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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风起咸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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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檐长了一副好骨架,这身破落的装扮也被他穿得飒爽非常。腰间的酒壶平添几分风尘,这是一张看上去不经风霜打磨的脸庞,朝气蓬勃。只唯有这双眼,浮浮沉沉间历经沧海桑田。原以为会是个颓废的人,如今看来,也不尽然,或许是恣意江湖的游侠浪客。

舒子望走走停停,在逗弄楚星楼。

“仙长系出何门啊?”舒檐慵懒的问。

“烟波缱绻之地。”蔚霁初也慢悠悠的答。

“不知贵门景色比之此处如何?”舒檐微微侧过头,目光好似又落到远处宫殿,又好像没有。

蔚霁初顿了顿身形,望向远山的霜雪,那是一片纯白无垢。久到舒檐以为她不会回答这个问题了,才听见她幽幽道:“当属绝境。”

楚星楼虽走在后头,但耳朵灵敏着,阿初从未提起过自己是何门何派,也不从不说自己的身份。或许她觉得不重要,亦或者,并不想要这个身份。舒子望听着前面两人的一答一问,像在云里雾里一般,不知所云。烟波缱绻之地.......景色又是顶好的。

“哦?仙长下山历练是为何?”舒檐得到了答案后,又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四处走走罢了。”蔚霁初回避了这个问题。

“你这瓶子,好生特别。”舒檐注意到她腰间不过两指宽的玉瓶,泛着温和的盈盈光泽。他的眼睛相当毒辣,就算是换作寻常修士,也未必会觉得这瓶子有什么问题。

蔚霁初下意识不经意间用手指触碰了一下玉瓶,玉瓶细微的抖动随后又恢复了寂静。楚星楼盯着那玉瓶,仿佛能看出个洞来。这个玉瓶,她从不离身,平日里虽然没有什么特别的举动,却是言行举止间都看得出她对这个玉瓶的珍视。

“呵,寻常瓶子罢了。”蔚霁初笑笑。

“不知仙长听说过一个传闻吗?”舒檐不再追问这个玉瓶的事情。

“愿闻其详。”蔚霁初应和道。

这个人是巧合,还是真看出了些什么?寻常人,根本就不会留意她身上的玉瓶。

“天地运行,周而复始。人都说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阴德五读书。修真界有秘法十二卷,其中能活死人肉白骨的亦不算玄妙。而能将碎魂了的修士复生的密卷,却是无价宝。”舒檐说起这个的时候,语气里总算是有点激荡,配合着他那张朝气蓬勃的脸,这才是他说话的方式吧。

舒子望挠挠头,师兄在说什么高深术法吗?为什么这些话他听不太懂啊?虽然知道师兄的造诣在门内是一顶一的高,但平日里也不见他说这些高深的东西啊。楚星楼目光微寒落在舒檐身上,这个人,好像在试探阿初的身份,现在又在试探阿初修习的功法吗?

蔚霁初神色并未因为舒檐的话而有半分变化,依旧淡然自得,听到这些也不意外。只是,一个蜷缩在尘世小门派里的人,又是如何得知这些修真界秘闻的呢?秘闻倒称不上,但非修真界的人,又怎么会知道秘法十二卷?想来,尘世中也卧虎藏龙。

“不过是传闻尔,能得秘法者凡几?”蔚霁初不咸不淡道。

“是吗?可我听闻,这秘法就在烟波缱绻处。”舒檐漫不经心道。

“哈哈哈哈。”蔚霁初闻言,不由轻笑出声:“若秘法是真,上古大能也不必陨落了。”

舒檐听闻不由也爽朗笑出声,不再问这个问题。

“这小娃娃年纪尚幼,你也带在身边?”舒檐将目光移向楚星楼,寻常修士哪里会带着个拖油瓶。而且看蔚霁初的模样,实力也不算低,就更没必要委屈自己带门派里的人。要么就是这个小娃娃才是主角,可从方才的相处来看,并不像。

“多见些世面也是好的。”蔚霁初并没有明说两人的关系,只随意敷衍了舒檐。

“小小年纪如此沉稳,日后前途不可限量。”舒檐好像是随意的夸了两句,也不知道有几分真心。

蔚霁初没有接话,前途不可限量也就罢了,还是埋没在这滚滚红尘里吧。

一行人走着,便从咸阳宫走到了襄原城不知名的角落。这里临近郊外,屋舍井然有序,耕种者二三,偶有小童光着脚丫子举着风车跑过。此处的人大抵都认得舒子望跟舒檐,经过路边也会跟他们两人打招呼。蔚霁初看着这里,虽然简朴,但也算怡然自得。

“你的朋友,你好好照看,我去带人了。”舒檐又举起酒壶喝了一口酒,扔下话就走了。

舒子望冲他的背影做了个鬼脸,很是孩子气。

“我师兄人就这样,他没坏心眼,你们不必介意。”舒子望将两人领进茅草屋里,一人给倒了一杯谁:“没什么好东西招待你们,等晚些时候人都回来了,就有东西了。”

“不必招待我们,等会我们寻个客栈落脚。”蔚霁初看着这屋子,真就只有一张床一套桌椅,家徒四壁也算高估了。

“嗨!你们是富贵人家,难免不习惯我这屋子。”舒子望有些红脸,挠挠头。

蔚霁初摇摇头,随后问道:“你先前说你师兄在等人?”

楚星楼坐在椅子上,从自己的小包裹里掏出之前的糖酥,放在桌面上,一颗一颗的抛着吃。舒子望看着咽了一口口水,楚星楼将糖酥往他手边推了推,示意他也吃。舒子望吃了一颗糖酥,正所谓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当即就决定把师兄卖了。

“切!他那点烂芝麻破西瓜的事情,大家都知道。”舒子望将嘴里的糖酥咬得嘎吱脆,有些不屑的说道。

“不过,我也不算知道得太清楚。”

那年襄原被战火烧尽,九州大地民不聊生,身处乱世,流离逃亡的人特别多。

咸阳宫也还不是如今的咸阳宫,不过是个名不见传的小道观。舒檐九岁,一身污垢,衣衫褴褛,奄奄一息的趟在废墟的角落里。像他这样的,还有很多个,但大部分都变作了尸体。犹记得那人高头大马,道袍无暇,他翻查地上每一具尸首,最终发现了重伤的舒檐。

小破道观是小破道观,但还是建在了皑皑白雪的山巅。

去时的路早就记不清楚了,只是那冷冽的寒风一直在耳边呼啸。

当逢乱世,能活下来就不错了。舒檐不但活了下来,还活得算不错。小道观里的道士一天比一天少,直到有一天,那人带着一身寒气,骑着白马就要下山。

“你去做什么?”舒檐看着他简装辞行。

“家国皆处风雨飘摇中,李某岂能蜷缩在观里袖手旁观?”他神色坚毅,语气决绝,将自己放得很轻,背上背的不是剑,而是家国道义。

“那我等你回来,你还得教我念清静经。”舒檐仰头看着他。

“哈哈哈哈!好,等来年冬至,我就回来教你念清静经。”白马长鸣,马蹄声渐行渐远,他背着一身月白风清下了山。

舒子望说到这里,顿了顿,似乎不是很想说下去。

“后来呢?”楚星楼听得津津有味,毕竟在魔界,谁会救人呢?像这样救命的故事,如果发生在魔界,一定是再补一刀。

“后来......听说咸阳宫某个弟子斩杀了地方的大将军,立了大功,一剑定乾坤。”舒子望神色有几分不忍,好像连嘴里的糖酥都索然无味了:“再后来,咸阳宫的掌门弟子当了国师,把那片山头都划给了咸阳宫。”

“师兄每次去的那个小亭子,能看到对面山头的小破道观。”舒子望说到这里就戛然而止了。

“嗯?那个道长呢?”楚星楼眨着他的眼睛,天真的问。

舒子望摇摇头,没有答话,不过良久后又开口道:“师兄总去那小亭子看,每年冬至前后必去那小道观等人。”

“也许,下一年冬至,那人就回来了吧。”舒子望声音低迷,说起这件事好像一块石头一样压在心上。

“天色不早了,我们多有叨扰。”蔚霁初听完了故事,看着外头夜幕星河。

“唉,这档子破事,不提也罢。你们快些去投宿吧,晚些,就没位置了。正逢咸阳宫举办传教会,不少人都从各地慕名而来。”舒子望摆摆手,似乎把自己气到了。

“好。”蔚霁初点点头。

“我就不送你们了,他们回来了,我得帮忙去。明天我还找你们玩。”舒子望笑着抛开。

蔚霁初带着楚星楼走在襄原的街头,发现的许多客栈都满人了。可知舒子望所言不假,楚星楼还是没忍住:“那人应该事了,为什么他还这么执着?”

在楚星楼看来,死既是终点,不必再花费无谓的感情。

“人生在世,总得有点念想。更何况,这个故事也没说他死了。”蔚霁初不置可否。

“他没死,为什么不回来咸阳宫?”楚星楼歪头。

“.......也许下一年冬至,就回来了。”蔚霁初轻声道。

楚星楼似懂非懂,索性也就不纠结这个问题了。两人寻了一家客栈住下,蔚霁初看向窗外:“想不想去看看那个道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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