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鹏又不由一笑道:“行了大哥,你的聪颖还有谁不知呵?七弟都不见得是你的对手,何况和我才正属一等的阿靖呢?你就别自我表彰了,快点清楚讲来,顺子和二丫的什么事?我还听糊涂着呢。”
剑洲示意朝顺子挤了下眼,笑道:“你倒问问这小子自己呵。”说着正视向顺子道:“你们俩瞒得可真够紧的,我虽常独行在外,可你毕竟是我的贴身小厮,你和二丫两情相悦快一年了,我在家时竟一点儿也没看出来。”
志鹏这才算彻底明白,正腾喜意,只听剑洲续道:“就连忠叔都不知道,顺子,忠叔一向待你也就如亲生儿子一般了,你和二丫也已处婚龄,怎么就不早向他老人家提提这事呢?”
顺子满面通红道:“大少爷,其实二丫原本是私下对我说,我们身为秦家下仆,当先尽职侍主。而且大少爷虽怀大志,整天只为义事奔忙,但终究年龄已算不小,至晚这一两年也就该成婚娶妻了,难道我们还连这一两年都等不及了么?我是你的随身小厮,应在此前尽力为你办事分劳,不该先自谋打算、贪图安乐,让我待你自成家室后再向她爹提这事。那时我们还想,也不知大少爷会心仪于何样出众的女子,如若届时少夫人能不嫌厌我二人,那我们……我们成亲后就双双跟着少爷夫人,终身尽心伺奉。”
剑洲不禁感谓一声,沉默斯须方道:“那如今你二人岂非因我而惊散鸳梦?顺子,你怎么能这样拔腿便走呢?你对二丫都是怎么交代的?这个阿靖也不知究竟,难道二丫就没有拦拦你么?”
顺子酸泪一涌,垂首道:“回禀大少爷,那天我在忠叔面前表明了渴盼能终身侍从在你身边的志愿后,忠叔很是欢喜,随即便将你和江郡主的事并老爷的心意尽皆明告给了我,我当时虽很出虞震惊,但也是心意立定。当天晚上就秘约了二丫在花园中相会,把一切都告诉了她。她……她哭得象个泪人似的,可也同我一般心意,说知恩图报乃人最起码应具的品德,何况我们还是秦门这等忠正世家中人。而秦家历代主人对我们这些做下人的都皆如至亲骨肉,恩比海深,如今既能有用得着我们的地方,便是上刀山下火海也绝无二话,况且还是陪大少爷聚妻立家这样的好事;我二人私□□小,尽忠主人、报还恩德事大。我听她说完这些话,一狠心扭头就走了,从此我们便心意互明,也再没多说过什么。”
剑洲又是一声深叹,英眉蹙起道:“你们俩怎么就这么傻呵?若非走前秦靖对我那失口一言,你二人岂不是把一断真情不吭不哈的就白白葬送啦?”说着谨重已极的直视着他道:“顺子,这世上一对男女能在茫茫人海中相识相爱是多么缘幸难得的事,一个男子汉怎么可以轻易辜负真情,让一个爱他的女人伤心呢?明天你就给我赶紧回去,再给我好好谨记,路上须慎重提防、万勿耽搁,那位李老前辈怕是有很厉害的仇家也未可知,虽然我测他处境似已不具大险,否则他应不能近日一直安然停留在小乞家中,但正所谓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你行程中一定要尽心全力保护他们的安全,若遇难以解决的变故,就摆明我秦家身份相威。只要入了南境,应就无大忧。”
顺子忙谨重答应了,却又省悟过来这同时也就等于答应了离他而返之事,顿时大感自失的叫道:“噢不大少爷……”
剑洲却已向他一摆手,正色道:“你勿须再多说,我的性情你也是最深知的,只要是我决定了的心意,决不会轻易更改。我不要你,你纵死缠也是无趣,何况我自躲得开你,你再怎样也是枉然。还有一则,你既念念谨记忠主尽职,那此刻也不该疏忘,我是主、你是仆,我说什么你就得做什么。”说完再不理他,继续疾笔写信。
顺子虽急欲争辩,却偏偏应不上能说得过他的话,又因他明摆出主人身份,不敢太冒失,一时张口塞舌,心肠百结无措,竟急出一头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