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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 上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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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怀幽有生以来第一次离家出远门,因为事先得了白胡子老道——元既亭的灌输,在听了“逍遥门可是坐立了好几座山头”这话后便觉得那仙门似乎与话本中描述的土匪山寨很是相像,想起元既亭老头那副见钱眼开的模样,便又给逍遥门加了一个很穷的设定。不仅开始后悔——那山里头莫不是连个伺候的丫头都没有,是不是还得每日与一些臭汗熏熏的“土匪们”混迹在一起?不过那后悔也只是一闪而过,因为那些在他的美人师姐面前都不值一提。

但我们喻大少终究还是不甘过上穷困潦倒的“山寨生活”,他该有的享受还是不能少。他让丫头收拾几大箱的衣物细软,坐着八抬大轿,带着一队浩浩荡荡的人马大摇大摆的上了山,颇有千金少爷慈悲为怀,不辞劳苦上山接济贫困门派的壮势。

上了山之后,喻怀幽心里的后悔便减弱了几分,没料到这里还挺像一回事。

只见那逍遥门占了好几座山头,那些山多面环水。在山脚之下抬头一看,山间云雾缭绕,似有云层遮盖,隐隐约约间露出几分绿意,风过有痕,虫鸟鸣声中似乎还夹杂着几声琴音,偶尔有惊鸿一瞥的白衣掠过,衣不沾地地由下而上,消失在这浮光掠影似的仙气里。山中有平缓的台阶,却不见一片落叶,在那干净平实的石面上仿佛也能瞧出几分“叶落了无痕”的超然脱俗来。拾级而上至半山腰处,喻怀幽饶有兴趣地撩开帘子观望,山腰之上,两道古朴生苔的岩壁对立而伫,形成了一道不宽不窄的峡道,上边还龙飞凤舞地写着“逍遥门”三字。

喻怀幽看见此景,颇找到了些归宿感。这倒是比他家的后花园好些。

扫地的小童见了如此壮大的队伍,一时以为又是不知哪里来的野鸡门派挑兹生事,被吓得不知所措,大喊大叫地窜了进去,“大师兄!不好了!又有门派上门来了。”

逍遥门泱泱大派,有同道之人前来讨教也是情理之中。但他一个扫地的哪里镇得住那些“大前辈们”的场面。

“他在喊什么?”喻怀幽没听清。

离他最近的仆从谄媚地拍马屁,“他是在叫人出来迎接您呢!”

很快,“迎接的队伍”踏着剑飘了出来,将喻怀幽等人拦了下来。

来人中大的有十七八,小的也有十二三,个个眉清目秀,白衣翩翩,衣袂无风自动,像一群观音菩萨座下的金童玉女。

领头的更是玉树临风,剑眉星目,仙气飘飘间似带着些江湖侠气,声音也如溪水泠泠作响般,“在下逍遥门大弟子白翊臣,敢问阁下是那一路的仙友?”

喻怀幽自然是懒得开口说话,一仆从回答道,“这位是堂堂太……大户人家的少爷,听闻贵派美名,特意前来拜师的。”

世间异想天开,想要叩问仙门之人,一度多如过江之鲫。这些年,逍遥门也曾接待过不少上门求学之人,有天资或没天资的,平民或者世家,但从来没见过像喻怀幽这般大阵仗的。

还没等白翊臣开口,他身后的一位抱着剑的少年就抢先说道,“恕我眼拙,还未曾见过何人这般拜师的。”

“眼拙就该好好治治,还敢出来丢人现眼,还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没见识不成?”喻怀幽慢悠悠地从轿子里出来,一干仆从顿时明白自家少爷是轿子坐久了太闷,连忙一哄而上,抬椅子的抬椅子,扇风的扇风,给众人表演了一出什么叫做“有见识人家的少爷才有的待遇”。

而喻少爷则是坐在藤椅上,高傲地环视着眼前“迎接他的众人”,对有蠢货混迹其中感到十分惋惜。

少年虽被来人的举止震惊,但也是个心高气傲的,被一番羞辱之后哪里还坐得住。

“修原,不得无礼。”白翊臣劝阻道,继而又转向喻怀幽,“这位公子,师门德高望重者甚多,想必你也是有所耳闻,不知公子是想拜入何人门下?”

喻怀幽抬了抬眼皮,挥了挥手没有说话。身旁的仆从会意,从袖中掏出一方帕子递给白翊臣。

那帕子正是那日他顺手牵羊从少女手中得来的,他自以为是神仙姐姐的贴身物什,命人前前后后洗了五遍,还熏上了特供的熏香。现在用来表明他的意图是最合适不过了。

后边的弟子们看着白翊臣手上香喷喷的帕子,皆是议论纷纷,

“这不是元师叔的贴身帕子吗?怎么会在一个世家子弟手中?……”

“这都洗成这样了,他莫不是对师叔有什么非分之想?”

“……”

一时,多股意味不明的目光向着喻怀幽投射而来,然而喻怀幽却没有丝毫留意,还沉浸在马上就要见到神仙姐姐的喜悦中,就连如何问出佳人的芳名他都盘算好了。

这手帕的来历白翊臣自然也是知道的,但拜师之事兹事体大,不是他一个人能说清楚的。白翊臣忙派遣众人去有请各峰长老,而自己则独自领着喻怀幽前往“问尘台”。

问尘台顾名思义就是探寻天资的所在,每一个想要拜入逍遥门下的弟子都需要在此走一遭。方能确定此人能否修道,修何种道。天资不同,修道的方式也就不同,就像白翊臣自己,则是以剑问道。

“那还有哪几种?”喻怀幽听着白翊臣给他讲述的修道之法,感觉自己似乎在踏进山门的那一刻起,就步入了一个他全然未知的新世界。回想起那段至今都环绕于耳的笛声,不禁好些好奇,她是修什么道的呢?

白翊臣似乎很乐意为这位未来的师弟解惑,“世间修道之法成千上万,上至风雨雷电,下至草木鱼虫,皆可以道问之。但能便于精修及能大有所成的也就无非寥寥数种。你看见远处的五座山峰了吗?”

喻怀幽顺着他的手指望去,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因为他确实看见了五座形态各异的山峰,像五个大罗汉似的围着整个逍遥门。但这又能代表什么呢?难不成是要他进去当几天猴子才能知晓答案?喻少爷心中郁闷。

白翊臣又接着说道,“那五座山分别代表了五种不同的修道方式。剑修者入崇阳峰,也就是我所在的山,修炼剑法为主;而印修者入秀竹峰,所谓印修,主修符箓,阵法……这我涉猎不深,就不多言了;往左分别是赤丹峰与孤行峰,收的是在丹修与器修方面有天资的弟子,因为这两种天资是最常见的,所以弟子众多;最后一座就是清心峰,以音律问道,那手帕的主人,元既亭师叔,就是主管清心峰的长老。音修天资极为罕见,至今为止,师叔门下也只有两名弟子,不过喻公子即与师叔有缘,说不准也是音修的天资……”

后边的话喻怀幽已经没兴致去听了,他一知道那手帕原来是那邋里邋遢白胡子老道的时候,就被恶心坏了,忙将那遗臭万年的帕子甩出去老远,恨不得现在立刻马上去沐浴。喻怀幽一直都有个坏毛病,他的贴身之物谁也不许碰,当然了,别人的贴身之物他也不屑去碰,因为一旦接触到他就会反感至极。

但他现在已经身处问尘台上,眼前还正襟危坐着四位衣着庄严的中年男女,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在打量着一件待价而沽的物品。这眼神让喻怀幽很是不爽快,从来没有人敢这么看他,但他还是不敢轻举妄动,因为眼前这些人同方才的那帮弟子不一样,修为皆是深不可测。喻少爷自知自己一介肉体凡胎,对上这几位,无疑就是自寻死路。虽然他平日里嚣张跋扈,但还是很惜命的。现下抛弃眼前的几位跑去沐浴,那就是找死。

边上的一位女修者颇为不悦地最先开口,“元既亭怎么没来?”

听说这是他找来的徒弟,怎么现在却不见人影了。

白修原忙道,因为方才就是他去寻得元既亭,“弟子在清心峰寻了许久,还是未能找到元师叔的踪迹。估计又是不知道跑去哪里偷酒喝了。”

那元既亭虽然贵为本派长老,却全然没有一副长老的做派,小气贪财不说,还嗜酒成瘾,逍遥门内禁酒,他就时时跑到山下去偷偷摸摸的喝,然后带着一身的酒气回来。白修原真真对他提不起半分尊敬来。

那女修冷哼一声,正欲开口嘲讽。最中间的那位似乎猜到了她说什么,开口阻止,“柳竹师妹,罢了,寻不到人也无妨,由他去吧。修原也退下,以后不可再妄言。”

白修原闻言一愣,最后还是乖乖退下了。

“掌门师兄你就是太惯着他了。”柳竹还是很买掌门的面子,没再说什么。

掌门白昱不言,继而看向那还在藤椅上瘫坐的喻怀幽,啼笑皆非地摇了摇头,便命弟子将问尘用的罗盘取来。

他这一摇头,顿时把众人的目光都引到了喻怀幽身上,于是,那位对人意见颇多的柳竹长老又开始发言,“问尘台上怎可瘫坐如烂泥,这成何体统?”

喻怀幽抬眼看着那位对他出言不逊的“老女人”,很是不快,他已经很给他们面子了,没想到这“老女人”竟还得寸进尺。他冷哼一声,

“我的坐姿,影响到你生孩子了么?”

此话一出,场内便响起窃笑声,而那柳竹也是没想到一个才十一二岁的少年人竟能说出如此不知羞耻的话来,更是气得脸色通红,话都说不顺畅了,“你……妳说什么?……你,简直是不知廉耻!……”

喻怀幽仗着有白昱这位“和事老”在,仍是嘴上不饶人,“我既然没碍着你,那关你何事?难不成上了年纪的老女人都有管闲事的毛病?”

柳竹最忌讳被人说她老,心下恨不得将这个口无遮拦的小崽子千刀万剐,但现在众目睽睽之下,她又不能真的因为这事对一个小辈出手,若是一点胸襟都没有又谈何长老。她愤愤地咒骂道,将火撒到元既亭身上去,“如此口无遮拦,倒也与元既亭那厮一副德行。”

待他们说完,白昱掌门这才事后诸葛亮似的地跳出来,“好了好了,都少说两句。”他看向喻怀幽,说道,“小孩,把你的手放到罗盘上去,闭上眼睛。”

喻怀幽的手一放上去,罗盘上便闪出强烈的光芒,蓝白交映,很是奇特。

他竟然拥有音修,剑修两种天资。

拥有两种天资并不罕见,但其中一种是音修那便是世间难得了。

诸位长老皆是目瞪口呆。白昱虽然很想将这般奇才收入自己的门下,但他还是决定尊重喻怀幽的看法,“小孩,你体内有两种罕见的天资,现在由你自己来选,清心峰与崇阳峰,你想去哪个?”

喻怀幽几乎是毫不犹豫,“清心峰。”

因为这可是个接近神仙姐姐的大好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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