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去看唐若萱此时惊讶的表情,他继续淡淡的说道:“说来说去,还是跟天剑五爵有关。唐姑娘,萧廷曾经为了天剑五爵而灭了唐家、杀了你的父母,但你可知道,做为五位铸剑师的后代之一,萧家是第一个因为天剑五爵而惨遭横祸的。萧振逸出生在一个富裕的商人世家,他的父亲虽然贵为一代富甲,但却从不欺压百姓,反而经常施舍一些食物和钱财给那些生活贫困的人,因此在当地的口碑极佳。萧振逸二十五岁那年,家里为他说了一门亲事,对方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婚礼当天,萧家宾客满门,热闹非凡,正当大家举杯畅饮、祝贺新人的时候,突然闯进一伙人,他们自称是武林正派,听闻萧家公子大婚,便来祝贺。萧振逸的父亲本就好客,不疑有他,便把他们请了进来。谁承想,那些人进门后关闭了大门,并且用刀威胁萧老先生,让他交出传说中的天剑五爵。天剑五爵乃是萧家祖传之物,萧老先生当然不会随便交出,谁料想,对方竟然凶相毕露,举刀便杀。一时间,萧家的喜宴变成了丧宴,血流成河,惨不忍睹。面对这一突如奇来的变故,萧振逸是又愤又恨,看着这些灭他萧家、杀他家人的恶人,他怒气中烧的要和他们拼命,但却被已经奄奄一息的萧老爷拦住,他要萧振逸以大局为重,先逃出去然后再为萧家报仇。含泪放下已经断气的父亲,萧振逸拉着自己的新婚妻子,从萧家的后门逃了出去,但却很快被对方追上,为了掩护自己的丈夫,他那年轻的妻子把那些人引向了万丈深渊,然后毅然的跳了下去。由此,一日之间,萧振逸失去了父母、弟妹和自己刚过门的妻子。当日那些人的恶行,也因此在萧振逸的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更播下了复仇的种子。”
听着萧家的不幸,唐若萱的眼前浮现出唐家惨遭灭门时的情景,那时自己的心情也是悲愤难当的,可谁又能想到,为江湖中为所不耻的血月神教的前教主,原来也经历过那种失去亲人、眼看着他们被杀的痛苦。“那些血洗萧家的人,真是的武林正派吗?”
天鹰老人叹了一口气道:“其实这件事我是略有所闻的,但当时都传萧家是被盗匪所劫,并未提及天剑五爵的事。究竟到底是何人所为,我也不得而知。直到萧振逸向我提及此事时,我才知道原来他便是当日被灭门那家的幸存者,而这事件的真正原因竟是因为天剑五爵。其实对于他所说的这件事,我并不怀疑,江湖险恶,有时候为了权力,人的本性就会被迷失而变得疯狂,邪教是这样,名派正派其实也是如此!”
好久之后,唐若萱低喟的问道:“那萧振逸后来怎么样了?他又为何会成为血月神教的教主呢?”
“死里逃生的萧振逸躲在一座破庙里,想起刚才逃跑时回望自己家的位置燃起的冲天火光,此时的他真是万念俱灰,想到昨天全家上下还在为他新婚一事忙碌准备,而今天却全都命丧黄泉不禁流下眼泪,他们萧家世代安分守己、甚至还经常做善事,却没有料到居然落到家破人亡的地步,这究竟是为了什么?这时他突然想起了什么,从自己的衣衫里拉出一样东西,不是别的正是那块天剑五爵。这个东西他从小开始便一直戴在脖子上,当初爹给他的时候说这是祖传之物,历代只传给长子,有了它萧家就可以世代平安,可谁承想,如今它正是害萧家灭门的真正祸根。想到这儿,他擦干了脸上的泪,心里做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他要勇敢坚强的活下去,并且有朝一日一定要让那些血洗萧家的武林人士血债血偿。但首先,他要先找到一个活下去的出路,于是他找到了他父亲生前的一个叫曾平的好友,此人曾受过萧老爷的恩惠,所以当得知萧家惨遭变故后,便决定帮助萧振逸。他认为萧振逸如此时继续留在中原的话,恐怕会很危险,因此他决定把萧振逸送出中原,让他暂时出外避避风头。曾平曾在西域那边做过丝绸贩卖的买卖,因此他决定把萧振逸送出中原,让他暂时到西域去避避风头。”
唐若萱惊呼道:“萧振逸去了西域?”
天鹰老人望了一眼已经有些变暗的天色,然后缓缓的说道:“是的,这是他人生的一个转折点,它决定了萧振逸日后的命运。”
“从中原到西域路途很远,萧振逸跟着曾平的商队一路风餐露宿,几经周折,终于到了西域。之后,通过曾平他寄宿在了一个牧民的家里,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从不习惯到习惯,渐渐适应了那边的生活,可与此同时,他心里的那份恨也在随着背景离乡和时光流逝中逐渐升温。一天,他和那位牧民去附近的集市买东西,忽然,一阵人群噪动,在他还来不及反映时,就被人打昏了。当他醒来时,发现自己和众多青壮年男人被关在地牢里,那里空气潮湿、环境恶劣,他不知道自己身在哪里,只是预感这一次自己又遇到了劫难。后来听同关在地牢里的一些当地人议论才得知,原来抓他们的是当地的一个邪教组织,名为血月神教,这是一个古老的教派,,已经有一百多年的历史了,最早源自波斯,后来又迁至西域。如今,他们几乎已经控制了整个西域,人们一提到他们都诚慌诚恐、闻风丧胆。每隔一段时间,他们都会出来抓一些青壮年,目的是供他们的教主练完功后用他们试功,被挑上的当然不幸,但是剩下的那些其实是更加的不幸。”
唐若萱气愤的说道:“他们太残忍了,怎么可以用活人试功呢?天鹰前辈,为什么剩下的那些更不幸呢?”
“剩下的那些,他们会被集中到一个放有兵器的屋子里,然后让他们自相残杀,最后剩下的一个人将会被留下来,为月血神教效力。”天鹰老人此时从衣袖中掏出打火折,点亮了桌上那盏烛灯。
听到此处,唐若萱倒抽了一口凉气,血月神教的残忍着实的让她头皮发麻,她不由的为萧振逸担起心来。“那萧振逸后来怎么样了呢?”
“他当然难逃此劫,后来他对我讲,当时他的绝望已经到上顶峰,他没有想到来到西域后依然难逃一死,那时他觉得命运真是对他不公,不然他为何总是面临生死考验呢?然而,当血月神教的护法来挑人时,他并没有被挑中,但他心里十分清楚,死对他来说已经近在咫尺了。就这样,三天之后,决定生死的时候终于到了。那天,对萧振逸来说是一辈子也不会忘记的,他和剩下的那十几个人一起被关在一间封闭的屋子里,在微弱的灯光照明下,可以看见地上扔着几把刀、剑,厮杀终于开始了,十几个都渴望生存的人刹那间变成了野兽,像疯了一样向周围人的身上乱砍。萧振逸对我说,那时,他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一定要活下去,他的大仇未报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去,因此他一边想着自己死去的亲人,一边想着那些灭了他萧氏一门的恶人,一边红着眼睛拼命的挥动着手里的剑,像中邪一样的刺向那些活动着的躯体。那一刻他深切的体会到了生存的意义,体会到了要想生存就必须要付出代价,就必须要有牺牲。终于,当整间房子里只剩下他一个人的时候,当空气中弥漫了血腥气味的时候,当他望着满手鲜血的双手时,他居然笑了,笑得那么肆意却又那么凄楚。”
唐若萱此时沉默不语,她还没有从震惊中清醒过来,她可以猜想到当时的萧振逸是多么的无助和迷茫,用人命和鲜血换来自己的生存,这是一件多么残忍而又无奈的事呀。别说是他,就是换作任何一个人为了活着可能也会这么做的。
轻轻的敲门声传来,段亦辰走进来,对着天鹰老人细声的问道:“师傅,您和唐姑娘现在准备用饭吗?”
天鹰老人看了一眼他,然后微笑着对唐若萱说:“唐姑娘,不知道,我是否有这个荣幸,能够让你陪我这个老头子一同吃顿饭呢?”
唐若萱嫣然一笑,接口道:“天鹰前辈,您太客气了,我当然愿意了,只是……”像是想到了什么,唐若萱那抹笑容很快就消失了。
见她犹豫且面露难色,天鹰老人明白了她心中所想,轻声安慰道:“别担心,就只有你和我两个人,廷儿不会在的。”片刻后,又说道:“在我还没有把那段往事向你说完之前,我是不会让你们两个人见面的。”说完转身就向外走了出去。
不知为何,当听到暂时不会见到萧廷时,唐若萱的心里竟然有一丝的失望,那种感觉让她感到害怕,也让她知道自己仍然是挂念他的。
跟着天鹰老人走出房间,不自觉的她向隔壁那间房望了一眼,那一眼很快、很匆忙,像是怕被人发觉一样的一闪而过。
唐若萱站在阁楼的顶层,此时的雨已经停了,下过雨后的空气异常的清新,蓝黑色的天空中布满了闪亮的星斗,淡黄细碎的月光倾泻到她身上,镀上一层梦境的颜色。天鹰老人走到她的身边,轻声的对她说:“刚才吃饭的时候你一言不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你是在怪我不让你见萧廷吗?”
唐若萱摇摇头,低声道:“天鹰前辈,您的用意我明白,其实我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天鹰老人轻叹了一声:“该面对的总要面对,我之所以要把萧廷的身世告诉你,就是想让你了解一个真实的萧廷,了解他为何会对天剑和权势如此的执著。可能你会认为我有私心,我不想否认,我只想说,我是真心希望他能够得到幸福,而你就是他的幸福。”
苦笑了一下,唐若萱幽怨的说:“我吗?他想要的我给不了,而我想要的他也给不了,并且我和他之间还横着一段血海深仇,我真的不知道,所谓的幸福究竟在哪里?”
天鹰老人不再说什么了,他轻轻拍了一下唐若萱的肩头, “天色不早了,我让亦辰送你回房间,关于今天没有讲完的事我明天再讲给你听。”说完他转身向楼下走去。
望着天鹰老人渐渐远走的身影,唐若萱终于忍不住的掉下了眼泪。
深夜,一个白色的身影从一个房间走出来,他走的脚步很轻,像是怕惊动了什么人似的,走了几步,他便停在一扇门前,轻轻的推开走了进去。
萧廷走到桌前搬了一把椅子,蹑手蹑脚地走到床前坐下,虽然他看不见,但对于这个房间他并不陌生,因为每天夜里他几乎都要来这里坐一会儿。每当他闻到那股淡雅清香的味道,每当他听着那轻微的呼吸声,他的心就会得到前所未有的平静和满足。此时他多么的想用手轻轻的抚摸一下她的脸颊,哪怕只有一下也好。可是,他不敢,多可笑,那个天不怕地不怕,为了天剑甚至逆天而行的阿卑罗王居然不敢摸一下自己心爱的女人。他在怕什么?怕惊醒她?怕她醒了之后对自己的恶语相加?还是怕她再次和自己同归于尽?不,他知道,这些并不是主要原因,他最怕是唐若萱会因为见到他而伤心难过。为了天剑、为了权势,他残忍的灭了唐家,杀死了他的父母和师傅,这可能是他们之间一道永远也无法跨越的鸿沟。即使在他们彼此相爱、花前月下的那段日子里,他的心里也有一个芥蒂:如果她知道了真相,难道真的会原谅他吗?可很快的,这个想法就被自己甩到了脑后,他不敢去想,也不愿去想,他那时甚至自欺欺人的认为,只要若萱是爱自己的,他就一定有办法让她忘记仇恨,然后再加倍的用爱来弥补她、呵护她。但他错了,他低估了那份恨在唐若萱心里所占的位置,她是如此的痛恨血月神教,如此仇恨阿卑罗王。永远也忘不了在黄山之巅时,当她得知自己的真实身份时,那种怨恨、绝望和悲痛欲绝;忘不了当她为了救吴堵挡在天剑前面谩骂自己时那种愤恨的眼睛;更忘不了在天水崖上她扑上天剑时对自己的说的那番话。此时他不禁想起了父亲以前对自己说过的一段话:“廷儿,你要牢牢的记住,权势才是你最终唯一可以依靠的东西,只要有了权势,你就可以把整个武林踩在脚下,就可以让那些所谓的正义之士听令于你、臣服于你,所以你今后的唯一目标便是夺得天剑、统一武林,这才是你应该做的,它是你的责任更是你的使命。”是他自己太贪心了吗?既想得到权势又想得到爱情,却殊不知,鱼和熊掌岂能兼得这个道理。但他不甘心,想到这儿,他不禁紧紧的握紧了拳头,他怎能甘心,天水崖上他为了救若萱而放弃了天剑,从那一刻起,曾经苦苦折磨自己的那个问题就已经解开了,在天剑和爱情两者之间,他已经选择了后者。虽然他明白这样做会对不起自己的父亲、会对不起为了天剑而牺牲的砚台、蓝愁、黑绮灵、血凤凰等人,但他并不后悔。他已经错过了一次,并为此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他亲手杀死了自己的亲生骨肉,又差一点失去了若萱,这样痛彻心扉、生不如此的痛苦他再也不想经历第二次,所以这几天他已经做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他决定重新赢得唐若萱对他的爱,当然这或许会很困难,毕竟自己曾经那么深深的伤害过她,可他不会气馁、不会放弃,他曾经为了天剑而负尽天下人,而如今他也可以为了若萱而放弃权势,想到这儿,他在黑暗中轻轻的扬起了嘴角,那双无视于任何事物却美丽得如蓝宝石一般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绚人的光芒,脸上也绽放出一种动人心魄的光彩。
清晨的山谷,雾气缭绕,景色怡人。唐若萱站在一块青石之上,看着飞流直下的瀑布,她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昨夜,她躺在床上,脑海中不断的想着天鹰老人和自己的对话,辗转反侧,无法安眠。不知何时,她听见房门被打开,她很疑惑夜已深了谁会到自己的房间来呢?然后接着她便感到一股熟悉的气息向自己靠近,终于借着朦胧的月光她看清了来人,那不是别人,正是那个让自己又恨又爱的男人——萧廷。只见他很熟悉的走到桌前,搬了一把椅子坐在自己的床前,看着他一系列的动作,唐若萱感到他一定不是第一次深夜前来。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双目无视物的望着自己,唐若萱此时百感交急,心中像大海一样的波涛汹涌,久久不能平静。虽然多次曾经幻想过自己和他再次见面时的场景,但她却从来没有想过会如此的平静和沉默。多久没有这样了,曾几何时他们也曾静静的相拥在一起互诉衷肠、吐露心声,可自从在黄山之巅,他手握天剑,狂妄、严肃、无奈的告诉她自己的真实身份后,他们之间剩下的却只有无休止的争吵和伤害。想着这些,眼泪又不争气的快要夺目而出,这时的她觉得自己真是没有出息,明知道眼前的这个人杀了自己的父母和师傅和许许多多无辜的人,明知道他就是那个罪大恶极、毫无人性的阿卑罗王,可当她每次面对他时,都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因为她知道,在阿卑罗王的背后,他还是萧廷,那个她用全部生命去爱、奉献了整个身心的萧廷。看着那张依旧英俊但却略显削瘦的脸庞,她的心里泛起了一丝的心酸和不忍,这几天他也很痛苦吧?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孩子,他一定也承受着无尽的折磨。她就这么静静的仰视着他,从他那双已盲但漂亮依旧的蓝色眼睛里,她感到此时他正在思绪万千。可没过多久,她看见他微微的扬起嘴角,他在笑,是什么事情居然让刚才还陷入深思中的他如此轻松、释怀的笑呢?说实话,她很怀念萧廷的笑,他的笑与阿卑罗王的笑不同。萧廷的笑像和煦的阳光,让人感觉很舒服、很温暖;但阿卑罗王的笑却像刺骨的寒风,让人感觉阴冷、不寒而慄。 她一直都在疑惑一件事,明明是同一个人,却拥有两种性格,正与邪、善与恶,究竟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还是他本身就是一个光明与黑暗的综合体?萧廷他究竟是怎样的一个男人?那一刻,她想到了天鹰老人,她知道他会为她解开这一切。“该面对的总要面对,我之所以要把萧廷的身世告诉你,就是想让你了解一个真实的萧廷,了解他为何会对天剑和权势如此的执著。可能你会认为我有私心,我不想否认,我只想说,我是真心希望他能够得到幸福,而你就是他的幸福。”凝望着萧廷,想着天鹰老人对自己说的话,唐若萱的心里异常的矛盾,她无法抛开对他的爱更不能忘记对他的恨,她感觉自己此时仿佛被两种巨大的力量拉扯着,无法挣脱更无法抗拒。萧廷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她不得而知,只知道当自己醒来时天色已经亮了,闭上眼睛细细感受,那种熟悉得曾经让她觉得倍感温暖的气息依然在空气中淡淡飘荡着。
天鹰老人远远地就看见唐若萱对着瀑布发呆,他轻轻的走过去,然后轻咳了一声道:“唐姑娘,这么早就起来了?”
那声问候打断了唐若萱的沉思,她转过头,脸上绽放出一种久违的笑容,柔声说道:“天鹰前辈,您可不可以不要再叫我唐姑娘,这样显得很生疏,以后您就叫我若萱好了。”从大青石上下来,她慢步走到他身边,说道:“今天天气不错,所以我想出来走一走,总在屋里呆着我还真是不习惯。”
天鹰老人慈祥的看着她道:“好吧,那我以后就叫你若萱。既然你觉得在屋里呆着不舒服,今天的天气又这么好,这样吧,我们到处走走,怎么样?”
唐若萱正有此意,她来到这个山谷这么多天,都没有好好的转一转,现在正好可以借着这个机会,饱览一下山中的景色,顺便也可缓解一下杂乱的心情。
唐若萱和天鹰老人顺着徜徉小路,漫步的向山上走去,不多时他们便置身于一片竹林中,郁郁青紫色的竹子漫无边际地伸展开来,曲径幽深,云雾缭绕,几缕阳光顺着缝隙照射进林中,使整个竹林看起来更加的绚目多彩、宛如仙境。
唐若萱看着这些挺拔俏立的翠竹,听着竹林中偶尔响起的鸟儿的婉转歌唱,刚才还有些抑郁的心情,暂时得到了放松。她由衷的赞叹道:“天鹰前辈,这里还真是世外仙境呀!”
天鹰老人道:“当初我选择在这里隐居,就是看中了它的幽静,可能是以前经历了太多的生死、太多的尔虞我诈,所以对这样平静、怡人的生活就特别的向往。”
“天鹰前辈。”唐若萱走着走着忽然停下脚步,低着头沉声道:“我想请您继续给我讲关于萧廷和血月神教的事。”
听她这么说,天鹰老人也停下脚步,目光柔和的看着她,意味深长地说道:“若萱,你知道吗,我一直都在等着你说这句话。昨天,我之所以没有继续的为你讲下去,就是想要给你考虑的时间,毕竟廷儿不仅杀害了你的父母和师傅而且还伤害了你的感情。如果我仅是因为私心而把那些往事强加在你的身上,我觉得这对你是不公平的。”
唐若萱沉默了片刻,然后幽然的说道:“天鹰前辈,坦白讲,我曾经以为自己很了解这个我准备托付一生的男人,但后来当我得知萧廷就是阿卑罗王的那一刻,我突然发现他对我来说又是那么的陌生。他是萧廷时,温文尔雅、体贴入微,疾恶如仇,对朋友更是仗义相助,难道这都是装出来的吗?可如果不是,为什么他又会摇身一变而成了杀人如麻、心狠手辣、为了天剑和权势不择手段的阿卑罗王呢?这两个人究竟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他又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这是一直困惑着我的一个问题。您说过,会让我了解一个真正的萧廷并且还有他为何会如此执著于天剑和权势。因此,我现在希望您能帮我解开这个答案。”
“你既然这样想,那我就把一切都告诉你。”天鹰老人脸了露出了欣慰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