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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亭不觉北风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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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此骤变,二人毫不惊慌,傅中彦侧身下床,挥袖撩起桌上伏麟剑,一招“负重致远”接着“重胜九鼎”,剑疾如风,刺伤了离他最近的那名蒙面人,却被其他几名团团围住。一名蒙面人见傅中彦无暇抽身,便扑向寒嫣,寒嫣待他扑到面前,拧腰一闪,就势抽出匕首,左腕翻飞,出其不意斜里一划,听得那人惨叫一声,从额角到下巴被划了长长一道血口,鲜血从被割破的黑布里不断涌出。另一蒙面人见同伴受伤,暴喝一声舞刀向寒嫣劈来,寒嫣兵器短小,自然不能硬接,惟有躲开再计,听得当啷一声,那人的刀已被傅中彦的长剑架住,火花四溅。寒嫣瞥了一眼四下,发觉除了重伤倒地的一两个蒙面人,其余的竟不知去向。傅中彦几招后便将那人逼至墙角,喝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那蒙面人哼了一声,压着嗓子道:“傅中彦,你废了我们掌门的武功,我们昆仑派誓要将你碎尸万段!”

“你们是昆仑派?”傅中彦有些疑惑,刚才黑暗中与那群蒙面人交手,混乱中难以辩明对方门派,现在回想起来,觉得他们的招数确有几分象昆仑派。

“爹——!”寒嫣忽然惊叫一声,奔到窗前跳了出去,傅中彦扭头向窗外看了看,只见寒嫣父女住的小楼正燃起熊熊大火。那蒙面人正想趁机挣脱,却没想傅中彦动作更快,倒转长剑一撞,蒙面人被点了要穴,登时浑身动弹不得,靠着墙壁徐徐瘫下。

傅中彦转身奔出门外,见寒嫣和祁六正在着火的小楼前和几个蒙面人交手。寒嫣右腕包扎的布条已经扯脱,鲜血浸透了衣袖,左手持着匕首奋力拼杀,采薇手这功夫与别的不同,离对手愈近,其势头愈烈,这些蒙面人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个身材娇小的女子,所擅长的竟是近身搏斗。不过让这群蒙面人更纳闷的是祁六这个腿有残疾的糟老头子,竟然也这么不好对付,他们哪里晓得,祁六早年跟随傅镇海出生入死,若非武功高强,如何捱得到今日?

“寒嫣!”傅中彦轻唤一声,跃进阵中,一面挥剑抵挡,一面叫道:“你快带六叔离开,这里交给我!”寒嫣听见了傅中彦的话,却没有抽身的意思,傅中彦见状急道:“对付这几个毛贼用得着三人么?你身上有伤,六叔腿脚不便,我以堡主身份命令你离开!你若再耽搁,便是不忠不孝!”

寒嫣还在犹豫,只听近旁角落里一声轻微的唿哨,那群蒙面人突然收住兵器,四下散开,三人正诧异间,离角落最近的祁六轻哼一声,重重摔倒在地,慌得寒嫣扑过去抱住他,而蒙面人们却在祁六倒地后纷纷越上墙头,转眼之间就一个不剩,整个好像是事先布设好的一般。傅中彦见祁六负伤,自是心急如焚,但担心再有变数,便待蒙面人统统离去后才奔到祁六身边。

此时祁六靠在寒嫣身上,已经呼吸微弱,口角淌着鲜血,眼睛微微睁着,寒嫣正流泪摇晃着他,见到傅中彦,祁六努力抬了抬手,断断续续道:“堡……主,我对……不起……您……”

傅中彦俯下身,握住祁六的手,紧紧攥着:“六叔,您会好的,现在先别说话。”他小心扶起祁六,察找他的伤口,很快发现在他后心嵌着一枚小小的暗器,那暗器呈梭形,发着幽蓝的光,在不断涌出的鲜血中,竟在缓慢融化。

“这是……”傅中彦陡然觉得浑身发冷,他下意识站了起来,后退了一步。

“您……看到……了。”祁六的声音越来越弱,“堡主……我……自作……孽,不……可……活……”说到这里,祁六爆发了剧烈的咳嗽,喷出道道鲜血,终于在寒嫣的哭喊声中慢慢闭上了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寒嫣泪眼婆娑抬起头,望着依旧呆立着的傅中彦,傅中彦觉得那眼神好像锋利的刀子,要把他的心一剖两半。

“你说过,断月梭只有石星朗才有,也只有他会用,对么?”寒嫣的声音冷得像数九寒天的北风。

傅中彦轻轻点了点头。

“石星朗的武功被你废了,对么?”

傅中彦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一片沉默。

许久,寒嫣梦呓似的道:“傅家堡的人一向宅心仁厚,的确如此,看来我的怀疑,也成了现实。今夜,昆仑派的人袭击了傅家堡,有人用断月梭害死了我爹。……傅堡主,您还有什么话说?”寒嫣咬紧嘴唇,紧紧盯着傅中彦,眼睛里闪着奇特的光,奇特得令人胆寒。

“寒嫣?”傅中彦苦笑了一下,“你不再称呼我为少堡主了么?”

“从今往后,请傅堡主称呼我为祁姑娘。”

寒嫣的每个字都好像冰锥一般又冷又尖,戳得傅中彦的心隐隐作痛,这痛楚愈演愈烈,直到祁六下葬的那天到达极致——寒嫣从傅家堡失踪了。

谁也不知道寒嫣去了哪里,甚至没有人知道她几时离开的,连平时从不离身的匕首,她都没有带走。

傅中彦一步一步走上石阶,昆仑派的山门就在面前。寒嫣失踪的第三天,他也悄悄离开了傅家堡,三日三夜马不停蹄,直奔昆仑山,如果自己猜的没错,寒嫣也应该往昆仑山去了。

“站住!来者何人?”几名昆仑弟子吆喝着挡住傅中彦,傅中彦看也没看他们,长剑甚至还没出鞘,便已振臂横扫,唰唰几下,那些弟子手中的刀便尽数掉落,昆仑派的阆风刀向来不是傅门九重剑的对手,否则石星朗在比武时也不会请出镇门绝招。

“‘恩威并重’!”一名看似领头的昆仑弟子忽然单膝跪地,恭敬道,“阁下原来是傅堡主!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傅堡主,真是该死!”

“你认得我?”傅中彦不记得哪里见过这名昆仑弟子。

“小的身份低微,先前未曾有幸结识傅堡主,但整个昆仑派上下,无人不认得傅堡主傅门九重剑这最后一式……傅堡主里面请!”

进了山门,一路再无阻碍,傅中彦拾级而上,一直走到山顶。山顶有一处凉亭,亭内摆着茶几桌椅,一人正坐在藤椅上喝茶。他背朝傅中彦,一手拈着茶杯,一手摇着折扇,长衫被风吹得鼓了起来,象一朵蓝色的云。

“你不该来这里,傅中彦。”那人闲闲说道,“你该让我安心养伤,而不是来提醒我这世上还有江湖这么一个东西。”

“你的伤似乎好得很快,已经能喝茶打扇了。”傅中彦静静道。

那人大笑起来:“你觉得快么?我还觉得慢哩!活脱脱一个人,竟要数日卧床不起,至今才捱到这步田地。不过你别误会,这些虽拜你所赐,我倒还得谢谢你,若不是你以‘恩威并重’这招剑下留情,我即便伤口痊愈,也只是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废人。我石星朗一向恩怨分明,谁于我有恩,跟谁于我有仇一样,是这辈子都不会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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