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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棋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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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涉及到很多的人物,以及他们的心中所想。因为很零散,所以最后想之又想后,决定把此章的题目定为举棋不定。不过,这一章的后半段,将会引出一个新的问题,偶这个当妈的要让自己精心打造的反派儿子恋爱了,不过其中的成分当然是单恋了。具体到底会怎么样呢?后面我会写出来的,不过千万不要怀疑若萱啦,因为我向你们保证,她对我们的萧大帅哥是始终如一、矢志不渝的。  由于路上马不停蹄的没有耽搁太多的时间,五天后,唐若萱和古汉阳、黄湘三人便抵达了丐帮。巧的是在他们到后的第二天,绝情门的弟子也到了,师姐妹久别重逢难免一攀热络的攀谈,而从其中的谈话中,唐若萱也知道了事情比自己想中的还要严重,因为就在这之前,武林中有部分门派都委派了信使致信绝情门,希望可以借助各派之力来一举歼灭血月神教,也正是因为这样,暂时接替唐若萱出任任理掌门之职的二师姐林敏才决定飞鸽传书通报唐若萱来丐帮与她汇合,以便商策如何处理各派联手抗敌之事。

隔天晌午,吴堵坐在丐帮正堂的主位坐上,两侧的客位座上则是古汉阳、黄湘、大丸子和绝情门、华山派的两大掌门以及他们座下的弟子。

吴堵沉默不语的看着在下坐着的众人,片刻后,他清了清嗓子声音沉重而严肃地说道:“现在血月神教大肆掳人的事已经闹得江湖中人尽皆知了,虽然这些日子来,我丐帮已经加派人手驻扎到附近的各个村镇严加看守,但却仍有青壮年失踪,而老百姓也是终日生活在惶恐之中。几天来,我不断的接到其他各大门派的来信,他们都认为此事如再不予以处理的话,后果将不堪设想,武林将会大乱。因此鉴于现在这种危急的形势,我已经给各派回信答应考虑主动出击围歼血月神教的请求。”

他的话音刚落,古汉阳下意识的瞥了一下挂着一脸得意笑容的华山派冯掌门,他微皱着眉头沉声说道:“吴帮主,你如此决定是不是太过草率了,血月神教如此大动作的掳人为的就是要引起我们的注意,这样主动宣战不是自投罗网吗?”

“古汉阳,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吴帮主是为了武林安危才做出如此明智之举的,你不但不给予响应还在这儿大唱反调。怎么?难道是你怕了不成?”听罢他的话,冯掌门拍案而起,瞪着一双三角眼,连唇上的两撇小胡子也被气得乱抖起来,扫了一眼坐在其身旁的黄湘,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带着挑衅的意味嘲讽的说道:“还是说,有人在你的身边吹什么枕边风,才让你这个昔日的有为少侠变成了看女人眼色行事的懦夫呀!”旁若无人般的当着众人的面说着恶毒的话,冯掌门的心里着实的出了一口恶气。他就是看不惯黄湘这个小妖女,或许是自己身为名门正派的优越感的原因,他打从心里鄙视眼前这个伶牙利齿、曾是邪教护法出身的她。但是碍于不想正面的与她起冲突而太过有失身份,他只好把矛头指向了老实的古汉阳,借此来打击黄湘。

冰雪聪明的黄湘怎会听不出他话中指桑骂槐的暗意,但古灵精怪的她非但没有生气,还而扯出一抹天真烂漫的笑,拽了一下面带怒色且欲要起身的古汉阳的胳膊用眼神示意他不要冲动后,明亮漆黑的眼眸直视着冯掌门不屑的说道:“我不知道原来冯掌门还有偷窥别人嗜好,不然,你怎么会知道我和汉阳私下里说了什么呢?”

黄湘这句没有否认的反问句一出口,顿时引来一阵嘈杂的轻笑声,冯掌门看着黄湘洋着笑意的脸,再看看众人啼笑皆非的反应,脸即刻红了起来,指着黄湘声调有些不稳的说道:“你……你……你简直就是不知羞耻?”

鄙视的冷哼了一声,黄湘慢悠悠的端起一旁小桌上的茶杯,轻抿了一口后咄咄逼人的说道:“话可是你冯掌门自己挑起来的,小女子也只不过顺着你的意思说罢了,到底是谁不知羞耻,在座的各位心里应该最清楚了?”

听完黄湘的话,古汉阳也不禁轻笑出声,刚才隐隐浮出的怒气也挥之而去了,他心里怎会不明白冯掌门口出污语实则是为了打击黄湘,因此听他如此的诋毁、羞辱她,真是把自己惹恼了,如果不是黄湘伸手拽住了自己,可能自己真会唇舌相向的和他吵起来,要真是那样的话,恐怕会把情况弄得更僵吧。想到这儿,他心怀感激的望向黄湘,在看到她对自己展颜一笑的一瞬间,心里顿时感到异常温暖。

“你……”本想将黄湘一军让她颜面扫地的冯掌门,没想到自己反成了别人的笑柄,感觉到投向自己的数道目光和听着室内响起比刚才还要大些的笑声,他的脸已经涨成了猪肝色,气结得竟说不出一句话来。

吴堵冷眼旁观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摇摇头轻叹了一声便严肃的说道:“好了,不要吵了,我们现在正在商讨如何对付血月神教的事,至于那些有的没有,不要不合适宜的带到其中来。”

吴堵有意偏坦着黄湘的话语让冯掌门更觉得气愤,咬牙堵气的坐下,且终于安静下来不再说什么了。

吴堵无意地轻扫了一眼冯掌门,心中却充溢着无尽的厌恶和不舒服,真是没有想到,身为堂堂华山掌门的冯志秋竟然会在众目睽睽之下说出如此下流的话,在如今大敌当前的情况下,他非但没有显现出正派掌门应该有的风范,反倒斤斤计较、心胸狭隘的总想着讨回自己受的那点儿委屈,如此一个只顾自己,不顾大局的人,实在是没有资格统领一派,唉,可惜华山一宗门名正派恐怕就要毁在这个势利匹夫的手上了。轻声的叹了一口气,他环视了一下在坐的众人,不知为何,脑海中竟然毫无预警的浮现出一个人的影像,但很快,就在它由模糊到清晰的一瞬间,他却又像被什么刺中了一样蓦然清醒了过来,轻甩了一下头,他这才发现这怪异的举动让在坐的人都用莫名其妙的眼神看着自己。

对自己的失态感到万分尴尬的吴堵抱歉的笑了一下,下意识的握住一旁斜放在地上拴着酒壶的打狗棒,边用大拇指上下摩梭着光滑的棒杆,边向前微探着身子正色说道:“古少侠说得也不无道理,确实,血月神教近日来肆无忌惮的掳人的确行径可疑,而就现在事情的发现来看,他们的目的似乎就是想要以此来引起我们的注意,进而激怒我们。当然,我们接下来要做的事也正中了对方的下怀,这一点已经很明显了。不过,做以待毙一向都不是我们武林正道的作风,要想制止他们继续的伤害老百姓,似乎也只有主动宣战这一条路可以走,如果说这真的是对方设的一个陷阱的话,那么我也只能说,这个出此计谋的人抓住了我们的弱点,他应该早就料到为了阻止再有人失踪,我们一定会考虑先挑起这场战役的开端。所以,其实我们现在正处于一个两难的境地中,前行不了也后退不得,那么,既然如此,我们就顺其自然,任它发展好了。”说到这儿,他望向正在用心倾听的古汉阳,意味深长的说道:“我吴堵虽然是一届莽夫,但有有幸大家看得起我而当上了武林盟主。既然我身上肩负着维护武林安定团结的重任,那么我就一定会尽最大的努力完成我的职责。昨天我已经至信给了各个门派,并定于下月中召开商讨大会,至于具体该怎么做,该如何出击,我还需听听各个掌门的意见,毕竟大敌当前,走错一步就会满盘皆输,在当前如此危急的时刻,还需大家团结一心才是。因此,在这里,我也希望在坐的各位能够暂时以大局为重,只有大家齐心协力才会有胜算的把握。”

听完吴堵这番语重心长的话,大家都沉默不语,只是面面相觑,一时间室内的空气显得分外的凝重,唐若萱静静的坐在那里,看着吴堵无意间流露出来的无奈神情,知道他此时定是矛盾重重、难以定夺。是啊,血月神教那边一直没有中止行动,大量的青壮年无辜受害;而武林各派这一边又频频施压,要他以盟主的身份带头宣战,想来此刻他也定是进退两难。微侧着身子看看周围陷入沉思中的众人们,唐若萱决定打破这让人感到格外沉重的寂静,缓缓的开口说道:“既然吴帮主已经决定了考虑主动出击,我们就听从他的意见。再说,离各派商讨的时间还有一个月之久,我们正好也可以在这段时间里再看看对方还会有什么别的行动,最重要的是,我们自己先不要乱了阵脚,既然武林盟主是吴帮主,还是一切听他的指挥比较妥当。”

唐若萱话音刚落,众人立即点头表示赞同,其实在坐的有些人尽管没有表明自己的意见,但对于是否主动向血月神教出击这个问题也已自然的形成了两派。一派则赞同冯掌门的说法,觉得应该主动出击;而另一派,则赞同古汉阳的说法,先静观其变然后等时机成熟,摸清对方到底是何动机再有所行动。不过,在听完了吴堵的话后,这两部分意见不统一的人则也有些犯了难进而动摇了自己原先的想法,在这种进退两难、徘徊不定的情况下,唐若萱那隐含着劝慰性的话语无疑起到了一个缓和的作用,再加上当初唐若萱为了武林的安危而舍情断义的抱着阿卑罗王萧廷坠入天水涯的作法让武林各派都为之敬佩和感动,因此她的话自然有着很重的分量,于是大家决定借着她搭的这个台阶来结束这场弥漫着淡淡火药味的会议。

了然于心唐若萱用意的吴堵,心里暗自的感激她的出面解围,轻而不着声色的对她点头示谢后,便手握打狗棒站起身,嗓门宏亮的宣布到:“好啦,既然唐掌门都这样说了,并且大家也没有反对意见,那么事情就先这样吧。哦,对了,冯掌门、唐掌门,在商讨大会到来之前,你们就无需在两地奔波了,就暂时住在丐帮,要是万一情况有变,我们也好商量商量。”

待众人退下后,吴堵用手一挡拦住了欲开口说话的古汉阳,轻声说道:“汉阳老弟,你的意思我很明白。不过,眼下也只能先如此了。现在,我有些累了,想一个人静一静,有什么问题我们以后再说吧。”缓缓的坐了下来,吴堵显得十分疲倦的揉着自己的太阳穴,而见此情景的古汉阳、黄湘、唐若萱、大丸子也带着对其异常举动的愕然一块儿离开了大厅。

等古汉阳等人的身影相继的消失在视野里后,吴堵慢慢的放下轻揉着太阳穴的手,眼神有些迷茫的坐在那里。佯装头疼是因为他现在的心情很乱,刚刚在对冯掌门不齿行为产生极大反感的同时,他浅意思里想到了一个人,一个他自认为已经淡忘,但却在自己最心烦意乱的时候不径而出的人——萧廷。不可否认,和庸俗的冯志秋比起来,萧廷有太多的过人之处,他的深谋远略、他的心机睿智以及他那一身的超群武艺,都无一不令他钦佩。曾经何时,他甚至以这一生能够结交这样一位朋友而感到骄傲和自豪。然而,当阴谋见于天日,当鲜血染于天剑,当那双蓝眸中再也没有了昔日的兄弟情谊,充盈的只是无尽的冷酷和残忍的时候,他对“文剑武书生”的那份固若金汤的钦佩和敬仰也轰然崩塌,取而代之的是对“阿卑罗王”无尽的恨和痛心。那段时间,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一个曾与自己把酒言欢、出生入死的朋友为何会在瞬间就摇身一变成了令人痛恨、杀人如麻的武林魔头呢?甚至,他在无比痛心、无比惋惜的同时还对友谊产生了深深的质疑,因为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原来真心相对也是可以装出来的,原来友谊也可以成为一种达到目的的手段,而自己却完全被他伪装出来的以诚相待而蒙蔽了双眼,带着丐帮的兄弟和他一起寻找天剑,还妄想凭借他的非凡才华带领武林各派一举歼灭血月神教。

如果不是自己如此的天真、如此的愚蠢,武林中也不会有那么多的人后来死在了天剑之下,而他帮中的兄弟也不会一个个成了那锋利神器下的冤魂。想到这儿,他又不禁想到了另外一个人,那个成天像个尾巴一样跟在自己后面叫自己“头儿”的男人,以前自己觉得他很烦,一天到晚尾随着不说,还常常和自己唱反调,总是在自己忘我的沉溺于美酒中把他拉出来。但后来,当这个让自己曾经无比头疼的人为了保护众人而死在天剑之下后,当他的身边再也没有了那个的没完没了的唠叨声的时候,他才发觉,原来他已经习惯了他的念叨和管束,以至于失去后才知道其的可贵和重要。想他吴堵,身为丐帮帮主,一无钱财、二无家庭牵挂,唯一对自己重要,让自己值得珍视的便是友情,然而他却在同一时间,失掉了两份友情,好友变为仇敌,贴身兄弟变成真相揭开后的牺牲者。怎么也忘不掉,萧廷在丐帮门前,面色阴冷、目光狠毒的手持天剑杀向自己的那一幕,那一刻,他寒掉的不止是心而已,甚至连血液都因为对方的冷酷而冻结、凝固了,而导致这一反应的原因却不是因为他是武林的公敌、是自己发誓要消灭的邪教魔头,而只是由于他——萧廷曾是自己最引以为傲的朋友,那时却不顾往日的情义而对自己拔剑相向,在等待死亡降临的那一瞬间,映入他眼帘的是至今都不能从自己头脑中抹掉的那张如夺命罗刹般紧闭双目的无情脸庞。

想到这儿,他不由得苦笑着摇摇头,没想到只是蓦然闯入自己脑海中的一个身影,却引来了自己如此的多愁善感。下意识的取下悬挂于打狗棒下的酒壶,颇不文雅的猛饮了一口后,咂了一下嘴巴,那一股脑冲入脑海中的冲劲感让他不禁精神大振,有些不舍的透过壶口看了看所剩不多的酒液,又像是想再次确认般的摇晃了一下酒壶,叹息的摇摇头,有些迟疑的盖上了壶口。环视了一下四周,刚刚还是坐无虚席的大厅,此刻只留自己一人。刚刚还议论纷纷的室内,此刻也是沉寂得让人窒息。糊里糊涂的当上这个武林盟主的自己,坦白说,对即将发现的这场血腥血役心中着实没有把握,自认天资、武功和谋略都颇差的自己,此时心中竟涌动着无限的愧疚,如果还是“文剑武书生”的萧廷今天在场的话,可能现在在自己眼里杂乱无头绪的一切都会迎刃而解吧。其实他一直想不明白,本该成为一代英雄大侠的萧廷为何偏偏走上一条把自己推向毁灭的不归之路,因为他始终坚信,假如由他来当这个武林盟主的话,一定比自己更有资格。可惜,如今,他已经为自己的执迷不悟负出了代价,而武林却也终究没有逃过面临着被血月神教掌控和消灭的厄运,难道这真的是命中注定。他深知,身为武林领袖的他实在不该在此时有这种剥弱自我士气的想法,但命运齿轮的运转又似乎是不能逃避的正奔着此方向发展。而自己又该怎么办?难道他真的有能力带领武林各派逃过这一劫吗?头被这一系列摆在自己面前的问题弄得隐隐作痛起来,抬起手,揉揉太阳穴, “唉,怎么搞的,装头脑却变成了真头疼,看来我这个榆木脑袋还真是不能想太多的问题。否则,绝对是自讨苦吃。”吴堵撇着嘴,轻叹了一口气,缓缓的站起身,提着自己的打狗棒,边自嘲的低喃着,边向外走去,心里又蹦出了另一个想法:还是先把自己的酒壶灌满才是当前最重要的。

正午时分,本该热闹喧华的街市上却显得异常冷清,只有屈指可数的几个人无精打采的坐在自己的摊子前承受着烈日的烘晒,偶而有一两个路过的行人驻足其前,却也只是匆匆看看便走掉了。

坐在一间茶楼二层的古汉阳一手支着下巴俯看着有些显得委靡不振的街道,一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他的两侧分别坐着黄湘和大丸子,而他们此时所呆的这座茶楼客人也是少得可怜,招呼完寥寥无几的客人而闲得无事的小伙计则趴在紧靠楼梯口入的一张桌子上睡着了。

黄湘望望街道又扫视了一下茶楼,抿着嘴摇头说道:“唉,这些日子来,街上都没有几个人,真不知道这种情况还要持续到什么时候,再这样下去的话,早晚有一天会人心大乱的。”

“可不是吗?”大丸子从盘中抓起一把花生,掰开一颗后扔进自己的嘴里,在嘴里快速的咀嚼咽下后,也接下话茬急声说道:“可不是吗?最近真是触衰到极点了。喏,就是上街买把花生也着实的不容易,如果不是茶楼还开张的话,我想我一定会疯掉的。”

听罢他的话,古汉阳不留情的白了他一眼,伸手把已经被大丸子揽到自己面前的花生盘又往他的方向推进了几分,然后撇着嘴略带着些许责备的说道:“你呀,除了吃之外还能不能惦记点儿别的,天下都快大乱了,你呢,就只担心你的花生。”

大丸子仰头又吞进两颗花生,接着用手背抹了一把沾上些许花生屑的嘴角,口中有些含模不清的说道:“天下是要大乱了,可是师兄,现在就算我们成天不睡觉来琢磨这件事也无济于事呀,只要血月神教还在四处掳人,这百姓就会继续的惶惶不可终日,整天的提心吊胆、不敢出门。这么说吧,现在不光商贩、行人少了,就连有的店铺也都关起门来不再做生意了。你说,要让百姓消除恐慌、正常生活,岂是我们所能决定的了的?”

古汉阳的这几天来因血月神教的恶行而潜伏心底已久怒气顿时被大丸的这番话勾了起来,端起茶杯堵气的喝了一大口放下后,冷哼了一声怒不可遏的说道:“血月神教真是太可恶了,看来不一天不铲除他们,武林就一天不得安生……”

黄湘看着怒火中烧的古汉阳,轻叹一声后,抬起手覆上他的,耐心的安慰道:“大木头,你不要急躁,就算现在再着急、再气愤,也绝不能乱了阵脚。”

轻点着头,古汉阳因黄湘的话渐渐平复了略显起伏的情绪,深深的凝视着黄湘,他轻声说道:“湘儿,你说得很对,如今的情况很紧急,各大派都在逼着丐头做出决定向血月神教宣战,在这个时候我决不能因为气愤的失了分寸,不管怎样,我们一定要尽力的阻止丐头带领各派主动宣战,以免中了对方的圈套。”

古汉阳的话让黄湘颇感欣慰,在经历了这么多事后,古汉阳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傻乎乎、只会意义用事的青城派的毛头小子了,尽管有时候他还是会因为情绪激动而显露出鲁莽、急躁的个性,可她却深知,他其实也在带着这种要能永远也不会改掉的个性而一步步的走向成熟。想到这儿,她扬起嘴角,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脆声说道:“大木头,这样就对了,振作一点,我相信事情总有一天会得到圆满解决的,老百姓也终会放下恐慌,继续过正常生活的。”

“说得也得,现在就看丐头是怎么决定的了。唉,难道你们没有发现吗?今天他好像有些怪怪的,虽然具体的我也说不上来,但不知怎地,我就是觉得他和平时有那么一点儿不一样?”大丸子喝了口茶,润了润因为吃太多的花生而显得异常干涩的嗓子,同时也把自己心里感到奇怪的事说了出来。

闻听此言,古汉阳凝思了一下,点头应道:“是有点奇怪,不过这也不难理解,其实他的压力也是蛮大的,而且我也看得出来,他似乎也不太赞成主动宣战这个作法,不然也不会把开会的日子定到下个月了,这分明就是在拖延各派聚集商议的时间嘛。”

黄湘听完表示同意的点点头,语气坚定的说道:“既然这样,那我们就更应该坚持下去了,至少我可以肯定的是,丐头和若萱是站在我们这一边的,他们一定也不同意早率的和血月神教发生冲突。”

古汉阳把目光再次投向上行人稀少的街道,若有所思的低声说道:“说得是呀,今天如果要是没有若萱出来打圆场的话,那场让人窒息的会议可能还会没完没了的开下去的。”

大丸子一只胳膊平放在桌上把全身的重量倚上去,而另一只手则轻轻的拨动着盘中所剩无几的花生,轻声说道:“唐姑娘是武林中的英雄,她的大义之举让很多门派的掌门都钦佩不已,所以,她说的话当然没有人敢反对啦。不过,说起来,她也真是怪,叫她来和我们喝茶,她不愿意,反倒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之前,因为萧廷的死,她独自离开丐帮一段时间,可丐头又交待帮中的弟兄不要对绝情门的弟子泄露她的行踪。喂,你们知不知道这到底是为什么呀?只不过是心情不好出外散散心嘛,有必要搞得那么神秘嘛?”

闻听大丸子的话,古汉阳和黄湘相互对视了一眼,片刻后,黄湘笑咪咪的提起茶杯往他的杯中续上一些水,低声说道:“大丸子,你也应该知道,若萱呢是很爱萧廷的,后来他被自己手下害死,她当然就会很伤心、很难过,但同时她也是绝情门的掌门,并且她的师傅也是死在阿卑罗王手上的,因此,丐头不让咱们把若萱的行踪告诉绝情门的弟子也是可以理解的。你说是不是呀?”

大丸子定定的看着面前的古汉阳和黄湘,好半天之后,耸了耸肩膀不以为然的说道:“应该是这样吧,也对。如果知道自己的掌门为了一个和他们有杀师之仇的人而伤心,确实让人有些难以接受。不过……”

他似乎还要说些什么,但却被古汉阳不耐烦的挥手给打断了,“好了,大丸子,不要再不过了,吃完你的花生我们就该回去了,难道你不怕在外逗留太久,被血月神教的人抓走吗?”不想再和他没完没了在这个问题上说下去,故意的岔开话题,古汉阳打趣的说道。

“笑话,我大丸子是什么人,堂堂青城派的弟子,还怕他血月神教不成。”豪情万丈的拍着胸脯说完后,狭促着双眼来回看了看古汉阳和黄湘,猛抓起盘中仅剩的几颗花生,站起身,腾出一只手掏着自己的耳朵扬声说道:“不过,我这个青城派里唯一的一个靠脸吃饭的少年英雄要是真的被他们抓去的话,岂不是一大损失,再说现在正是用人之际……我看我们还是回去好了。”

望着大丸子慢慢走向的楼梯口古汉阳和黄湘同时轻吁了一口气,相视而笑之后,他们也站起身一齐追随着那个摇头晃脑唠唠叨叨的身影走下了楼梯。

沐浴在暖暖的轻风中,唐若萱漫无目的的走在河边青矮的草地上,侧偏着头望着水光潋滟的河面,承受强烈日光照射下的粼粼河水却微微刺痛着她的双眼。收住缓行的脚步,她转身面朝着那片闪动的波光,眯着眼,她脑海中浮现出刚刚在丐帮大厅中的那场各分两派的争论。坦白说,对于各别门派提出主动向血月神教宣战的提议,她个人是持反对意见的,凭着从萧廷曾经对自己的所言中,她多少知道暗夜使者是一个阴险狡猾、诡计多端的人,而这些天在从山谷赶往丐帮的路途中,她也亲眼看见了因他的残暴行径导致多少家庭失去了儿子、父亲和丈夫的悲惨场面。更何况,她也深知暗夜使者掳人的主要原因是为了要练“镜花水月”,但这个至今提起还让她胆战心惊的阴毒武功他到底练到了何种程度,还是一件不得而知的事。尽管她从心底痛恨暗夜使者的卑鄙行径,可她更清楚,如果现在主动挑起宣战吃亏的绝对是武林各派,说不定,到时候等待他们的将是一个让整个武林门派全军覆没的无底陷阱。于是基于这种想法,在刚才古汉阳和冯掌门不相上下的争执中,她站了出来,为的就是想先以比较柔和的方式把事情缓和下来,避免发生还没有和血月神教一较高底就先弄得自己内讧的尴尬。并且,她也看得出,做为武林盟主的吴堵其实也并不赞同主动宣战这个办法,只是碍于各派的施压而无计可施,才妥协退让的决定在下个月召开商讨大会再下定夺。

深吸一口加杂着阳光的温热空气,唐若萱低垂下头,缓解着因过长时间看着闪光的湖面而有些微酸的双眼。离开山谷已经很多天了,在这其间,每到独自一人的时候她就会想起萧廷,虽然自己曾暗下决心不管怎样都要勇敢的面对并坚持到最后,但她却发现这样做是何等的艰难、何等的困苦。随着来丐帮的路程慢慢的缩短,她自己在拉远与萧廷距离的同时,自己也正在一步步的走向将来可能会束缚自己行为和感情的两难境地。曾经以为,只要自己肯为了爱而放下仇恨,她和萧廷就可以白头偕老的在一起,而如今看来,自己的这个想法实在是太单纯、太天真了。先单不说,萧廷最终会因与暗夜使者对诀而出现在武林各派面前,到时是凶是吉未卜难定;就仅凭自己此时还是绝情门掌门的这个身份,她和萧廷就处在正邪两个不同的立场。于是,每当想到这点,她就对离开山谷的前一天萧廷那颇为矛盾的异常举动产生了强烈的怀疑。尤其在她见到绝情门的师姐妹之后,那几乎被自己遗忘了的身份在一刹那唤醒了她的理智,而在这之后,她对萧廷残忍绝情的和自己断情的行为也就更加怀疑了:难道他在担心他们的关系在他有一天不得不面对武林正道的时候会让自己为难,还是担心武林正派会因为她隐瞒他没死的消息而对自己不利……她之所以会这么想,并不是想自欺欺人的自我安慰,也不是想为萧廷伤害自己而找借口,只是她觉得萧廷对自己的态度前后反差如此之大唯有这一个原因可以解释。不是没有想过他所说的那个理由,而先前在如晴天霹雳般听到他的说出时,自己也是如此认为的。可是在慢慢的冷静下来,在仔细的思考之后,这个想法就很快被她推翻了。想着当初就算萧廷刚刚得到天剑、几尽疯狂的想要一统江湖的时候,他也会在这之余顾忌到她的感受,就算那时他一次又一次的让自己失望,可却也从来没有像那天一样说出那么残忍的话语来伤害自己。因此,现在想起萧廷说是因为再次得到天剑而想要放弃两人之间感情的话,却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她信服了。

抬头仰望天空,蔚蓝清澈的天空让她想到了那双深邃而美丽的眼眸,那是她最爱的人的眼眸,他所有的情绪、所有的感情似乎充溢在里面。可为什么,自己总也看不透他的心呢?究竟是自己对他的爱不够深,还是有什么总是阻隔在他们之间,让他们始终无法跨过那条横在其间的鸿沟进而总也做不到心灵上的真正契合?其实她也曾不止一次的问自己,既然已经决定放下仇恨重新的接受他,为什么还会对他没有信心、担心他会重蹈覆辙杀害武林同道呢?并且纵使他真的无意伤害他们,但如果和阿卑罗王曾有血海深仇的人不肯善罢甘休的执意要置其于死地,她又该怎么办呢?即使她已经做好了以萧廷爱人的身份来面对武林同道的谴责和羞辱,她又能真的做到对萧廷无可奈何、以求自保的行为视而不见嘛。不,不会。这似乎已经是注定的答案了。在这一点上,她承认,和萧廷相比,自己太过于自私,他可能会为了自己放弃天剑和权势;但自己却永远也不可能为了他而置武林安危、正义于不顾。决心放下父母、师傅之仇是因为爱的力量战胜了仇恨,但如果让她置身事外的看着萧廷再次残害武林正道,再次让天剑染上武林各派同仁的鲜血,她却是怎么也做不到的。但是……如果真的让她眼睁睁的看见萧廷死在武林各派手下,她自认也不会独活。想到这儿,她不禁轻闭上眼睛,随着眼皮的轻合,把那渗透在眸子中的凄楚和悲伤全部掩盖了起来,但她的心呢?她心中的矛盾和伤痛又该如何抚平呢?难道,萧廷和自己这一生注定要纠缠在这混淆着情与理、罪与罚的纷乱之中而无法自拔吗?心里一波波激荡的痛楚无法控制的侵蚀着她的每一根神经、每一个细胞,而她唯一清楚的是,对于她和萧廷的未来,那个她曾经对天鹰老人信誓旦旦许下的承诺,在残酷的现实面前是显得那么的脆弱,那么的渺茫。

然而,就在唐若萱陷入沉思的时候,一道在金灿灿的阳光下拉着细长的影子轻慢的靠向她,仿佛是不满于对方对自己的到来毫无察觉似的,下一秒,“咚”的一声轻响过后,在离她前方的不远处,激荡起了一朵透明的白色水花,随即原本平静的河面泛起了一片涟漪。

水花飞溅的声音让唐若萱从自我冥想中清醒过来,轻缓的睁开眼,望向还有圈圈水晕的河面,她镇定自如的转过身,站在她面前只有一步之遥的竟是她刚刚还想却是最不想见到的人。

悠闲的走在空荡荡的街道上,正在分享自己畜意设计收效不错的成果同时,暗夜使者萨卡多却在经过一条巷尾的时候有了意外的收获,于是尾随着那抹几个月前曾让自己记忆深刻的粉色倩影,他仿佛像是着魔般的脚步轻缓的跟其来到了河边。

在灿烂的阳光之下,那个纤细的背影显得更加忧郁,金色的光边勾勒出的那抹身影也显出几分的迷离和凄美,更在一瞬间震慑住了他的心魂。

不知到底悄无声息的跟了多久,从似是怕惊动了她似的远远的保持一定距离中,他仅从那投给自己的背影中便感到了从中散发而出的孤寂与寞落。脚步随着她的停止而停止,看到她侧转着头望向河边之后,已经有了某种预感的他不着声色的、缓缓向后方移去。静静的站在她的身后,看着她若有所思的转身面向河面,在欣赏着这副美景配美人的恬静画面的同时,他的心里也不受控制的泛起了一丝带着些许酸意的异样。她在想些什么,竟让她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发觉自己身后有人跟踪,难道……她是在想萧廷。脑中充斥着这个刚刚形成的想法,翠绿色的眼眸中映着那在阳光下显得更加明亮的粉色,他竟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并且在温热日光的照射下,它似乎还在不断的发酵以至膨胀,而他那冰冷空虚的内心也在逐渐的被这种感觉撑得暖暖的、满满的。

静静地伫立着,萨卡多目不倾视的看着一段距离外的站在河边的唐若萱,尽管看到的只是背影,尽管他看不到她的表情,但他却能从那绝美的身影中,感受到一抹让人心碎的寂寥。

听不到一丝喧闹声响的河边,除了潺潺波动的河水外,万物仿佛像是受到阳光的恩泽般都沉沉的睡着了。萨卡多就这么享受着这难得的闲暇和平静,没有任何想法,没有任何动作,只是配合着这静默的午后,默默地望着这个对自己有着莫名吸引力的女人。

时间在这被炙热的阳光微醺得令人心醉中变得静止不动了,似乎过了很久,又似乎没过多久,他轻抬起脚步,缓缓地朝她走去。

即便再轻再小心,脚下混合着石砾的青草还是会发出沙沙的轻响。迈着优雅稳健的步伐,挺拔傲然的身段,他一步步的拉近与她的距离,并且不知是否是因为高热温度的缘固,他越是靠近那抹让人心动的粉色,他身体里的某一个地方也缓缓的散发着热量,那是他从出生到现在从来都没有过的感受,奇异中加杂着美好,感动中加杂着让他心惊的战傈。

没有停止脚下的步子,在看到她不知因为想到什么而无望的仰起头的片刻后,暗淡的影子也终于覆盖上那个娇弱的身躯。然而,似乎还沉浸在什么之中而无法自拔的唐若萱,仍旧没有感觉到他就在身后。蹙紧英气逼人的双眉,萨卡多压抑着那股由于被忽视而快要涌出心底的愠怒之气,缓缓的收紧双手攥握成拳。但很快,当近在咫尺的唐若萱那柔逸的长发,在微风的吹拂轻触着他脸颊的时候,在一股清馨的幽香撩拨着他精神的时候,那微紧的眉头慢慢的舒展开来,轻开攥紧的双手,垂在腿的两侧在空中摆动着手指轻划着。随即,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轻扬起唇角微笑着弯下腰,随手捡起一颗椭圆形的石子,轻着力道的向波光粼粼的河面掷去。而结果,也是可想而知的,那个沉寂在自我冥想中的让自己傻傻陪着其晒太阳的忧郁女子终于意识到了他存在。即使,她投向自己的目光并不友好,但比起无视的存在,不知为何,他已经感到万分的荣幸了。

与眼前这个面带微笑、好整以暇的刚刚才让自己的心里升起一抹忿忿不平之气的男人一样,转过身与他对视唐若萱也表情平静的打量着他,只是她的目光中平添了一丝渗透着鄙夷的敌意。和前两次不同,今天脱去了厚重的、在血月神教中代表着他身份和地位的黑色长衣及怪异头饰的暗夜使者萨卡多,俨然一副地道中原人的打扮,一身看上去飘逸、轻薄的绣有精美花纹的黑色长衣,合体的剪裁和颇显华丽的布料,更突显了他挺拔修长的身材,再配上那把披在肩上的褐色长发中的一束固定于脑后的黑色晶石发饰、束紧腰身的宽大黑色腰带,在耀眼的阳光中这个几乎从头到脚都用黑色来装扮自己的男人,更给人以一种挥之不去的压迫感,同时,也让对其暴行愤恨不已的唐若萱感到了从他身上散发出的无法遮挡的恶魔之气。

唐若萱对自己不卑不亢的大胆迎视以及从那双美丽眸子中泄露无疑的鄙视目光让萨卡多非怒反笑,神情有些慵懒的望着这个内心和外表的柔弱相差甚远的女子,他用轻柔得如和煦春风般的语气低声说道:“唐掌门,我们又见面了!”

相较于他的笑脸相对,唐若萱的态度是冷若冰霜的,淡淡的、嫌恶的瞥了一眼这个满身邪气的男人,没有说一句话便绕过其向他身后走去。

脚步有些急快的向前走着,唐若萱边走边不禁紧握随身携带的锋利短刃,表面上的平静是装出来的,其实在她见到暗夜使者的那一刹那,一股无法抑制的杀气便涌上她的心头,如果不是在关键时刻强硬压了下去,恐怕早已在对方的面前暴露无疑了。之所以放弃了对其出手的想法,并不是因为惧怕自己不是他的对手。相反,当与暗夜使者面对面站着的时候,她便不由得想到刚刚在路上所看到的街道萧条、行人稀少的惨淡景相,而造成这一切的正是面前这个露着虚伪笑意的卑劣男人,他残害无辜、破坏了多少幸福家庭,甚至于他还想借着自己的所作所为再次挑起武林间的争斗,以此达到一统江湖的目的。如果自己真的可以出手杀掉他的话,不但武林可以逃过一劫,还可以帮萧廷避免因与其一战而势必要面对武林各派碰面。但……就在她想对这一想法付诸行动的那一瞬间,另一个突然冒出的想法却制止了她,是的,她不可以轻举妄动,特别是在当前这样紧急的关头,更不能因为一时的感情用事而给对方留下什么把柄,尽管自己不怕死,但假若自己失手,并被对方生擒的话,那就势必就会使做为绝情门掌门的自己成为暗夜使者就此要胁武林各派的筹码,那她接下来的举动不就是帮了倒忙吗?想到这儿,她不着声色的压下了自己的所有怒气和恨意,只回了他一记冷冷的眼神后,便没有半刻迟疑的远离他的视线。

然而,一切似乎并没有那么快就结束,当她稳中带急的挪动脚步时,本来寂静无声的背后却传来一阵如鬼魅般的呼啸声,随着迎面袭来的一股温热之风,她的面前赫然站着本该被自己甩在身后的暗使者。很快地收拾了一下因其的突然而至而产生的错愕,冷眼的看着他拦住自己去路的那只手臂,唐若萱感到了自己这回似乎是真的劫难逃,于是,抱着必死的心意,她抬眼大胆迎视着那双泛着阴寒的绿色眼眸,定了定心神,冷声问道:“你拦住我的去路是何用意?”

萨卡多面无表情的注视着唐若萱,显然她刚才对自己的视而不见已经成功勾起了他的不满,他虽然对她有着一种莫名的好感和吸引力,但如此遭到对方的轻视,他生出了一股强烈的挫败感,当然也就更不会的轻易放她走。随意的把目光眺向很远的地方,来回扫视了片刻后又重新投向唐若萱,他轻叹了一口气后,言语中带着不加掩饰的抗议和指责沉声说道:“唐掌门,想你绝情门也算是中原武林中的显赫名派,不过你刚才的举动却着实的有失名门大派的风范,怎么?难道这就是你身为名派掌门的待客之道吗?”收回那只挡住其去住的手臂,他依旧没有隐去唇角笑意的双臂抱胸的等待着唐若萱的反应。

刚被压下去的怒火因他的话而再次在心中熊熊燃烧起来,咬紧牙关暗暗提醒自己要冷静,接下来,她从鼻间冷哼着说道:“我们武林正派的待道之道只对那些值得我们真心对待的人,至于像你这种伤天害理、心机狡诈的卑鄙小人……根本就不配。”黑白分明的双眸冷冷的凝视着暗夜使者,秀丽的脸庞上浮现着无法隐去的厌恶。

轻而响的鼓掌声在她的话音刚落后便清晰的响了起来,轻拍着手掌,萨卡多懒洋洋的轻笑着深表赞许的说道:“说得好,唐掌门真是伶牙利齿,在下对你真是钦佩万分……”

不想在和他这样无休止的纠缠下去,更不想听到他令人憎恶的声音,颇不耐烦的截断了对方还没有说完的话,唐若萱不带一丝温度的定声说道:“够了,你到底想干什么?杀了我?还是囚禁我?要做的话就干脆一些,说太多没用的话只会浪费彼此的时间,也会令我更加的作呕。”

“啧!”似乎是被她强硬的话语伤到似的,萨卡多满脸委屈的看着唐若萱,随即甚为失落的低声说道:“你这可真是冤枉我了,之所以拦住你的去路,在下绝无任何歹意,只是……想和唐掌门你做个朋友而已。”

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唐若萱微微侧转了一下身子,一阵冷笑过后,目光冷冽的斜视着他,正色说道:“和你这种十恶不赦的小人做朋友,我没兴趣。更何况……”她故意顿了一下,眼波流动的看了一下脚下的草地,蓦然的缩紧漆黑如夜的瞳孔,恨意十足的寒声说道:“你伙同段亦辰害死廷哥,总有一天我定会向你讨回这笔血债。怎样?暗夜使者,该说的我已经说清楚了,那么,我可以离开了吗?”

听罢此言的暗夜使者百无聊籁的伸手轻抚了一下有些褶皱的下摆,之后神情轻松的轻声说道:“没问题,我随时恭候唐掌门你的大驾。”说完,他仪态优雅的向一侧退了一步,让出路来。而当唐若萱他身边经过时,他又稍稍向前靠向她,俯在其耳边用颇为暧昧的语气轻吐热气的声音低醇地说道:“我真是期待和你的再次会面,虽然不知何时,但……我会耐心等下去的。”

听闻他那充满着挑逗的话语,唐若萱没有给予他任何的理睬,轻迈双脚径直的向离河边不远的弯延小路走去。

看着那抹变得越来越淡的粉色,暗夜使者随即隐没了脸上的微笑,危险的眯起眼,轻抚着一只长袖上的绣花纹迹低喃道:“唐若萱,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亲自来找我的。”磁性的嗓音截钉斩铁的说出坚定不移的话语,萨卡多颜色有些转深的绿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无法遮掩强烈的充满征服欲望的骇人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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