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挑战者用偷袭暗算的伎俩赢得了胜利,冲下面观战席上喊到要钱的时候。富安镖局的老者并未做声……
而台下的众人开始议论纷纷。纵然有几个跃跃欲试,想上台比武的人。
但是看到此人手段拙劣,相继也都打消了上台的念头。有钱拿固然是好,可是为了二百两银子遭到小人的暗算,丢了性命确是不值。
那位挑战者一看这情况,开始禁不住喜形于色,洋洋得意起来。
这时有个声音说道:“我这里请的是镖师,不是杀手。你这样不顾道义,为了钱财草菅人命。恕我们不能录用,还请英雄另谋高就!”
说话的正是观战席上的儒雅青年,他一看身边的墨须老者不说话,于是替他道出了心声。
“借口!你们分明是不想给钱!告示上几时说过不能使用暗器?又何时规定过比武的手段?既然是为了保镖,难免路上遇到抢匪流寇。如遇强敌谁人不是冒死相拼,为制敌人于死地而不择手段?如果像你们这样妇人之仁,江湖上又有谁能安心的把镖委托给你们?照我看,你们这富安镖局——没前途!”
“休要废话连篇!你是来竞选的,不是让你来这里教训我们的。像你这种不顾道义,连比武都要偷奸耍滑之徒,不配在此说教。用偷袭暗算的手段,只能说明你没有真本事。我们富安镖局容你不下。你快走吧!”儒雅青年被这人气得不轻,瞬间涨红了脸。
“我不服!你们这群骗子。既然比武胜负已分,没有敢上台来应战的人。我理当被择优录用,拿走那二百两纹银。今天,你们如果不照章办事,别怪我搅了你这场子!”
“我若是不给呢?……咳咳……”墨须老者淡定的问道。
“哼哼!不给?不给我就把你们这骗人的行径昭告天下,让武林各路中人都知道富安镖局是骗子。”他自信满满的威胁道。
“去吧!去吧!……咳咳……随你出去怎么嚷嚷。老夫纵横江湖数十年,广交天下豪杰。凭的就是义薄云天,还怕你这等无名小辈来搬弄是非么?老夫清者自清!——你!可以走了。”
“你们简直欺人太甚!在诸位武林同道面前公然出尔反尔,妄自尊大。说给钱的是你们,说不给的也是你们。用二百两空头承诺来引诱大家前来,耍猴给你们看么?既然你们不守信用,那就别怪我翻脸无情!”说罢跳下擂台,单刀一挺,向墨须老者挥刀而来。
儒雅青年见状立刻起身,撩起长袍赫然挡在了墨须老者身前。
只见他一掌拍碎旁边的茶碗随手一掷,白色的瓷片‘嚓’地飞将出去。像把飞刀一样直插对方双眼。
持刀汉子摇头摆尾,慌张躲开。定了定身子,依旧不服气。挥刀朝儒雅青年袭来,行至跟前左手一扬,故技重施,又洒出一阵白烟。
‘呼!——’白烟消散之际,出现了一把团扇。
拿扇之人正是旁边安坐的清秀佳人。她用团扇遮住了儒雅青年的脸,使他安全避过了小人的暗算。
谁料那持刀男顺势抓起清秀佳人的手腕,把她卷入了自己的怀抱,一股幽香扑面,持刀男子色心皱起,淫淫笑道:“嘿嘿!美人儿好香啊……不给钱,就用你来偿吧?”
不等那清秀佳人出手,后面又传来一个声音:“住手!放开那女子!”武喆实在看不过去,从人群中毅然站了出来。
持刀汉子转头一看,此人年纪不大,略显消瘦。于是心头大定,有恃无恐的说:“你是谁?敢出来多管闲事?”
“我说:放、开、那、女、子!”武喆懒得解释,一字一顿的强调了一遍。
“我不放你能怎样?不想死,就赶快滚一边儿去。惹急了我,别怪我要了你的命!”持刀男大言不惭的骂道。
这时,在一旁的方巧莲生怕武喆惹事上身,好言相劝道:“喆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出门在外别招惹事端。”
武喆哪里听得进方巧莲的话?他大踏步冲了过去,速度之快让持刀男顾之不及。眨眼之间竟被武喆薅住头发拖了出去。
他头皮痛的不得不放开那浑体幽香的清秀佳人,猫着腰随武喆踉跄而去。
气急败坏的他抡起刀子在头上一顿乱砍,试图造成有限的伤害以挣脱武喆对他的虐待。
武喆动动头、耸耸肩轻易的将其躲开,一气之下把他拖到了无人敢上的擂台。
“来!和我打!”武喆放开他,当场宣战。
持刀男的头发被无情地拔掉了两撮,重获自由的他恨不得将这个‘半路杀出的程咬金’快刀砍成杂碎。
他怒冲冲地提刀而来,口中大言不惭地喝道:“臭小子?我要杀了你!”
朴刀近身,武喆双掌夹住刀身,‘叮——’一下将刀断成了两截。一个蹲身马步,牟足了力气,猛一记重拳打在了他的腹中。
‘咻……咣、咣、咣、咣……’
那人飞出两丈之外,捂着肚子落到了地上。狰狞的表情诉说着无尽的痛苦,‘唉嗨’的呻吟再也没有了刚才的狂妄。
“你走吧!我不想因为杀了你而破坏了擂台的规矩。我一没有像你那样用下三滥的手段;二没有像你一样将对方赶尽杀绝。你如果仍心有不服,可以起来再与我一战。输了是你咎由自取,惹怒了我别怪我取你狗命!”
在场众人被武喆的身手所震慑,同时也被武喆的仁慈所打动。墨须老者和儒雅青年也都投来了赞许的目光。
而清秀佳人的眼中——‘卜呤!’一亮,一朵见不得光的心花在心里悄然绽放……
如此一来,武喆既救助了那位清秀佳人;又没有破坏比武的规矩;维护了富安镖局的声誉;也顺理成章的被择优录取,为身无分文的自己找了个临时的栖身之地。
当晚,墨须老者和儒雅青年高兴地宴请武喆。清秀佳人陪方巧莲母女围坐,颇有心计的旁敲侧问着……
“老夫鲁仲今见武少侠年轻有为,侠肝义胆,深得我意。实不相瞒,我半年前出镖时身负重伤。加上年事已高,这病就一直没能好。
江湖儿女何乎绿树常青,长生不老呢?唯恐时日不多,遂摆下这擂台,希望招得武少侠这样身怀绝技的青年才俊,来帮助我这一对龙凤子女。
吾儿鲁少安从小学琴艺、通音律。就是武功稀松平常,让我实难心安。我这闺女鲁菲嫣倒是个文武全才。可惜只是女儿身,将来觅得佳婿,又怎会稀罕我这点家业?”
“哎呀?爹爹?您说话便说话,为何又无端的提起我来?让武少侠见笑呢?谁说我觅得佳婿就不管这厢了?女儿岂是那种见利忘义,不念亲恩之人?——武少侠?我爹爹是因为见了你太高兴,所以一时间语无伦次、言语糊涂起来,少侠可千万莫要见怪……”
与武喆谈笑风生,鲁菲嫣笑逐颜开。两眼宛如上弦月,挂在清秀淡雅的面容间。
武喆不胜酒力,恰逢鲁仲久病缠身不能饮酒。众人以茶代酒,一句生、两句熟。有效的攀谈让彼此很快的熟络起来。
酒过席散,鲁家信守承诺,兑现了二百两的安家费用给了武喆。又差那两个侍女安排了两间卧房,给武喆和方巧莲母女栖身。
解决了困扰数日的经济问题,武喆犹如心头大石尘埃落定。呼噜声一浪接一浪的告诉旁人:美梦之中,请勿打扰!
而镖局的后厅内,鲁仲与孪生姐弟,父子三人掌灯而坐……
鲁仲叹了口气,对姐弟俩说道:“这趟镖非同小可!既然……咳咳……有了武少侠相助,途中势必会安全些。但是江湖险恶,凡事不能掉以轻心。现在为父身体不适,不能帮你们护镖了。你们只能靠自己,万事都要小心了!”
“父亲?我倒有一计,保管我们此次任务万无一失。”
“哦?吾儿何计呀?”
“不如我们……”
鲁少安刚要将计策讲出来,姐姐鲁菲嫣却出口阻断道:“不行!——少安?我不同意!那岂不是陷武少侠于不义吗?虽说这趟镖兹事体大,关乎我富安镖局的生死存亡。但不能因为一己私利而让他人为我们孤身犯险!”
鲁仲连咳两声,责备道:“你们姐弟俩……咳咳……能不能不打哑谜?——菲嫣?少安的计策为父都还不知,你就一口否决?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爹爹?”
鲁少安仗着有父亲的庇护,白了姐姐一眼,不服气的说道:“就是、就是!我虽叫你一声姐姐,但是你我同一胎胞,一般大小,怎能凡事都依着你?再说你又怎知我心中之计?”
鲁菲嫣却皱起眉头,严肃认真的问道:“你、我是龙凤之胎,我岂会不知你心中那点儿伎俩?你无非是想‘投石问路’。让武少侠押送假镖在前,我们押送真镖在后。若遇强掳也好明哲保身。我可有说错?”
鲁少安没有反驳,也没觉得惊讶。似乎从小一直在这个孪生姐姐的火眼金睛下生活。早就对她的明眼慧心习以为常。
但自己也是为富安镖局着想,于是强辩道:
“没错!我是想借他来投石问路!可这又有何不可?第一能保全咱们性命,第二能保住镖局声誉。他既然收了我们的安家费用,和我们签了生死协议。这点风险自然是他应该承担的。——姐?难不成……你看上他了?”鲁少安试探着问道。
鲁仲听到了鲁少安的计策,觉得甚妙:“好!就依吾儿少安所言。——菲嫣?你无需多说,只管全权配合。”
鲁老爷子以一句不可抗辩的决定,结束了这番谈话。在老父亲的强压之下,鲁菲嫣瞪了鲁少安一眼,娇哼一声就此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