一百八十四颗首级,有一百八十四个家庭被他毁灭。而这一仗下来,被毁灭的家庭岂止一百八十四,那是数不尽的尸骨与连绵不断的出殡。

纸钱晚风中飘扬,便是又有了人家添新痛。

黛魅安抚他说:“放松些,不要紧的,有姐姐在呢。”

“遇到你,是我最幸运的事。”

这两人的亲热,其他人看在眼里,好不羡慕,墨家众弟子纷纷为自家老大找到归宿感到高兴,而有不少人则是嫉妒文俶有了那么美艳的女人陪在身边,两人的心思并不复杂,在这样的乱世里,根本没有时间去想太多。

那天,黛魅和文俶在漫天飞舞的红叶中私定终身。

然而这乱世却并不给他们的喜事留出时间,一封从北方而来的书信,令墨家众人在第一时间渡江北去。

北岸的部分不愿投靠石勒的坞堡主写信向南方求救,以兼爱非攻为信条的墨家自然不会坐视不管,在和祖逖商量之后,祖逖觉得要想办法铲除潜蛟堂,于是便招来众人一同商议此事。

抱朴子拿着一个木盒,放在了桌案上,对祖逖等人说:“祖先生,黛姑娘,文兄弟,这里面装的是三瓶蛇毒,你们把它涂抹在墨家弩机的箭矢上,只要见了血,便绝无活路,用它,杀了海无涯。”

“道长,这未免有些卑鄙了。”

“杀人就是杀人,方法如何有什么关系,人终归是要死的,贫道只是给他们一点帮助。”

文俶拿过了木盒,对黛魅说:“道长说的对,这样也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咱们此次出手,就是要海无涯的命,明算暗算都一样,只要能达成目的,方法黑暗点也没什么。”

黛魅想了想,从文俶那里拿过木盒,对抱朴子说:“那妾身就收下了。”

抱朴子挥了下拂尘说:“这蛇毒能叫人在两个时辰内心力衰竭呼吸困难而死,没有解救的办法,但是你们要记住,蛇毒暴露在阳光下十二个时辰内就丧失毒性,使用的时候要把握好时机。”

“受教了。”

祖逖看了看黛魅和文俶说:“祖某只有这百余户部曲,但都是骁勇之士,让他们和你一起行动吧。”

“诶,祖先生,这次行动人不宜太多,不然那海无涯察觉到了,倚靠坞堡据守不出可怎么办。”

“也对,那老夫就派人在渡口安排船只接应,你们得手之后,迅速撤离,不要恋战。”

“有劳先生您费心了。”

对于文俶来说,海无涯是他见过的最凶残的对手,他可以毫不犹豫地斩杀掉自己的手下,只为了他们滴出的血能够干扰已经看不见东西的自己的听觉和嗅觉,这样的家伙,已经不算人了。他,必须要死,这样的人活着就是祸害。

众人渡过江水,行至在北岸,为了不引人注目,他们是分了好几批登陆的,每次几个人,穿着粗布衣服,把弩机拆解开藏在包裹里,乔装成农户,渗入北岸连环的坞堡之中。

这些坞堡四周常环以深沟高墙,内部房屋毗联,四隅与中央另建塔台高楼,即望楼,望楼之上有数名哨卫,持强攻劲弩,遇戎狄盗匪,便可叫自家部曲和乡亲躲入坞堡,而且只需要百八十个人就可以击退数倍于他们的敌人。

海无涯拔除坞堡也是下了一番血本,奈何石勒给的太多,他也就接着做了。

不少坞堡主惧怕潜蛟堂的凶残手段,投降了一些,海无涯也因此进驻到其中最大的一座坞堡中,此堡名叫陆家堡,家主姓陆,是当年东吴大都督陆逊的一支后人,凭借祖上荫庇,在此地成为大豪强,面对潜蛟堂的进攻,他也是非常顽强地率领部曲抵抗,奈何潜蛟堂手段太多,不仅会用攻城器械,还挟持一些平民百姓作为人质,让他们当挡箭牌向坞堡的高墙下抵进,最后堡垒被破,陆堡主带领部曲和乡亲向南逃,得知墨家就在江北,他便写了一封求救的信,寄希望于这个江湖中最崇尚侠义的武装组织。

海无涯一直住在陆家堡里,遥控指挥潜蛟堂的其他堂口去搞破坏,现在想要去杀他,对于人数稀少的墨家来说几乎是难如登天,但倒不是没有一点希望。

初到北岸,黛魅和文俶带着三名墨家人,寻了郊野的一家客店落脚。这三名墨家人,有一名年过四十的美艳妇人,名叫梁丘凤英,是墨家第一刀客,擅长使用双手大刀,曾经一人一刀斩杀三十二名盗匪而自己连皮都没被蹭破,虽然已经不惑之年,但是驻颜有方,看起来和黛魅好像差不多年岁;另外两名年轻人是那天陪着文俶进城抓药,后来对阵潜蛟堂杀手的两位,一个叫马铁,一个叫周昉,武功在墨家之中算是中等。

五个人要了些水和干粮,付了几文钱,便就要出门,却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马蹄声,众人皆以为是汉军骑兵,准备要把弩机装上,但文俶则说:“马蹄声杂乱,而且这马重量偏轻,是寻常的驮马,不是战马,他们不是汉军骑兵。”

“不是?”

马蹄声在客店外停下,紧接着进来十几个潜蛟堂的喽啰,大摇大摆地推门进来,一副作威作福的姿态,对店家没好气的说:“把好酒好菜给老子呈上来!”

店家畏惧潜蛟堂的势力,只得唯唯诺诺地安排后厨给做菜,文俶和黛魅坐在一边,梁丘凤英背对着潜蛟堂喽啰,马铁和周昉坐在梁丘凤英两边,两人都在袖口里摸出了匕首,做好了动手的准备。

店家端着酒肉过来,对那人说:“肖爷,这是小店最好的酒了,您慢用,慢用。”

肖爷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说“滚吧滚吧,”然后就和这些个喽啰开吃开喝,文俶五人看着他们这副祸害人的样子,无不怒火中烧,恨不得现在就过去把他们砍了,未等他们过去,这些喽啰自己过来了。

“肖爷,今儿真出来对了,您看,这儿有两位美人儿,嘿嘿!”

黛魅和梁丘凤英虽然没有穿自己的那套非常性感的紧身劲装,但是粗糙的布料和朴素的发髻也难以掩盖她们的精致容颜,这便被小喽啰盯上了。

肖爷也过来了,看着黛魅,嘴角勾起了邪笑,文俶和黛魅对了下眼神,又对对面的三人眨了下眼,梁丘凤英当即站起转身,一把将早已捏在手掌里的短刀扎进了肖爷的喉咙,于此同时,马铁和周昉一同转身偷袭两名喽啰,抽出他们腰间的刀斩断了他们的脖颈。

在座的十二名喽啰正在吃喝,还没反应过来,五人便已经踢开死去的肖爷,朝他们杀来,十二人慌忙拔出武器,却见梁丘凤英身如鬼魅,如游龙一般穿梭在十二人之间,一把短刀划出一道红光,顷刻之间,这十二人已经身首异处。

“唉呀,几位,你们给小老儿惹上大麻烦了,这这这,这尸横遍地,小店该如何处理啊,日后那潜蛟堂必定要来报复啊。”

黛魅冷冷道:“今后不会再潜蛟堂了,永远也不会再有。”

马铁和周昉两个壮汉把死人干净利落地处理了,又扔给店家一块银铤,五个人便离开了客店。刚走出去没过二里,又出现了潜蛟堂的人。

五人为了不打草惊蛇,只得绕路,又走了一日,这才来至在陆家堡。

被潜蛟堂接管的陆家堡,现在的防备比之前更甚,如此的堡垒恐怕需要七梢以上的投石器才能攻破。

分批进入江北的墨家弟子汇聚在陆家堡五里外的山谷里,与黛魅会师后,便蛰伏于此等待黛魅的调动。

第一日便这样过去,翌日清晨,天蒙蒙亮,黛魅便领上梁丘凤英,两人一同乘骑快马,来至在陆家堡外的树林里,黛魅寻了一株最高的树,爬到树顶,从怀里取出纸和烧黑的柳枝,在纸上画出了陆家堡俯瞰下的各望楼分布以及人员布置。

梁丘凤英则在另一边绘制地图,两人各画一边。陆家堡倒还不算大,站在参天大树上,便能俯瞰整个陆家堡,但是也只能看个大概,不过这种程度对黛魅而言已经足够。

回到营地后,黛魅和梁丘两人把手里的图拼合在一起,众人一起看着这图,商讨如何进入陆家堡击杀海无涯。

黛魅先说:“墙有两丈高,厚度一般,但是望楼很难处理,如果我们用弩击杀望楼上的哨卫,一定会惊动他们,到时候更难进去了。”

文俶皱着眉头说道:“如果是官军,这种小城堡吹弹可破,投石器床弩几轮下来,高墙望楼全会被摧毁,届时全副武装的重甲兵冲进去,便是屠杀开始,对啊,我们可以搞来铁甲和盾牌啊,这样就无需什么计谋,正面强攻就可以拿下陆家堡。”

“你想什么呢?铁甲那可是军中重器。我们哪儿有渠道弄来。”

“黛魅姐姐,这山中常有被打散了的官军落草为寇的,我们去找一找,一定会有的。”

“这法子不灵,再想一个。”

“那就想办法把他引出来呗。”

“把他引出来,不过这海无涯能这么轻易上钩吗?”

“攻其必救之地,不信他不出来。昔年汉昭烈帝就是以此计谋阵斩曹魏大将夏侯渊的。”

黛魅眼睛转了转,把目光落在另外的一份地图上,笑着说:“阿俶,可真有你的,我已经想好要怎么做了。”

“魅姐姐,你莫非是要……”

“这是最有可能的办法,他那么想杀我,那就以我为饵好了。”

“你一定要多加小心,不要再受伤了啊。”

“你也是。”

又过了一天,这天雾非常浓,对于墨家众人来说是个好机会,他们悄悄地进入到陆家堡的高墙下面,将事先准备好的梯子搭上,几个身手好的率先翻墙进去,却见墙后的台子上,一众潜蛟堂喽啰横七竖八地栽歪着睡觉,几个人便蹑手蹑脚地来到大门处,打开门闩,让众人进来。

黛魅见那些喽啰全在睡觉,心说:“乌合之众就是乌合之众,连换班替岗都不知道,”接着下令道:“把他们全做了。”

墨家众人拔出刀来,每个人寻了一个喽啰,一手按住口鼻,一手持刀斩断其脖颈,过程干净利落,不带一点声音。

清理掉大门两侧台子上的几十名喽啰后,众人心想:“这也有点太轻松了吧。跟之前想的不一样啊。”

文俶瞬间察觉到不对劲,对黛魅说:“曾经在部队的时候,我们将军曾说,若是取胜轻松,必是敌人阴谋,我们快退。”

周昉在后面说:“文兄弟,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海无涯就在里面,我们只需要杀进去,就能灭了潜蛟堂,现在不能退啊!”

眼瞧周围没有异常,墨家众人都站在周昉这边,认为文俶有点过于谨慎,黛魅看着期盼杀敌的墨家众人,也有些为难,但想了想,还是说了一句:“听文俶的,我们先退出去。”

建议冲进去的周昉突然脸色一沉,从怀里取出一支响箭,用臂弩射向天空,一声尖啸划破长空,黛魅大喝一声:“周昉,你干什么!”

响箭一出,从里面冲杀出来二百名潜蛟堂喽啰,杀向墨家众人,而周昉向前一跃,扯下身上的衣装和自己的面皮,显露出来的竟是一名绝世美女。

此女模样二十七八岁,明眸皓齿,玉面红唇,穿着一身紧密贴合人体曲线的黑纱紧身衣,形容妖冶,竟和以前黛魅的装束有些相似。

“你是何人?周昉在哪儿”

“那个人早就死了,我假扮他,为的就是潜入墨家,如果你被海无涯杀了,我就此离开,若是你没死,我就潜在墨家伺机而动,可惜今日没能让你再往里面多走些路,不过这样也应该能够困住你了吧。”女子邪魅地说道,那模样委实可恨。

海无涯带着更多的护卫从后面走出来,笑着对黛魅说:“黛魅,这次你可是插翅难逃了,我就知道那陆家会写信给你,我一直都在这里等你,因为我相信以你的脾气一定是会来找我的。”

“所以你故意让这些守卫懈怠,为的就是诱骗我进来?”

“只要能杀了你,死再多的人我也不在乎。”

海无涯把手里的拐杖往前一伸,对远处的那个女子说:“媚无骨,你武功一般,速速退下。”

“是。”

潜蛟堂的喽啰嚎叫着冲杀上来,但是众人才进门没走多远,于是立马奔向大门,但仍无可避免的和潜蛟堂缠斗在一起。

文俶护在黛魅身前,手里一柄环首钢刀连挥三下,将三名喽啰斩杀,同时护着黛魅往后退去,一边退一边对黛魅说:“魅姐,他们人数众多,在这里打不合适,我们得快撤到林子里。”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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