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
风度翩翩的白衣公子站在船头,一边欣赏着两岸风光,一边摇着折扇,口中念念有词。话音刚落,就听嗖的一声,船舱内飞来一颗莲子,正砸在他的后脑勺上。
“统共才几片破荷叶,你就莲叶何田田,酸不酸哪?还有,这哪里是江南,这明明是山西!”
白衣公子苏映雪颇有些无趣地揉了揉头,对着舱内佳人道:“我说心平啊,你可真真是一点情趣都不懂,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着十二哥那不解风情的家伙久了,把他的毛病全学来了!”
“不许说我师父坏话!”
随着一声叱喝,又是一颗莲子砸中了他的脑袋,当真百发百中,只砸得苏映雪好不心疼。
“姑娘哎,咱们总共就摘了两个莲蓬,你还这样左一个莲子右一个莲子的扔,十二哥教过你这么败家么?”
火心平手里拿着莲蓬走出船舱,来到甲板之上,一边剥出莲蓬,嚼着翠绿的新莲子,一边百无聊赖地四处观望。
“你说,咱家师父多少年都没回山西了,怎么突然想起要到大同府来?说他是怀旧,那碧霞山也不在大同府啊?”
苏映雪看了她一眼,笑嘻嘻地道:“你师父想起来大同府,自然是因为有个很重要的人,很快也要到大同来,明白了吧?”
火心平困惑地眨了眨眼,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有个很重要的人也要来大同?是谁?师娘?”
一听这般不靠谱的话,苏映雪彻底无力。虽然早知道自己这位娇妻向来脑袋缺根弦,也还是忍不住向天翻了个白眼。
“什么师娘,亏你想得出来!真要是她来了,十二哥还在这等她?早就闻风而逃了!说你傻你还不信,当然是韩逸北要到大同来啊,笨蛋!”
“是飞扬大哥要来了?”火心平顿时眼睛一亮。“原来是他,难怪师父要来大同。说起来,我也很长时间没见过飞扬大哥了,还真有些想他,也不知道他近来可好,陵儿又怎么样了?”
“嘿嘿!”苏映雪摸了摸下巴,瞅着火心平,笑得一脸奸诈。
“姑娘,你尽管放心。只要你家那位师父不整事,他就好得不能再好。我听说,他这趟来山西是出皇差,本来对这趟差压根就不感兴趣,皇命难违勉为其难而已,可一听到十二哥也到了大同,立刻对这趟差就变得非常十分极其有兴趣!”
瞧他笑得不怀好意的样子,火心平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这么些年下来,对于韩逸北与封无霆长久的复杂纠葛,她的心中早已有数。只是为亲者讳,即使明知这感情惊世骇俗,但就算不顾及韩逸北,封无霆却毕竟是她的师父,他私人情感上的事,不是徒弟能随便拿来闲话说的。只是苏映雪这家伙,曾经对封无霆百般敬畏的他,如今却越来越肆无忌惮,似乎自己傍上了火心平这棵大树,吃定了封无霆看在爱徒份上,也再不敢拿他怎么样。从兄弟降格成了徒婿,此人不但没有辈份下跌的烦恼,反而还洋洋得意,这种心态,实在让火心平也非常无语。
“我说苏某人,你不是一直自诩聪明,什么都知道吗?既然师父已经到了大同府,你倒是算一算,他现在哪里?”
告示。
封无霆站在街道一角,看着墙上贴的悬赏告示。
这是一张寻医通告,大同首富花敬德爱女身染重病,药石无效,眼看危在旦夕。为救爱女性命,花敬德不惜重金悬赏,只要有人能救他爱女性命,定当奉上白银千两,以表谢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