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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出 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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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自己打晕,就可以逃过严苛的刑讯逼供吗?

当然不!

当时的情形是这样的:

黑瘦老头奸笑着渐渐逼近。

我双腿发抖,晕倒。

黑瘦老头怒极,一掌劈醒我。

睁眼看,还是他,复晕。

黑瘦老头一掌惊天动地劈过来。

我轻轻一滚,他落了空。他又复劈,我又复滚。他大怒:“你竟然敢装晕!”

我拔腿想逃。又被他抓住。

无奈,又装晕。

他暴跳,举掌又再劈。

白千觞实在看不下去,大吼一声。那掌生生地定在空中,停了。

然后黑瘦老头咬牙切齿道:“好,姑且信你们一次!我这就去,回来后再找你们算帐!”

飞了。

于是,白千觞呼地一下蹦起来,动作矫健无比,见我眼中满是大大的问号,他咧着嘴笑:“嘻嘻!春宝贝!支走那老头!这里就是你相公的天下啦!来!轻轻地闭上眼,让相公我带你浪迹天涯吧!”

身随影动,倾刻间,杀机惊机。

我们有如惊鸿般穿掠,如烟如雾,一次次的不可思议的挪移!

满天飞舞的诡丽的红,大片大片地熊熊燃烧,吞没着一声声惨叫,在空中久久回荡。

刚才还满目青翠的庭院,此刻已寂寥一片,好似……人间地狱。

这一刻,白千觞犹如嗜血狂魔,俊脸显得狰狞而充满邪性,令人不寒而粟。

见我惊恐地盯着他,他苦笑:“你不要瞪我!这些人……这些人……我只伤没杀……”

回头看,果然,他们虽受了伤,还被点了穴,眼睛却还惊恐地瞪着。

嘻嘻!小屁孩,错怪你了!

忙干笑:“那个……那个……小屁孩!你真聪明!刚才骗那老儿说密信在百花园飘香戏阁下,支走那老儿!你可真聪明!”

白千觞怔怔地望着我,一字一句道:“那不是谎言!飘香戏阁的确藏有密信!不然,‘天下第一刁’秦明月那只老狐狸,怎么会相信我?告诉他们密信的去处,你从此……就解脱了!”

我错愕地望着他,呆若木鸡。

他伸出白嫩的手轻轻触碰到我脸,冲我扮鬼脸:“杨花萝!这是你自己给自己起的名字吗?我在受刑时,你为了救我,竟然道出那么多奇异神怪之说?还什么穿越时空?什么借尸还魂?你的小脑袋还真不是一般的笨,编故事不是这么编的?要真中有假,假中有真,方才更有胜算!”

看来,他们宁愿相信我失忆,也不愿相信穿越是真?

一点失望不露痕迹的漫上心头,我自嘲的笑:“如此说来,我的做法的确不智!”

他眼带氤氲语气低沉,长长的睫毛随着眼睑抖动:“春宝贝!你没有错!错的人是我,是我没有保护好你,让你吃尽千难万苦,我怎么忍心一次一次……让你置身于危险之中?你若喜欢花萝这个名字,那从此以后,你就是花萝,属于我一个人的——花萝!好不好?”

一抬眼,他温柔的眸中倒映繁星点点,璀璨流光,光华如水。

浑身一荡,忙开心地抱紧他,心似小鹿乱撞,甜得冒泡泡。

哪料他哎呀一声,疼得眦眉咬牙。糟糕!忘记他伤势未愈了。

我忍不住笑出声,红着脸:“对不起……我忘了……你的伤……”

哪知他淘气的盯着我,忽地伸出掌,抬手就给了我几个大嘴巴子!

头冒金星,我错愕地捂着脸,惊慌失色地怒视他。

他忍住笑意,撇着嘴道:“瞪……瞪什么瞪?本公子……有德报德……有怨报怨!怎么啦?”

我更懵了,头轰地一下象涨大了无数倍。

谁知他闭上眼,复又来了几掌,不过,是打向自己的,一掌一掌,左右摇摆,待脸定住,蓦地出现另一张脸,一张气度不凡、狂放不羁的帅哥的脸。

他骄傲一笑:“这叫面目全非掌,你觉得还行吗?”

我极为不屑地看着他道:“会此拳的人多的是了,你有什么好臭美的?”

他显然很不爽:“我这面目全非掌,全天下独一无双?”

我心一沉:“这么说,除你之外便没有别人会使此掌?”

他很自信地点点头。

心下久久思索的疑问这时再也憋不住了,我怒问:“那个……你老实说!我那个丑得惊天动地的脸,到底是怜花她们干的,还是你下的手?”

他顿时呆若木鸡,眼神游移,假装一脸迷茫:“怎么会?你那脸?怎么会?……跟我有关?”他还想狡辩,却在我愤怒的目光下无所循形。只好低下头,小声的嘟嚷着承认:“是的……是我……”

我怒气凶凶吼:“那……那你……为什么要……把我打……成那样?”

他眼睫毛不停翕合,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谁让那时候……那个……张春花那么嚣张?老是欺负我,践踏我,支使我,蔑视我,侮辱我……还有……把我的一腔深情踩在脚底下……把她弄丑点,让她尝尝……从高处跌下的滋味,未尝不是幸事!”

“你……你……”我气得哆嗦。

“不过……”他眼又眨,声音越说越小:“那样……你由冠绝天下的美人一下子变得那么丑!自然也就不用接客了……”

“原来你也是为我好啊?”我嘴角噙着笑,忽然跳起一把拧紧他的脖子:“丑点没关系!可是你为什么要把我打得这样丑得变态、丑得抓狂?”

“那个……一时手痒……下手重了点……只不过是……恶作剧嘛……”,他头往下沉,直到埋进肩膀里。

“这是什么狗屁理由?你害得我吃尽了苦,受尽了伤?好,那笔帐我就不跟你算了!你将我变得其丑无比,为什么还把我扔进臭水沟,葬送春花的性命?”

“这个我也不知道,我也正纳闷!我将你改变模样,只是想救你一命,谁知道你竟然会遭人暗算!我根本没有伤害你的必要!再说,那次,如果不是我拼尽性命救你,你都成冰人了,怎么可能活得过来?”

我心思急转,扬起手上的面具问:“你既然会这个拳,为什么还要向黄三索要面具?”

他眨眨眼:“当时我功力尚未恢复,况且既然是演戏,当然要做足戏分!”

他诚惶诚恐,看上去,所说之话,不像有假。

心稍稍安定,我又咬咬牙问:“还有,那你刚才为什么不声不响地打我!至少也应该先通知我一声啊?”

“谁……谁让你……平时对我那么凶!不趁这个机会打回来……哪还有机会?”说完,偷瞄我一眼,声音小的似蚊蝇:“那……那就让我……来补偿你好啦……”

我猛瞪他。

他鼓足勇气,唇一点点凑上来,犹犹豫豫在我唇边游移,我调皮地伸出舌尖,轻轻一触,立刻唇间弹起一阵轻微的爆炸声,淅沥淅沥,犹如甜甜春雨,点点滴滴润入心底。

他温热的气息热烘烘地在脸颊薰着,额上碎发调皮地跳下来,一蹦一蹦,像小猫在抓挠,弹出阵阵酥麻……

长吻才罢,他深深地凝视我,目光柔和,呼吸微乱。

猛地耳后一阵风,那是他怀中的温柔娇羞的美女,忽地恶狠狠地提起了他的耳,大声喝道:“哼!小样!敢打我杨花萝!我要让你尝尝姑奶奶我的厉害!”

话落手动,我使出全身气力死命地拧,直到拧得他的耳朵嫣红一片。

白千觞不禁哑然失笑,牵起我的手:“娘子大人!走吧!随夫君浪走天涯去吧!”

我高高抬着头,骄傲地点点头。

于是,我便随他……浪迹天涯……噢不……行乞天涯去了……

才走出几步路,不禁怔了,原本那血迹斑斑的伤痕哪里去了?仔仔细细寻了好几遍,竟遍寻不着。我乐得嘴角月牙般拱起,哼!这小屁孩,自愈能力……还……行……

次日清晨,天气爽爽,风清清,云淡淡。

鼻间痒痒的似有什么毛茸茸的东西在搔挠,用力一拍,举起手瞧!白晳的掌中躺着一滩蚊子血。

眯着眼,继续困。

嗡嗡……又一只小飞虫扇动黑色的翅膀,在耳边细细密密地织着声音的密响,扰得心烦意乱……

我不耐烦地睁开眼,无比愤怒地瞪紧它,伸手去打,它逃,追上去,它又扑腾翅膀逃了。它小小的影子被阳光镶上一层金粉,在阳光下轻盈地旋转身子,又气势汹汹地扑向白千觞。我暴怒,一掌拍下去,小小的黑影立即瘫软,缩成一团干瘪的黑麻点。

我眠着嘴得意地笑。打了个哈欠,躺下欲睡。

忽感到一抹灼人的阳光怒气冲冲地射过来,忙眯眼瞧,浑身吓得直抽搐,垂下头,声音小小地说:“那个……那个……人家不是故意的啦!我是在……帮你……打蚊子!”

那双眼眸里怒潮奔涌,他捂着被拍红的脸,气得七窍生烟:“杨花萝!你太过分了!竟敢打我的脸!”

一把将我翻转起来,提在手中,对着屁股一阵猛拍!

哈哈!一下一下,轻得像抓痒似的,我舒服地闭着眼,将头优雅地垂着,幸福地哼起小调……

猛地一声巨响,我气贯长虹地自空中飞溅落地,鼻子砸得生疼,捏起拳,怒不可遏!

他双手抱胸,抿唇痞笑,冷哼两声,抖了抖身上的露水和树叶,扬长而去。

我怒!

我狂怒!

伸脚急踢他的小屁股!

哪料他身影一闪,我踢了个空,用力过猛,向前一倾,跌了个狗啃泥。

他咧开嘴,非常不雅地笑歪了嘴。

我十分狼狈地爬起来,吐出口中的泥,恨得牙直咬!

气嘟嘟地扯下一根毛茸茸的狗尾巴花,使劲地一节节地掐,直到染了一手的花汁,方才扔于地上,用脚踩烂,听见花儿在足下尖声惨叫,方才解了些气儿。

一路上我都不肯搭理他,直到走到一个湖边。

水波荡漾,映出一张芙蓉醉脸,淡淡的目,红红的唇,粉粉的肤……一双清澈干净的黑眸,倒映着一汪蓝色的湖水,眼神脉脉含情,姿容无限娇羞……

这是我吗?我不禁痴了。

如此秀湖美景,怎不令人心生醉意?

正在暗自沉醉间,一只脏兮兮的黑布鞋却停在眼前,轻轻一踩,一堆石子土崩瓦解般滚落水中,哗啦啦跌下去,击皱一池春水,我的倩影刹那碎玻璃样荡漾开了,碎片化作点点星光,飞散……消失……

抬眼锁住布鞋的主人,他正痴望着湖,满脸流溢着淡淡的愁绪。光晕自柳树缝间斜透过来,勾勒出一个深思的影子,微风徐徐,湖面上的影子立时斑斑驳驳、飘忽迷离……

白千觞轻启玉唇,声音随风飘飘忽忽,隔着苍远的岁月,细细向我述说着。

耳边似有一把江南的二胡,哀惋的调子,咿咿哑哑地拉过来又拉回去,如泣如诉,如歌如怨——说不出的苍凉。

晓来谁染霜林醉,总是离人泪。

荷娉国,位于大陆以东,地广人稠,物产丰足,国泰民安。

这是个相当富庶的国家,但它的名字,却一个传说有关。

一个悲凉的爱情传说。

五百年前,天下一分为五,以最东端的艾国国力最强,实力最悍。艾国有个好战斗武、不可一视的将军,至三十岁,他已经历了大大小小上百次的战争,从无败绩!不料被奸人所设,遭受艾皇文帝的百般猜疑,他一怒之下,揭竿而起,一路打来,所向披靡……他一面派军将艾国剩余精税阻隔在平阳郡,一面绕道丽州,强行在崇山峻岭中开出栈道,出其不意直袭都城,却遭遇城内强烈反击,久攻不下,将军又定下一计,切断城内后方补给,只围不攻,城内顿成孤城,饥饿,张开血盆大口,吞食着一城的生灵。

双方相持不下之时,艾皇之女荷娉公主却乔装夜半出城,偷父虎符,假传圣旨,开城引兵,拱手将艾家江山让出。

有人说,荷娉公主和将军早有奸情。有人说,荷娉公主贪生怕死,无忠无孝无德。

总之,荷娉公主臭名远扬。

荷娉公主真乃异数。一月后,将军称帝,力排众议,终封公主为后,史称荷娉皇后。

不出三年,国家富足,威震四海。

野心勃勃的将军并不满足,他的理想是吞并六国,一统江山。

浩大而绵长的战争又拉开了。

将军远征了,继艾国之后,珍国、珊国、嵄国也相继告国破家亡……

中原大地一片血腥,众多百姓流离失所。繁华在一夜之间枯萎,到处瑟缩着平民惊悸的噩梦。

荷娉皇后忍无可忍。一纸血书,血谏君王。然将军一意孤行,只派亲卫前来安抚。

荷娉皇后长跪于宗庙三天三日,第四日,饮毒酒而亡。

将军赶回时,只遗血书一封,字字是血,剜骨挖心。

“李郎,我走了,不是因为不爱你,只因我爱天下更胜于爱你!你看那些辛勤耕作的百姓,何必将屠刀砍于其身?李郎!止下屠刀吧!战者,魔也!望余以天下苍生为衙,少征伐!少杀戮!……”

将军涕泪,痴坐几昼夜。

忆起出征前,皇后在勤政殿前愤愤的跪着,两目冷冷的斜着,似两块尖刀,刀刀在那心底柔软的地方割出血肉。

当年,就是那个女童,蹦蹦跳跳地踩着一地灿烂的阳光,一见面就嘟起嘴:

“你就是那个将军!战者,魔也,你是魔!我讨厌你!”

讨厌吗?当自己把她从断垣残壁的宫墙内抱出时,她一脸鼻涕扑进自己怀里放声大哭。

那一天,鸟石山山匪趁机□□,杀进艾国王宫,她的母妃不幸遇难。

她哭得声嘶力竭,却不知自己的心已在他的温柔中深陷。

十年过去了,她终于成了他的妻。

尽管她背负着许多恨!遭受所有艾国人的唾弃。

但她却不在意。她说,我爱你,想和你在一起,我爱我的臣民,想给他们一个温暖的家,我相信你,你会给我一个家,也给他们一个家,一下没有杀戮,没有战争的真正温暖的家!

是的,她不在意,一点也不在意。当她父皇一巴掌打在她脸上,当她兄长一脚踢在她的小腹上!当她曾经的臣子一口痰吐在她额间,可她还是保持着微笑。只是转身时,那眼间流动的液体是什么?

可是,他却骗了她。他迫不及待地朝着自己的梦想进发,先是珍国,再是珊国,后是嵄国……只剩下北塞国,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国,要想取之,犹如囊中之物。

他是个军事奇才,百战百胜。无愧于他的名字:李百胜。

可是,她,他最爱的人儿,却去了。

同时,也带走了腹内他的骨血。

晓来谁染霜林醉,总是离人泪。

好多人和事,直到失去了才知道。

 他的心开始破裂,破裂在那个飞雪飘摇的寒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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