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去找过城主吗?”,水无寒冷着脸,问道。
“怎么没去?我去了几次都被那的下人以城主公务繁忙为由给赶了回来。”?疏委屈的说道。
“城主夫人那呢?”,水无寒随口一问,其实连他自己都没有期待答案,亲爹都不管更何况是后娘了。
“哼!夫人那里倒是见着了,可是她却说忙着照顾小公子,一直抽不开身。还说什么都是仙家子弟,当餐风饮露,食与不食都无所谓。
疏确有些法力,能扛几日。然公子自幼体弱,如今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却连一顿饱饭都吃不上,这教我如何对得起族长!”
?疏越说越生气,随即竟是嘤嘤地哭了起来。
郊子骞实在不想他们再继续这一话题,于是出声说道:“好啦!快些吃吧!莫要浪费了这一桌子的好菜!”。
“恩。咱们先吃!一会儿二表叔带你们俩去个好地方!”
水无寒示意二人先填饱肚子,只是此时他自己却是没有心思再继续吃下去了。
?疏说的对,堂堂鲛城城主之子怎可受此大辱。就算不提他爹,恐怕若是被胡美仁知道,定要将这鲛城闹个天翻地覆。
如今自己本就自身难保,能帮得了他们一时,可难保他们以后不被人欺负。
为今之计也只有替子骞寻一位良师,学些本领以防日后不时之需。
水无寒暗暗想着,心里已经有了打算。
片刻后,他们三人草草用完膳,便准备出发。
“二爷,咱们这是要去哪里?是否需要知会城主一声?”,?疏问道。
“不用理他!你们在这他都不来,现在就算离开了,他也不会在意的!”,水无寒此时已对他那位表哥失望透顶。
?疏听出了他话语里的不满,又不放心的再次问道:“那可需?疏准备些什么?”
“无需准备!”,水无寒说完,抬头环视了一圈四周,“就你们这屋子里,还有什么可准备的?”
?疏闻言,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两团红云霎时浮上双颊,憨傻的模样,引得水无寒忍俊不禁。
二人话意正浓,忽而瞥见郊子骞不声不响端坐在一旁,似是有些心神不宁。
水无寒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子骞无需紧张!就当出去散散心即可!”
“二表叔有所不知,子骞自打来了鲛城,这十二万年来从未踏出过这里一步。幼时也曾听闻乳母讲述过外面的世界,只是那时子骞年纪尚小,仅依稀记得些许。
自打乳母离开之后,子骞也就偶尔听?疏讲起过一些,然那也已是五万年前之事了。”
郊子骞讲完,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苍白的脸庞爬上两片红云。
“公子莫怕!有?疏在,绝不会让人欺负了你!”
?疏拍着胸脯,仰头说道。
水无寒看着眼前的主仆二人,心里竟是莫名的酸涩。
“又不是让你们两人上刀山下火海,瞧把你们吓得,没出息!”,水无寒为了缓解郊子骞的情绪,假意取笑他们。
见他们两人终于放下担忧,随即又说道:“好了,我们出发吧!”
就这样,三人各怀心事踏出了这喧闹的鲛城,离开了北海…….
“啊!好美的天!好美的云!我们终于出来了!”
?疏仰头大喊,如同未见过世面的孩子一般,处处都充满了好奇。
再看郊子骞,虽也忍不住东看西看,却是不言于表,诸事深埋于心里。
看到这里,水无寒心里不禁对他暗暗赞赏。
“看到那边的小岛没有?那是鱼鲮岛,一会我们要飞过去!”
水无寒指着远处的小岛说道,“?疏,你的飞行之术还记得吧?一会可别跟丢!至于子骞,就由我带着过去!”
“没问题!虽然有五万年不曾使用了,可是当年族长的教诲,?疏一直不敢忘却。”
说着,竟不等水无寒二人,率先飞了起来。
见?疏飞的起起落落,水无寒放声大笑。
偶然回头,竟是瞧见了郊子骞眼里的羡慕。
水无寒二话不说,带上子骞便追了上去。
话说水无寒的飞行之术确实厉害,一会儿功夫便已追上了?疏,只是这样却是害苦了子骞。
郊子骞这是第一次离开水面,又被水无寒这样粗鲁的夹带着飞行,实在是苦不堪言。
低头看看下面的大海,急忙又闭上了双眼,他这样的举动,又是惹得水无寒一阵大笑。
“?疏,我们到岛上等你!”
说完,不等他回答,水无寒眨眼间便已不见了踪影。
“二爷真是气人!哼!不能让你小瞧了去!”
说话间,?疏也紧跟了上去。
顷刻,三人便先后来到了岛上。
最后到达的?疏刚一落地,便被眼前的美景迷失了方向,最后还是在水无寒的呼喊下猛然清醒。
“好美的地方呀!遍地盛开的鸢尾,宛如仙境一般!”
清醒过来的?疏仍然忍不住的赞美。
“你小子还在幻阵中没有出来吗?”
水无寒说着,作势就要去拍打?疏。
?疏见状,瞬间跳到了一旁,让水无寒拍了个空。
“臭小子,醒了就快走!跟紧我,免得一会儿又误闯了别的仙阵!”
水无寒说着,独自向前走去,郊子骞主仆紧随其后。
三人兜兜转转终于停在了一处木屋前,可是水无寒此时却是踌躇不定,不敢向前踏近一步。只见他忽然跪倒在地上,高声喊道:“不孝徒水无寒特来拜见师傅!”
见木屋内无人应答,他跪在地上又继续喊着。
只是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着实吓坏了子骞主仆。
他们二人此时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得傻傻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水无寒喊得声嘶力竭,口干舌燥,终于从他们身后走出一人。
“莫要吵到我的鱼儿!”
只见此人一身灰布麻衣,一头银丝被木簪高高束起。俊美绝伦的脸上丝毫显现不出岁月留下的痕迹,一双仿佛能看透世间万物的黑眸,此时正冷冷的盯着跪在地上的水无寒。
此人便是水无寒的师父——陆压道人。
水无寒见状,更是无地自容,他羞愧的低下头,不敢看向此人。
“离开不过数月,你竟将这里的规矩忘得一干二净。如今更是将外人带来此处,可是我往日对你太过仁慈?”
陆压越过水无寒,径直走进木屋内,没有一丝准备待客的打算。
“师傅!”
水无寒急忙喊道,“弟子自知罪无可恕,本应留此受罚,奈何弟子禁闭在身,实不敢多做停留,还望师傅宽容万年,待禁闭结束,弟子定当前来领罪。”
“莫要叫我师傅!当初你求我收你为徒,可曾记得答应过什么?”,木屋内传出一声质问。
“记得!对外不能言师从何人?”
水无寒低着头,满脸悔色。
“那你可记得若是有违此言,该当如何?”,又是一声质问传出。
“逐出师门!”
水无寒越说声音越小,最后直至几不可闻。
“既已知晓,以后就莫要再叫我师傅了!”
只听屋内传出一声叹息,随之木门也被紧紧关上。
“师傅!”
水无寒闻言,急忙抬起头,眼里隐含着泪水,“无寒多谢师傅这五万年来的悉心教导,只求师傅能听我把话讲完。弟子当日……”
“够了!当日之事你师兄太上老君已经告诉过我了。万没想到,你居然还敢跟他动手。如果没有其他事,留下祖龙珠,你们便可离开!”
陆压一声厉呵,打断了水无寒的话。
水无寒知道自己这次犯下的错误不可饶恕,但仍旧希望路压能看在师徒一场的份上,帮他这最后一次。
他转头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后的郊子骞二人,咬咬牙,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师傅,徒儿还有一事相求!”
“我说的话你没听清楚吗?”
随着话音落下,一声打碎茶碗的声音从屋内传出,彰显着主人的不悦。
“师傅息怒!徒儿望师傅能看在五万年师徒情谊的份上,收留眼前二人……”
水无寒的话还没有讲完,只听“咚的”一声,紧接着便传来?疏的喊声。
“公子,公子,公子你怎么了?公子你不要吓我!”,?疏抱着晕倒在地上的郊子骞,喊道。
水无寒见状,心中大惊,刚要起身上前查看,可是却由于长时间跪地,使得他起身之时,差点踉跄摔倒。
水无寒见郊子骞脸色苍白的可怕,赶忙对?疏说道:“你不是会医术吗?赶紧看看呀!”
“对!对!我差点忘了!”
?疏说着,赶紧拉起郊子骞的手把脉。
片刻过后,?疏额头上的汗水越来越多,脸色更是越来越难看。
“怎么样?你说话呀!”,水无寒催促道。
“?疏该死,竟然摸不到公子的脉搏!”
只听?疏哭着,说道。
“你说什么?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没有脉搏?”
水无寒推开他,抱起郊子骞。只是在他们身体接触的一刹那,自己着实被吓了一跳。
此刻,郊子骞身体冰凉,完全不似一个活人该有的体温。
水无寒见状,连忙跪倒在木屋门前,大声喊道:“师傅,求您救救这个孩子吧!求求您了!”,边说边不断的磕头。
这时?疏也跪了过来,哭着说道:“仙人,求您救救我家公子吧!我家公子这些年实在是太苦了!他才刚刚十二万岁,万不该这舞勺年华便离开人世!”
水无寒见路压不为所动,于是又说道:“师傅,求求您了!弟子愿舍万年修行,只求换子骞一线生机!”
话落,只见木门缓缓打开,随即一个声音传了过来,“带他进来!”
水无寒见陆压终于肯出手相救,于是急忙与?疏将郊子骞扶到了屋内的木塌之上。
“祖龙珠留下!你们出去!”
路压闭着眼睛,实在不愿再看见水无寒。
“师傅,可否先救子骞!”
水无寒以为陆压只想着祖龙珠,心中有些不满。
“不留下祖龙珠,怎么救他?”
路压猛然睁开双眼,一记眼光扫了出去。
水无寒一听,方知他是要用这龙珠之力来救子骞一命,顿时深感惭愧。
连忙掏出祖龙珠放于桌上,拉起?疏,关门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