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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重水复无路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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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祝眠书运功清出一些毒,又问了些衡山派的情况,苏玉陵便与他道别,随即来到祝眠书平日躲避之处,一个名叫“闭月台”的小台阁。

此地建在望月台的附近,虽然望月台那边步履不绝,可这儿却是人迹罕至,躲在这儿的好处之一是不易叫人发现,二是还能听到些在望月台休憩的衡山派弟子们的对话。

“师父出关后,真是变得更加精神了!”

“可不是!不知道师父练的是什么功夫……”

“少说这样的话!我们做徒弟的有些事不能好奇!”

“师妹说的是,师妹说的是……”

……

听了一会儿,都是些无关之事,没发现一点有利之事,苏玉陵便也觉得无趣,见天色已黑,正要打算夜探,却见一男子也从别处走去望月台。

“二师兄!”“二师兄!”

月光下,只见一个身穿藏青色衣饰的男子慢慢走近几人,对着他们道:“快些回去,师父有话要问!”

苏玉陵一惊。此人不正是那天朱绵栊砍了一只手的青衣男子?

“是,二师兄!”几人说着便跟随着那断手男子离开。

苏玉陵提了提心,便也轻步跟上。

随着他们的脚步来到正殿之外,苏玉陵在门口往四周看了看,飞身跃上铁瓦之上。贴着瓦片,只听得殿内一个浑厚之声响起:“你们几个,贼有没有找到?”

苏玉陵只觉耳朵一嗡,立即离开瓦片,心中却不由得赞叹。他只这一句问话已是音若钟磬,又如山如谷如渊,可想而知,其内力厚、广、深难以想象,恐怕远在师父之上。如此看来,他应该是衡山掌门云迈。苏玉陵吸了口气,为防外身内气受损,运起些内力,重新将耳贴上去。

“师父,这些天很少见其身影,想必是怕了师父回去了……”一人回道。

苏玉陵心道此人音就平平,乃是常人所有。他们所说的贼应是祝眠书了。

又听得那浑厚声音哼笑道:“回去了?你们平日就是学了这点功夫?”顿了顿又道,“既然如此,就让为师来抓给你们看。”

苏玉陵心中一击,反应过来才知道原来自己已被云迈发现,便立刻起身往一边跃去。只是才飞了几丈不远,便觉得身后一阵浓啸之风袭背而来。

那云迈一身褐色长衫,双臂微张,瞥若翅翎,疾同鹰隼,行过之处煞煞寂寂,须臾间便已落在苏玉陵身前,宽袖一展,背后那轮月映衬得他如一只黑夜灵枭。

苏玉陵一个胆寒,脚步骤停,欲转身再跑,却不料对方一个凌厉掌风往自己肩侧过来,自己已毫无转身的余地。便只有将肩一沉,迅速往下躲去。

只见那云迈略一低头,见到苏玉陵往下跑却也不往下追来,只是收回掌,迅速按到另一只手的手腕之处,似在凝气,瞬间,那只被按着的手忽的五指一并,便似有五道疾光从那里出来,直往下射去。

苏玉陵的身体是实,哪里能躲得过这样快的虚光,只觉肩头和右臂一振,全身麻热,在空中腾腾连坠几尺,砰的一声摔倒在一个衡山派弟子们平日对武的木台之上。苏玉陵略略蹭了蹭脚,想要重新站起却发现四肢根本已动弹不得。

云迈这时才轻轻跃地,慢慢走近苏玉陵,忽的连声笑了起来:“正愁练得神功不知功效如何,想不到还真有不怕死的!”

苏玉陵依旧保持着摔落的姿势,一手抚在腹前,另一手臂靠着地,侧身而卧,全身还在麻木之中。虽不知雷击是何感觉,但刚才那五道麻痛真如被铁打时的电光所震一般。

“你是谁派来的人?为何要潜入我衡山来!”那云迈问道,声音犹如雷鸣。

苏玉陵心中害怕,渐渐恢复知觉的双手有些颤抖,壮了壮胆大声道:“自然是找神功来!”如今与他多说些话,拖延些时间等身体恢复行动后再作打算。

那云迈又哈哈笑道:“神功啊……怕是给了你们也不会练!”

苏玉陵笑道:“我这等聪明之人,还会有练不来的功夫?”

“快说!谁派你来的!”云迈又走近一步,问道。

“你死对头!”苏玉陵道,此时得以看清这人的脸庞。只见他年约五十,却依旧长眉入鬓,双目炯亮,高鼻薄唇,若说长相,恐怕在武林男子中算属上乘,其眉间也有一股正然之气。

“倒说说看是哪家死对头?”云迈又近一步,笑了一下道。

“你不如先猜猜……”苏玉陵此刻一心还得三用,一边口上应付,一边运气舒麻,一边又小心观察对方动作。只见他右手渐握起拳来,察觉到自己目光后又将其松开,不留痕迹地置于背后。

“姑娘总要给些提示啊?”云迈笑问道。

苏玉陵看着他,眼神朝地上一瞥,计上心来,本抚着自己腹前的手尽量也不着痕迹地下移至腰间:“与你一般年纪……”

“那人可就多了……”云迈忽的眼神一狠,迅速将刚刚置于后方的手挥出,猛然向苏玉陵身前出拳袭来。

苏玉陵幸早已猜到,所以已准备好在他出拳之时,迅速将恢复至一半的身体一滚,那云迈的拳头以及手臂便“啪”的一声深深嵌进木台的地板之中:“抓住她!”

苏玉陵见几个衡山派弟子得令出手,立刻将腰间的“丢丢散”抽出摔至云迈身边,趁烟雾起使上全部内力拔腿便往路边跑。此刻双腿虽依旧有些麻,使轻功还能飞得快些,可一旦飞跃至空中,恐怕立刻会被发现,那云迈飞步如鹰,一追便能将自己抓住,倒不如走路上找个隐秘地方先躲起来再说。

找到一个树密之处,看了看四周,苏玉陵便钻了进去,靠在树旁,一颗心跳得七上八下。祝眠书,这下真有“心动”的感觉了,对象是云迈这老头!

苏玉陵渐渐平缓自己的呼吸,脑子里现在还是隆隆一片。刚才云迈那一拳若是打在自己身上,恐怕立刻一个大窟窿,直奔阎王去。只怪那云迈出手太狠,可也幸得他出手太狠,否则木板不会将其手臂卡得太深,自己也没有时间能逃脱。

想到这儿,苏玉陵便觉得前路无望,此次虽逃过一难,可这么看来,根本就没有机会接近云迈,遑论从他身上拿到东西?

苏玉陵咬了咬牙。朱绵栊,这回我是真的恨死你了!为了你小女儿“闺思”,难道真要牺牲我们三条命吗!回去也罢!大不了低声下气向你乞求解药……苏玉陵心一横,便下了回去的决心。早知就早些听从陶先生的话,此刻便不用遭受这等胆战心惊。

等了许久,苏玉陵筋骨已全部活络,又听得周围寂寂无声,便悄悄站起身来,偷偷往衡山派山门溜出去。

才走了几步,苏玉陵却又停下,往回看了看那巍巍的祝融殿,重新折回脚步。

即便是怕死,也不能就这么回去,大不了再从长计议。天无绝人之路、船到桥头自然直、置之死地而后生……

重新躲回刚才那片密树里面,苏玉陵想了一会儿,因脑袋乱成一团,便只好闭起眼睛,先休息起来,等天亮再找头绪。

翌日,苏玉陵听着晨间鸟鸣醒来,睁开眼睛,见周身古木一片,苍绿浓翠,看着看着心情也似乎畅快许多。昨晚仓促,竟躲进如此沁人之地。吸了口气,舒心地笑了笑,坐起身来,见到前边远处万绿隐隐之中有棵红色之树,讶然间便站起来走过去瞧瞧。

原来是一棵杉树。远见它约有十丈之高,枝繁叶茂,有如高塔矗立,可为何又见它绿中藏红,红中显绿?

苏玉陵一跃飞近它面前,顿时看呆了眼。这上面挂满的不是红豆又是什么?难道这便是人们口中的红豆杉?苏玉陵抬着头看着,心中不由得高兴起来。见那些小圆珠真宛如南国相思豆,可爱圆润明亮,一簇簇扎堆而生,若一片直言在口的相思。

只可惜自己没相思之人,否则定要采撷大把,言诉自己的思念……苏玉陵摇了摇头,便只好怏怏走开,居然开始有些怜悯起自己来。

坐在一棵树下,趁此刻脑子清醒,苏玉陵便开始想下一步该是如何走。

那云迈既然能私藏白丝帕、锦帕、甚至冰蝶丸这种□□,就必定还藏有其它重要东西,且不可能总将那些东西带在身上,那么他必定有一个专门用来放东西之处,而且比那藏书阁、书房、卧房还为隐秘。

如此说来,“随身带在他身上”这一层是自己想错方向了的。既然眠书也说了那几个可藏之处没发现什么线索,自己又没必要再去翻上一遍。

这么一想,苏玉陵觉得应该将搜寻的目标之地一换。是了!既然这祝融峰没有头绪,为何不找找其它山峰?即刻拿出薛半儒所绘之图,才看一眼,却又不禁泄气起来。衡山巍巍绵绵七十二峰,岂是说找就能找的?苏玉陵左瞧右瞧,依旧没瞧出些什么名堂。如果东西不是藏在祝融峰,又是藏在哪个峰?

虽也知道衡山除祝融峰外另有四座高峰,便是那紫盖峰、芙蓉峰、石廪峰和天柱峰,可难道真的将那四座都去找一遍?又或者试一试首峰和尾峰?可那回雁峰与岳麓峰皆与祝融峰相距甚远,恐怕一个重复来回便要用上一天。

苏玉陵摇了摇头,站起身来,打消了去其它山峰找的念头,那更是如海底捞针不是?可在这祝融峰,云迈的地盘,几乎是无法再深入,如今凭自己的武功,怕是最多只能与云迈过上三招,一个不慎便会被他一拳打死……怪不得陶先生知道自己有大难,原来他早算好了那云迈已出关,果然是神算也。

边走边想,苏玉陵心中忽的一个顿悟,停下脚步,立即重新打开画图……

回——回雁峰!苏玉陵快速扫过衡山七十二峰名,见以“回”字起首的便只有一个“回雁峰”,且是衡山的首峰。原来如此,陶先生他根本不是叫自己打退堂鼓回去,而是叫自己避开云迈、退回首峰回雁峰找!

如今自己反正是进不得、退不得,还有被云迈抓住的危险,便不如搏上一回!

重新回想那日与陶从礼的情形,才恍然那时对方明明并未直言叫自己回去,只不过是写了一个字而已,便成了自己的误解。

原来是这样……苏玉陵轻叹一声。陶先生你为何不直跟我说呢?害得我差点丢了小命!转念又想道:不过都说天机不可泄露。兴许算卦这东西的确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之事,说出来或许就不灵了……

这么一想,苏玉陵便豁然开朗,觉得自己不再是无头苍蝇,当下便离了祝融峰,直往南边的回雁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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