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得他这么暗施着内力的一助行,再不觉费力,似很快便又一次复至了山上阎罗殿驻地,待过了阴阳界后,江涛放开了她,一复冷静的走着。
月明跟在他身边,不时抬眼瞟探,只见他似又回归原态,不由大觉他心思难定,前中的那般惊喜渐缓去,猜猜惶惶的也不敢自己开言搭腔,好生丧气怅寥、耷脑没神地只沉静跟他行着的过了奈何桥,又上了山道,似经转折的又行了一会儿,大觉到周旁林木渐密、境况不对,这才顾起抬头凝神一观,也这才发现原来已行入了林深处的幽径中,而是路即非曾两番行过的那所属西派之路,也不象曾探见过的那所属东派之路,不由出虞一愕,又转回头去仔细辩瞅了辩瞅,察得是处虽偏斜于奈何桥下分属东派、往去东山的那条大路,但已超在前的江涛正行着的方向却也是往那东山一面的,这一见察联使她大是回顾起前次柳大姐的相述告诫,登然心头大激起一急!直欲提醒他的叫起道:“寒哥哥!咱们走错路了吧?”
江涛顿滞步转目一视她,大流出虞之色道:“没走错呵。”微顿了一下,更流奇怪愕色的又道:“你岂会有识这山上诸路呢,又从哪知甚错不错的?”
月明头前一见他那神情便即又大觉自失起来,随后心中更是连骂自己道:“你可真象是个大傻瓜!寒哥哥带你走的路又怎么会有错呢?”那先前直腾的一急早尽释全抛,冲他大是讪羞的一笑,好不难为情的把原因略述了一下。
江涛这才明白,目中又现异样深意道:“大姐对你说的都是实情,只是我要兑现对你曾出的承诺,就必须带你往那东边山上一行,也是为此才选了这林中幽避的路往那边插过去,通常撞不上他们东派的人的,”
月明听得不大明白,正大生疑惑:“兑现承诺?什么承诺?”却根本不及问出的听他续言道:“虽是让你有点冒险,不过应不会有什么事,你也别太害怕。”月明登又旁意全忘,唯腾热切一意道:“跟着寒哥哥你我什么都不怕!”
江涛正对着她那对己满溢真情信赖、实无所畏的热切明眸,目光疾闪了两下,终未再说什么,继续向前走去。
月明又紧跟着他,再行了一会儿,眼看四周已更是茂树密耸,遮天蔽日,大有些阴森之气,除了己等踩在地上草叶上发出的沙沙声,前后一片幽寂,江涛却忽然身形一停,目流郑色注视着前方。
月明见他那形态分明是察出了什么事况,可随着他目光也朝前方那处左右细瞅,却唯见林木森森、满眼苍莽,再也见不着什么可异之情,正紧张愕惑间,忽然听得就在那处传响起了一长长的吁气声,顿然直吃了一惊!再未及反应什么,但见一小个男子已就从距己也不过几步之远的那处一棵树后现出了身形,边行过来边道:“原来是你呵阿涛,我还以为自己今真是大倒霉运,从这里走还正撞上他们东派哪个,吓得我七魂都连飞了六个!”
月明这期间几如活见了鬼般瞪视着这突现上前之人,已看清识出他竟恰又正是自己上次随柳大姐去寻江涛时途遇的那瘦小清秀的青年,因知他是与江涛亲谊的,即解紧张,只见江涛对他果现亲色的微浮一笑道:“少戏谑瞎装了,你真有那么胆小么?”再见那人满目暧昧笑意的不住瞅着自己和江涛,似欲打趣的说了声:“你们……”却又没说出下言。
月明这会对他已大感亲近,忍不住便一指他先前现出身来的那棵树,瞪圆了眼发奇问道:“你方才就在那树后么,我怎么一点儿也没瞧见呢?”
那人“嘻”的大现灿朗一笑,尚未及答言,江涛已含笑先答道:“他的轻功可好着呢,以往连我大哥都自叹不如,若存心躲着,你想看见他可不容易。”
月明见江涛似因与那人亲熟,故而这会被其引得也有生欣然意趣。不由也大为高兴,只见那人又存谑笑应道:“难得能受你这冷面冷心的黑小子一夸,我可真当该受宠若惊呵,不过我纵再躲也逃不出你的法眼,刚才才碰近了些可不就被你察觉了么?”
江涛却又似无意和他于此说笑下去了,神色微微一正道:“阿开,你今天怎么想起跑到这里来了?” 那人即答道:“雪梨林的梨花开好了,这边山头上白茫茫的洁美一片,我在咱们那边望见,早贪迷着想来一观,今儿刚才就潜去了,真真是美不胜收、旷心怡神呢,只可惜偏偏生长分归在了他们东派这边地上,欣赏一下还得躲躲藏藏的,大不方便。”
月明边听边大生感想:“这人看去不但外表良秀可亲,且还内怀识雅。原来这浮罗山上除了寒哥哥和飞哥哥,还另有他这样一等又有哪一点象甚邪派残狠杀手之人,以往我正道中人总一味概说他们这些人皆是嗜血成性、穷凶极恶,罪该万死、百身莫赎,可见那世成看法多存偏执差处,岂能偏听偏信?只是似我四哥五哥他们一等,又岂会听信我见地?”正想得不觉有些怅然出神,忽听那人又大显调谑的笑道:“你呢阿涛,你这又是要干什么去?我倒还真没大想到你同这小姑娘的关系着实非轻呵?不过你带她逛风景竟逛到这里来啦,该不是乐昏了头吧?”
月明一看他那满脸暧昧玩戏笑色的形态,不禁脸上一红,备感羞窘,但心中却又直生些难名窃喜。江涛却登然脸色一沉,怏喝一声道:“杜开!你少给我自作妄主的混说,我看你才是乱兴过了头,我是任你作耍寻乐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