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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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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里的气氛一时间有些沉重,胡春岩想了一会儿,犹犹豫豫地在左健腿上把身体翻了过来,露出肚子:“你别难过啊——”

左健噗哧笑了,在他肚子上挠了挠:“都是好几年的事了,早过去了。不过我确实是因为我爸才来当缉毒警的。天师当然也能除害,可是一年里被鬼怪妖精害死的人有多少?被毒品害死的人又有多少?我觉得我当警察能做的更多一点。”

胡春岩觉得有点儿痒痒,蹬了蹬后腿:“倒也是,其实害人的精怪也并不多。”

左健摸着他的肚子好笑:“不用急着给自己辩护吧。”

“胡说,谁辩护了!我说的是事实!”

“行行,你说的都对。”左健息事宁人地在沙发上靠了一会儿,忍不住问,“但是你怎么会那么怕火的?这么多年在城市里都是怎么解决吃饭问题的?”青丘出来的狐狸怕火怕成这样的也不多见,纯属生活不能自理型啊。

胡春岩嘟囔:“所以我才跟那头狼合租啊,有人做饭。”然后自我辩白,“他只管做饭,洗碗扫地都是我在做。”

左健失笑:“我说呢,很少见你们这样合租的。但是你还是没说,为什么这么怕火。”

胡春岩在他腿上四爪蹬了半天,终于把原因说了:“……谁知道怎么忽然就放起火来了……听说被烧死的那个还是放火那人的恩人呢,果然皇帝都太可怕了。死的那个真是忠义高洁之人,身上的气都比一般人干净,我跟着他住了半年,大有进益呢,可惜烧死了。”

左健听着不大对劲:“放火烧恩人?烧死的那人叫什么名字?”

胡春岩努力想了半天:“记不清……介什么?”

“介子推?”

“好像是吧……”

左健扶额不起:“你都不读书的吗?”

“读啊!”胡春岩不满意他的态度,拿后腿又蹬了他一下,“我读书成绩很不错的。”

“很不错还不知道介子推是怎么回事吗?不学无术的小东西!”居然还说什么皇帝都太可怕了,完全把这事当成恩将仇报的故事了吗?

“……不爱上历史课……”胡春岩只好说了实话,“我比较喜欢美术啦,音乐啦,数学也行的。”

“哟——”左健挠着他的肚子,“还是艺术狐呢。”

“那当然——”胡春岩被挠得很舒服,也就没在意他在开嘲讽,懒懒地蹬了蹬后腿,“有空唱歌给你听。”

“为什么还要有空?现在不能唱?”

胡春岩撇撇嘴:“他们都不爱听。”

“谁们不爱听?”左健忍着笑。

“四楼和五楼的住户呗。”

“你还怕他们?”按说胡春岩出身青丘名门,在妖怪公寓应该是住到第五层的,那里都是神话传说中挂了名的精怪,青丘白狐这一类也在其中。

“怕倒是不怕。”说到这个,胡春岩稍微有点儿打蔫,“不过我不是九尾狐,就算住到五楼也没什么意思。再说了,郎一鸣不能住五楼,到时候我找谁给我做饭吃呢。”

“郎一鸣……”左健把这名字重复了一遍,“他住三楼,应该也就是普通精怪,怎么不怕火?”

“他是草原狼。”胡春岩不以为意,“说是隔几年就能遇到草原上起火,他早看惯了。我跟你说,他做的烤全羊最好吃……”胡春岩说着说着,口水就要流出来了,“一般全羊不好买,他会做烤鸡,只要撒一点点儿孜然……”

咕噜——左健肚子里响亮的一声打断了胡春岩的美食回忆,左健有点儿尴尬地轻咳了一声:“有没有什么吃的?”

“有泡面……”胡春岩也把自己说饿了,“我也想吃……”

“你不是吃过饭了吗?”左健把他放到沙发上,起身进厨房。

“又饿了。”胡春岩翻身跳下沙发,追着他跑到厨房门口,以典型的狗狗样儿往门口一坐,只差把舌头伸出来喘气了。

左健摇摇头,翻翻冰箱。还不错,里面除了有泡面,还有半根火腿,左健拿起来闻了闻:“味儿挺正。”

“当然了,正宗的金华火腿,还有糟蛋呢。”胡春岩说完了才想起来,“不过糟蛋被我吃光了,好像还有一瓶豆腐乳。”

左健把冰箱大翻了一下,郎一鸣临走的时候做了一些菜,胡春岩全部凉着吃光了,现在里面只剩下生火腿和泡面,另有一包生紫菜和一点儿虾皮:“连个鸡蛋都没有?”

“鸡蛋我爱吃煎的。”胡春岩牛头不对马嘴地回答了一句。

左健正想说他答非所问,忽然明白过来,胡春岩爱吃煎蛋,但是他自己又不会做,那么搞了生鸡蛋放在家里也一样会坏,所以郎一鸣干脆就不买了。尼玛这不是合租,这是保姆啊!狼保姆!

“你这么多年都是怎么过下来的?早就认识这头狼了吗?”一头狼会有这种耐心充当几百年的保姆吗?

胡春岩尾巴摇了摇,不想回答。因为不会自己做饭所以跑到动物园冒充稀有白狐蹭吃蹭喝十几年的事他会乱说吗?也就是最近八十年认识了郎一鸣,这才过上了每天有家常菜吃的好日子。

左健看他不回答,也不问了,一个灶上蒸上火腿;一个灶烧上开水,扔进紫菜和虾皮,然后把调料包酌量倒进去一小半,最后扔进泡面块。

胡春岩闻着空气里火腿的香味,抽了抽鼻子,咽了咽口水。左健看他一眼,没好气地说:“还不变回来,你想用狗食盆吃饭吗?”

胡春岩听见一个狗字,顿时又想炸毛,但是闻闻锅里飘出的香气,还是抛弃了骨气,转身飞奔回卧室去了。

泡面,胡春岩平常是不爱吃的,但是左健煮面的手艺实在不错,加上还有蒸得香喷喷的火腿,胡春岩足足吃了一大碗,肚子都撑得鼓起来了,摇摇晃晃地拿了碗去厨房刷,等他刷碗归来,就见左健又站在窗户前面,拿着个望远镜在看对面:“看什么呢?”

“监视。”左健简单地回答,放下望远镜,“这事你别管。记着,只要有人问起来,你就说这房子是你租的,我光吹牛说在滨海市买了房子,但你从来也没去过。别的他们再问什么,你只要说我不跟你讲就行了。”

“哦。”胡春岩打个饱嗝,老老实实地答应着往沙发上一倒,幸福地摸着肚子打开电视。左健看见他脑袋上被火燎了一半的头发,忍不住笑了出来。胡春岩摸摸脑袋,顿时又炸毛了:“明天就去染发!”

“好好好。是去理发店还是宠物医院?”左健忍着笑问。

胡春岩答不上来,怒冲冲摔掉遥控器进自己卧室去了。

第二天,左健还是带着胡春岩去了宠物医院。他在网上查了查,人类使用的染发剂对宠物的皮肤伤害很大,所以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去正规宠物医院染色比较好。

宠物医院里的小护士见了胡春岩十分惊喜:“呀,日本银狐!好可爱哟,怎么把毛烧成这样了?太可惜了。”一面说,一面抱过去摸。

胡春岩舒舒服服地让她抱着,很不要脸地把头枕在她的胸脯上。左健看不过眼,上手把他拎了下来:“给染成黄的吧。”

小护士很惊讶:“这样的把烧坏的毛剪掉就可以了,过一阵子就会长出来的。这么雪白的颜色也很少见的,染了多可惜呀。”

“呃——它不喜欢剪毛,剪了会闹脾气。”其实是因为剪毛之后再化成人形会很搞笑吧。左健已经发现胡春岩超级懒,用障眼法把头发变成黑色已经是他的极限了,如果再让他用障眼法搞个发型出来,他是坚决不干的。

“哦,也有宠物是这样的。”小护士表示理解,“其实狗狗习惯了自己的外表,而且健康丰厚的毛被也是它们的骄傲,剪掉的话会让它们不舒服的。有些主人只为了自己觉得有趣就随便给狗狗剃毛,还剃出各种图案来的,其实很不好。有些狗狗甚至会因此患上心理疾病呢。”

“哦?还有脾气这么大的?”左健戏谑地看了胡春岩一眼,得到后者一对大白眼,引得小护士惊呼:“瞧,它听得懂的样子呢,哎哟真可爱。”抱起来又是一通摸,“你这只狗狗真听话,有些宠物是不让主人以外的人摸的,要给它们做护理很困难的。”

“是吗?”左健跟着进了工作间,看着小护士调配染毛剂。

“是的。”小护士伸出左手给他看,“前几天给一只美国短毛猫打针,被抓的。我们这里的医生经常被狗狗咬伤,被猫猫抓伤,还有仓鼠啦,兔子啦,还是挺危险的。有很多宠物不习惯被触碰身体——你这一只,一定是经常抚摸吧?”

“这个……还好吧……”

“主人时常抚摸一下宠物是有好处的。”小护士一边给胡春岩染毛,一边滔滔不绝地开始做知识普及,“宠物习惯了之后呢,假如它们突然不愿意让主人抚摸,就证明它们一定有些不舒服,这对宠物的疾病预防很有好处。而且如果带到诊所来治疗呢,又因为它们适应了被抚摸,我们检查起来也比较方便和安全。”

三个小时之后,左健用一个纸袋拎着胡春岩,出了宠物医院的门:“给狗染个毛居然也这么贵!”比给人做头发都贵哪!

胡春岩花了他很多钱,心情舒畅,扒着袋口往外看,不跟他斗嘴。当然了,这是在大街上,如果他不想被人发现然后当成稀奇生物解剖的话,闭上嘴当然是最明智的。

“左队——”一辆拉风的粉红色宝马开到他们旁边,驾驶座上是个卷发美女,副驾上却是李少,“这是干吗呢?”

左健晃了晃手上的纸袋:“去给狗染个毛。”

胡春岩真想咬他一口,勉强忍住了。被不懂事的小姑娘叫狗狗就算了,被天师叫做狗,这是红果果的侮辱啊!

李少拉开车门下来:“什么狗?几时买的?”

“说是什么银狐。”左健漫不经心,“我买什么,是楼上邻居送的。昨天晚上被那小子烧了毛,今天出来染个色。”

李少暧昧地笑了一下,压低声音:“那小子怎么样?”

“还行。”左健也暧昧地笑了一下,“勉强还算干净。”

“真是处?”李少扬起半边眉毛,胡春岩在他的语气里感觉到一点儿试探。

左健哧地笑了一声:“什么处!你还真信哪?不是职业出来卖的已经不错了。”

李少拿出一包烟来,抽了一支给他:“骗人的?回头我去砸了金碧辉煌。”

左健点上了烟,摇摇手:“那倒也不必,人家当时只说新入行的,并没说过是处,不算骗人。何况别人不明白,李少你还不明白嘛,我听说他是个小模特,那一行——嗯?”

李少露出心照不宣的笑:“也是,只要伺候得高兴也就是了。”

左健嘿嘿一笑,意有所指地说:“就一个毛病,身子弱了点。”

李少顿时笑出了声:“左队龙精虎猛的,那小子一看就是个单薄的,要不要再弄一个?”

“那倒不必了,多了也伤身。”左健往车里看了一眼,“佳人在侧,就不耽搁李少的时间了,不厚道啊。”

李少哈哈笑着跟他道了别,钻进车里开走了。左健随手招了一辆出租车,也回到了妖怪公寓。进了大院胡春岩才忍不住问他:“你到底是在干什么啊?”他可不相信左健真会被收买了。

左健淡淡一笑:“我从中缅边境上追到这边,总算有点苗头了。”随手揉揉胡春岩染成棕黄色的脑袋,“不过这小子一步步的一直在盯着我呢,现在家里多了条狗,就得经常亮亮相了。”

胡春岩大惊:“什么!”难道以后要他经常用这样子出门吗?被别的住户看见不笑掉大牙才怪。

“嗯。”左健说得毫无商量余地,“只可惜你不会分-身法。”

胡春岩想像了一下人形的自己牵着狐狸形的自己在马路上遛的情景,不觉后背发凉。

“不过这样也好。”左健耸耸肩,“说不定以后我还真需要个帮我传信的,一条狗总不会有人过分注意。”

“什么!不行!我不愿意!你休想!”胡春岩闹起来了,“《妖怪安全守则》里讲了,不得随意干涉人类事务,你别想把我拉进去!”

“但是守则里也说了,你们有义务协助——”左健话还没说完就被胡春岩打断了:“少来!欺负我没细读补充条款吗?我们有义务协助的是与精怪有关的案件,你们人类缉毒跟我没关系!别想着拿妖监会出来说事儿?就是有偿协助我都不干!”真以为他没钱吗?就是人间混不下去了,回青丘又怎么样?

左健无奈地看了他一会儿,叹了口气:“算了,本来也确实没你什么事。”站起身进卧室了。

胡春岩眨巴眨巴眼睛,还以为左健会拿出一通大道理来讲给他听,结果左健啥也没说就走了,反而让他觉得不大得劲了。琢磨一会儿,溜到卧室门口看了一眼,小声问:“你不会因为这个把我上次用狐烟的事儿报上去吧?”

左健躺在床上正出神,闻言淡淡一笑,仍旧看着天花板:“放心。你的申诉书都交上去了,上头还有我签名。要是我出尔反尔,岂不让人知道我第一次是舞弊来着?”

虽然得到了保证,胡春岩反而觉得心里更不踏实了,悄悄走到床边上往床上一跳,近距离看了看左健:“你真不会报复我?”

左健失笑:“不放心?要不要跟你订个言誓?再不放心的话,我不再住你这儿就是了。”

胡春岩愣了一下:“你不是要监视对面吗?不住这儿住哪儿?”

“二楼也行。”左健坐起身来,“我去小白那儿住。”

小白?胡春岩竖起了背上的毛:“小白是谁?不会是白萝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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