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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止云消得雨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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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玉陵正坐在床沿,手中拿着一块早已褪了色的小小毛巾,看着上边印有五六只小喜鹊的画面,又看了看还睡着的朱绵栊,不禁微微一笑。

昨日她又险些病发,幸得服了雪豹补心丸,可即便如此,后来睡着的时候还是不停地冒着冷汗。匿老前辈匆匆赶来,即刻为她把脉,却见他倒是舒了口气,只是从一个抽屉里拿出这块小毛巾,笑着告诉自己用此来替她擦汗,因她从小就说这毛巾能变戏法般地将她的汗变走,所以一直舍不得扔、一用竟用到了如今。

苏玉陵当时听着笑了笑,却也照做了,在热水里浸了浸拧干之后为她细细擦汗,果见她渐渐不冒冷汗,竟慢慢睡得安稳,倒佩服起这小小毛巾来了。

想到此,苏玉陵便将此刻已洗净且干燥的毛巾好好叠起,放在朱绵栊的枕边,静静看着她的睡颜。

昨晚顺道问了匿华佗关于那花杏衣的事情,他也是说在十几年前她便去世的了,如江湖传言一样,否则王府早就派人去找她求医。从他口中知道,那花杏衣医术的确高明,匿华佗当年还叫她一声“前辈”;问起另一位无名无姓的老者,匿华佗想了许久,也只是不大确定地说出一个名字——沈士卿。可即便知道名字,苏玉陵依旧对此人毫无印象。听匿华佗解释,才知那沈士卿竟是许久以前便消失了的皇宫首席太医……当真令人惊讶。

苏玉陵轻轻一叹。若是如此,才更加无法决定该去哪一边。一位是江湖神医、一位是宫廷太医,若论医术,当是不分伯仲。可究竟能不能治好她,却也难说了。如今能够保证的时间只有一个半月,若是去长白山,不可治,回来又是半个月,剩下半月再去大理,朱绵栊定不愿,莫说她,自己都不会愿意了;可若是去大理,虽顶多花八九天,可问题是如今根本不知那花杏衣居处何地。即便到了那里,又有什么用?要是在苍山洱海那么一片地方找她,定不知又要花多少时间,可要是在大理某一处等着她游医,机会更是渺茫。

所以长白山、大理,无论是哪个选择,都是在冒险。况且,这些全是自己在想,朱绵栊一点也不知道,兴许她根本哪里都不想去……

正暗自冥思苦想,却见朱绵栊稍稍动了动,接着缓缓睁开眼来。苏玉陵笑了笑,握起她的手:“睡得如何?”

朱绵栊看了看苏玉陵,笑道:“好。”

苏玉陵又用另一手拿起那块毛巾,朝朱绵栊道:“可都是它的功劳。”

朱绵栊一看,立即抽出被苏玉陵握着的手,拿过毛巾,红起脸轻叫道:“你哪里找到这块毛巾的?”

苏玉陵瞧她模样,笑道:“匿老前辈拿给我的。”

“这老头儿……”朱绵栊低低道,说着将毛巾藏进被中,朝苏玉陵道,“当没看到!”

“为什么了?”苏玉陵道,“它不是很厉害吗,还会变戏法!”

朱绵栊眉一蹙:“我如今这么大的人了,如何还会用这个了?”又道,“匿老先生他又不知,其实我早就不用了……”

苏玉陵摇了摇头,笑道:“那毛巾好看,小喜鹊也很可爱……”

朱绵栊急道:“就因为可爱我才早就不用了!”

“好,好,好,不用了……”苏玉陵看着她笑了笑,“我又不笑你。”

朱绵栊哼道:“不可觉得我孩子气,知道么!”

苏玉陵只好点了点头,笑道:“遵命,郡主。”

“那才对了……”朱绵栊看了眼苏玉陵,命令道,“快些扶我起来。”

“是。”苏玉陵笑了笑,便将朱绵栊轻轻扶坐起来,问道,“要吃些东西么?”

朱绵栊想了想,点了点头:“喝碗粥。”

苏玉陵欣慰,便吩咐了璃儿、琉儿去准备后端进来。

朱绵栊看了一会儿苏玉陵,轻轻道:“你昨晚没有抱我。”

苏玉陵一愣,随即笑道:“自然抱了。”

朱绵栊又道:“我不知道不能算。”

苏玉陵笑了笑,便一手将朱绵栊揽过,另一手环着她:“那你好像也有件事没做。”

朱绵栊低低一笑,便将唇凑近苏玉陵的脸颊,轻轻一吻,接着离开:“行了吗?”

苏玉陵想了想,皱眉道:“好像没碰到一样。”

朱绵栊皱了皱眉:“得寸进尺。”虽这么说,却又亲了亲苏玉陵的嘴,“现在呢?”

苏玉陵一笑:“好像……”

朱绵栊轻轻拧了一把苏玉陵,看着她一阵,接着凑近对方的耳旁,以唇触碰她的耳垂,之后又缓缓离开。

苏玉陵暗自微微一笑,揽着朱绵栊的手紧了紧,心扑扑跳个不已。

朱绵栊朝她笑了笑:“无赖。”

苏玉陵一愣,看了看她,故意皱眉道:“我可什么都没做,如何无赖了?”

朱绵栊娇声一哼:“你心里明白。”

苏玉陵恨恨道:“你知道还这样!”

朱绵栊笑着往苏玉陵怀里钻了钻,忽的问道:“除了我,你会喜欢别的女子么?”

苏玉陵看着她笑道:“会啊,我自己。”

朱绵栊笑了笑,道:“你不专一,我可只喜欢你。”

苏玉陵低下脸道:“我不专一,然后呢……”

朱绵栊抬起脸,皱了皱眉:“你就装,我以后可不说了。”

“听见了!”苏玉陵立马道,“我也只喜欢你。”

朱绵栊一笑:“你就是看不得我一丝丝的皱眉。”

苏玉陵一听,笑哼道:“你就撒野,总有一天我对你的宠爱用完了,看你还这样放肆否。”

朱绵栊听着心一惊,不说话。

苏玉陵见她当真,即刻道:“我说着玩的。”

朱绵栊想了想,看着她道:“说着玩也不行,我可怕你真的不要我了。”

“骗你的。”苏玉陵笑道,“我二十年没有喜欢过谁,本就愁那么多爱没处放置,如今全给你,你爱怎么撒野都成,好不好?”

朱绵栊道:“那你以后可别嫌我粘你。”

苏玉陵亲吻一下她的额头:“我最好你天天粘着我。”

朱绵栊听着笑了笑,便去抓苏玉陵的衣服。

苏玉陵笑着握起她的手:“又来了,晚上睡觉也要抓。”

朱绵栊一哼:“你不让我抓被子,我只好委屈一下抓你了。”说完又抬脸往苏玉陵颈间蹭去,忽的余光瞧见璃儿和琉儿正端着粥进来,便立刻低下头去。

璃儿和琉儿见二人偎依在一起亲密,笑了笑,静静将粥放下便出门。

朱绵栊离开苏玉陵怀抱,道:“她们肯定是笑我!”

“是啊,羞人。”苏玉陵说着边起身将粥端了,道,“我喂你可好?”

朱绵栊笑道:“不要,羞人。”说着便拿过碗,自己用勺子拌了拌。

苏玉陵笑着看着她,道:“吃完了再睡一会儿。”

朱绵栊点了点头,问道:“你又要去哪吗?”

苏玉陵道:“不去哪,把昨天原想买的东西买了。”

朱绵栊想了想,笑道:“好。那我白天好好休息了,你晚上就要带我去街上逛逛。”

“可以。”苏玉陵笑着点头,“我过会儿马上回来,可得看到你好好休息着的样子。”

朱绵栊喝了一口粥,接着笑着叫道:“可以滚了!”

“滚了。”苏玉陵看着她笑了笑,便走出门去。

因昨日脑袋混乱,千思万绪,今天趁早上清醒,苏玉陵还是决定去揽月楼找杜世康几人再问问那无名老者和花杏衣的事情。

“冷心呢?”苏玉陵找到陆拾寒的房间,见只她一人在看书,便疑问道。

陆拾寒道:“我也不知,早上我醒来就见她床空着了。”

苏玉陵点了点头,笑道:“说不定抓蜘蛛去了,拾寒你可得小心点了。”

“不必吓我。”陆拾寒摇了摇头,又笑道,“世康他们在对面两间房,我去叫他们过来。”

苏玉陵点了点头:“我正是还有些问题。”

陆拾寒便将书放下,走出门去。

不过一会儿,三人都进了房。杜世康见苏玉陵笑着坐在桌边,看起来心情不错,以为她已决定去哪,便笑道:“云南吗?风景极好!我陪你们,再去一趟!”

苏玉陵笑着摇了摇头:“不是。”

杜世康又疑道:“如今你把事情想得如何了?”

苏玉陵道:“我昨日问了匿华佗老前辈……”

“匿华佗?”陆拾寒一疑,“他不是许多年不见了么?”

祝眠书朝陆拾寒道:“他正是一直在定王府。”

陆拾寒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苏玉陵笑道:“其实我也不大清楚他究竟为何会在王府。”又道,“不过这些年便是靠了他的医治,朱绵栊的病才一缓再缓。”

陆拾寒道:“如此说来,她的病当真棘手了,玉陵。”

苏玉陵点了点头,又道:“我昨天与匿老前辈说了无名老者和花杏衣的事,他也惊诧不已。”

“他了解一些吗?”陆拾寒问道。

苏玉陵一想,道:“拾寒能描述一下那无名老者的样貌么?”

陆拾寒想了想:“有了。”又道,“此人乃眉无间。”

苏玉陵稍一讶异:“那真是了,匿老前辈也这么说,那么此人兴许是很久前消失的宫廷太医沈士卿。”

几人互望,疑惑道:“此人是谁?”

苏玉陵笑笑:“皇宫中人,我也不知道,不过匿老前辈他认识。总之此人医术也是极高就是了。”

祝眠书想了想:“若真是太医,医术自也不必说。皇宫中的斗争比起江湖来,也许还更甚,伤毒定不在话下。”又道,“再说,他也许正是因为在宫中沉浮许久,觉得人心险恶,才藏起来救动物去了……”

“我想也是。”苏玉陵道。

陆拾寒道:“那么玉陵难道是想去他那里?”

苏玉陵忽的叹道:“非也,两边都有利有弊。想那大理,我一来担心那花杏衣不是真的花杏衣,二来怕到了那里找不到她的居处,又大费时间……”摇了摇头,自恼道,“我又何时这么优柔寡断了?”

祝眠书劝道:“这如何能自责了?毕竟是关乎到性命的事,本就是要慢慢想。玉陵,你如今千万不要灰心,心烦意乱间做不了好决定。”

“多谢眠书。”苏玉陵道,想了想,又问杜世康,“世康那天是在哪里见到那花杏衣的?会不会正是在她自己居处旁呢?”

杜世康摇头道:“不可能。我看到她的时候她在一棵树上,那里是片枯树林,定不是的了。”

苏玉陵暗一思忖,又问:“那又是在哪里跟丢的?”

杜世康回道:“反正是一座道观那片。”想了想又道,“就是道观旁边……”

苏玉陵皱眉道:“那她会不会住那里?”

杜世康摇了摇头道:“那是座破败的道观,不可能!”

苏玉陵笑道:“世康,奇人异士与我们想的不一样。她偏爱住那破道观呢?”

杜世康摆手:“我在那儿把她跟丢了,当然就在那儿找起来了。找了几遍,那道观就是不见人,也没有人居住的样子。那天我还问了一个偶尔路经的点苍派弟子,他就说这青峰观早在几十年前就荒破了,从未在那观里见过人的行迹……”

苏玉陵听着点了点头,忽的一疑:“世康说的什么观?”

杜世康道:“就叫青峰观啊……”

苏玉陵一听,皱了皱眉,接着口中沉吟一阵,忽的朝愣愣的杜世康看去:“那里会不会还有个地方叫碧水潭?”

杜世康又一怔:“你如何知道?你去过了?”又道,“它就在青峰观对面!”

会这么神?苏玉陵摇了摇头,又想了想,随即朝陆拾寒道:“拾寒笔墨。”

陆拾寒稍稍一惊,随即便从另一张桌上去拿客栈里备有的纸笔。

苏玉陵一想,便拿起毛笔在一张纸上写了起来。罢了,扔下笔,朝几人笑道:“你们看是什么?”

三人一念,祝眠书跟陆拾寒面露惊异,杜世康脸上一阵赞叹:“好对子!雅趣!”

另三人听着,微皱着眉看着他,摇了摇头。

杜世康见三人皱眉,轻轻笑哼:“不懂欣赏,由我一代酿酒师杜世康来说与你们听。”边笑边看着桌上苏玉陵才写的字,念道,“卧眠云苍,观青峰不墨千秋画;坐饮普洱,弹碧水无弦万古琴!”点头道,“虽然不写我酿的‘鹤觞’,不过倒没少什么韵致……青峰那不墨的画,碧水那无弦的琴,颇有些魏晋时那些隐士的风流啊!这对子倒与我潇洒的杜世康有些契合!”

苏玉陵朝他笑了笑:“虽没看出那一点,可也算你厉害。”又道,“写此副对子的便是一位如那时人物的前辈!”

杜世康一疑,又看了看对子:“哪点了?”

苏玉陵道:“世康小事又迷糊了。”又指了指上下联各前半句的末字,“瞧见没?苍、洱。”

杜世康一疑,忽的叫道:“苍山洱海!”

苏玉陵又指了指“观青峰”三字:“上联是苍山下的青峰观。”接着指了指下联中“弹碧水”三字,笑道,“那应当就是碧水潭了。”

杜世康眼睛一睁:“邪门!”又摇了摇头改口,“神乎!”

苏玉陵看着对子,想了许久,又自语道:“若是如此,难道真的要去大理?”

陆拾寒道:“玉陵,这副对子是何人所写?”

苏玉陵想了想,故意道:“陶从礼。”

陆拾寒一疑,摇了摇头:“此人是谁?”

苏玉陵道:“陶南山。”

陆拾寒与祝眠书互望一眼,心中渐喜。

杜世康疑道:“此人又是谁?”

苏玉陵看着他,疑道:“世康你师父不是少林寺的妙法和尚么?他五十的人,应当知道很多,难道平时也不与你提几个前辈人物?”

杜世康想了想:“师父只与我说武功,人倒是不怎么说,我所知道的可都是自己打听来的!”又轻轻笑道,“其实是因为我师父他谁都不放在眼里的!”

苏玉陵一想,笑问:“那你们少林寺的一苇大师呢?”

杜世康面起疑色:“谁?”

“什么?”三人同时朝杜世康惊道。

陆拾寒摇了摇头笑道:“真不知是那妙法和尚连一苇大师都不放在眼里,还是你杜世康迷糊过头了……”

杜世康兀自想了想,依旧没有头绪,便道:“不管。”

其实这回杜世康倒是被冤枉的了。一来的确是他少林的师父妙法和尚少与他提起人物,二来,那一苇大师十几年来不见访客、闭于少林幽深禅房,杜世康他不过二十出头,又是俗家弟子,见到少林大人物的机会少之甚少,不认得他也是难免。

此刻祝眠书朝苏玉陵看去,道:“既然如此,玉陵是否打算去大理?”

苏玉陵想了想:“虽然陶先生也曾给我算过卦,可这一次,我只是瞧见他门上有这副对子而已,根本没见到他人……我怕是我自己多想。”又叹道,“若是我自己,定就去了,可是,我真不敢拿她性命——”摇了摇头,咬牙道,“不管!如今只能这么去试试了,天无绝人之路!”

杜世康叫道:“玉陵,且慢!”

“怎么了?”苏玉陵道。

杜世康道:“其实即便你想去,也还是未必能找到那杏花衣!这青峰观真的不住人。”

“那碧水潭呢?”苏玉陵问道。

杜世康笑道:“就是个大水潭,如何住人?”

苏玉陵疑道:“兴许她就住那水潭里?”

“那又如何可能了……”杜世康摇头道。

苏玉陵静静道:“请世康好好再想一想,或许你漏掉许多细节。”又道,“有时候便是要靠那些微小的事找到线索。你再想想……”

杜世康便闭起眼,沉沉思索,接着睁开眼睛:“可是……”

苏玉陵立马问道:“什么?”

杜世康小心道:“我将她跟丢了……因为跟丢的地方只有一个青峰观,所以我想都不想便去里边找。若是照玉陵你这么说,还真有可能住那碧水潭里……”

“世康,说重点。”祝眠书摇了摇头。

杜世康点头,想了想,道:“其实,我追到那儿之时的确瞧见了那水潭有波痕……啊,是真的……”

苏玉陵一惊:“那便是真有可能了!”

杜世康道:“可因为那波痕极小,所以根本不在意……”又朝陆拾寒跟祝眠书看去,哼道,“若是你们,你们也不会在意!”

二人笑了笑,不说话。

苏玉陵笑道:“波痕小,可能是你世康跟丢了她一阵,水面平复;又可能是她老人家轻功极好,身形快,甚至能入水微痕。”又道,“想起来了,世康你说那花杏衣认为寒症是小意思是吗?我看就是因为她深住水潭底,那里极寒极阴,该是治寒症的绝佳之地。”

杜世康想了想,点了点头,又问道:“难不成你平时走江湖还看那么多、想那么多?”

苏玉陵轻叹一声:“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江湖人事繁复,只好多注意些了。”顿了顿,自语道,“否则我当初要不就是死在定王府,要不就是死在了衡山……又哪里来那么多好运气……”想了想,又一摇头,站起身,“如此一来,我今日回去,再细思一番,做个决定。”

“如此甚好。”祝眠书道。

苏玉陵朝几人笑了笑,便走去门边,打开门,笑容却忽的一僵:“栊儿……”

朱绵栊此刻正定定地站在门口,看着苏玉陵,静静问道:“你要做什么决定?”

苏玉陵一时不知从何说起,只道:“我们回去再说。”

朱绵栊垂下眼,摇头道:“你问过我没有……”

房内三人见此刻情形,互相望了望,打算出门,却苦于门口被二人一外一内站着,出不得,一时有些尴尬。

苏玉陵看着朱绵栊道:“我如何问你?我只能把事情确定了才可以与你说……”

朱绵栊又抬起头道:“我告诉你,你做那么多,全都是白费……”

苏玉陵道:“怎能说白费?如今我们可去大理求医……”

朱绵栊打断道:“不可能!”

苏玉陵只觉心一窒,眼眶渐渐浮起泪水:“我知道!我就知道!你永远只有你的计划!从不考虑我任何想法!”说着敲了一下身边开着的门,看了她一眼,接着一个侧身,从朱绵栊身旁走出门去。

“玉陵!”三人同时叫道,见朱绵栊微垂着脸、含着眼泪站在门口,心急不已。

正无措间,忽的又听得门外一阵脚步急急走近。只见苏玉陵又走了回来,静静站在朱绵栊身后的门外。

朱绵栊凝噎一哽,转过身,便往苏玉陵身前扑去,哭道:“你走啊……”

苏玉陵一笑:“对不起,我错了。”又道,“我可不想真的四样全占、功德圆满。”

“我才不会为你病发……”朱绵栊抽泣道,“你走啊……”话这么说着,手却紧紧抓着苏玉陵的衣服。

“不走……不会再像那样了。”苏玉陵对她低低道。

房内三人舒了口气,此刻见是苏玉陵朝着里边了,便对着她做了几个手势。让开——

苏玉陵瞧见,笑了笑,便拥着哭着的朱绵栊往里边进了几步。

三人赶忙出去,关起门时,陆拾寒朝苏玉陵微微一笑,轻轻道:“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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