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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含情相对两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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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初夏时节,御花园万紫千红,百花争艳,佳木茏葱,奇葩闪灼,杨柳丝垂翠缕,海棠葩吐丹砂。

新桐带着一群侍女,离开寝宫,沿着逶迤蜿蜒的抄手游廊,经了凉亭香榭,一路分花拂柳,来到庆麒湖畔。远远地望见一座精巧华丽的两层舱楼石舫傍湖而座,泊于湾中。

石舫之上船窗精工细雕,光漆贴金。舫外高悬着或红或绿的蜜腊宫灯,灯罩上绘着山水仕女图案,灯下垂拂五彩丝穗,极是富丽堂皇。

石舫一侧假山丘壑,石崖壁立,古藤翠萝攀附于奇峰怪石之间,山径在群山间上下盘旋;另一侧碧波荡漾,烟波袅袅,真是好一处人间仙境。

新桐正感叹间,远远地一阵丝竹之声随风而来,不由得一笑道:“看来我来的晚了呢。”说着话,快步走去。

石舫之前,一色淡绿纱装的宫女们规矩地列队两旁,见了新桐纷纷施礼。石舫之上一个兰衫宫女快步迎上前来。

萼朱小声提醒道:“娘娘,这是皇后的心腹蕊珠。”

新桐“哦”了声打眼细瞧,见那宫女二十年纪,秋波流转,顾盼神飞,倒是有几分与宫女身份不符的高贵之气。不由得心中暗忖,身边的宫女已是如此出众,真不知这皇后是怎样的人物。

正想着,那蕊珠已经来到跟前,笑意盈盈地给新桐一边请安,一边道:“皇上,娘娘和太子公主已经入座了,正等您呢。”

新桐微微一笑,道:“有劳蕊珠姑娘了。”

蕊珠忙道:“太子妃叫奴婢蕊珠就好,姑娘什么的可不敢当。”

两人说着话,已踏上石条跳板,穿过众宫女太监,进了头舱。

一进头舱,只见石桌旁围桌坐了六个人,新桐心中忽如触电一般,呯呯乱跳起来,石桌左侧一人俊眼修眉,不是苏瑾更是何人?

新桐移过目光,深吸一口气,坚定地向前看去。桌前为首一人坐北朝南,龙袍金冠,正是皇上。身旁一个贵妇,头梳变环望仙髻,身着百鸟朝凤广袖衫,绾着朝阳金凤挂珠钗,项戴赤金盘鲡璎珞圈,彩绣辉煌,灿若明珠,虽眉眼之间略见风霜之色,却若中秋月一般,高贵逼人。

新桐料定这必是皇后,恭肃面容,款款上前拜倒,柔声道:“父皇母后金安,儿臣来得迟了,让父皇母后久等,请父皇母后责罚。”

李济民笑道:“快平身,既是家宴,都是一家人,不必多礼。”回头又对皇后道:“华清,你与这孩子第一次见面,可有什么见面礼么?”

邓华清回头嗔道:“我就这么小家子气么?”转过头不睬李济民,对新桐道:“孩子,你上前来。”

新桐站起身,乖巧地走到皇后身边站住。

邓华清拉过新桐的手细细打量,面上不见半点波澜,半晌才笑道:“好一个俊俏的模样。怪不得皇上这么喜欢,非要选了你当儿媳呢。”

新桐一时间不明白她是何意,不动声色地任她说下去。

邓华清却不再说,只从手上褪下一串红麝香珠,递与新桐道:“这也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只不过我是从小戴在身上之物,倒是还耽得起送人。”

话未说完,那边泽福已失声道:“母后!”

新桐诧异地回头望了她一眼,见她一副忿忿不平的样子,刚欲说些什么,却被邓华清严厉的目光逼了回去。

新桐暗忖不知这邓皇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嘴上却推辞着:“这么贵重的东西,儿臣如何担当的起。”

李济民笑道:“小桐,既是你母后的一番心意,你就收下吧。”

新桐听了这话,方才谢过邓华清,伸手借了红麝香珠。回身目光扫过石桌,只见桌旁分别坐着四人,右侧两人,分别是苏瑾和一个未曾见过的男子,相貌与贤德王李济业有七八分相似,应是蕊珠所说的李济业的长子李东宪。

左侧坐了李东皓与泽福,其间空着一个位子,想来必是自己的座位,不知是何人安排,偏与这女煞星安排到一处。新桐心中一笑,款款走到太子身旁落座。

那边皇上已道:“既是人全了,这就开宴吧。”旁边的太监应了声,众宫女穿花蝴蝶一般呈上各色菜肴:出骨母油鸭、西瓜清蒸鸡、蟹粉狮子头、荷叶粉蒸肉、鱼翅桂鱼、象鼻馒头、枣泥拉糕,佳肴美食满满摆了一桌。

新桐低下头,却仍是感到对面苏瑾递来的目光,心中不由得又呯呯跳起来。

李济民笑道:“小桐,你初到宫中,还未见过东宪吧?算起来,东宪比皓儿还年长一岁,你也可随皓儿一般,称东宪一声皇兄了。”

新桐听了,便站起身对着李东宪万福道:“皇兄,新桐初来乍到,如有失礼之处,还望皇兄多多教诲。”

李东宪忙起身还礼道:“弟妹不必多礼,都是一家人,那里这么客气。”

两人寒暄了几句,泽福在一旁不住地撇嘴,满是不屑一顾的样子。

新桐心中好笑,这公主也真是心无城府之人,长在宫中,这一点虚与委蛇的本领都没有,心中想法全然摆在脸上。不过对自己来说倒不失未一件好事。

酒桌上一时间觥斛交错,各人纷纷祝酒,满座笑语连连,看来倒是和睦美满。

新桐小心避开苏瑾的目光,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乖巧地伴在太子身旁。李东皓倒不曾象以往那般厌恶之色,只淡然相对,外人看来倒是才子佳人,相得益彰。

唯独苏瑾与泽福一副格格不入的样子。苏瑾一向冷心冷面,此时闷声喝酒,旁人倒也不觉如何。而泽福却是怒目圆瞪,一副恨不得将新桐一口咬死的样子。

李东皓连连向她递眼色,她也视而不见。

新桐心中好笑,暗道:“既是如此,我就将这火烧得大些岂不有趣。”主意已定,轻轻端起玉杯,款款起身,对着泽福道:“芙妹,前些日子多有得罪,妹妹大量,不要与我计较。日后相处时间还多,我们姑嫂之间还要好好相处才是。”

她这不说则已,一说起来,泽福立刻憋不住愤怒起来,跳将起来,娇声喝道:“什么芙妹,你是什么人,也敢叫这样我?你真以为可以和皓哥哥长相斯守?别做梦了。我和皓哥哥……”

但听皇上与皇后同时喝道:“住口!”

泽福吓了一跳,何曾见过皇上与皇后这样声厉色疾,不由得委屈万分,索性小嘴一扁,失声大哭起来,道:“父皇母后,你们都向着她,不管我了!她有什么好,皓哥哥明明不喜欢她,为什么……..”

李济民只觉的心中烦闷万分,“啪”地一声将乌银筷子扔在桌上,怒喝道:“住口!”

泽福吃了一惊,泪眼中望向皇上,便是再傻也知道皇上动了真怒,震惊之余,倒吓得连哭也忘了。

邓华清一皱眉。喝道:“对着小孩子喊什么?芙儿不懂事,你就不会好好说么?”说着话,站起身,对着泽福道:“芙儿,这里风大,仔细伤了风。我们回去。”竟转身带着泽福离席而去,将李济民晾在当场。

席间一时间静悄悄的,李东皓轻轻“咳”了一声,道:“皇叔,东宪与二弟出来许久,父王也该惦记了,东宪就先告退了。”

李济民一摆手道:“也好,回去多帮你父王做事,下去吧。”忽然间又想起李东皓与新桐,于是又道:“皓儿,你和小桐也先回去吧,多陪陪小桐,她大病出愈,生不得气。”说话间说不出的疲态。

新桐心有所动,却听李东皓道:“是,父皇。儿臣告退。”转身离席而去,只得亦步亦趋地随李东皓而去,有心回头看一眼苏瑾,却终是没有回头。

桌旁一下子空空荡荡,李济民拂手对众宫女太监道:“你们都下去,朕想一个人歇歇。”起身缓步走到石舫尾舱小楼,登楼而望,凉风习习,碧波荡漾,心中惆怅,心中暗叹:“雪意,我现在到底是在做什么?难道我真的做错了吗?”

坤宁宫中,邓华清不住安慰仍在哭泣的泽福,泽福委屈道:“我有什么错,父皇也这样骂我。那个女人来之前,父皇从未大声对我说过话,到底她有什么好?我不服,不服!”

邓华清摇头轻叹,心中暗忖:“皇上还是忘不了那女人,一见到和她相似的女人,就连方向也分不出了。心迷若此,非是善事啊。”

心中想着,嘴上却道:“芙儿,你也是太不省事了,那有那样当着众人的面对着你父皇大叫的,岂不是让你父皇下不来台吗?”

泽福泣道:“那母后你呢?你又为什么把那么重要的东西给那女人?那红麝香珠可是祖父小时送您的礼物,我向你要,你都舍不得给呢。”

邓华清叹道:“我的傻儿啊,母后这般还不是为了你?你日后也是要嫁皓儿的。母后虽然不怕这简新桐,但她现在正得你父皇喜欢,若是她从中阻挠,更或者跑到皇上面前去告状,母后就是据理力争,不免两败俱伤。那又有什么意思?母后现在笼络住她,不外乎将来为你开口时多个情面,让她不好拒绝罢了。”

泽福听了渐渐止住哭泣,喜道:“真的吗?”忽然又噘起嘴道:“那也不好,我堂堂一个公主,凭什么在她之下?就是嫁了皓哥哥也还是比不过她。”

邓华清道:“此一时彼一时,现在她正春风得意,不代表一辈子事事如意,皓儿喜欢的是谁,你还不清楚吗?忍得一时,将来还不是你的天下?芙儿,你若不能忍得一时,就难成就心愿。想当年母后若不是如此,怎能最终得到的你父皇?”

泽福“咦”了声道:“母后,你从未讲过当年的事,今日可否讲给我听?”

邓华清一笑道:“都是过去的事了,不讲也罢。你今日就在此安歇吧。我去找你父皇说些事情。记得找个适合的时间向父皇赔罪,还有日后见了太子妃要客气一些,懂得了吗?”

泽福心不情愿,勉勉强强答应了。恭送了邓华清,回头坐在床头,细细回想起邓华清的话来。

李东宪带着苏瑾出了花园,行止僻静之处,李东宪忽然道:“二弟,你完了没有?”

苏瑾一惊,随即默然不语。

李东宪怒道:“什么时候你变得如此儿女情长起来?她现在是什么人,你清楚的很,就如此放不下吗?从她一入席,你眼睛就没离开过她,你不要命了吗?”

苏瑾仍是不语。李东宪不由得怒上加怒,喝道:“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

苏瑾默然半晌,才慢道:“大哥,我知道不对,可我做不到。你尽管让我做事,我决不会耽误政务。但是,”他抬起头,双目炯炯,定声道:“要我忘记她绝无可能。”说完这话,头也不回向前走去。

李东宪眉头紧锁,心中暗叹:“二弟你这副样子,父王如何放心让你做事呢?”

石舫上,李济民仍在依栏而望,忽听一人款款而来,轻声叹道:“华清,你怎么不好好安慰芙儿一番呢?”

邓华清一笑,走到李济民身旁停下,望向湖面,柔声道:“皇上,芙儿也大了,有时候应该明白一些事情。平日是我太娇纵她了”

李济民摇头道:“朕在想是否是朕的错?是朕一念执着,毕竟皓儿不是我,新桐也不是雪意。而且,朕对不起你。”

邓华清一笑道:“皇上,你我夫妻这许多年了,还说这些做什么?至于皓儿和小桐,既然已成事实,多想无意。臣妾只有一句话送给皇上。”

李济民“哦”了声,道:“什么话?”

邓华清柔声道:“不要逾越了公媳之礼。新桐不是雪意,当年你不能,今日你更加不能。”

李济民轰然一惊,转身望着邓华清,邓华清却悠然望向远处,并不对视李济民。半晌李济民忽然道:“华清,朕今世娶到你大概是几世修来的福气。”

两人相视一笑,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李济民伸手揽住邓华清的柳肩,柔声道:“这里风大,我们回去吧。”

邓华清微笑跟着李济民转身欲走,忽然间手上一抖,接着面色惨白,惊悚望向李济民。

李济民眉头一皱,道:“什么事?”

邓华清抿唇,半晌才道:“皇上,我要去奉先殿占卜一下,恐怕有大凶之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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