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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再见白千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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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紧紧地捏着旺财的爪子,直到飘落在离人湖边,才瘫坐在地上,浑身有些抖,咬了一会儿牙关,慢慢地缓过气来。

可是,眼角的泪,却再一次不受控制,渐渐迷蒙了我的眼睛。

胸口,仿佛堵满了荆棘,杂七竖八地横长着,每哭一下,尖刺便抽一下,那汩汩流出的血,慢慢渗出皮肤来,变成了眼角的泪。

我傻呆呆地凝视着对岸的荷山皇陵,越看心越痛,越看越泪流不止。

世人眼中,荷娉公主是长眠于皇陵的,可谁又知道,她早被偷龙转凤,被移至天山冰室中去了。

谁又会知道,她的背后,究竟隐着什么样的故事,纵使我拥有她的记忆,可真相究竟是怎样?有时候感觉很清晰,有时候又感觉是似是而非,随着我救赎事业的深入,隐隐地总感觉荷娉公主和李百胜,还有我和李龙珞,并不是如白苍耳所说的那么的简单,表象之下,好象又躲着什么玄机,影影绰绰的,偶尔几次在梦魇中出现过,可醒来后,又成了虚幻的烟云,一点印儿都没留下。

难道,这又是原始天尊所设下的局?他就象那个自信满满的捕鱼者,抱着双臂,冷眼看着我们如何在他手中挣扎、逃腾,我们越痛苦无助,他便越能从中获取快感?

如果真是那样?那我又当如何?

我闭上眼睛,压根不敢再想下去。

我不知道,在我的身后,还有多少的险滩暗礁在等着我。

它们就尤如一枚枚□□,我不知道它们什么时候会爆炸,每当我的日子过得稍微顺溜些,它们就会像野猫一样跳出来,把厉爪一伸,一抓一长排血痕子,那种伤疼在心底,怎么也愈合不了。

到底要怎么做?你才会放过我呢?原始天尊?

救赎完成之后,真的一切会如你所讲吗?

我咬咬牙,用长袖拂了拂眼角的泪水,才擦过,泪水又再次汹涌而下,一浪比一浪更甚。

于是,我终于崩溃了,积聚在心中多日的悲切,此刻如脱了缰的野马,瞬间便倾泻而出,我哭得就像一个委屈的孩子般,哭得那么的不管不顾,似乎在这天与地之间,只余我一个人似的。

旺财见我哭,眼里也莹莹润润的,似乎是痛我所痛,最后,趴在我的胳膊上,也嚎陶大哭起来。

他的声音越哭越响,呜呜地乱叫着,声响渐渐盖过我的,哭到悲处,竟有些抽搐,其悲若人状。

我心更酸了,把它拥在怀里,紧紧抱成一团,悲悲切切地拗哭着,似乎悲难永无尽头,前方尽是黑暗。

一个世人眼中的强人,就这样崩溃了。

……其实,世上哪有什么真正的强人?只不过是……更会伪装和强撑罢了。

我们就这样哭了一夜,等到第二天清晨梳妆过后,才重新将自己武装成那个充满勇气充满力量的强者杨花萝了。

依李龙珞所言,黄云笙和张春花的情爱往事,肯定隐藏着什么惊天秘密,上一世张春花的记忆,我还没有完全记起,虽然琅钛镍和秋月多少向我透露一些,但仍是迷雾重重,要想彻彻底底地解开谜团,弄清那许许多多消失在红尘烟云中的迷案,黄云笙是一切一切的关键。

可是怎么找他呢?恐怕很难,特别是昨日一过,我怀孕的消息铁定已不胫而走,再想寻他,更难。

我迷茫牵着旺财的小爪,左思右想,最终决定,先把黄云笙的事搁到一边,还是先去找白千觞去。

我为什么要找白千觞?

其实理由很简单,纯粹是——思念。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怀孕之后,心中总有一种极其不好的预感,总觉得上次一别,好似永别。有一股十分强烈的冲动,我想见他,很想见他,哪怕,只偷偷瞧上一眼,也行。

一眼,就一眼,应该不会影响到我的救赎大业吧?

我站在离人湖边又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下定决心,回天山去找白千觞。

如果他在天山,那就证明我们有缘,如果他不在,顺便看看我的母亲芙蓉仙子,也算是聊以安慰了。

心思一定,便脚下生风,半日时辰,便已立于天山之上。

天山,依然很冷。

除了冷彻的环境之外,门徒的脸也冷了。

这也难怪,我在朝堂处处被人所制,又尽做些惊世骇俗之事,他们本来对我胜任掌门就颇有微词,此刻态度淡淡的,也在我意料之中。

他们应该不知我身怀有孕吧?若是知道了,可能又成了变色龙,马上又巴巴结结地贴上来,一心只想着奉迎讨好之事。

不过,这些,我怎么会理会?一踏入天山,内心便有些激动,因为我心中牵挂的不止白千觞,还有我的母亲……芙蓉仙子。

我牵着旺财,沿着小径顺道而行,很快,便找到母亲芙蓉仙子。

她正和卢子奇在园中嬉戏,两个疯绕着,笑得畅快而肆意,像极了热恋中的情侣。

我远远地住了脚,含着微笑看了一会儿,很快便被卢子奇发现了。

他很热情地牵着母亲走了过去,一见面就热情开了,一番寒喧过后,开始絮絮叨叨地叙说着母亲近日病情好转的消息,越说越兴奋,渐渐有些略显重复,听得让人有些厌了。

可我始终保持微笑,装作很认真听下去,偶尔到了高潮处,还适时摆出应景的表情,令潘子奇谈兴更浓。

而我的母亲芙蓉仙子,她显然对我们的谈话不感兴趣,跑到园子里看蚂蚁打架去了,一个人一会笑一会喜的,状若年方二八的天真少女。

我虽与潘子奇聊着,心思却一味记挂在母亲身上,见她玩得开心,竟然鼻子一酸,差点又掉下泪来。

母亲,我的母亲,我真希望你能永远这样,什么都不要记起,什么都不要顾念,就算是遗忘一切又怎样?只要没有心,便没有了疼,便可永远开开心心的,这样就够了。

我含着泪花笑叹了一声,竟然被眼尖的卢子奇留意到了。

他蓦地止住,诧异地望了我一眼,轻声惊问:“你怎么哭了?”

“是吗?”我擦擦眼角的泪,笑得尤如春光般灿烂:“我怎么会哭?你看错了,我是太开心了,开心得笑出了眼泪。”

“噢?!”卢子奇奇怪地望着我,停了半晌,才说:“怎么?你这个敌国公主嫁入荷娉,日子过得肯定艰难,最近老是听说你在朝堂特别不顺利,是不是有什么难处?要不,跟我说,看我能不能帮帮你?”

“没有?我武艺高强,没有什么事可以难得倒我。”我心里一热,眼底的泪意又快冒上来,我怕暴露马脚,于是连忙止住话头,转换话题:“你说母亲最近病情好转?都吃了些什么药?”

“什么药?我不是说了好几遍了吗?你刚才没听清楚吗?”卢子奇惊讶地摸摸下巴,提高音量说:“你压根没听我说,你肯定有什么心事吧?是不是皇上难为你了?”

“没有,我说没有就没有。”我咬咬牙,笑了,然后耸耸肩,调皮地跑到园子里,在母亲身旁蹲着,指着一只蚂蚊朝母亲撒娇地说:“母亲,你这些蚂蚁,是从哪里找来的?这里这么冷,怎么会有蚂蚁呀?”

母亲马上对我挤笑,摸摸鼻子擦擦唇,眼晴里满是异光:“我不知道怎么来的,它从来处来,要到去处去。”

“好有哲理呀!母亲,你真是太优秀了!”我无视她略显不正常的神情,一把扑进她怀里,闭上眼,贪婪地嗅着她的气息。

她很调皮地拍拍我的肩,然后说:“别挡着我呀,我要看蚂蚁打架啊!”

“好的!好的!我陪你一块儿看呀!”我将她放开,温柔地拂了拂她微乱的发丝,又陪她玩了几个时辰,然后,才心满意足地告辞。

离开的时候,本想鼓足勇气问问白千觞的下落,可扫了扫卢子奇的脸色,心一抖,本来已经启齿的话题又被我不动声色地转移开了。

没办法,只好自己去寻找答案。

我抱着旺财偷偷地在天山宫殿间折腾来折腾去,眼睛都快瞅瞎了,还是一无所获。

你到底在哪里?你难道没有回来过吗?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愿望,难道就不能得到满足吗?

我失望得简直要崩溃了,肝肠竟一节一节的抽痛,疼意竟直达眉心。

最后,我停在了天山密室。

我几乎不抱任何希望了,哆哆嗦嗦地按下机关的那一刹那,我竟然又流泪了,咸咸的液体流进嘴里,尽是苦涩的味道。

可是,下一秒,我的泪水瞬间凝住了!

因为,我看见一个人。

那个人穿着一身白衣,驻立在那个大大的水晶棺旁边,瞪大着眼睛,将我怔怔地望着。

他的身形与往日相比,显得有些瘦削,脸色,也是卡白卡白的,白得像纸一样,看得让人心疼。

他是久已不见的白千觞!哎!终究是见到了,真是……太好了。

我愣在那里,眼泪,忽啦啦的全涌了出来,似洪水泛滥般破闸倾出,一发而不可收拾。

他在短暂的震惊之后,竟然也流泪了。

然后,他抖了抖嘴唇,嘶哑着嗓子,张开了双臂对我说:“花萝……花萝……,我的好花萝……原来,是我……错怪你了,原来,一直是我在误会你了,我终于……发现了真相,我终于……发现了杨花烙记的真相,真的,在杨花烙的背后,隐着很多很多的秘密,真的很多很多,多得我都无法思考了。真的……真的……”

我终于哽咽着一头扎进他的怀里,他抱着我,泪水汹涌,说着说着,竟然再也说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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