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强忙安慰道：“阿越还只是个小孩儿，又是个爱淘气的，顾不起替你着想什么。小乞，你现在肯定会有诸多不适，这是在所难免的。不用多久，你同他们混熟了就好了。”
杨乞大露感意的释然一笑道：“你放心十少爷，这点道理我还是明白的。我只是同你随便说说。”说着又想起道：“十少爷，你们这秦家府宅到底有多大呵？到处都是房子和路，望也望不到边似的。你和明明姐等各位少爷小姐都住在后花园里我是已有些知道的，可我现在和我外婆住的这一片不就是你秦家下人的家房么，怎么超哥他们放了学却都是往正同这相反的方向去的？”
健强解答道：“这个同你讲起来可有点复杂，你不一定听得明白，哪天闲暇了我带你亲自在这府宅里从前到后的转一转你就明白了。”说着遥目一示道：“前面正南是我忠正府大门，进来过了门房和仪门，就是我秦家最大的忠正堂，平素我爹或其他长辈大都是在那里会见外客，商理那些武林盟帮中的正经事。忠正堂过后是小些的仁义堂，也是我秦家会客理事的一个主要之地。再往后是凌云厅，是平常我们自己家人聚会宴餐的地方。这两座厅堂外的东西两方各有厢房，是供平素须暂留于我秦家的人居住的，如今那些远程前来参加盟帮大会的人几乎就全住在那里……”
杨乞随思插言道：“我老丐伯就住在那西面房中！不过我看那位忠大叔为我老丐伯安排的那处居所倒挺僻静的。”
健强点头道：“忠叔处事一向细致周妥，那位老丐伯到我秦家是为暂作休养，忠叔自要为他安排一清净少扰之地。”见杨乞再无话，便续道：“这些地方过了就是长廊，两头各通向东侧门和西侧门，廊中向后是内仪门，也就入了我秦家后院了。一进去便是你昨儿一来就去了的闲云厅，厅后靠东便是练功馆，还有私塾，再过来就是你现在所住的家房了。厅那边是我爹的居所，再往西就是阿超他们的家房，还有厨房等处。再往后就进了后花园，有我爹的东书房和西花厅、陶然轩什么的，还有我们的住所，唉呦总之花园里的亭台楼阁可就多得说也说不清了，还有平时随侍我们的那些小厮丫环们也都住在里面……”停口微想了一下，又补充道：“另外这大府宅里还设有专供某些须闭门静养、精细照料的孤寡病弱老人所居的养生堂，各处当值防守人员所居的守房，确如你所说，到处都是房子。当初我刚来这里时，也是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搞清了四面路径所往。”
杨乞早听得糊涂起来，啧舌道：“好乖乖！我杨乞以前即便是做到那天大的美梦也没想到有一天能住到这么大这么阔气的豪宅里来！只怕我转上一整天把这大宅子也转不完吧？”
健强又大是好笑道：“倒是没有你说的这样玄乎！”说着又想起道：“你现在所居的这片家房各个门户都比较小些，住的多是些人口较少或是孤身的我秦家家从，阿超他们住的西面那片家房里就多为我秦家世仆，人多户大……”话间念到正在一旁的四可，便专提起她道：“喏，四可就是忠叔的小女儿，她们家也在那边。”
杨乞顿“噢”了一声，热情对向四可道：“原来你正是忠大叔的闺女呵？你爹他人可真好！”
却说四可从见杨乞就对他那副小家子出身的少见识形态颇有些看不上，加之今日本有些心情不佳，一闻杨乞这好话却顿没好气道：“你说话仔细些，我爹为人怎样是你当评说的么？”
杨乞也顿吓了一跳，热情全消，好不尴尬的干笑了一声道：“那是，那是……”再不敢同她搭话，忙转向健强道：“对了十少爷，超哥说过几天我还得到私塾里去读书，那里面的先生可厉不厉害？我可是连斗大的字也不认得一个，以前听说一干先生们打起手板来可狠歹着呢！”
健强尚不及答话，静默了这一阵子的月明已先抿嘴一笑道：“小乞弟弟，你说话真有意思。”微停了一下续道：“你不用信担世俗那些夸大传言，咱秦家的这些师傅们都是表面严厉、内心慈善，除非你犯了什么关系大是大非的大错，否则没谁会轻易打你的。宁先生又是个文人，你本是去向他学识字的，他又怎么会因你不识字而打你呢？”
杨乞心神顿又全凝投向她，满面热切讨好的笑道：“明明姐，我是怕我太笨，一时学不会先生教的字。而且秦越他们肯定已学到比我深许多的知识了，先生想必不能总对我单独教育吧？”
月明微忖了一下便道：“那你以后闲了可以到我房里来，我也能教你识字呵。”
杨乞双目一亮，心头大喜，脱口便道：“真的？明明姐，我晚上都没什么事的！那我以后岂不是天天都可以见到你啦？”只见月明方自好笑，旁边那位四可姑娘已“哼”的一声，又是满脸不悦，撇嘴厌奚道：“你天天有空我们小姐还没有那么多闲功夫呢！”
第十三章 遗苦子初入秦府 穷乞儿惊见天人27
杨乞又同前次那般吓了一跳，也觉话说得轻妄，忙转脸问健强岔开话道：“十少爷，你不是和超哥一样都是十三岁么？怎么秦越说你早已学完了前馆的武功而入后馆去练别的了？我也能想到定是你比超哥学得好学得快才会如此，可超哥看起来也是个不笨的人呵？”
健强不好意思的一笑道：“阿超在学武上虽不算很聪明，但同我其实差不多，只不过因为我是少爷，按我秦家历代习风都是受教尤重尤厉，自己也是时时自重身份，一分都不敢懈怠，而且我常能在我爹可抽出空来时受到他老人家的亲自教导，所以才会比阿超进益快。通常情况下，我秦家诸儿郎未满十四岁时皆是在前馆学武，你已看到的，秦超那队为大队，是十二至十三岁的，中队是十和十一岁的，九岁及更小的就在你属的那队小队。而这种分法是有道理依据的，因这小队至大队所习的功夫是由简到难、由浅到深，若叫不到一定年龄、身骨未长健全的孩童过早修习到较深的功夫，非但不能利于修为，反倒有损伤身体之害。当然人与人千差万别，不能一概而视，似那等天禀超常、进度奇速者就例外……”
杨乞忍不住插言道：“那你不也算是这种人？”
健强却大现惶羞，更加不好意思道：“我可是直到十三岁才精熟了前馆所传的功夫，只比通常规划的年龄早了一岁，那也全是仗了我先前所说的那些因己特殊身份所成的缘故，可不是说我本来能力比常人强出什么。你哪里知道，我几位哥哥那才真叫个个资质超凡又勤奋过人！我大哥你已见识过的，我另三个哥哥也同他一样，皆是小小年纪便已早早学完了前馆中的功夫而入后馆选修深功的。说实在话，我在我爹的这些儿子里是最不济的一个，”说到这儿，禁不住深深叹了口气，黯然道：“我几位哥哥虽不尽是我爹亲生，却也定都是这大秦世家武林名门的亲族，而我，我到底是个和这无比英伟的秦氏一脉本并无血亲的外来人，纵练一生，又怎么能及到各位哥哥万一？”
杨乞蒙健强一见便真诚相待，已听健强相诉过一些他的真实来历出身，这时见他当真大露感伤，实觉一阵关恻，正急欲找出些话安慰他，却见月明已大露心疼的握住他一只胳膊，先急道：“你看你，好端端的怎么这会子又想起这个来？爹对你的苦心教导你都忘了么？咱们是亲亲的同胞手足，永远都是！”
健强回想起秦川那日从终南山初回时在西花厅中对己的一番深刻言教，顿忘伤情，又被月明满怀的关爱之情所鼓，精神振起道：“是！九姐，我自入这里，已蒙父亲视如己出般多年，你和诸位兄姐也是将我当成最小的弟弟备加爱护，还有这府中大大小小的家人，也全真视我为少爷而亲上加尊，我还哪能当真总对自己的实际出身存无稽之介？刚才我只是一时有感随口而发，你不必为我担虑。”
月明一看他语态便知他说的是真心话，放下手释然一笑道：“喏，以后再讲这种没意思的话我可是不依的。”健强大露亲色的对她绽笑一点头。
杨乞见健强好转，复顾起钦羡之情道：“十少爷，你看我也十三了却只能和秦越那么点大的小孩排在一队，站在他们中就象个傻大个！笑都快被他们笑死啦！也不知我得到哪一天才能学到你这样，而等到那一天，你又不知已进展到何等修为了，想我这辈子都赶不上！”
健强听得不由先大是好笑，其后又道：“这还有什么可急的吗？等你学完了基本功，又得学好几种拳脚功夫，还要学内功心法、基础兵器，再以后就更是说都说不过来的精深武功，总之乱七八糟地无论你和我都是永远也学不完。”说着“嗳”的微伸了个懒腰，大现疏怠形态道：“说实话，有时我真是都快烦死了。”
杨乞又想起，奇怪道：“对了十少爷，我以前听说江湖上的门派通常不都是只精长传承一种功夫的吗？比方说什么剑派的就专学剑，什么刀派的就专学刀，怎么我们将来却可根据个人所长所喜选修不同的功夫和兵器？”
健强答道：“我秦家来历显赫，不同于武林中的通常门派。祖上业大人兴，学识甚广，兴延到而今，在武学上除了我秦门本来家传的，逐渐已包揽百家之技，博大精深。现在教你武功的守业叔就几可说是十八般武器样样精通，但听说他早年选习最喜的是棍棒功夫；我诸位兄长中，大哥和四哥都是学剑的，我五哥则喜欢刀，我七哥可是最聪明的，”说着微露谑意的一笑道：“你待久了就了解啦，他这人喜欢体面漂亮，很讲究些风雅情趣，主选的是扇功，平素打起来甭提有多好看啦！他还在我爹的好友——扬州银雪庄庄主岳向天岳伯伯那里学得一身好枪箭功夫，我爹都曾评言过，若只论天生的聪慧程度，我大哥那般英杰都是不及他的。”
杨乞听得津津有味，艳羡万分之余，又大腾好奇一念道：“那盟主老爷他自己用的是什么兵器？”
健强道：“你问我爹呵？他老人家年青时也喜欢刀，不过我没见过，现在他早已不用兵器了。”
杨乞顿时双目一睁，大愕道：“那他用什么？”
健强抿嘴一笑道：“你没听说过吗？武功修为到了顶极的人可以随手以万物为兵器，拈花摘叶均可伤人，我爹现在的武功，举手便能发出功气，时常是连拈花摘叶都不用的。”
杨乞回想起秦川昨日在西花厅中未碰自己身体半分便可发气将自己托起的情形，一吐舌头，惊敬已极道：“老天，竟有这么厉害！”
第十三章 遗苦子初入秦府 穷乞儿惊见天人28
忽听月明轻轻打了个哈欠，好生无趣道：“你们别尽讲那些打打杀杀的话啦，陪我说点别的不好么？”
杨乞忙直凑到她面前，满脸热切讨好地堆笑道：“当然好当然好！明明姐，那你想听什么？你想听什么咱们就聊什么。”
月明听他一口一个姐姐叫得好生亲切，又如此肯顺自己意，很是欣喜，斜眼一瞅健强，手点着他故意打趣道：“十弟，想当初你刚进咱们家时，我让你叫我个姐姐，你就象蚊子哼哼似的。你看看人家小乞，可比你强多喽！”
健强微露羞色的憨厚一笑道：“我怕羞吗。”
杨乞得月明夸赞，更添意兴，又问道：“明明姐，我听超哥说练功馆的中馆中还设有专门给女孩子练功用的场所，你平常是去那里练武的吗？噢不，你是小姐，应该是在后馆里……”
健强“哧”的一笑，先抢答道：“你等着见她去吧！无论那中馆还是后馆，她一年到头又能光顾几次？我秦家武学重男不重女，听说以前那些女孩子们许多也很厉害，可到我们这辈，先说丫环们大不可同前相比，都只算学具些三脚猫的功夫，再说列位小姐里就只有我六姐喜好武功，并且实是巾帼不让须眉；三姐倒是没事也时去练练，平常防个身应可够用了；我二姐身子骨弱得很，一口大气都能吹散了，连一丁点须用力的事都不能干，自是更远别提练武了；至于我这位九姐姐，和那位对什么正事都显懒散不上心的八姐姐，若说也算是练过些功夫，那也全是一时来热觉着好玩而已！”
月明“呸”地一笑，大露谑意的反辱相讥道：“我在小乞弟弟面前给你留面子你反要逼我揭穿你！你就好光彩的吗？是谁时不时的溜到我屋子里来喊苦叫累，总说想偷偷懒才好？”
健强笑道：“那是很苦么，我已算尽足力在勤练了，难道还连偷偷跟你诉诉苦都不行么？”
月明睨眼笑道：“行！有什么不行？你是我最亲爱的小幺弟么！只是谁叫你刚才奚落我呢？”
健强一笑后，又微微正色道：“不过我的资质当真也就是这样了，怎么也不可能及得上几位哥哥。好在几位哥哥皆属难得之材，咱秦家诸多同辈男儿中也没有能强出他们去的，我倒不用太感羞惭。”
月明见他这次确是未以为意，便也不在意，顾向杨乞道：“小乞，学武是件很苦很累的事，你可要努力坚持，最好别偷懒。”
杨乞紧切道：“我能得这么好的机遇来秦家学武，那可是老天爷开了眼、大少爷的恩德似海！恨不能不用吃不用睡的加紧练习才好，哪里还会偷懒？”
月明一笑无语。杨乞便又意腾起一直关心先前却还未顾上问的盟帮大会之事，转向健强道：“十少爷，你这几天是不是都在前堂看什么盟帮大会，那场面一定热闹得很吧？”
健强经他一提，对此也是大来兴致，眉飞色舞道：“那当然！我秦家今年举办的这度大会很是盛大，来参的不只我秦家在江南六省下属紧要盟帮的首脑，还有多位远方同道中的名宿英雄！平素你若想在一处同时见到这么多不同凡响的人物那可是绝无可能之事！”
杨乞艳羡万分，心痒意热的实在渴盼也能亲眼一见。健强见测到他明显现在脸上的这般心意，说道：“小乞，通常你们学了新武功招式的第二天上午都是复习自修的时间，在这等非常时期，阿越他们定是要向守业叔告假到前堂那里去见识见识的，你也可以和他们一起去看看呵。”
杨乞顿时大喜出望道：“真的？那……那老爷会不会怪罪我刚来就乱跑？”健强一翻眼笑道：“我爹哪有你想的那么凶？他其实最通情达理啦！否则阿越他们也不敢去呵。大会召开到明儿已是第四天了，我爹定也能想到阿越那帮小子早忍不住想见识一下如此盛会的那份热切心思，不会太管的。你现在已是我秦门中人，我爹对你和阿越他们自是一般看待。而且明日大会主议的内容乃北方战事，我爹平素一直对后人最重教的就是此等关系国家民族安危的一等大事，肯定也是愿意你和阿越他们去从各位同道长辈的商讨中听取些公理大义，以利塑就忠正志念的。”
杨乞再无多虑，更是欣喜万分、兴奋忘形，习惯便提足踩在椅面上，晃臂动腿，没点安静道：“那可真是太好啦！”
第十三章 遗苦子初入秦府 穷乞儿惊见天人29
四可顿时大感不顺眼，可还未及怎的，又见着他居然还光着一双脚，更是惊憎迭腾道：“天哪！你怎么连鞋也不穿哪！”
月明和健强也是这时才注视到他竟一直光着脚，不由皆大现愕异的一看他。
杨乞唬得慌忙落脚朝后一缩，脸上直飞起两片红云，大现惶羞道：“我……我以前时常的打惯赤脚了……”
四可更难容耐，轻厌万分道：“那你如今到了这儿也得穿鞋啊！我们秦家是什么样门庭，这几天往来的人又那么多，你这样子被别人看见可不得笑掉大牙吗？那丢的可是我们秦家的脸呵！”
健强见杨乞更备加羞迫，忙轻轻一拉四可道：“四可，别乱讲话……”
四可顿时立眉瞪眼道：“我乱讲什么啦？怎么，你今儿倒要帮外人说起我来？”
杨乞早闻那等豪门贵户中主尊仆卑的规矩最严，不容丝毫疏怠，自入秦家，虽觉秦家不同平常，下仆地位似甚高，但也不料似四可这样一个小丫环，竟敢如此无礼、甚至是厉害的对本家少爷说话；而健强非但无半点怪意，还满脸大现出憨然示软的笑意，竟似反倒怕着她。
杨乞不由大感讶异，只是不及多测，侧光中觉见月明直瞅着自己。忙又转目朝她一看，只见她惊诧的目光中充满了探询之意，省到她意，生怕她也如四可一样轻厌自己，再顾不得羞窘，急忙解释道：“明明姐，求你别介意。我……我从小家里太穷，总也穿不起鞋子……昨天你们家方送给我一双新新的鞋子，我今天在练功馆练了这一天功，就把鞋邦磨得都毛了，实在舍不得再穿，头前一回来就脱了包好收在被褥下了……”
月明长这么大，除了家中诸人，平素接触的还有杨氏兄弟、师兄健堂等人全都家境富庶，宝钏和玉瓶虽出身平常些，也算是小家碧玉，从没见过还有哪个穷得连鞋也穿不上。是以她早听得心中莫名发酸，后来更竟觉眼内一湿，忙收控了一下，满含怜恻道：“小乞，你快别傻了，光着脚走路那可有多疼呵？你尽管把鞋拿出来穿，穿坏了我再给你买新的。”
杨乞双目一亮，大喜叫道：“真的明明姐！”眼看她使劲一点头，感激之余，又触动念想起多年宿愿，大动真情道：“实话告诉你明明姐，以前我不知有多少时候都在盼望，将来有一天能象那些有钱的人一样，买最好看最华丽的鞋子穿……”
月明一阵大感，挚情喷涌道：“小乞弟弟！只要你以后在这里好好练武学习，将来定可成为一青杰英侠！到那时你可以去实现自己的任何愿望，要得到区区一双鞋子又有何难？而且在此之前，明明姐就可以给你买最好看、最华丽的鞋子穿！”
杨乞目光沸炽，瞬也不瞬的紧紧凝视着她，一时竟似连话也说不出了。忽而方道：“明明姐，我只是……只是个一文不值的小乞丐，以前又和你从不相识，你……你为什么肯对我这样好？”
月明虽见他这时眼神颇显奇特，似大异平常。但只道他是感激极了，忙满含安慰的柔颜笑道：“小乞，你是因为穷才不得不去乞讨，又不是自身有什么过错，以后别再说这种自轻的话。只要你入了我秦家，那无论以前是何等出身，我都会拿你当家人看待。何况你是我最亲爱的大哥救助专送回来的人，我当然还会对你格外的好。”
杨乞心中奇感迭腾，仍那样已有些痴了的注视着她，不知怎的便道：“那我以后若是做了什么惹明明姐你生气的错事，你还会对我这样好么？”
月明当即真情挚意道：“无论何时何境，只要你还是这个叫着我‘明明姐’的我的小乞弟弟，我一生一世都对你这般好。”
杨乞听到她这句一生之保诺，周身直荡起一股激烈热流！久久凝视着她那令己动心已极的如花丽面，再也想不起还要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