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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意偷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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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一日之隔,依然是轩辕派的水牢,此时被锁链锁住的却是轩辕派掌门杜冠群,他半跪在水里,早已没了往日的威仪,石星朗命人喂了他些解药,让他能稍事言行,虽然如此,也与废人无异。

“杜掌门,此情此景,你该非常熟悉才是。”石星朗站在水池边,欣赏着杜冠群的模样。杜冠群面如死灰,浑身不停打颤,大概是水太冷的缘故。

“‘见梭如剑,视剑为梭。’杜掌门,这话是何人告诉你的?”石星朗开门见山问道。

杜冠群垂首不语,石星朗见状笑道:“杜掌门,你不说,我一样有法子打听出来,但凡天大的秘密,必定不止一人知道,就像绝顶的武功最终不止一人学会一样。我问你这话,不过因为动了恻隐之心,想放你一条生路罢了,你莫要不识抬举!”

杜冠群缓缓抬起头,怀疑地盯着石星朗,石星朗直视着他,迫得杜冠群又低下头去,含混不清道:“是……祁六。”解药入腹不久,杜冠群大概还未缓过劲来,唇齿不甚清晰。

“傅家堡的管家?”石星朗眉头紧锁,“这么说,当日在莲花峰顶用断月梭偷袭傅堡主的,也是他?”

杜冠群点了点头。

“果然是他!”石星朗背着手踱起步来,自言自语道,“难怪,觉得她那般面熟……”他停下来,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喘不过气:“我明白了,我全明白了!也难怪,有其母必有其女,怪不得她有那般勇气,原来……哈哈哈哈!”

石星朗笑够了,指着杜冠群正色道:“杜掌门,我们言归正传,在恩怨了结之前,万事须得说个清楚明白,你可承认?”

杜冠群低下头去,不敢看石星朗。

“世间一切不可解的恩怨,无非三个原因,一为权,二为财,三为色。我石星朗总会犯着其中一条,让你决心置我于死地。于是你买通祁六,借比武之机栽赃嫁祸,欲废我的武功,之后你又遣人假冒昆仑派夜袭傅家堡,顺便将祁六灭口,对不对?”

“祁六……是自愿为之。”杜冠群低声道,“他对傅家忠心不二,认为除掉你,傅家堡的地位……可愈加稳固。”

“我不否认他的忠心,但想必他的私心更重。”石星朗冷笑道,“他对你似乎不加保留,连他夫人与他之间的私房话竟也说给你听,甚至包括他女儿秘学剑法一事,看来他想要我死的念头,丝毫不比你弱。”

杜冠群疑惑地看着石星朗:“你……全都知道?”

“非也!有一点我还不明白,那夜在傅家堡,又是谁用那枚断月梭杀了祁六?”

“是……居原。”杜冠群迟疑了一下,慢慢道,“贯日师徒多年来相依为命,于是贯日将当初偷师所学……也倾囊传授。”

“很好。杜掌门,多谢你了。”石星朗背着手慢慢踱向牢门口,忽然回身一扬,一道蓝光划过,杜冠群惨叫一声,眉心鲜血泉涌,伤口处一丝幽光渐渐消失。

“你……终究……还是要……杀我……”杜冠群断断续续道。

“杜掌门聪明一世,为何此时糊涂了?”石星朗淡淡道,“我不杀你,难道等你日后也卷土重来么?这枚断月梭,算我送你的临行重礼罢!”

杜冠群的喉咙里发出垂死的响声,石星朗摇摇头,轻叹道:“何况,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对祁姑娘有非分之想,你可知她是谁?”

“我是谁?”

石星朗猛一转身,只见寒嫣站在牢门口,握着长剑,剑尖在微微抖动。连日的奔波让她憔悴了许多,面色的苍白却愈发凸显眉目间的坚忍,令石星朗的心震颤不已。

“祁姑娘……”

“请告诉我,我是谁?”寒嫣又直截了当问了一遍。

石星朗深吸一口气,沉默片刻,道:“你还记得你娘的模样么?”

寒嫣目光一黯:“不记得。”

“我很小的时候,我娘就离开了我,可我还记得她的模样。”石星朗顿了一顿,凝视着寒嫣,“你,和她很像。”

寒嫣微微蹙眉:“我不明白。”

“我娘为名门之后,自幼文武双全,十八年前她离开时,我还不到三岁,之后的掌门夫人,其实是我的后母。从那天起,我爹对我娘的去向讳莫如深,昆仑派上下更无人提及。直到我爹弥留之际,才将我娘出走的来龙去脉告诉我,那时我才明白,我爹心里,原来只有我娘一个。”

“有其父必有其子,望其子可知其父,我爹年少时也风流成性,除了我娘,还有很多女人,我娘苦劝无果,愤恨出走,与我爹恩断义绝,另嫁他人。她没带走任何金银首饰,只带了当初我爹给她的定情信物和一本剑谱,这定情信物是枚断月梭,那本剑谱,则是她见我爹抛掷断月梭的手法后突发灵感自创而成。”

“自创的剑谱?”寒嫣忍不住问了一句,她看了石星朗一眼,发觉石星朗也目不转睛凝视着她,便觉得有些不自在,于是把脸微微转开,不与他的目光相接。

石星朗似乎颇为欣赏她的窘态,又端详了半晌,微笑道:“不错,我娘是个天赋异禀的女子,在她之前,从未有人想过将掷暗器的手法化入剑法中,正是她这本剑谱,为断月梭这门暗器锦上添花,也省去了些许繁冗的修习,然而万事有利亦有弊,这剑谱也让众多觊觎断月梭者觉得有机可乘,昆仑派曾有过不太平的一段时日,最后以我娘当众烧毁剑谱而告终。”

“剑谱毁了?那令堂带走的是何物?”寒嫣迷惑不解。

石星朗呵呵一笑:“王母剑谱是我娘的心血,怎会为几个小人轻易毁去?所谓当众烧毁,不过为了断了那些人的念头略施小计而已。”话还说着,手已微扬,几道白光向寒嫣飞去,去势不徐不疾,寒嫣站在原地没动,长剑划出一道半弧,霎那断了白光的去路,剑气森然反扫,白光被迫折回,石星朗见状忙拧身疾转,白光贴着他身侧和面颊吟啸而过,叮叮数下,嵌上水牢的石壁,此时寒嫣才看清,那白光不过是几枚普通的飞蝗石,石星朗正含笑望着她,原来刚才乃是他虚晃一招,意在试她的剑法。“若我没记错,这一招应该称作‘瑶池舞荷’?”石星朗笑道,“你现在,可明白了?”

“我明白了。”寒嫣抚摸着剑身,纤细的指尖从剑柄滑到剑尖,又滑回来,她的眼神和声音都如罩着一层雾气般朦胧,“我明白了为何爹爹让我瞒着所有人修习娘遗留下的剑法,我也明白了为何爹爹那么恨昆仑派,为何要帮杜冠群设局害你,虽然从莲花峰比武那天到现在,我仍然希望是自己眼花看错,直到爹爹临终向少堡主忏悔,我才知道原来那天我看到掷断月梭之人真的是他,也明白了那夜偷袭傅家堡的究竟是谁。”两道泪水沿着她清秀的面庞流下来,“那夜以后,我发誓一定要杀了杜冠群,为爹爹报仇,可少堡主一直不知道,我也不想让他知道,他虽看起来温和平朴,却是嫉恶如仇,为人又太中正,我怕他会为我陷自己于不义。”

“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你的担心委实多余。”石星朗颇不以为然。

寒嫣轻轻一笑,道:“物无非彼,物无非是,自彼则不见,自知则知之。你这么说,因为你是石星朗,他那么做,因为他是傅中彦。”

寒嫣的话很轻,却让石星朗怔在当地,半晌才道:“那么你呢?”

“我?”寒嫣叹了口气,“我不知道。”

“你只须知道自己是谁就好。”石星朗恢复常态,冷冷道,“你身上流着和我一样尊贵的血,所以不必再回傅家堡去做那些伺候人的差事。”

寒嫣一惊,抬头盯着石星朗,石星朗也盯着她,口气毫无商量余地:“明天我差人去傅家堡取你的衣物,从今往后,昆仑山就是你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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