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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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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然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飞行器,自然是赞叹不已,不过他从修真至今也有五六年时光,见识不比最初,因此最初的好奇过后,也能很快沉静自若。先是小心地将君乐放在船上,再嘱咐小白糯糯几句,糯糯自小听话懂事,但小白可是个调皮的性子,万一发生什么意外反而不美。待诸事皆备,陶然双膝盘起,稳稳地坐了下来。

碧诧异的看了陶然一眼,“你以前坐过御云舟?”主人曾将御云舟借给旁人使用过,那些人莫一不是站立,却不知天高风急,若没高深法力或是不惯于御云飞行,这样大刺刺的行为虽然潇洒却有些危险。反倒陶然这个动作对于功力低微者再合适不过。

陶然摇头,碧暗自点头,从这一点也能稍稍看出陶然不是那种好出风头,行事不忌之辈,这样的人死得不那么快,对于她而言自然是好事。

陶醉依葫芦画瓢,也照做了。

“你将灵气注在这儿。”碧没有客气地跟陶醉说。陶然之前斗法灵气消耗得厉害,就算恢复也不过能维持机能而已。这个陶醉就不一样了,灵镇子之前对她处处留情,之后的斗法她也无损大碍。驱动御云舟的活儿,自然是她做。若是主人在此根本不会这么麻烦,御云舟是他早年所制,运用之妙,存乎一心,只需站在其上便好。碧心里有些难过,口气便有些僵硬。

陶醉倒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碧从一开始就有些古怪,而她也期待真正在天上的感觉,很乐意地按照碧的指示去做。

柔和的白光过后,御云舟腾空而起,将崇山峻岭踩在脚下,朝着边春山飞去。

微凉的水汽扑在脸上,风呼呼地在耳边略过,夕阳已落,而冷白的月亮斜斜地挂在天边,坐在舟上的人穿梭在云层之间,就像是朝着圆月而去。月亮上的斑点越发清晰,一伸手,似乎就可以碰到,那种感觉很奇妙。若是现在手里有块抹布,是不是可以帮月亮清理一下?想象一下那场景,陶然忍不住笑了一下。

碧好奇地看了他一眼,陶然的长相并不是她见过最好看的,从前主人采药时救的那只狐狸精才真顶顶地漂亮。不过陶然一笑起来,却比所有她见过的人都好看,当然主人除外。

察觉到碧询问的眼神,陶然心里有些不太自在,赶紧抿抿唇,端正坐姿,表情更是严肃得不能再严肃了。

碧心里冷冷地哼了一声,一道不可察觉的蓝色细芒从她身体发出,象小蛇一样钻进杏黄旗上,消失不见了。

忽地御云舟摇晃了几下,速度嗖地加快了数倍,云层翻滚,风声竟变成了咻咻声,刮在脸上就如小刀略过,陶然的衣服被风鼓成了个大包,随时有涨破的感觉。微一低头,丛山的夜幕下化作黝黑的猛兽,连绵起伏地飞奔着,广阔无垠的树林更如巨大的黑洞一般,有了吸噬的力量。不过陶然有真元护体,非但没有感觉不适,反而有几分畅快飘举之感。就是原本晕车晕船的陶醉,也是两眼放光。至于本来就爱刺激好玩的小白更加兴奋。唯有碧暗自眼底波光流转,有些沉暗。

一路追云赶月,风驰电掣,一行人终于在天色全黑之前赶到了青山寨。陶然不想遭人侧目,在青山寨山门外降下御风舟。略微整顿了一下,陶然一行人便往青山寨走去。一进寨门,便引来数只猎犬狂吠。那青山寨处于深山之中,祖辈靠山而居,过着与现代文明隔绝的生活,耕种打猎是自古便有的传统。养狗对于有些人而言是看家护院,是宠物,对于苗寨人,却是伙伴一样的存在。

听见狗吠,陶然心中不以为意,只是才走两步,不远处的青苔石桥便的小丛林里便钻出一个人来,他上着黑蓝相间麻衣,下穿一条蜡染过膝宽裆裤,很普通的苗族男子日常装扮。

“陶哥子,是你不?”嗓门洪亮带着微微的山腔,如铜锣在耳边敲打一般,话里带着显而易见的焦虑。

陶然定睛一看,几米外高大壮实的人影看来有几分面熟,应该是青山寨的人。看情形他似乎是在守在这儿等自己啊,莫非是山寨里发生了什么事?

那人跑得很快,夹着风,不过眨眼便来到了陶然面前。一见陶然,竟是一把抓住,直往前走,边走边说,“阿珠说你可能今天还会回来,我就在铜湾桥上等你,戚老爹这回又没办法了。还好你真的来了,不然二贵这回真是没命,陶哥子你快和我去春依家。”

那人手劲极大,几乎是拖着陶然在走了,不过若是陶然有心不去,他也奈何不了。不过,陶然对这个世外纯朴的小村寨很有好感,再加上这次还要麻烦人家一段时间,因此对那小伙子可以称得上粗鲁的行为并不太放在心上。

噼里啪啦一顿话下来也足够陶然了解情况了。提到春依,陶然有了几分印象,那女孩是青山寨里最美丽的姑娘,就像边春山上带着露水的杜鹃花一样。这小伙子好像就是常跟在春依身后的一位,叫什么来着,好像是阿牛。出事的二贵是谁他可就不清楚了。陶然之前在青山寨也不过住了两天,不太可能跟寨中人一一打过交道。

“你先跟我说,二贵出什么事了?”陶然不着痕迹地加快速度,不快不慢,刚好配合上阿牛的脚步。朝身后的陶醉使了个眼色,陶醉会意,不紧不慢地跟着。

碧以前也见过苗族人,对其族人的控虫之术很有几分兴趣。只是修道者与异族少有往来,大多也是势如水火,象陶然这样和这群化外荒蛮之人打成一片的倒是少数。

阿水也不隐瞒,只是事情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楚,陶然也只是听了个大概,那位出事的二贵误入苗族禁林,被毒蛇所伤,勉强逃出来,却命在旦夕。现在被巫者加医者戚老爹救治着。

苗寨靠山而建,族群居住的地方并不大,绕过了几栋竹楼,阿水便将陶然等人带到了春依家。

走上二楼时,大屋里坐满了人,一见陶然进来,个个眼睛发亮,饱含期待。苗族族人之间感情深厚非都市中人能相比的。陶然曾成功救治过苗族女孩秀妹,大家对他抱有希望也很自然。

情态紧急,阿水没和族人们一一招呼,带着陶然便往春依家的后屋冲去。苗民们主动分出一条道来。

陶然走进去的时候,看见地上躺着一个双目紧闭,粗犷壮实的脸色透着青黑的苗寨小伙,身边围坐着几个头上系条白布的老者,远远的地方蹲坐着春依母女。奇怪的是春依用一块布将美丽的脸蒙住了,她母亲在旁边一个劲地掉眼泪。陶然扫了一眼,心中有些奇怪,却没用神识去看。

一个面容清瘦,略带威严的苗族老者见陶然进来了,热情地喊了声,“陶哥子,你好啊。”

陶然笑着回应,“戚老爹,我们又见面了。”

戚老爹爽朗一笑,站起身来,将陶然拉了过去,指着地上的二贵说,“唉,我真是老了,二贵也是被毒蛇咬的,苗族先祖们传下来的蛇药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啊,这回又得麻烦哥子你啦。”

陶然一边蹲下去检验伤口,一边说,“青山寨视我做朋友,朋友之间怎么说麻烦呢。”

戚老爹呵呵一笑,拍了拍陶然的肩,感慨地说,“哥子,你和其他汉人真不一样,我们青山寨没交错你这个朋友。”

陶然淡淡一笑,却没有答话。待检查完二贵的伤口后,脸色却有些沉重起来。二贵伤在腿上,四个圆孔牙印伤口深可见骨,让人触目惊心地却是那伤口四周密布着的深黑色榆钱大小的斑印。陶然皱眉轻轻地戳了一下,出乎意料地僵硬冰冷,就跟石头一样。这毒和上次秀妹所中的蛇毒完全不同。陶然卷起二贵的裤腿,没有意外地发现了斑印已经蔓延至大腿了。

过了好一会儿,陶然才舒了口气,随即又皱起眉来,上次秀妹受伤时间非常短,他才能及时地将毒素排出体外,但这次二贵的毒可以已经扩散开了。陶然翻了一下二贵的眼皮,心道,好在戚老爹给他上了药,又挤出了些毒液,不然他绝对等不了自己来就已经呜呼哀哉了。

“二贵他还有的救吗?”戚老爹见陶然脸色沉重,小心翼翼地问。这也是二贵的命,戚老爹瞥了不远处哀泣的春依一眼,叹了口气,那地方是苗家禁地,他也敢闯。现在也只能尽人事,安天命了。

陶然沉吟了一会儿,他是修真者,可不是神仙。毕竟又不是正儿八经的医生,手中也没有去毒的灵药,加上功力尚未恢复,要救人,实在有些力不从心啊。

戚老爹见陶然这副模样,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却还是忍不住失望难过。二贵是青山寨首屈一指的好小伙,是他看着长大的,就这么去了,他不能不悲痛。

“我尽力吧。”陶然说。见死不救,有违天道,他尽力而为,若实在救不回,那也无愧于心了。

“不过,我需要一个清静的环境。”

戚老爹大喜,总算还有一线生机。忙按陶然的话做了,和房间里其他人一道走了出去。

见房间里已经没了外人,陶然朝陶醉招招手,将原本戚老爹涂在伤口上的草药抹了下去。手中出现了一把小刀,将伤口划作十字,手中柔光一现,一条小蛇一样的细线钻入二贵体内,顺着伤口蜿蜒往上爬。

“姐,你用灵气把那些毒素控制起来。”陶然说,让出一个空档。

陶醉十指翻飞,道道五光十色的华彩落在二贵被咬的右腿上。过了许久,一张密密的丝网将二贵的右腿缠住,而被咬的伤口处慢慢渗透出发散着浓腥难闻臭味的墨汁一样的液体,落在陶然之前准备的黑碗中。

碧惊讶地咦了一声,原本不以为然的眼一见到毒液,竟发散出异样的神采。乌黑的眼珠转了转,透着笑意。

过了许久,陶然和陶醉才收回手,黑碗中已是满满的一碗墨液。陶然看着二贵脸色由青黑转为灰白,但腿上的斑印却没有消散的痕迹,苦笑了几声,“现在也只是暂时遏止住了他伤势蔓延,要根治以我们现在的能力是不可能的。要保住二贵的命,看来非截肢不可了。”

陶醉擦了擦额上的汗,颦眉道,“就算截肢位点也太高了。”

陶然叹了口气,“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要截还得趁早。伤势再恶化下去,神仙来了也难救。我们还是去找戚老爹吧,二贵是寨中人,还是他们自己人做决定比较好。”

“哧。”碧忽然笑了一下,“要救这个人有什么难的,你们自己没用罢了,哪里还需要什么神仙。”

陶然听惯了碧夹枪带棒的话,倒也不生气,反而问,“你的意思是你有好法子了?”

碧慢吞吞地说,“我是能保住这家伙一命,还能保证他能活蹦乱跳的不做残废。不过救他对我有什么好处?损己利人的事,我可不会做。”

陶然原本想说,救人一命如造七级浮屠什么的,但想到碧绝对听不进去这样的话,便将话吞了回去。想了想说,“你如果不想救人何必把这些话说出来,碧可似乎不是那种爱多此一举的人。或者说,他的伤能让你得到什么东西?”

碧朝陶然瞪了一眼,忽然嘻嘻笑了一下,别有深意地说,“看不出来你还不笨。”

“我是可以救这个人,不过,救了他你得陪我去个地方。”

陶然灵光一现,说,“是那个苗族禁地?”

“这个你就别管了,你答应是不答应,反正断腿的可不是我。”碧有些不耐烦地说。

陶然没有说话,他才从龙潭逃出有要闯虎穴,说不犹豫那是不可能的。

碧走至二贵身边说,“你本来可以不断腿的,可偏偏有人不愿意救你,所以啊,这可不能怪我的,要怪你就……”

陶然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碧在二贵耳边絮叨,说,“好吧,你先救人。”

碧眸中闪过一丝得意,前爪一招,陶醉腰间的储物袋中飘出一只白玉小药瓶。接过去,扔给陶然,“瓶子里装的是百草丸,专治蛇毒,你取两颗给那人服下即可。”

陶然依言做了,再看二贵的神色时,果然见呼吸平稳,而伤口的黑印以肉眼能看见得速度淡化,消散开去。

“这样就可以了?”陶醉感叹了声,“这丹药还真好用。”心里有些埋怨碧干嘛不早些拿出来,浪费她和陶然的功力。

“当然,百草丹可是三年才出一炉的疗毒圣药,用在这么个凡人身上也算浪费了。”碧有些心疼地说。

“陶然,你答应我的事不会赖账吧。”接着,碧不放心地说。

陶然苦笑了下,灵镇子的储物袋明明是自己的战利品好吧,这碧还真是会占便宜的。眼见二贵伤势好转,只得说,“放心吧,要不我现在就去。”陶然作势说。

碧摇了摇头说,“这倒不用,等我准备好了再去。”心道,你现在去不是去送死吗?肥遗可不是好惹的。她碧要去抢人家的东西,自然得做好万全的准备。至于陶然,她用得着他的地方还很多,可不能让他早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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