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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愿抚尽眉山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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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山脚下的桃下镇某客栈房内。

才拿起筷子的朱绵栊对着正要在桌边坐下的苏玉陵淡淡看去:“出去。”

苏玉陵不理,坐下后瞟了她一眼:“不出去!”从郧县慢行,到达这儿的两日间,这位郡主每次用餐都在房内,那倒罢了,替她端上来便是,可每次吃的时候还要自己出房,那也罢,最叫人受不了的是……

“苏玉陵。”朱绵栊眼神一冷,将筷子轻轻放置于桌。

苏玉陵无奈地皱了皱眉:“郡主!我出去可以,但你可否吃‘慢’一些!”正是这点了,自己才出去,不过须臾,便要被命令将“吃剩”的饭菜拿下去,看着几乎没被动过的饭菜,叫苏玉陵觉得自己在极短时间内将那餐盘端上端下看起来着实的傻。

朱绵栊看了她一眼道:“不听是吗?”

苏玉陵道:“我在这儿等你便是,反正你也就吃两口,我走来走去岂不麻烦?顺便我倒也要看看你究竟是怎么吃饭的!”

朱绵栊道:“你走吧!你的保护我可受不起。”顿了顿,接着道,“不过你用来占山为王的酬银……”

苏玉陵装作横了她一眼:“别用这个来压我,我是保护你,不是伺候你!”那日胡乱编了一个借口,不知为何聪明如朱绵栊竟当真了,每次还以自己根本就不可能拿到的酬银来威胁自己,自己就只得默默与她做戏……

朱绵栊站起身来,静静道:“那随你。”

苏玉陵瞥了瞥她,站起身:“好了!你吃吧!”说着便一把出了门去。

朱绵栊一笑,慢慢走回桌边坐下,拿起筷子来。

“苏玉陵。”

才在门外站一会儿的苏玉陵听到这声叫唤,不情愿地又推开了房门,见朱绵栊已坐在床沿,看了眼桌上的饭菜,不禁皱起眉来:“我说郡主。”

朱绵栊看向她:“干什么?”

“我并不是嫌烦,只是……”苏玉陵在桌旁坐下,“你这么轻……最好多吃一些。”

“与你何干?”朱绵栊命令道,“将盘子端出去。”

苏玉陵瞧了瞧那些饭菜,忽的笑道:“你究竟吃多少啊?一片莴笋、一块瘦肉、一口饭么?”

“那又怎么样?”朱绵栊见她在笑,便嗤道,“难道我如你么?一顿能吃下半只鸡……”

苏玉陵忍不住笑起来。之前午饭不过才两碗饭加半只鸡,便将她给惊着了,万一叫她知道自己跟眠书那整鸡的事,还不把她吓死?

朱绵栊站起来,打量着苏玉陵,道:“看来练武唯一的好处便是叫这身材修匀。”

苏玉陵想了想,笑道:“也不尽然……还可方便上山下山!”

朱绵栊知道她在取笑那日自己下山时脚疼模样,便冷声道:“你是否很想代店小二替我打洗澡的水?”

苏玉陵一听,立马摇了摇头,迅速将桌上的饭菜收起放入食盘:“郡主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扰了。”说着便快快朝门口走去,正巧碰上端着药碗的麻仙姑进来,便悄悄站在了门边,看朱绵栊喝药。

如常,朱绵栊接过药碗,一下喝完,不皱一丝眉头。

苏玉陵的眉却是皱了起来,看了良久才离开。不知朱绵栊的病究竟从何而来,又该怎么医治。如今自己是绝不会相信那民间的传言,什么得了与定王爷一样的重症,恐怕连定王爷都不是真的得病吧?只是连匿华佗都对这病束手无策,只怕这世上没人能将她治愈了……想到这里,便又不免惋叹。

穿上了夜行衣,苏玉陵待天色全黑,便悄悄出了客栈。后天是华山派为孙可道办的开吊仪式,那么这两天各派前来吊唁的人应都到得差不多了,于是便想着先去这华山脚下附近的各个客栈一探。

之前赤鼻叟和麻仙姑已查得云迈在两天前便到了华山,其实何止他衡山派掌门,另三岳掌门——恒山派魏长风、嵩山派李朝来和泰山派鲁行苍皆是如期而至的了。只是二老并未探得那盟主阮千隐是否已来,朱绵栊心中似有不安,苏玉陵便想着暗自趁后天之前将这事给弄清楚了,也好叫她放心。曾听师父说,那阮千隐为人野心大、目中无人,照他性格,若是到了此地,不可能无人知道,要么他真的没来,要么就是他有意暂先隐瞒——那就应当是后者了。

苏玉陵暗中查了几家客栈,未果,忽的一顿悟。这么找不是浪费力气?朱绵栊关心阮千隐是否已到的确是实,可除了她,恐怕还有一人更想知道,也许那个人那边已有消息也说不定。

这么一想,苏玉陵便直飞往云迈下榻的地方——了仙客栈。

大多有点名头的门派,若掌门到场,那么绝不会进入一家已下榻另一位掌门的客栈。这道理简单说了便是“一山不容二虎”。何况云迈如今更是个惹不起的人物,所以那了仙客栈中,自然只有他云迈一人掌门。如此一来更好办,苏玉陵认为直接到此客栈上上房偷听便是。

因那日在祝融峰上吃过云迈的亏,此次苏玉陵便屏气而上,轻轻跃上一面房顶,侧耳贴在瓦片之上。

听了许久,房内都没有说话声音,只有些翻书声,心中正想着要到下边去探探,还未来得及动,却不料身边忽的掠过一阵极轻的风,在另一边停下。苏玉陵一惊。那可不是风,是影!

此人轻功不可小觑!苏玉陵暗道。黑暗中那人并未发现不动声色的自己正伏在此地,便行去了另一面屋顶。那人定也是来暗中查探云迈……想着想着,忽的一个念头。是了!阮千隐!他们二人在暗中必定对对方的一举一动极为关注!想不到今晚未从云迈那里听得些阮千隐的消息,竟直接遇上了阮千隐的人……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苏玉陵虽然心下这么想,可却也不敢有动作,索性待那人的动静。

可是又过了许久,房内依旧没说话声,另一边屋顶的人也如自己一般沉得住气,没有动作,苏玉陵觉得是否该采取些行动。于是便小心翻了一块最上边的瓦片,朝那人所伏的那面屋顶扔去。

瓦片“啪”的一声才落,便有一个极厚的声音从房内响起:“什么人!”接着便是一个身影从房内直破屋顶而出,朝苏玉陵扔的瓦片落处跃去。

须臾间,那面的屋顶便响起一阵拳脚相斗之声。

“深夜造访,所为何事!”云迈的声音依旧如那日一样,直穿云霄般的洪亮。

那夜行人不说话,苏玉陵听得出他与云迈对招有些吃力。忽的心一紧,感觉二人的身形似乎往自己这边移来,心中暗骂那夜行人够狡猾,竟将云迈引向自己!

正要运起轻功逃跑,却听得云迈大叫一声:“原来是两个人!”苏玉陵暗叫不妙,迅速飞开。

苏玉陵边跑边听声音,那夜行人手上动作渐渐不能应付云迈,脚上却快,直引云迈向自己飞来。不行!云迈三招内必可以将他制住,到时候自己恐怕也跑不出云迈手掌心!

念头想处,苏玉陵“长虹架空”一个回身 ,往那二影相斗处跃去,替那夜行人出招对付云迈,心想着如此,即便打不过云迈,二人逃脱应不成问题。

苏玉陵才往云迈背上使上一招“急雨听簧”,却听得那夜行人倏地独自跃身离开。心中暗骂,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脚步往他的身影飞去,手上边应付云迈狠辣的出招。此刻只能以守为主,自己出招绝不可能,云迈是何等功夫!

到了那夜行人那边,见他被逼得又只得出招,苏玉陵哼笑一声,索性与他玩起来,也自个一跃离开。暗道:谁叫你不配合!

只听得夜行人冷笑一声,又将云迈往苏玉陵引来。

二人又是四五个来回,那云迈手脚皆不停,便忍不住骂道:“鼠辈休与我云迈玩这种把戏!”说着一狠,掌上内力重了几分,正巧移开的苏玉陵只听得那夜行人低叫一声,中了一掌。

“轮到你了!”云迈朝着苏玉陵这边叫道。

苏玉陵一惊,迅速跃往那夜行人那边,轻叫道:“不玩了!走为上!”黑暗中,只听得那夜行人运气吐纳,便立刻配合着与苏玉陵一齐往云迈发掌而来。

二人虽看不清对方,拳脚倒是一致,直往云迈身前去。那云迈岂是好对付,黑暗中听得两人合力,便使出他精湛的“衡山破掌”。

苏玉陵曾见江远汀和衡山弟子使过,自己对拳掌功夫又稍稍在行,略懂其应招之式。见那夜行人一时难以应付,便提道:“羚羊挂角——头顶!”

那夜行人反应也甚快,便一招往云迈头部去。

云迈笑喝道:“这声音听起来有些熟啊!”口上说着,双手两掌“掎角之势”同时往二人肩膀而来。

虽不想被对方听得声音,却依旧无法,苏玉陵只得道:“无偏无党——胸椎!”

夜行人立刻又一招重掌往云迈胸前袭去,在一旁的苏玉陵感觉其掌风甚厚,不在那欧锦程之下,看来其内力也不可小觑!

至此,那云迈似乎有些不耐,急急连挥了“剖腹藏珠”、“落井投石”、“见缝插针”三式。

苏玉陵应了两招,那夜行人还未等苏玉陵开口提示,便朝云迈腋下一掌应了过去。

苏玉陵一惊。此人轻功、内力、反应皆不可小觑!

二人又来回与云迈对了五招,在云迈略一运气出掌的间隙,瞄准时机,忽的齐身朝前方迅速飞开。

云迈追了一段,黑暗中却见不得了影子,重重一哼便甩袖而去。

苏玉陵与那夜行人又行了一阵,感觉云迈不再追来,便渐渐缓下脚步,轻轻落到地上。因极累,二人皆忍不住拉下口布呼吸。

此刻也到了镇街,已见灯光。那夜行人自然也是一身黑衣。苏玉陵淡淡朝他脸看去,只见他年约二十二三,面容英俊,剑眉朗唇,秀致非凡,一双丹凤眼也正漠漠地往自己这儿看着。

忽的,那人朝苏玉陵一个正身,出起掌来。

苏玉陵迅速跃开,骂道:“忘恩负义!”

“忘恩负义?”那人收回掌,轻笑一声,“你那是明哲保身!说,为何害我!”

苏玉陵“哦”了一声,笑道:“只不过想看看你身手如何,看起来对付云迈还是嫩了些。”

那人哼道:“你不也是?”又道,“姑娘今晚坏了我事,他日可别栽在我手上。”

苏玉陵想了想,试探道:“不知至现在,你们阮盟主查到了云迈什么?”

那人俊脸上果真划过微微诧异,不过随即便笑道:“姑娘此话从何而来?”

苏玉陵笑了笑:“明白了,多谢。”说着便一个转身,意欲离开,岂料身后竟忽忽而至一道掌风。

苏玉陵脸色一冷,迅速往上一跃躲开,随即转身朝他也发出一招绵柔缓密的“流沙鼓瑟”。

那男子将掌一翻,屈指而出,直往苏玉陵喉间去。

苏玉陵见他招式绝辣,横了他一眼:“我也不与你啰嗦!”随即以恒山派“迷魂十招”中的第五式到第八式的凝霜掌、抱雪拳、挹电掌、掠虹拳四式猛然连出,直往对方胸前打去。

“恒山派的?”男子略一讶异,忽的一顿,收回掌来。

“是吗?随你猜!反正我是知道你是昆仑派的了!”苏玉陵见他收掌,便也停下,哼笑道。

男子看了苏玉陵一眼,道:“如此,姑娘,后会有期。”

苏玉陵笑道:“不如再报个名来……”

男子丹凤眼一眯,淡笑道:“妙笔昆仑张峰秀。”

苏玉陵便也道:“金枕黑雀苏玉陵。”果然是那阮千隐的首席弟子,怪不得功夫了得!

张峰秀轻笑道:“姑娘别不讲江湖信义,我既报上了真实姓名,你又为何与我说谎?”

苏玉陵笑道:“我又如何说谎了?”

张峰秀哼道:“姑娘年纪轻轻,身手不凡,在江湖应当有些名头,为何在下却不曾听过你这名号?”

苏玉陵道:“哦,在下为人比较淡泊宁静,一向看不上名气这类东西,故而我虽不凡,却鲜有人提。”苏玉陵,趁现在,多吹一会儿……

那张峰秀哪知苏玉陵他们零孤派本就是暗里做事,平日办事都少有报上姓名的,又如何来的名气?

“是吗?”男子看了苏玉陵一眼,便抱拳道,“告辞。”

苏玉陵一笑:“告辞。”

回到客栈,苏玉陵便直往朱绵栊房门口去,轻轻敲了敲门,小声道:“麻仙姑,仙姑……”

一会儿,门被轻声打开,麻仙姑站在门口,瞧了一眼里面,轻声道:“这么晚什么事!郡主睡啦!”

苏玉陵想了想:“那好吧,明日再说。”既然查到阮千隐他们确实已来,明日说与她听也不急。

麻仙姑正要关门,苏玉陵却忽的又叫停:“诶,等一等……”

“明日再说!”麻仙姑轻斥道。

“不是……”苏玉陵顿了顿,低低道,“我能不能进去看看郡主?”

麻仙姑一疑:“看什么?”

苏玉陵张了张口,道:“就是看一看……”

麻仙姑眉一皱,盯着苏玉陵的脸:“你怎么回事啦!”

苏玉陵不理她,便悄悄走进房,朝朱绵栊的床走去,麻仙姑紧张地紧随其身后。

苏玉陵走近床边,略低着眼静静看着朱绵栊。见她侧卧着,被下的双腿微蜷着叠在一起,略弓着背,侧脸也紧贴着枕头,一手轻抓着被角。她的发丝垂到她额边、她耳旁,苏玉陵看不清她的眉、她的眼……

那日看白少葱睡得那样舒展,苏玉陵都忍不住露出笑容来,只是现在看着她朱绵栊,又如何笑?

“死丫头……”麻仙姑觉得怪异,拉了拉她,轻声道,“别又吵醒郡主,郡主才睡着……”

苏玉陵回过神:“是吗……”于是又看了眼朱绵栊,轻声走出房去。

翌日清晨,站在房门外的苏玉陵一见麻仙姑从房内出来,迅速将她拉到一旁。

“你又怎么啦!”麻仙姑问道。

苏玉陵眉一皱:“仙姑!昨晚我忘了与你说了!”顿了顿,急道,“别跟郡主说我偷看她睡觉。”

麻仙姑一疑:“我说死丫头,你很奇怪……怎么……”

“好了好了,别说了!答应我就行了!”见朱绵栊走出房门,苏玉陵立即说了句,便往她走去,笑道,“郡主早上好。”

朱绵栊看了看她:“今日为何这么早?”

苏玉陵道:“我有重要事情要告诉你。”

朱绵栊点了点头:“先下去吃早饭吧。”

苏玉陵疑道:“要我替你端上来么?”

朱绵栊轻轻摇了摇头:“不必了。”又笑道,“见你吃得香,兴许我也能多吃些。”

苏玉陵一笑:“那是,别人都这么说!”接着道,“如此一来,郡主到时候若长胖了,可别怪我!”

朱绵栊看了她一眼便走下楼去。

朱绵栊刚喝了一口粥,见坐在对面的苏玉陵瞧着自己,便冷冷道:“看什么。”

苏玉陵皱了皱眉,道:“我是觉得,郡主你真的好美啊……”

“那是自然的了!”赤鼻叟在旁轻叫道,“王爷王妃都好看,郡主能不好看嘛!”才说完便感觉膝上一阵疼痛,原是那麻仙姑叫他住口了。

苏玉陵自知开错话题,淡淡一笑,看了眼朱绵栊,便低头吃起来。

朱绵栊却是松开之前皱起的眉,随即朝苏玉陵看去,唇一扬:“倒是说说,有多美?”

苏玉陵一愣,又抬起脸来,想了想,道:“就是美得……我都想为你去摘月亮。”

话音一落,麻仙姑便骂道:“还要不要吃早饭了!”

苏玉陵朝她挤了挤鼻子,也骂道:“老婆子懂个什么!”

朱绵栊笑道:“有你在倒是热闹了些……”又道,“你若是个男子,本郡主可要替那些姑娘们忧心了。”

苏玉陵眉一皱:“那是哪的话……这世上有多少如郡主这般美的女子?又有多少个月亮可摘。我说的,有且只有郡主一人。”

朱绵栊笑道:“可以了,我也还要多吃几口。”

苏玉陵偷偷瞧了她一眼,心里竟高兴起来。在她身边,即便是保护不了她,若是每天都能叫她这样笑,那也是件无比快乐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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