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不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
谁tm设的口口关键词?
修订版 二人走出客栈,十月的天,早早就黑了下来,没有星子的黑夜沉沉地压在他们头上,燕忆枫觉得要不是有人在侧,自己一定会吓得找个地方继续练剑去。
“闻着似乎要下雨了,”湛淇道,“一场秋雨一场寒,想来也差不多是该购置冬衣的时候。你总部有没有多的衣服料子给我?就算黑的也罢了,白来的东西总是好的。”
燕忆枫一笑,“要我教你吐纳驱寒的功夫么?会了的话就不怕冷了,还省钱。”
“算了吧。”湛淇摇头,“我可不是这块料,如果我是学武的料,早就和尹尹一起练了。而且现在早过了打根基的时间,再练也晚啦。”
“又不是要你当什么高手,不过是强身健体。”燕忆枫眨眨眼,“其实看你比我都大一圈,这身板不练武实在太可惜了。”
湛淇对他翻个白眼,“大萝卜还比较容易糠呢。就算我比你高比你壮实,但是我就是天生不好这些。”
燕忆枫一笑,“那你好什么,占卜还是医术?依我看来,你对这两行也都不怎么拿手。你的医术当年都成了流星门要追杀你的罪证了,到底治死过多少人啊?”
湛淇沉默片刻,“每个医者手下都有死人,我并不例外,在你这种杀人如麻的家伙面前,也不必讳言。你自可以认为没在我手下死掉是因为□□毒不死你,我并不会分辩。”
燕忆枫听湛淇那串话,显是“自嘲可以,但若是被别人说就会不开心”的感觉,叹口气道,“我又没有指责你的意思,你何必这么大火气。罢了,算我失言,你也就会欺负我。”
湛淇叹口气,“都退一步,也别再说那些不高兴事。不过今天我亏了本儿,只好让你请我去饮一杯了。”
“你说过医者不饮酒。”燕忆枫道,“从不饮酒的人如果开戒,是一杯就倒,还是千杯不醉?”
湛淇并不回答,只是笑笑,“走吧,我倒不熟这里的馆子,找家看着干净点的也便罢了。”淡淡一笑,“并且,我听说有些人过来了,如果我们在外面转悠,说不定会见到那人呢。”
“你这又是说谁?”燕忆枫皱眉问。
湛淇望向燕忆枫,似笑非笑,“自然是小秋翎啊,虽然一向关系不大好,但是离开我国度这么久也不敢回去,尹尹又被驱逐出境不得入境,我还想问问秋翎有没有发生什么大事呢。”他顿一顿又道,“你想说萧漠那小子?我见那小子干什么,他可是我的情敌。”
“我没指望他原谅我。”燕忆枫道,“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也不会再奢求他的原谅。”
他说那些话的时刻面色苍白,眼神锋利,湛淇不由伸手去搭他的腕脉,一握之下,年轻医者顿时皱了眉道,“还是老样子?你总是这样!都多少年了,还是老样子!我告诉过你药是吃的,不是吐到床底下的,你就是不听!”
燕忆枫没法分辩,苦笑道,“不,我心脉有旧创,内伤是比常人好得慢些……”
“你这叫好得慢?你这叫根本就没好过!你自己说说,都多长时间了,你自己喜欢这么时不时发作地痛着?”湛淇愤怒地,“现今你还可硬撑,只当无事,如果又有人来找你打仗,内伤发作的话怎么办?我每次给你开的方子你都不吃,你是真的觉得我只会治死人,根本不信我,还是根本就不想好?”
“我也不知道。”燕忆枫微笑,“但是我说的是真话。我的旧创,令我不但无法修习高深内功,内腑的伤势也确实不易痊愈。补气养血的药,依旧只能治标,但是只要我不动手,内伤也是不会发作的,你不必担心。”
“但是你还是喜欢找架打,你这个混蛋,”湛淇骂他,“这次又在骗我吧?你是不是怕我不让你喝酒?你得请我喝一杯,但是你不准喝!”
“湛老兄,你这又是何必呢。”燕忆枫叹口气,“走吧,你知道我不是好人,我骗你的次数也足够多,不过你也应该知道,我不会死,绝对不会。”
“我知道,因为你早就想死,却没有勇气自杀。”湛淇瞪他,“话就说到这里,以免你把话题拐得吃不下饭,我就不火上浇油了。”
燕忆枫只笑,“你总是如此不给人留情面。”
二人出了所住客栈,往南面城中走去。穿过长街,湛淇看旁边有家酒馆,走进去看看,发现油腻的桌椅,兼之无人问津,想这也不会有好酒,皱了眉头拉燕忆枫便走,说要去大酒楼。
燕忆枫不多言,只是微笑,与那年轻医师并肩而行。不久见了家大些酒楼,方踏进去,二人便听见琴声。湛淇远远见厅堂尽头处有个年轻琴女,神色微变,“还是去别处罢,我可不想听琴,多好的琴听在我这不解风情的人耳里,都跟弹棉花似的。”
燕忆枫不走,只笑道,“你不是想要见她么?”
湛淇叹道,“我只当你不愿见他。”
“既是来了,见见也无妨。”燕忆枫淡淡道,“我们既然分别了那么久,既然他写信相邀,为何不能再见?”
湛淇沉默了,燕忆枫径自走进去,方见那琴女并非为客人抚琴,而是坐在酒桌之旁,将琴放在膝上。她抚了一叠琴曲,便止了手,与旁边人说些什么。女子身边的年轻人握着白瓷的酒杯,听她每说一句话,便点一点头。那年轻人穿着一身华美精致的黑衣,那是卫国贵族的标志。他容颜俊美,闭着眼,面上犹带着温和笑意。燕忆枫见那个人,心中转过百般思绪,却终只是淡笑道,“萧君,别来无恙乎?”
他那一声声音不大,黑衣的年轻人尚未答话,抱琴女子已经忽地站起身形,“燕忆枫,”她冷声开口,“你到底是找上门来了。这句话,是挑战么?”
一只手轻拽了一下女子的衣袖,那年轻人也站起了身子,燕忆枫记忆之中的温和声音,“秋翎,莫为此人生气,今日不宜争斗,你我不过换家店子便好。”
他起身时依旧闭着眼,黑衣之下的瘦削身材显得很是单薄。萧漠的手杖握在右手,他似乎并没有要从中取出剑的念头,但是他也似乎没有在意燕忆枫,就像再也不会在意他了一般。竹杖点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每次由你会钞,真是过意不去,翅翅。”
琴女回头看了燕忆枫一眼,目中仍有怒火不灭。她哼了一声,牵住了年轻人的手,二人并肩走出酒楼。燕忆枫不说什么,只看着那年轻人消瘦背影渐渐消失,才轻声道,“他又瘦了。将手杖握在右手,是因为左手的伤还不曾好么?”
湛淇摇摇头道,“事情过去这么久,他既然已经看开了,你就不能看开点么?”
“是他邀我前来的。”燕忆枫道,“算了,没必要和你说这些,还是饮酒罢——希望你真能与我共饮一杯。”他寻张干净桌子坐下,一拍桌道,“酒来!”
酒过三巡,人已微醺。燕忆枫抬头时,发现面前好友的神情阴晴不定。他们似乎在对饮,但湛淇从不曾饮下面前的酒,只是看着他,注视着他。燕忆枫不知那是因为什么,再举杯时,湛淇的手压上了他的酒杯。
“够了,你有伤,不宜饮酒。”湛淇简要地道,“你这杯酒,我饮了。”
他夺过了燕忆枫的酒杯,仰头一饮而尽,“唔,还真是难喝,不知你怎么会喜欢这种东西。”
燕忆枫皱眉道,“你平日不饮酒,这样猛喝会醉。”
“也许。”湛淇道,对他露出笑容,“只是怕你借醉不付酒钱。”
话尚说了一半,他已咕咚一声栽倒在酒桌上,燕忆枫眼疾手快地拿走了酒壶与菜盘,才不致让他出丑丢人。燕忆枫不知道湛淇这回是真醉还是装醉,但是即使是装醉,他也拿这人没有办法。他会了钞,搀起湛淇走回客栈去。这样时候,风已经有些冷了啊。燕忆枫左手紧了紧领口,忽听湛淇轻轻喊,“忆枫。”
他止了脚步,问,“怎么?”
湛淇没有回答原因,只是轻声地,一遍一遍唤着他的名字,就像害怕什么时候听不见他的回答一般。这个酒醉的人,不知道如果说太多次狼来了,就算真的狼来了也不会有回答了么?
但是不知为何,燕忆枫仍然回应了湛淇的呼唤,每一次的呼唤,呼唤他名字的每一声。
天色暗沉,枫华走进扬州城,全身湿冷,右手被剑柄磨破了皮。若是有人想要动手,如今应是最好的除去他的时机,但不知为何,他这一路,并没有人打扰他,或是说,他根本未被旁人注意。
他检视了一下自己的伤势,右手只是被那一刀之力震得麻木,应不会有大碍,燕潇手下留情,也不曾激起他的旧伤,而遇到叶弦,让流星门不参与此事,简直就是上天带来的好运。
枫华走到怡梦轩,院中安静,只他一人。少年见小径上落叶又疏疏铺了半层,虽知那是他的活计,但以一身湿淋淋,袖子还破了的样子在下面扫地,只会增添旁人怀疑,便回了屋,打算换件外袍,至少不让人看出他与人交战过。方进了那间客房,枫华见到叶歌坐在了他的榻上,那双黑眼睛若有所思地望着他,“回来得真晚,如果要洗澡的话,用不着去城外,还被树枝挂破了衣服。”
这是试探还是帮他遮掩?枫华又回复了起初的木讷模样,只是低声道,“只是不慎落入河中,弄湿了衣衫。我初来扬州,听闻扬州风景,想要游览一番而已。”
他知道自己掩饰的话语不会被叶歌相信,坐在他榻上的那个小少年只是歪了头,满不在乎地笑笑,“这样拙劣的谎言我可不信。你衣服还在滴水呢,小心滴到楼下去,说不定滴到锅子里呢。”
枫华没有露出什么表情,只道,“叶小兄说笑了。如今我只想说,你受了伤还这样不在意,是在自杀。”
叶歌眨眨眼,道,“你和人动手了?”
枫华并不动容,“哦?”
“既然大家都心知肚明,那也不用再讳言啦。你的袖子被割破,瞧这刀口,对方刀法可不一般啊。”叶歌站起来,小心地不弄疼自己的肩膀,凑到枫华面前,“我还嗅到血腥味,你受伤了?”
枫华回答,“你自己身上那口子可不小,这满屋子都是你自己血的气味。”
叶歌盯着枫华的眼睛,“能这么面不改色地撒谎,我越来越想知道你是谁了。。”
“你我认识不过数日,”枫华道,“我尚不能信你。”
“我知道,”叶歌点点头,“一个人走在路上,慢慢就会对一切失去信心了。”
“并不只是因为一个人走在路上。”枫华道,“纵然一人前行,你看起来倒是很容易相信别人。”
叶歌笑起来,“谁知道呢?算了,本来还想找你说些事,你既然受了伤,我就不打扰你了。”
枫华看叶歌一眼,“找我说什么,你的老朋友们找上了我的麻烦?”
少年叶歌叹口气,“不,我的老朋友说他知道你是谁。”
枫华微微眯起眼睛,“听起来,你的老朋友也没告诉你我是谁。我得告诉你,如果是你的老朋友泄露了我的行踪,不但你不一定安全,连这里其余的人也会被牵连。我倒也罢了,你没有资格拖无辜的人下水。”
到现在还以为这里的人都置身事外么?叶歌苦笑,“你见过辛雨吧?她是流星门的辛晴的妹妹,她哥哥近些日子在这边,所以如果我想说些什么的话,流星门的人会比我的那些老朋友先找到你。”
枫华不动声色,“流星门的人已经找到我了,而且对我允诺不介入我的事情。我不想同任何人为敌,也请你不要再妄加猜测。如果有人因为我而试图对这里不利,我会离开。”
叶歌无言以对,觉得再说下去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他看看衣服半湿的枫华,摸摸自己受伤的肩头,时间不久,这伤处完全没有好转的迹象,有这样受伤的手臂,一时间也没法再吹笛子来取悦一下这个生气的家伙。他只好对这个认识没几天的家伙露出讨好的笑容来,“不说了不说了,天也晚了,不管你受没受伤,都好好睡一觉吧。”
枫华盯着叶歌,叶歌觉得再被这样的眼神盯下去也不是办法,就逃出了枫华的屋。他觉得肩上的伤口依旧在痛着,这样的重伤好起来会很慢么?但是如果如意说的是真的,扬州一旦要乱——扬州一旦要乱,自己又受了伤,可不是什么好事,他得找个大人商量一下。
少年走下小楼,穿过花园,绕过照壁,打开侧门,走出怡梦轩。如今他已从稚童长成身材修长的少年,除了之前朝夕相处的兄弟,未知中人不一定能认得他。并且,他离开的时候正值权力更替,虽然他觉得无缘见到传说中漂亮惊人的新主人有些遗憾,但是没在那场闹剧中丢了性命已经足够幸运。而关于那个未知主人,他后来听到的闲话可真不少,每一样都让他庆幸自己逃得是时候。
他往朱谦的店子走,一路似也没有看见熟人。快到地方的时候,身后突地有人撞上前来。他想要掩饰功夫,又不能再碰到伤口,只是微微挪步,以右边肩膀挨了这一下。叶歌装作怒气冲冲地回头,突然看到一张相当熟悉的面孔。
他突然怔住,而那个人指指身上挂着的另一个人,对他笑了笑,“抱歉。”又自顾走去了。
是他,一定是他。
叶歌觉得全身无力,想要找个地方坐下来,他看到的那个人似乎没有认出他来,但是那与前任未知主人惊人相像的脸,让他打心眼里觉得恐惧。他走两步,逃也似地跑了起来,径直跑进了朱谦无人问津的酒馆,坐在柜台前面,俯下身子,极力压抑自己的颤抖。
“小歌,你怎么了?”店家注意到了他,关切地问。
叶歌勉强抬起头来,挤出笑容,“朱大叔,方才有人把我吓坏了。”
“可是遇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朱谦问。
叶歌撇撇嘴,“朱大叔看起来似乎也遇到过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了。”
朱谦笑道,“也算是和大人物有了一面之缘,只可惜我得躲着那位大人物。方才未知之主与传闻中与他走得很近的那位友人嫌小店脏,不肯进来。以前我说那张不该接的单子,就是有人要对他那朋友下手,导致我搬店摘招牌。说起来从前倒也没见过,这一见面,那燕忆枫竟然和他娘年轻时候有七八分相似,简直吓人。”
叶歌不由笑起来,除了燕忆枫个子要高挑许多,那两个人确实极其相像,也确实足够吓人。不过旁的人看了,或许并不觉得可怕,反觉得赏心悦目呢。漫无边际地胡思乱想,他伏在台子上,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来,“朱大叔,除了这个大人物,近来的事你还知道些什么?”
朱谦皱眉道,“我当然还知道你受了重伤,你这孩子总是这么不小心。”
叶歌叹口气,无辜地趴在台子上,“倒不是什么大事,那个家伙只是认错了人。像我这种无名小卒,居然也会和某些人要杀掉的人长得相似,还真是恼人呢。”
朱谦道,“行了,你那点心眼谁看不穿。我去给你烧碗馄饨来,免了回去柳烟说你每次过来我这边,我都饿着你。”
叶歌笑笑,看朱谦进去忙碌,开口道,“我刚才也看到燕忆枫和他的朋友,那家伙喝醉了撞到我,一眼看去,还以为见了鬼,真是吓死人。”
朱谦微微惊讶,“你看到了燕忆枫?那你应该觉得走运才对,他于你而言,不过是长得漂亮的路人,我一直以为在街上看到长得漂亮的人是眼福呢。”
叶歌叹口气道,“但是他是男的啊,男的就算长得再漂亮又有什么用。算了,不说这个人,朱大叔这里,近来还有什么别的消息?”
朱谦道,“没什么好消息,不听也罢。”
“哦?”叶歌抬眉,“不想说的话,也不要先引人兴趣啊。”
“不但未知主人来了,未知又来了一批别的人马,不知道为了什么。”朱谦把馄饨端到叶歌鼻子前面,“还有传说寞於山的碎心剑被人拔了起来,流星门表示不会为此善罢甘休——这也可笑,剑本就是为人所用的,一直插在山上又有什么意思。”
“或许因为碎心剑曾经属于第一任流星门主,流星门认为他们才是剑的主人,所以不想放过小偷。”叶歌拿汤匙舀一个馄饨,“不过也是奇怪了,既然流星门觉得那剑是他们的,为什么不先将它收藏起来,还要等人偷走了才来追?”
“不知道,或许是因为他们觉得没人能拔出那柄剑吧。”朱谦道,“又是未知主人,又是流星门的,这两派都跑来扬州,我看我也快得关店了事了。”
叶歌被汤烫了舌头,“那么,你觉得未知别的人马也是为了碎心剑而来的么?”
“这个可不好打听,毕竟我们与未知有宿怨,”朱谦道,“不过这日子是愈不平静,再做几年,我便不干这行,找个地方隐了名姓过活罢了。这些年看了太多是非,黑白在我的眼里,也快要再分不清楚。”
“朱大叔不做这行,那柳姐姐呢?”叶歌忽地问,“柳姐姐这样——”
“要看她自己了。”朱谦道,“你我都不可能去改变她。”
呆坐一会,吃掉了那碗很烫的馄饨,叶歌别了朱谦,走回怡梦轩去。夜色深沉,街上已无什么行人。他回到怡梦轩,枫华的窗口还亮着灯,但他不想再去打扰枫华了,那个家伙看起来很是愤愤不平的样子。
叶歌摸黑走回房中,点起灯火,躺在那张小床上。他闭起眼,突然又想起了午后如意说的话,他不知道白羽在哪里,因为他们再也没有联手的机会,直至最后,她已不在。
但是就像如意不相信一样,他也不相信,那个与他们一起长大的少女,他们的首领,怎么会逃不过一个他们从未见过的外来者呢?即使面对的是左使,他们会惧怕大人物么?
他回忆起那个少女,她并不爱笑,总是认真的,她和如意一样叫他小夜,那个温恬如一朵白荷的女子——他们的首领,会死在拙劣的机关,或是未知中别人的手上?他不相信,他不愿相信,不想相信——但那是如意说的,如意从不欺骗他,他又如何能不信?
“小夜,”他睁开眼睛,似乎又听见他离开之时,她最后的话语,他记忆中她的声音温柔而凄凉,“能走就走罢,即使我们不被作为弃子,新的主人也会养育他新的武器。你还小,走罢,以后不要再和未知有任何瓜葛——我们看到那么多,身在未知之中,又有谁是快乐的呢?”
于是他收拾了简易的行囊,趁着战火逃出了临安的未知总部。那时没有人发现他离开,后来他们再想捉住他,就已经晚了。他一路向北,渡过了长江,从一个国度漂泊到另一个国度;他认识了新的友人,他们彼此不问过去。他以为他可以开心,但是一切还是老样子,他根本无法逃脱夜半的噩梦与记忆中的哭声。都多少年了,他已从懵懂孩童变成翩翩少年,但那些旧事究竟给了他什么?
少年叶歌摇摇头,远远烛台上的烛焰,在不知何时之间,也变得模糊起来,好似有泪水盈满了他的眼一般。但他知道自己的眼是干的,不曾被任何东西润湿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