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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故骤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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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本来阳光明媚,和平日没有什么不同。

谢轻尘风尘仆仆赶回山庄,把坐骑交给迎上来的仆役,按规矩先去功德司复命,然后连水都没有来得及喝一口,就被召去了庄主的大厅。

庄主廖顺昌已然坐在大厅正中那把太师椅上等着他了。

谢轻尘同平常一样,来到他身前五步之处,单膝跪了下去:“庄主安好!属下蓝枭十日前奉命前去铲除‘千面神偷’,今不辱使命,回来复命!其首级已交功德司验证!”

“嗯!”廖顺昌点点头,赞许地道,“你是咱们山庄一等一的好手,这么多年从未有过失手——好!”

“多谢庄主嘉奖!”谢轻尘低着头,淡淡地道——依往日惯例,接下来廖顺昌可能会问到一些具体的情形了。

可是,廖顺昌却一改往日的做派,没有再问什么,而是起身走到他身旁来拍拍他的肩膀,又道:“你出道十余年,倒也为本庄立下过不少功劳啊!”

谢轻尘知道此人性格乖戾,向来喜怒无常,于是缄默不语,静待下文。

“蓝枭,你在江湖走动日久,应该听过‘鬼韵狂生’的名头吧?”廖顺昌却冷不丁地问道。

谢轻尘心下微微一惊,可是多年在“极乐山庄”提着脑袋过日子,他早已练就了任何时候都能不动声色的本领,当下只是点点头道:“不错,颇有所闻!”

“有人要他项上人头!”廖顺昌缓缓地道,从他胳臂上轻轻扶了一把,“起来说话吧!”

“是!”谢轻尘于是站起身来,面上虽然波澜不惊,可是心中早已暗暗觉得不妙。

果然,廖顺昌又接下去说道:“可是,这位‘鬼韵狂生’不仅琴艺独步天下,而且武功心计也都颇为过人——你大约还不知道,连咱们山庄数次派出的人马都无功而返!”

谢轻尘点点头道:“嗯,那还当真厉害!”

“是啊!”廖顺昌颇为感慨地道,“蓝枭,你是本庄最为出色的人物,我看此番怕是只有你能做成此事了!”

“多谢庄主信任!”谢轻尘低着头道,声音一如平常:虽是一句毕恭毕敬的感恩之词,可是他的声音却宛如没有一丝涟漪的古井一般,冷冰冰的全无感情。

廖顺昌却突然微微一笑,问道:“对了,你今年二十三还是二十五了,是吧?可曾想过离开山庄回复自由之身啊?”

谢轻尘一怔,撩开衣襟又跪了下去:“属下不敢欺瞒庄主——有的!”

廖顺昌哈哈一笑,又拍了拍他的肩膀:“嗯,蓝枭,你的坦诚老夫一向欣赏——再说这也难怪,你早到了应该谈婚论娶的年纪了!”

谢轻尘不知他到底有何用意,便继续低头不答,静待他的下文。

廖顺昌却慢慢踱回太师椅旁,又自己说了下去:“你出道也已十年有余,十年来从无失手,难得的人才啊!只要你做成此事,老夫不但亲自替你操办婚事,而且还你自由之身,如何?”

谢轻尘终于抬起头来,露出惊愕的神色——回复自由之身?这在“极乐山庄”可是史无前例的!

廖顺昌斜倚在太师椅上,就等着欣赏他这副神情似的,一脸微笑地看着他,仍旧徐徐地说下去:“你觉得很意外么?不必意外,其实老夫有此打算不是一朝一夕了,而且婚娶的对象老夫也早已替你选好,只是还没问过你的意思而已!你不想问问她是谁么?”

廖顺昌素来没有太多表情,可是今日竟会始终挂着一丝高深莫测的微笑,着实令谢轻尘颇有些忐忑,总觉得他另有阴谋,此即又听到这样意外的美事,不由更多了几分戒备,但谢轻尘却也并不搭腔,只是重又低下了头,静静等着听他说些什么——反正他在“极乐山庄”一直便是这样冷面冷心,十年如一日,廖顺昌倒也并不会感到奇怪或者不悦——可是他做梦也没有想到,廖顺昌说出的竟是这样一句话:“老夫把本庄最精灵妩媚的姑娘‘金雉’匹配与你,你觉得如何呢?”

“金雉”,是一个人的绰号,而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他偷偷相好了十年的苏百合!

谢轻尘没有抬头,可是却不由心头一凛,暗吸一口冷气:莫非,廖庄主早已知道了他和百合的事不成?那么,接下来又会是什么呢?

“极乐山庄”向来庄规严酷,而“本庄中人私自交往”,一向是山庄的大忌——数年前,就有一对师兄师姐因为偷情被庄主发现而惨遭极刑:那位师姐绰号叫“青燕”,被护卫庄主的死士当着全庄人的面,在示众台上轮番侮辱而死;那位师兄绰号叫“枯蚁”,被绑在受刑柱上,眼睁睁看着心上人惨遭侮辱死去不说,还被灌下“极乐散”,哀号了整整一日一夜,七窍流血而死!

他只是不明白,自己和百合一向十分小心,庄主究竟是如何察觉的呢?看来还真是应了那句老话:“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既然庄主知道了自己和百合的事,那么等待着自己和百合的,又会是什么呢?难道就和那对师兄师姐一样,坐以待毙么?

只是刹那之间,谢轻尘心中已转过千万念头,他轻轻咬住了嘴唇,横下心去:倘若庄主命他身后那些死士动手擒拿自己,那就拼尽全力击杀庄主,跟他们拼了——要知道,“极乐山庄”一百多名好手,立庄数十年来,敢于叛逃山庄者寥寥可数,那是因为“绝心咒”;而敢于公然同庄主对抗者更是从未有过,因为山庄之中不但有无数精妙无匹的机关,而且庄主身边从来都有一些不惜性命护卫庄主的死士!

那些死士,一半源自一些不能独当一面的资质较差者,这些人只能做下等的仆佣;还有一半,则是来自因为失手或者违反某些庄规的人,这些人往往武功出众,于是被庄主用来做了护卫。可是不管何种情况,这些人都有一个共同之处——那就是他们都服下了一种特制的药物,失去了自己的思想,唯庄主之命是从!

何谓“死士”?其实就是死心塌地的行尸走肉!他们不知疼痛,不知死活,只知道不惜一切去完成庄主的命令!

可是,廖顺昌非但没有命人动手拿他,反而带着平常极难得见的微笑,缓缓地道:“你为何不说话?莫非你看不上苏百合那丫头不成?”

谢轻尘抬起头来,看着他的眼睛——很奇怪,廖顺昌眼中的神情,似乎并无其他深意。

谢轻尘略一思忖,决定暂不打草惊蛇,于是道:“山庄从无此先例——属下但凭庄主做主就是!”

“那就好!”廖顺昌于是点点头道,“你今日才回来,就先休息一晚,明日再动身出发,我给你三十天的期限——正好苏百合也回来了,我叫她明早去找你,同你一起去,你们顺便也可以彼此熟悉熟悉。”

“属下遵命!”谢轻尘面上虽不动声色,可是心里其实早已七上八下——既还他自由,又叫他娶到自己心爱的女子,“极乐山庄”几曾有过这样的好事呢?只怕,廖顺昌是别有阴谋吧?

只见廖顺昌朝左边一名死士摆摆手,那名死士于是端过一个细瓷盘子来,盘子正中端放着一只蓝色的小瓷瓶子。

“明日已是三十,我现在便将你二人这个月的解药一并给你——你回去休息吧!”廖顺昌轻轻挥了挥手,终于又道。

“多谢庄主!”谢轻尘接过那只瓶子,站起身来,躬身道,“属下告退!”

他退出大厅,最后抬起头来,终于看到廖顺昌眼中一抹颇有深意的微笑。

谢轻尘回到自己房里,打开那只瓷瓶,里面确有两枚朱红色的药丸,一大一小,他放到鼻子底下轻轻嗅一下,是“绝心咒”的解药,和平日没有什么不同。

廖顺昌今日所言,此时看来似乎全是当真的,可是,真的会有这样的好事落到自己头上么?

谢轻尘转念一想,不由又苦笑了——什么叫好事?倘若这真的是最后一次任务,那么此项任务对他而言也太难了些!“鬼韵狂生”裴羲何,他虽然从未谋面,可是却早已仰慕了整整十年,而且竹林那对老人,待自己有如亲人一般,怎么可能与他们刀剑相向?!

他抚摸着那支蓝莹莹的“冰魄引凤箫”,两位老人的音容笑貌宛在眼前——叫他如何是好呢?倘若不去做这件事,那就只好与“极乐山庄”决裂,若不能及时找到解了“绝心咒”的办法,一个月之后就只能心脉寸断而亡!自己死了也还罢了,百合又怎么办?她便是回来,也难免背个失手的罪名,只好去给庄主做死士了!

真的去杀了裴羲何么?只怕当真提了裴羲何的项上人头回来,廖顺昌却未必一定会实践诺言还自己自由吧!他究竟在搞什么鬼呢?

谢轻尘心乱如麻,不知不觉已是夜幕降临,那个一直伺候他的阿东来送晚饭了。

谢轻尘食不知味,胡乱吃了几口,就吩咐阿东收拾碗筷。

他借口连日劳累,明日又要出去,叫阿东依照惯例准备热水沐浴,然后早早躺下休息,吩咐不要再来打扰。

阿东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干净地上的水渍,带上门出去了。

谢轻尘听到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门外一片寂静,于是悄悄起身,穿戴整齐,又闩好了房门,在门上牵好一根银色的丝线,线的另一头挂着一枚银铃,拴在自己床头上,他又在门口侧耳细听片刻,确信万无一失,这才回到床前。他从枕头下面掏出一个锦盒来揣在怀里,然后掀起床单,在最靠墙角的一根床腿上摸到一个木结,轻轻掀了一下,床下于是现出一个一尺方圆的洞口——那是他和百合花费了一年半的时间,偷偷掘出的一条地道。

百合也是刚刚洗完澡,秀发湿漉漉地披在肩头,屋里潮湿而温润,氤氲着一丝淡淡的芬芳。

谢轻尘与她并肩坐在床沿上,看她轻轻擦拭着头发,细嫩的肌肤泛着淡淡的粉色,平添几丝妩媚,不觉心中一荡,轻声道:“百合?”

百合抬起眼皮儿看他一眼,抿嘴一笑:“怎么啦?”

谢轻尘从怀里摸出那个锦盒来,放进她手中。

“是什么好东西啊?”百合打开锦盒,看到一对碧绿的翡翠耳环:晶莹剔透的翡翠,雕成一对水珠的模样,煞是精致喜人!

“真漂亮!”百合赞了一声,又道,“你不给我戴上么?”

谢轻尘于是取下她耳朵上原来那对耳环,把这对翡翠水珠给她戴上去,然后扳着她的肩膀左右看一看,终于微微一笑。

百合则变戏法似地掏出一个小锦囊,从里面掏出一块山核桃的果仁来喂到他嘴里:“这是我今天剥的,很新鲜吧?”

“嗯!”谢轻尘嚼着果仁点点头,也取出一粒来喂进她嘴里,面上虽挂着笑容,但心底却一下子刺痛——百合知道自己喜欢吃这种小山核桃,总是这样细心地剥好装到小布袋里来给他!低头看看,身上小到手帕腰带大到衣服靴子,无一件不是她一针一线心血之作!要他离开这个女孩子,或者竟然害得她沦落到去给庄主做死士,于心何忍?!

“你有心事,为什么不说出来啊?”百合把头靠在他胳臂上,柔声问道。

“你都知道了,是么?”谢轻尘轻轻揽住她的肩膀,嗅着她秀发中丝丝缕缕的芬芳,发觉自己竟有些贪婪般地不舍。

“嗯!”百合点点头,又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我不知道!”谢轻尘叹了口气。

百合沉默一时,突然道:“轻尘,看来你真得去卖豆腐啦!不过,好像也不错啊?”

“嗯?”谢轻尘一怔,随即苦笑道,“你不是说要开个裁缝铺子么?”

“万一你学不会,那么多衣服都让我一个人做,多累啊!我不要!我只给你一个人做衣服!”百合仰起脸来看着他,挂着一脸心驰神往的微笑道,“你还是去磨豆腐好了!再说,你挑着豆腐走街串巷地叫卖,那模样定然有趣得很!嗳,你叫得出口么?叫一声我听听看啊?”

“不好啦,”谢轻尘在她额头上轻轻弹个爆栗,“我在这里叫,岂不给山庄里的人听到啊?小丫头,你不要命啦?!”

百合咯咯地笑了:“那你小声叫嘛!我不管,我要听!”她摇着他的胳膊撒娇。

谢轻尘叹一口气,无语地摇摇头,对着她压低声音叫道:“卖豆腐啦——”

百合笑得前仰后合。

谢轻尘自己也笑了,他转过脸去,心头却突然无比酸楚——这样的日子,会有么?会么?

“这样多好啊,”百合一边笑,一边道,“到时候,你左肩挑着豆腐,右肩挑着孩子,再蓄起两撇小胡子,哈哈哈……”

“是啊,后面再跟个黑黑瘦瘦的娘子,怀里抱着老三,背上再背着老四——诶,那若是有了老五怎么办?谁帮咱们抱啊?”谢轻尘一脸认真地看着她。

百合撅起嘴,在他胳臂上轻轻擂了一拳:“你怎么那么贪心?你一个卖豆腐的,生那么多养得起么?!”

“大不了我晚上不睡觉,多磨些豆腐啦!”谢轻尘微笑着转开脸去,因为他似乎听到有什么声音,正窸窸窣窣地移近这间屋子来。

“你若那样辛苦——我会心疼的!”就听百合的声音在耳边像清风掠过。

谢轻尘回转脸来看她,却见百合眼中有一抹下定了决心般的神色,她迎上他的眼睛,压低声音郑重地道:“可是,你大约还不知道……”

“嘭嘭嘭!”一阵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打断了百合的话,随即便听到一个男子的声音:“金雉师妹——开门——”

竟然是少庄主廖必英的声音!

谢轻尘变了脸色,压低声音问道:“这家伙来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百合指指床上厚厚的蚊帐,低声道,“你先躲起来!”

谢轻尘点点头,躲进蚊帐后面,屏息凝神,静待其变。

百合于是走去拉开了门,一个人影挟着浓浓的夜气裹进门来。

“少庄主,这么晚了,你大驾光临,有何贵干呢?”百合退了一步,问道。

廖必英的个性与廖顺昌甚是相似,他淡淡地一笑,顺手关上了门,对随从的两名死士喝道:“在门外好生守着!”

“少庄主,请坐!”百合只好做个请的手势。

看廖必英坐定,百合于是又倒了杯茶给他递过去,“少庄主,请用茶!”

廖必英点点头道:“多谢啦!”

百合看他把眼睛四面逡巡一番,不禁有些忐忑。

“金雉师妹,你怎么啦?”廖必英目光犀利地盯住她,突然问道。

“啊?我怎么啦?”百合一怔,“我不明白少庄主的意思!”

“金雉师妹,咱们年纪差不多,你何必如此客气,叫我师兄就是了!”廖必英淡淡地一笑,慢条斯理啜了一口茶,“嗯,醇香清润,这是今年的新茶吧?”

“啊,这是胡乱买的,我并不大懂!”百合局促地一笑,“方才少庄主说的是——”

“哦,我方才看师妹有些不大自在的样子,以为自己来得不是时候呢?不曾妨碍师妹什么吧?”廖必英放下茶杯,微笑道。

“少庄主一向细心,其实没有什么——不过是我刚刚沐浴完毕,地上水渍甚多,怕少庄主看着不悦!”百合忙道。

廖必英却没有去看地上的水渍,而是朝她面上着意地瞧了一眼,微笑道:“常闻‘美人出浴’一词,不想果真如此动人!”

百合不由一怔,随即低下头去,冷冷地道:“少庄主,天色已晚,烦请早些回去歇着吧!”

廖必英却并无尴尬或恼怒之色,依旧微笑着道:“师妹精灵妩媚,我对你倾心已久,方才是肺腑之言!”

百合背过身去;“多谢少庄主错爱——可金雉自知庸脂俗粉,不敢高攀!”

廖必英叹一口气,道:“怎么,师妹为了同蓝枭双宿双飞,要做节妇烈女?”

“少庄主,此话从何说起?”百合大怒,蓦然回过身来,愤愤地反问道。

廖必英站起身来,好整以暇地掸掸袍袖,缓缓地道:“金雉师妹,我今夜来,可也是奉父亲之名来的呢!”

百合一脸将信将疑的神色看着他,不知他到底有何居心。

“你看,这是什么?”廖必英从怀里掏出一块黑黢黢的牌子来,牌子正中嵌着一朵血红的绒花。

“幽冥令牌!”百合一怔,立即跪了下去,“属下方才多有冒犯,请少庄主宽谅!”

有时庄主不在,廖必英就凭这块幽冥令牌发号施令,庄中人见此令牌如见庄主本人——看来,他此时造访,果然是廖顺昌的意思。

廖必英微微一笑,收起幽冥令牌,上前一步,蹲下身子去扶她起来——可是,百合却万万没有想到,廖必英就在堪堪要托住她手肘的时候,蓦然出指如电就封了她胁下经脉!

百合只觉胁下一麻,随即就瘫软在地!

廖必英叹一口气,依旧那样慢条斯理地道:“金雉师妹,其实你方才若是对我稍假辞色,我就不必如此对你啦!”

“少庄主,你、你要做什么?”百合看他俯下身来,不由涨红了脸,结结巴巴地问道。

“做什么?”廖必英微微一笑,“孤男寡女,你说能做什么?”

“少庄主,你明明知道,今日庄主说要将我许给蓝枭,又怎么可以——”

“啊,原来你还当真喜欢蓝枭不成?”廖必英“噗哧”一笑,随即又冷冷地沉下了脸道,“要不,就是你和他早有奸/情?!”

“少庄主,你不要含血喷人!”百合怒道,“你应该知道,庄主叫我对他以身相许,其实是另有安排!”

“这个,我自然知道!”廖必英又恢复了他一贯那种高深莫测的微笑。

“你既然知道,怎么还敢——”百合皱眉道,“就不怕给他发现破绽,前功尽弃么?”

“哼!”廖必英冷冷一笑,道,“发现又怎样?不过是对你冷淡些罢了!难不成他还敢违抗庄主之命,不肯娶你?!反正,你又不和他做一世夫妻,那么怕他做什么?!”

“他杀人如麻,万一——”

“哪里有那么多万一?!”廖必英冷笑,“他在山庄这么多年,从不曾有过反抗之举——怎会为了一个女人,放弃回复自由的好机会呢?嗯?”

“可是——”

“金雉师妹,春宵苦短,你就不要那么多可是啦!”廖必英打断她,不耐烦地皱皱眉道,“我这么做,也是父亲的意思,他怕你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可别当真死心塌地想跟蓝枭做长久夫妻,坏了他的大事!所以,等蓝枭发现你原来已是残花败柳,自然不会对你太好,你便对他动了真情,那也不过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啦!”

看到百合一脸错愕的神色,廖必英又笑了,他将百合从地上横抱起来,一边往床前走去,一边柔声道:“你放心,等你助父亲完成此事,我们不会亏待你的!”

廖必英将百合放在床上,突然就看见对面的蚊帐动了一下。可是等他看清那突袭而至的人是谢轻尘时,胸前数大要穴已然连被点中,他甚至连哼都没有来得及哼一声,便往地上倒了下去!

谢轻尘在百合肩上轻拍一下,解开了她的穴道,然后在她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话。

百合点点头,随他一起来到廖必英身旁。

两人先塞住廖必英的嘴巴,然后又将他结结实实捆绑起来。谢轻尘这才在他肩上轻拍两下,然后把那半杯茶泼在他脸上。

廖必英醒过来,惊愕地看着面前的两人。

谢轻尘冷冷地看他一眼,随即凑到他耳边低声道:“我有话问你,你可不许乱喊,否则,就别怪我们对你不客气!倘若你把庄主他们都招来,那咱们就同归于尽——蓝枭十年来都不曾有过反抗之举,是因为舍不得百合,可是你若非要鱼死网破,那也只好玉石俱焚了!知道自己该如何做了么?”

廖必英忙不迭地点点头。

谢轻尘于是站起身来,对百合点了点头,使个眼色。

百合便将一条丝带在廖必英颈中绕了一圈,这才抽掉他口中塞着的东西——不想廖必英立即大喊一声:“阿德、阿亮——”

百合手中蓦然收紧,就将他后面的声音窒了回去,随后立即塞住了他的嘴巴!

门外两名死士听到喊声,立即破门而入——可是谢轻尘左手一扬,三枚铜钱就已分别攻往阿德的双目与咽喉;而他自己则在铜钱袭到阿德身前的同时,对着阿亮发起一记全力绝杀!

阿亮自然根本不能与之抗衡,他只看到一抹寒光一闪,便倒了下去!

阿德被三枚铜钱攻了个措手不及,可是等他看清眼前情势的时候,谢轻尘的断魂已然从他喉间一掠而过!

原来,他早已料到廖必英定会呼救,便正好借机杀了门口守着的两名死士,免得被别人发现此间事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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