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先将这些布匹的钱付于你,等明日贵夫人在的时候,我们再测量置办如何?”
“公子,你这个办法行是行,但白日里本店的顾客实在太多,光测量就要好长时间了,等测量完毕量衣剪裁又要耗费多日。现在本店就您二位顾客,您这边测量完了,我这边马上就可以给您裁剪制衣了。女儿家家的,早一刻穿上,便早一刻欢喜,公子您说是不是?”
我正犹豫着不知该不该答应,老板又开口了,“那要不,姑娘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我给你测量?”
“不行。” 我一口否决。
月夕也警惕地朝后退了一步,“对,不行。你也是说了你是有家室的人,女人最善妒了,我可不想到时候被人骂狐狸精什么的。”
老板再次眼神求助于我,“公子,方才这位小姐的话你也听到了,您来?”
我微微侧过身去,不知该如何应对。
月夕也开始不耐烦了:“大冰块,你到底在犹豫什么?不就测量一下吗有什么大不了的?我都不介意,你介意什么?你们不是最讲究四大皆空的吗?怎么这会诸多顾忌呀?而且我们明天不是还有正事要办吗?谁知道要多长时间才能办理好啊!哦,我知道了,你就是不想给我买是不是?”
“没有,买。”
“那你一直犹犹豫豫的干嘛?你肯定是想等时间一长,我就忘记了,然后你就不给我买了,对不对?”
“没有,真的没有。”
“你就是,不然你一直诸多推辞干嘛?你给陆瑶清治伤撕我衣服的时候怎么就那么干脆呢?现在给我买衣服你就推三阻四,你就是不想给我买……”
月夕越说越激动,老板都在一旁偷偷笑了起来,我最终妥协:“量量量,现在就量。”
此言一出,老板立马将卷尺放到我手中,“公子,这卷尺您拿好嘞!里间在那里,您量好告诉我一声就行。这烛台您拿好,里面有些暗,慢一点没事,尺寸千万不能有错啊公子!”
我拿着烛台,朝着老板手指的方向走了过去,所谓的里间其实也就一个狭窄的空间,用一层布将它与外界隔开。我将烛台置于墙壁之上,月夕与我对立而战,这里面的空间真的太小了,我跟月夕的呼吸近在咫尺。
“你……你能自己量吗?”
“我要是能自己量,还会磨叽到现在。不就测量一下嘛,你为什么一直这么抗拒呀?莫不是你修为不够,定力不足,怕自己做出什么有辱斯文的行为?”
“瞎说什么,你毕竟是女儿身,你要是乐意我将你作男子对待,我也不会介意。”
月夕撅着嘴自觉张开双臂,我微微躬身将卷尺从她后背穿到前胸,她的呼吸就这样一点一点地打在了我的侧脸上,密封的空间,让我呼吸有些不畅,顺带着连心脏都跳的有些快了。我将她的身距快速量完之后,立刻转身就要出去,结果不知是地太滑了,还是空间太小的原因,总之我一头撞在了墙上,发出一声“闷哼”。
“怎么了这是?”老板隔的有点远都听见了。
“没什么,脚滑摔了一脚,多谢老板关心。”
“没事没事,这里间平常不怎么派得上用场的,是我疏于打扫了,抱歉抱歉,改天我把里间好好打扫一下,欢迎二位常来。”
我无心答话,一心提笔写下尺寸,付了钱便在店外等候。月夕提着烛台从里间悠然走出,一边将烛台放在暗桌上,一边开心地嘱咐老板:“我们过几日再来取衣服,您可别让我失望哦!”
“这是自然,只是小姐你真的不考虑给这位公子也做几套衣裳吗?”
月夕朝我大喊一句:“大冰块,你要做衣服吗?”
“不要。”
“老板,你也听见了,谢谢老板,咱们回见。”
“好的好的,二位客官慢走哈。”
因为买新衣服的缘故吧,月夕的心情似乎格外地好。到客栈的时候,月夕突然加快步伐走到我前面,一把推开了我房间的门,坐在桌子上喝了几杯水。
我在她身旁坐下,递给她之前的水囊,“还有半壶,够你今夜喝了。”
月夕没有接,“哦”了一声就躺在了我床上,“你要睡这?”
“我都躺这了,不睡这去哪?”
我转身欲走,月夕惊坐起,“你要去哪?”
“我的房间你要睡,我自然要再去找一个房间休息了。”
“直接在这睡就好了,又不是没一起睡过。”
“男女有别。”
“你能不能不要老是说这句话啊,听的我耳朵都快要起茧子了。身正不怕影子斜,反正今晚你不许走,不然明天早上我又找不到你怎么办?”
“你还站那干嘛?你过来啊?”
“我不困。”
月夕拍了一下床沿,“那你做过来,坐这里。”
我慢吞吞的走了过去,背对着月夕坐在了床沿上。
月夕卷起我的衣袖玩了一会,惊坐起道:“大冰块,油污呢?”
“什么?”
“之前在布坊的时候我不是在你衣袖上擦了手嘛,一手的油污都擦你衣袖上了这会怎么干干净净的,就跟洗过一样。”
“本来就洗过呀!”
“什么时候?我们明明一直在一起的,你哪有时间洗衣服?”
“不是我洗的,是它自己洗的。”
“你不会想说这衣服又认主吧!”
“自然不是,我身上的衣物是用特质的仙料织就的,每隔一个时辰便会自动清洗一次。”
“你现在是凡人,这衣服会不会露馅?”
“正是因为现在是凡人,才穿的此衣服,这样方可锁住我周身灵力。”
“我看你是想说,这样方便你在凡间保持周身干洁吧。”
“都有。”
月夕十分嫌弃地撇了个嘴,然后好像想到了什么,她问我:“那天我们走的时候,时远递给你一个包袱,里面不会都是这种特质的衣物吧。”
“正是。”
月夕将脸凑近我,一脸坏笑,“那我是不是可以拿来玩一玩呀?”
“不可。”
“为什么啊?大冰块你不至于吧,几件衣服而已,怎么碰到都不让碰了啊!”
像是为了故意气我,月夕在我身上一顿乱摸,“你身上这衣服我也碰了,你也别要了吧,快脱下来扔了吧。”
“这些衣服都是根据我自身情况量体制裁而成的,旁人穿了只会适得其反。”
“那又怎么样?我是魔啊!说来说去你就是不想给我碰。”
“仙与魔一向抵触,你觉得我的衣服给你穿了,会不会排斥于你呢?”
“什么破衣服,不玩了,我睡觉了。”
月夕气呼呼地躺下了,明明刚刚还好好的,这会又生气了。也许是累了,她躺下不到半刻钟,“雷声”就响起来了,我坐在床沿上又是一夜未眠。
第二日,天刚亮我便叫月夕起床了,还没走到陆瑶清房门口,她就自己打开房门出来了。我们三个人匆匆吃完早饭后,便再次来到了戴府。
守卫一看见我和陆瑶清,便赶紧让另一个人去里边通报了,“昨日你们走后,我家小姐特意嘱咐我,今日你们再来一定要马上禀报。公子,姑娘您二位快些请进。今日又多了一位姑娘呀,你们都是快请进,请进……”
“多谢。”
月夕斜睇了一眼那名守卫,颇为不悦,“守卫大哥您这眼神似乎不太好呀,到现在才看清楚是三个人。以后眼睛睁大点,不然您怕是要帮你们家大人得罪不少人了。得罪人不可怕,怕的是到时候你家大人连为什么把人家给得罪了都不知道,想要对症下药都难喽……”
月夕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府中,守卫被呛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煞是难看。
刚到庭院,迎面便走来一位身着官服的中间年子,身后跟着戴沐贤,应当是戴清贵无疑了。
我与陆瑶清双双作揖行礼,月夕学着我们的模样也做了一个揖礼,戴清贵与戴沐贤当即还礼。
“贵客临门,戴某有失远迎,还请诸位见谅,来,快请进。”
“戴大人客气了。”
正堂内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正坐在椅子上,右腿缠上了厚厚地一层纱布,我们进去的时候他正白无聊赖地拿着一个蹴鞠,一遍遍往地上扔,然后再一遍遍地捡起来。
见有人来了,只看了一眼,注意力又回到了手中的蹴鞠上,“就是你们要给我接骨啊,连个医箱都没有也敢来?”
“知谦,怎么说话的,人家大老远来给你问诊,你就这态度?真是咎由自取。腿都成这样了,还天天抱着蹴鞠不放手,你是不是忘了你这条腿是怎么伤成这个样子的。”
“我当然没忘。要不是您总是不允许我玩蹴鞠,我至于连受伤都不敢说嘛?您天天就知道忙着公事,自家儿子腿有异样都看不出来,现在训斥我来倒是一套一套的,我都成残废了,还不许我抱会蹴鞠玩一玩呀,你是想闷死我不成。”
“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逆子?戴某管教无妨,还望诸位多多包涵。”
戴知谦却颇为不屑,“逆子也是你儿子,怨不得旁人。”
“知谦,你现在越发放肆了,还不赶快跟爹爹道歉。”
“阿姐,你总是这样一次次向着爹爹,若非如此,当初我为何连你也一起瞒着。”
戴清贵冷哼一声,“如此说来,你这条腿都怨我们了?”
“不敢,你们是长辈,错都是我们小辈的。”
戴清贵气的背过身去负手而立,微喘着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