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飞埋首自沉己情,对他厉骂毫不顾视。心鸿则口不停滞道:“我二姐乃堂堂武林世家、赫赫正道盟主之女,岂会如你刻意加污、故示顽劣之语般对你这□□鼠辈真正有动甚真心?想我秦家侠义行风向具善怀容量,先未究你如何使尽邪狡心计哄诱良家纯善女子,你倒竟还敢这般得容妄纵、装疯逞狂起来!本少爷现且只告你:我二姐和崔家公子自早在母腹中便有婚约!她一朝有知于此,又识破自己一片纯善心怀被劣徒利骗,满心愿嫁随的就唯是崔二公子!她同崔家公子那可是门当户对、有盟道合!你又算是个什么,我二姐如何可对你这等再低劣不过之徒真生情意?”眼看他似根本不愿听懂自己之告、又全不信服于己的执意仍然摇头,急气忿火上冒道:“若非如此,难道我们家还能强绑着她上花轿不成?”
楚云飞依旧不为所动道:“你所言只是你们一干人的认定,我之身份当然难为你等相容。我和无垢彼此皆系一腔真情,我对她本从无半点欺□□心,何来她识破我什么之说?只是我正是急欲于她正顺结合才发铸天大错失,而她纵再难信明我原无心加害她大哥,也不会就即心甘情愿地转嫁他人……我现在已能想到,你们一定是对她有所制劝逼迫的,一定是你们逼服她的……”
心鸿忿气愈积加腾,又断语厉伏道:“你可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呵!我们是我二姐的家人亲族,会逼迫她什么?你这可恶邪徒!我不妨再告你,今天就是我二姐明告让我们到这里来抓你的!”
楚云飞浑身一颤,霍然仰面站起,直直瞪视着他,口唇竟都微微颤抖起来道:“你……你说,是无垢……是无垢让你们来抓我的?”
心鸿一声冷笑,故示傲蔑地乜着眼道:“你还要我费语说几遍,我堂堂正道名门、大秦世家的嫡子少爷,会屑于虚骗你这种下三滥的角色?哼,我看你这擅使诡计巧言之徒智力可邪聪得很哪,远非愚钝之辈,若非当对我等阴存旁谋地装疯卖傻,难道自己还想不明,如果不是我二姐相告,我们怎么会正于今时专至此处,来拿你这一贯一行恶事后便隐匿深山、绝迹不出的缩头乌龟、邪派霄小?”
是日瀑底约会,本乃是仅楚云飞和无垢二人间的私定,楚云飞后来只告诉给过江涛,而江涛就连两次当对月明时也隐觉无所必要、且也未顾起相告。是以楚云飞其实只要稍作思索测量,就可早想到秦家众人能正现于此处专围住自己,那就应只能是经无垢将此事告泄。可是他一日间连遭至重变故,心情强烈起伏动荡,饱受磨折煎熬、伤苦痛创,早令神智恍溃,且那本心潜念便不愿那样追想下去而已。此刻却经心鸿这么一明白告出,如何再能自哄逃避?刹那间更是又遭极大灭顶创击!脑中轰然乱响,随后便一片空白,浑身宛若全部血液被一下子抽干了般轻飘虚浮,生力全灭、心意尽灰,为人之灵魂早不知失飞向何处,只剩下一个空空荡荡地躯壳停留在世间是处,一时再没任何感觉思想……
正这般魂魂痛创丧离,猛然听得一个甚显熟悉地女孩儿声音激烈响起、奋疾大叫道:“不!不是的飞哥哥!不是他们说的那样!”
楚云飞心神顿不由得不被拉回现实之身,省念朝传声林方一望,但见一个娇小身姿一边不住对己招示挥手、一边足如风轮般劲疾直朝自己奔来!一张白生生的稚嫩秀面闪跃在周旁火炬下——正是竟似已阔别多年的秦月明!
却说志鹏来时便早暗中命嘱芳玫看好月明只准随待在队伍后方,以防她又旁生多事枝节。芳玫也知其中干系利害,又见五哥今时态度严正非常,不敢半分疏违,一直谨正依命从行。
而月明自到这近处林中望见楚云飞,如何能长久安待?一边急关瀑边情形,一边对今时着实严谨相制地六姐苦苦哀求放己上前。芳玫也是随之一边被她有扰的尽量关顾求知着父兄那边事态,一边对她软硬兼施的强拉不放。
月明不得她平素般宠让,百挣无用,只能眼睁睁旁看着楚云飞一番□□发展动态,虽相离较远,却因心意紧关,是以虽未能尽周细却大要皆清,至到这会,真是宁死也不能再忍视着楚云飞遭陷如此创伤,狠命一扒扯芳玫那本如紧钳般牢拉着自己的手,竟得挣脱,当即急尽全力地向前奔去!
而芳玫一番观审下来,也对楚云飞其人其形生怀信喜感恻,且本身又系坚愿对事、喜擅主措之人,早也想能近前细观事态、置中策行,又度势楚云飞陷此重围、不见援情,月明一个小小女孩即使怎样也搅误不了大局,是以一经她这么急极抗挣便即半就这放手由她去了,否则以其武功,就算一时失慎让月明挣脱,随后又岂会再追制她不住?当下只是佯势在后追着也前向那边。
是时志鹏眼看着月明狂奔而来,芳玫跟追在后,不由气得面色铁青,重重跺了下地面!凌霄怕他要发不善言行,忙近旁一拦。
而楚云飞于此时此境下一得见到月明,真是如天降奇幸,大喜出望,双目登亮!展姿一跃便迎在她面前道:“月明妹妹!原来你也来啦?这真是太好啦!怎么我先前就一直没看见你呢?”说着两手已甚显亲稔地揽上她肩头!
秦川万没料到他竟会对月明突发如此亲近之行!虽见他情意真挚,还是直觉暗吃一惊——只因他本乃身为与邪派对抗多年的正道盟主,虽然侠胸宽厚、智思开明,又对楚云飞和月明往交之情早有所知,但对楚云飞一等邪派中人的恶品敌视早已根深蒂固、本能即发,下意识反应便生警凛恐念楚云飞会加害自己女儿。仅此一瞬间,只见心鸿已敏利前上,右手倏忽如电已伸在楚云飞前胸,一掌便将他推开道:“你干什么!可给我仔细放尊重了!”
楚云飞顿顾起旁情,忙垂手就停在那已与月明相离一步之处,大示礼避、连声顺服道:“好好好,方才是我罔顾你等忘情轻妄了。”说完即紧紧直望向月明,这才得隙急问起心中最重关之事道:“月明妹妹,我唯对你一个人所说的任何话都深信不疑。你先前是在喊不的是么?那你现在就再明明白白的告诉我,是不是你二姐相告让他们今天来此抓我的?”
月明本已实跑得过烈气促!再一正对着他那无比紧切期盼的双目,愈发情急,更是说不上话来!赶忙大喘着使劲摇了摇头,稍微思量了一下却又点了下头。楚云飞顿大是惊诧道:“你这算何意?”
月明脑中急忖着实是二姐相告是约意助父亲等人于此寻见他,但二姐这一决断意行却非出本心、而是存有万般苦衷伤情,在这眼前一时之间,怎能对他讲释得清这前后诸多本就也说不清楚地情由?不由乱绪如麻、心如油煎,直急得面红耳赤道:“飞哥哥,是我不好,给你讲不清这其中许多事情!总之……总之你就先别再顾这个了,自管好好对我爹解释清我大哥的事才好!你也千万别再伤心自苦,我……我不愿见你难受……”说着竟双目泪涌、挚情尽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