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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可笑的捉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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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故发生在一瞬间。

当我回过神来,蔓妃嫉恶如仇的脸已经钻入我眼帘。

她掀开床帘,朝着我和风细雨的笑,可笑容的深处,却潜藏着暴风骤雨。

我透过床帘的夹缝望去,屋内闯入的不止蔓妃,还有西太后以及一干宫女宦官等。

他们的脸上,清一色的鄙夷的神情,堂堂正正的写着“捉奸”二字。

看来,西太后的眼线真够厉害的,才不过一杯茶的光景,就把我和奸夫白千觞给捉奸在床了。

我忽然觉得很好笑,朝着白千觞特诡异的一挤眼,然后,白千觞也笑了。

他把唇探到我的耳边,小声的朝我瘪瘪嘴:“怎么办?这帮妖怪她们来捉奸了?要不我们现在逃吧?”

“逃?”我勾着头朝他笑:“该逃的是她们,我们为什么逃。”

蔓妃首先开始发难:“大胆秀妃!你与此人奸夫□□,公然在寝宫颠龙倒凤,此等行径,实在有违妇德!还不快从床上起来,搂搂抱抱的实在有碍风化!”

我忍住笑,朝着白千觞一挑眉,两个人不情不愿地从床上爬起,淡淡走到她面前,昂首与她相视。

蔓妃见我态度倨傲,一时气得不行,又跑到西太后面前挤眼泪:“母后,你看秀妃多嚣张!都被抓现形了,气焰还这么高,不就是仗着她的武功高,恃强凌弱,算什么英雄好汉?”

到底是你恃强凌弱还是我恃强凌弱?我朝她翻了个白眼,手指轻轻弹起,一把削了她头上佩戴的金钗。

金钗一坠地,蔓妃的脸色变了,她哇的一声撒野的拗哭起来,马上又一头扎进西太后怀里,顿时哭得花容失色:“母后你看!她当面就如此欺辱我?我……我……天天在她的淫威下战战兢兢,真是度日如年呀!”

西太后摆了一个特别威严的POSE,又坚持斜了我几秒,才忍住脸上怒意,端着架子皮笑肉不笑地说:“秀妃,铁证如山,你还有什么话说吗?”

我也回斜了她一眼,无所谓地朝她耸耸肩道:“不错,铁证如山,你有什么话,快说快完!”

说完,又朝白千觞肆无忌惮地递上一个微笑。

白千觞转转眼珠,又回射了几个媚眼。

西太后的脸都气歪了:“太不象话了,世间像你这般厚颜无耻的人,真是极为罕见,哼!你武功高,我治不了你,我就不相信,珞儿也治不了你,来人,去请珞儿!”

我又朝她温柔地笑了笑:“母后,我与皇上分别已有一小会儿,这会儿也想他想得厉害!你正好请来,一解我的相思之情,如此,多谢母后了!”

西太后的嘴角抽了抽,又十分深沉地揪了我一眼,黑脸紧紧绷着,那副强压怒火的憋气模样令我和白千觞差点笑喷了。

几个宫女一领命,马上屁颠屁颠地迈着小碎步去请李龙珞。

西太后站累了,随便寻了个位子,仪态万方的坐了下来。

我也有些累了,也找了两个位子,拉着白千觞也坐了下来。

蔓妃气得脸都黑了,因对我畏惧至深,只胆胆颤颤地溜到西太后背后站着,躲着朝我直剜眼。

西太后的脸上也不好看,嘴角抽搐了一下,又止住了,状若平静地恭侯着李龙珞的到来。

李龙珞显然跟那帮绝食死谏的大臣拧上了。几个宫女去催了好几遍,他才磨磨蹭蹭地摇了过来。

他一进门,见到了久违谋面的白千觞,额间青筋便禁不住跳了跳。

他又十分凛厉地扫视了我和白千觞一眼,才规规矩矩的凑到西太后面前,边请安边纳闷问道:“母后,您这唱的是哪一出戏呀?什么秀妃与奸夫幽会?那奸夫究竟何在呀?”

西太后默着脸指了指白千觞:“那个穿白衣裳的便是,刚才我们大家一起亲眼目睹,她们二人躲在床上,搂搂抱抱,暗渡陈仓,铁证如山,容不得她不认?”

蔓妃添油加醋的进行补充说明:“刚才她们那模样,就好象是分别了多年的情人一样,那个亲热劲儿呀!真是让人起了一身的鸡皮鞋疙瘩!我们刚才……”

她还没说完,李龙珞一个厉眼扫过来,她马上眼神一怯,住了嘴。

李龙珞朝西太后笑了笑,过来馋起他母亲,指了指白千觞说:“母后,是你们弄错了,此人乃天山白大侠,不是什么奸夫,他是秀妃的亲哥哥,是专程过来探视他妹妹秀妃的!”

“妹妹?”西太后疑惑地蹙蹙眉,一个眼神杀过来,惊得李龙珞禁不住一颤:“珞儿,你护秀妃也护得厉害了吧?秀妃确实生于民间,其身世也复杂多变,但如果真是亲哥哥,大可堂而皇之的请旨入宫,我们皇家,又不是不通情理,如此掩人耳目的偷偷摸摸进来,若想让人信服,恐怕不是一句话就可以掩盖过去的吧?”

她的话说得很艺术,其本意就是说珞王爱我爱到极处,即使我通奸也帮我隐瞒。

李龙珞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了,恨恨地朝白千觞瞥了一眼。

白千觞却淡淡一笑,走到西太后面前特礼貌的行礼道:“在下确实是秀妃之兄,因我是江湖草莽,不懂宫中礼数,一时求见舍妹心急,便潜入宫中,心中也无所顾虑,却没想到给舍妹带来如此惊扰,实在是为兄的不是了!”

西太后阴着脸从鼻孔里面哼了一声:“凡事讲的是证据,没有证据,任你巧舌如簧也是白搭!”

白千觞英眉一挺,脸上蹦出几缕自信的笑意,跑过来将我一搂,拍拍胸膛道:“证据,我们的母亲同是芙蓉仙子沐春婉,她在我们出生之时,在我们的左肩上,一人烙下一个杨花形状的印记,只待你们将我们检查过后,一切不都明了。”

李龙珞禁不住蹙了蹙眉,又朝我和白千觞扫视一眼,眉间生出几缕不易察觉的妒意,他顿了顿,才干净利落地从喉间吐出几个字:“母后,此事确实为真,若不信,我可找些人来与你对质。”

李龙珞说得如此笃定,西太后一时也有些心悬,她“哦”一声,目光顿时又飞快地闪过一丝犀利:“即然是亲兄妹,当面滴血认亲也无妨,若二人血液相融,定是亲兄妹无疑,如此,也好让旁人信服!”

李龙珞无奈地叹了叹气:“母后若一定要如此,也就如此吧?”

于是,宫女按照西太后的吩咐,递来一个白玉碗和一把尖刀。

“扑”的一声,白千觞特潇洒地在手腕上划了一刀,掉落了一大滴血。

我也嘴角噙笑,随后举起尖刀,“扑”的一声,也滚落一滴。

一盆清水,顿时被血迹所染,变得殷红鲜艳。

我和白千觞又充满的自信地对视一眼,只等着看见鲜血相融那老妖婆气得吐血的模样。

可是,现实是残酷的。

或者说,命运是恶作剧的。

又或者说,原始天尊那老儿又无聊地大发善心,在把我与白千觞的感情用木棒搓成泥团之后,又忽然朝里面吹了口气,一下子又鼓了起来。

总而言之,当鲜血在水中沉淀之后——

西太后偷偷忍住笑意。

蔓妃脸上的笑更得意了。

白千觞的嘴角一下惊成个“啊”型,唇角一扬,顿时扬出一脸的灿烂。

李龙珞的脸则越来越阴沉,被乌云罩了个晕天黑地。

我的表情则更丰富,先是轻轻的“哦”了一声,随后久久揪紧衣襟上的结,激动得难以自已!

血!我和白千觞的血……竟是不相融的。

虽然滴血认亲的科学性不强,但从遗传学的角度来分析,如果是同父母所生,血不能相融的现象,还是极为少见的。

我们的血既然不能相融,那么,就有80%的可能,我和白千觞——

并不是亲生兄妹!

那也就是说……我们之间的爱情,并不是没有结果的,我们,还有再次相爱的权力。

我们顿时惊喜地互视了一下对方,因为现场人太多,只差没有激动得紧紧拥抱、相对而泣!

可是,我们的惊喜还没有维持到一分钟,下一秒,西太后冷冷的一声惊呼,一下将我们的心打入低谷。

“来人!果然是奸夫□□!给我好好绑着!押送天牢!”

白千觞连忙朝我挤眼,用眼睛和我说话:“逃吧?我们快逃吧?”

我敲敲脑门,朝他摇了摇头:“不行!还是你逃吧?我的事情还没了结!”

白千觞又射了一个威胁的眼神:“逃不逃?不逃我霸王硬上弓了啊?”

我回射:“不行,再忍忍!”

白千觞刚耸耸肩,还没等再次动作,已经被几个宦官绑了个牢牢实实。

我朝他特恶意地一笑:“瞧瞧!叫你还乱叫!”

乐极生悲,下一分钟,我也被绑了。

于是,我们在西太后得意洋洋的注目礼中,被浩浩荡荡的押往天牢。

硬着头皮从李龙珞身边经过的时候,我只淡淡的扫了一眼,便看到了他痛极的眼神:千缕万缕的悲意在眸间激烈回荡,变成了一枚流动的寒针,针针刺得他体无完肤。

直到走出很久,我才回过神来,心里被一股无言的隐痛所揪着,久久喘不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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