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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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颐亲宫

乾和宫,位于政和宫左侧,历代帝王赐宴,款待贵客的场所。

来到乾和宫前,门前值守宦官示意我等止步,拉着尖细的嗓音告之:赐宴已改在颐亲宫——皇太后上官嫣儿所在之处。

我哑口:原来,皇家办事也是反复无常。不期然,白亦墨向我伸出了手,看着他轻浅的笑,经过此番折腾,早间的气恼杳无了踪影。我释怀地笑了,手放在他纤素白皙的手中,腕上一抹红痕,在我眼中时隐时现。我心里明白,这样不妥,可,他掌心的温度是我此刻最渴求的,我不舍放开。

“太后懿旨,传平南王入宫觐见!”

何会待我们去了乾和宫后,方告知改在此处,我参详不透,但被白亦墨温热的手握着穿越这大半个皇宫,心境也渐渐平复了。一路上,我叮嘱自己:切记,我已是莫紫君。

待我们随宦人来到颐亲宫时,天已尽黑,宫内,灯火通明。

殿内,两个半人高的珐琅熏炉,立于宽敞的乌红锦榻两旁,袅袅的清香淡如雏菊,我置身其中,初闻满口飘香,细品心怡不怠。

皇后,该是皇太后,与五年前比,除了略为珠圆玉润外,容颜无改。师兄如其所愿,稳坐金銮,她心事了了,自会心宽体胖。

我随白亦墨,向太后下拜行礼。礼毕后,她笑吟吟地下了锦榻,一路寒暄地领我们来到偏殿,明黄的长桌足有十尺阔,正据殿中央,师父与欣儿姑娘在门口候着我等,又是一番礼,一顿寒暄,之后方落座。我与白一侧,他二人一侧,太后位居正中。

白与师父对座。我平视过去,紫眸不时瞥向于我,而我,已能坦然迎之。

白卿家,你不辞辛劳,千里送亲,哀家甚为欣慰。”太后语气不紧不慢,笑容和煦温雅,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

“太后言过,小王惶恐。”白亦墨起身,欲行礼相谢,太后随即制止:“白卿家,不必多礼!”说罢轻抬手腕,示意白坐下,白也顺之回位,“你与哀家本是一家人,国师是哀家兄长,今日也算家宴了。既是家宴,那些繁文缛节也就免了罢。”见白面似惶恐,口中婉辞,我暗自好笑:太后,小白本就没打算拜谢你,客气客气你还当真?

硕大的桌,各色佳肴布置得妥贴适意。无声地,宫娥及时替换我碟中的美食,行云流水般贴心。我本就打定主意要少说多吃,这好,一餐下来,想必只有我专注于美食。

“白卿家本有喘症,此来上京,一路崎岖,身子可安好?”

“承蒙太后关心,小王甘之若饴。”小白真是……

我吃……你们不吃吗?

“夕珊郡主贤良淑德,端庄秀美,世人皆知,哀家能得此儿媳,甚是欢喜。”太后停了片刻,似用了些汤水,接着说:“哀家听闻,昨夜欣儿大闹行宫,白卿家对此似乎有所误解?”我偷眼瞥视,白亦墨仿佛无事人,优雅地咀嚼着什么,微眯的眼角腾地向我射来一束白光,吓我一跳。我赶紧正色,继续吃,不再侧目瞧他。

国师已与哀家言明事由,欣儿虽是鲁莽了些,可终究也是为了行善,才误伤莫公子,”我早有准备,料定他们会提昨晚之事,可现在听见了,仍感意外,不知做何反应才是。“今日,哀家也做回和事佬,让欣儿向莫公子赔罪。”话音一落,殿内沉寂了。

“欣儿!”师父的声音响起,低沉中略带厉色。难怪一直没她的声音,总觉得她非喜静之人,想必师父迫她向我道歉,那丫头不乐意呢。“快与莫公子赔礼!”

“咯……那个什么……对不起了。”忸怩了半晌,不情不愿的声音还是响起了,稚嫩中满腔委屈,我一看,乌黑的大眼睛水汪汪的,红润的唇微微抿起,举着杯的小手也抖动不已,杯中之物顺势溅出几滴,“没事,我没事,你别……”,“哇……”话还没说完,小丫头已开始嚎啕大哭。可怜我,举着精美绝伦的白玉杯,呆呆站着,上下不得,左右不是。

师父起身,把欣儿揽在怀中抚慰,紫眸看着我,流露出一丝歉意与无奈。我微扬下颚,向其浅笑,暗示:没关系,我不介意。一瞬间,秋水般澄亮的紫眸,突地震住,渐渐地,自眸底沁出一丝红,润成莫明的痛,将紫眸弥漫了氤氲般的紫红,眸光的突变,我也跟着茫然不知,定神细看才发现,紫眸注视的不是我。我恍然大悟,他眸中散开的,是我脖上的一线红疤。

某人猛地把我一拽,尾椎骨撞上薄薄的锦垫,神经传导给大脑一个指令——痛。我回头,狠狠地瞪其一眼,暗自用手抚向尾锥,依旧隐隐痛。

“国师……”太后的声音远远飘向对面,师父神情恍惚,怀中的欣儿早已停止哭泣。“国师!”看来,神游的师父让太后觉得失了颜面,声气狠了几分,也大了几分。师父缓缓回神,一脸默然看向太后。

太后对师父轻咳一声,转而笑对小白。心中冷笑:这脸变得可真快。

“这位莫公子果真大度,哀家佩服!”你既佩服与我,望着白亦墨示好作甚?虚伪!“他已不再计较,白卿家你也当释怀方好。夕珊与皇儿的婚事关系国体,白卿家也是明理之人,万不可因小失大。”白亦墨脸上的笑容若有若无,怔怔看着手中微斜的玉杯,杯中浊物似将滴出一般。

白亦墨的无声,太后很是尴尬。我忍不住了,用肘撞他,你多少应个声儿才是。白神色复杂地乜我一眼,从碟中夹了丫翠红相间的东西放入嘴里,闭目浅嚼,脸上浮起一丝浅笑。他的若无其事,让我瞠目不已。整个桌上,一点声响都没有,想来,大家也都被他镇住了吧。缓缓地,他睁开了眼,眉目含笑。众目睽睽下,白亦墨将同样的菜放入我碟中……我,头晕了!

餐后,太后留下白亦墨,暗示我先回,小白却明言,要我在殿外候他,不得已,我留在大殿门外。

或许因为是女人所住的地方,颐亲宫较之其它宫殿,更为隽秀古朴。从大门到后园假山,一连四重殿宇,其间古道中伸,回廊左右,楼阁相对,亭台高下,林木苍翠,流水潺潺,在月华的辉映下,神秘幽雅。

站在殿外,凭栏遥望天际,月似新钩星如芒。我拒绝宦人的好意,留在外廊候着,只为这微凉的春夜,让人心静如水。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周遭突起的山呼之声,吓了我一跳,我随众下拜行礼。

“罢了。” 威而不怒的声音沉稳中磁性十足,听得我心头一颤。我提醒自己:千万别忘记,我叫莫紫君!莫紫君!

呼谢之后,我和身旁众人起身,低头垂手立于原地。虽然很想看看师兄,可最终仍没抬头,希望他别注意到我。翻毛黄亮的厚底蛟龙踏云靴从低垂的眼底跨了过去,片刻又回到眼前。“你是何人?”我定了定心神,尽量让口气平和“草民莫紫君拜见圣上!”唉,照规矩,我又向他行了一礼。

“免了罢。”待他说完,我起身,依旧低眉垂手。“抬头,让朕瞧瞧。”此刻,即使我万般不悦,也得依他所言,否则,就心虚了。我慢慢仰头,仍垂着眼睑。他离我越来越近,渐渐的,一股温温的气息,喷到了我脸上。

较五年前,他高了许多。可,那双有着紫罗兰光彩的眸子依旧眩目。眼光对视,紫眸一怔,自他口中呼出的气沉了好多。“你……叫什么?”我反镇定了,回话卑恭起来“启禀圣上,草民姓莫名紫君,无字。”紫眸满是疑惑,渐渐地,自眼底隐隐掠过一丝红晕。

白亦墨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臣,白亦墨叩见吾皇万岁!”及时雨出现了!

“白爱卿快快请起。” 师兄语气含威不怒,说辞亲疏不明。“今日之宴,朕本该亲自做东,怎奈国事紧急,抽身不得,还望卿家体恤方好。”我除了暗自佩服,依旧眼观鼻,鼻观心,立定站好。嘿嘿,细瞧,俺鼻尖似有碎汗。

“圣上事必躬亲,勤政爱民,乃国之大幸,臣岂敢相误?”听小白不卑不亢地拍马屁,我放松了许多,偷偷抬眼,想看其脸上做何表情,不料与师兄对了个正着。他,一直紧盯着我,酷冷甚冰的紫眸压不住眼底簇簇的火,我浑身一激灵,寒气顺着经脉走遍全身。我视若无睹,立马闪开视线,对他,我心里确有愧意。

“爱卿此番回京,得闲去瞧瞧淑妍皇姑罢,她终归是你结发之妻,为你独守寒窑五载,也是不易。”话,说得清浅婉转,肃然中透着亲切,就如同与白亦墨闲唠家常一般。虽然觉得此话自师兄口中说出来有些蹊跷,可,帝王若对臣子如此体恤,臣子早该泣不成声,伏地膜拜才是,小白偏静默不语,我反替他担心起来。

“虽是春夜,寒气也重,爱卿身子弱,朕不强留卿了。日后,白卿家应多到宫里走动,这才像一家人。”一句话归了总,压心的石总算可落地了。此行我没太大疏漏,算是变身成功。还没得意多久,走到颐亲宫门前的师兄,突地回头说了一句,惊得我差点趴下:“莫紫君是吗?三日后,朕的婚典,由你主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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