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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异军突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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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济民眼望着扑倒在尘埃之中的妻女,没有上前探看,却微微偏过头,直直望向了不远处的主持,眼中晶莹竟然有了泪光,他嘴角微微蠕动了一下,颤抖着声音叫道:“小师妹,真的是你吗?难怪这庙中的香烛味道与往日不同,原来是你!”

那“主持”也把眼睛看向李济民,眼中却没有暖意,冷冰冰地只带着杀气,一张口便道:“没想到你还记得我!这蚀骨香的滋味如何?你能有今日还得多谢你那乖女儿泽福,要不是她将药引的香水洒在身上叫你们一家人嗅到,单凭这香烛是奈何不了人的。”声音清脆,犹如悦耳银铃一般。说着话,那“主持”探手向脸上一扯,竟扯下一层皮来。

邓华清一声惊呼,那“主持”竟然是血衣寺简新桐的师父济生!

泽福忽然嘤嘤而泣,她才明白为什么清扬要给她那粒香丸,她竟如此糊涂上了这样的当!

没有人理会泽福,李济民身体微微颤抖,激动地叫道:“雪意,雪意,你真的还活着!我就知道,你一定还在人间!”

济生冷笑了一声道:“林雪意早就已经死了,不过是大仇未报,又在人间苟延残喘了十几年,为了今天,我已经等待得太久了,李济民,今日我就让你血债血偿!”说话间,她举足一迈,虽然只是一步,却瞬时到了李济民面前,反手将一掌,直印上了李济民的胸口。

李济民并没有躲开,况且他也无力闪躲,早在邓华清跌倒之时,他就已然全身无力。他微微闭上眼睛,静待那一掌到来。

“不!”耳边传来邓华清一声惨叫,李济民等待许久之后,那一掌却没有预期落在胸口,李济民微觉奇怪,睁眼看来,却是三王爷李济业架住了济生。

济生怒目相视,道:“你这是何意?你后悔了?”

李济业微微摇头道:“不,你若出手,便破坏了我们的大计,如果皇兄不是死在血蝠镖之下,我如何向天下人交待?”

济生冷笑一声道:“我只想杀了这恶人,如何向天下人交待那是你的事!”

李济民忽然怒道:“三弟!你……”

三王爷李济业回头看了看自己的哥哥,毫无惭色道:“对不起皇兄,今日你非死不可。”

李济民难以置信道:“为什么……为什么?”

李济业尚未回答,济生便冷笑道:“难得你这般奸诈之人居然问出这般愚蠢的问题。”

李济民怔怔地看着身边他原以为是最亲的人,忽然自嘲地道:“二弟被杀,家人流放之时,是三弟救了你是吗?从那时起,你们就在算计如何要了朕的性命是吗?”

济生怒道:“你还记得二师兄,你还有脸称呼他为二弟?”

李济民摇头道:“非是朕不肯顾念兄弟之情,他犯下大罪,国法难容啊。朕初登皇位,天下未稳,若我有法不依,那日后朕将如何治理国家?”

济生怒道:“住口,我杀了你这口是心非的小人!”

在一旁的邓华清忽然声嘶力竭叫喊道:“师妹,你若杀他,一定会后悔的!”

争吵中的三人一同回头看向身后。

但见邓华清半撑起身挣扎着说道:“大师兄爱的人始终是你,他没有对不起你,是我暗中破坏了你们!”

济生震惊,却见三王爷李济业如旋风一般劈手击向邓华清。她微微一怔,随即迈步赶上,后发而先至,拦住了李济业。冷笑道:“四师兄,这你不怕没法向天下人交待了吗?”

三王爷道:“师姐如此挑拨你我,不杀她如何成事?”

济生一皱眉道:“你怕了?若是心中无鬼,你怕一个将死之人做甚?”

三王爷尚未回答,邓华清已经如同爆豆子一般说了起来:“师妹,当年我爱上大师兄,但他眼里除你在容不下别人,我嫉妒你,便和暗恋你的四师弟一同挑拨你和大师兄的关系,你那日见到的一切不是真的,是四师弟将大师兄灌醉,我趁机装扮成你的样子来到他床前,却叫四师弟去找你来照顾大师兄。大师兄醉酒之余没有发觉我的易容之术,将我看成了你。师妹,请你相信我,大师兄从来没有忘记过你!”

济生有些难以置信,她望向李济民,心中百感交集,嘴唇嗫嚅了一下,却没发出任何声音。

李济民怔怔地看向自己的发妻,陪伴自己这许多年,自己一直认为是红颜知己的女人,一阵被欺骗的愤恨忽然涌起心头,若不是她,也许小师妹早已然成为他的皇后,他微微张开口,悲愤地欲怒斥邓华清。

但是他忽然就看到了邓华清那双绝望的眼睛,眼眸中尚有一丝希望闪烁,那是为他在争取生的希望,李济民忽然住了口,此时此刻,他忽然有些心如死灰了。

邓华清却没有住口,接着道:“师妹,你不是也还爱着大师兄吗?你这般千方百计想要害死大师兄真的只是为了二师兄报仇吗?你不过是在怨恨大师兄把你抛诸脑后,你真正恨的是大师兄对你的抛弃。可是事实并非如此!”

济生暗藏在心底的不为人知的秘密骤然被邓华清说出,她一下子懵住了。

邓华清已是满脸泪水,她拼命抹了一下脸颊,嘶声道:“他一直对你念念不忘啊。这都是我的错,我现在才知道夺来的并不是真正的幸福,你可知道这么多年我每每听到他念你的名字,我的心都如同刀割一般,这是老天爷对我的惩罚,皇上,不,大师兄,”她转过头,直视着李济民道:“都是我的错,现在你怎么惩罚我都行,我知道我现在做什么都晚了,我弥补不了我的罪过。以前我总想着只要我真心地爱你,全心全意对你,我就可以让你幸福,我就可以少一点罪过,至于欠小师妹的我只有下辈子再还,可是我错了,我错得太离谱了,这么多年来你对我只有感激之情,我无论如何代替不了小师妹,”

邓华清转回头,对着济生道:“今天我把真相告诉你了,我把他还给你,还给你!”她凄然笑着,嘴角忽然流出一缕鲜血,接着半撑着的身体重重地倒了下去!

一切突发而来,李济民第一个反应过来,他在邓华清说出“还给你”时就听出了邓华清的话外之音,如果在平日他完全可以阻止邓华清自尽,但此时他却中了毒全身无力,他眼见着邓华清扑到在尘埃中,冰冷的心忽然波涛汹涌,眼前浮现的不是梦中小师妹俏生生的身影,却是夜深时为他做夜宵的邓华清,天寒时为他披衣的邓华清,烦恼时软语劝慰他的邓华清……,与邓华清度过了点点滴滴往事一股脑涌上心头,他忽然醒悟,他原来爱的人是她,他爱的人其实是她!

李济民大叫了一声:“不!”猛然向前一扑,跌倒在邓华清身旁,揽起邓华清,却见她已含笑而终。

济生怔怔地看着一切,忽然无声地笑了,泪水滂沱,喃喃道:“师姐,你真厉害,就算死了也不肯放弃他,你这般牺牲,既救了他的性命,却也将你的影子深深刻到了他的心里,以前你得到了他的人,我至少还有他的心,而今你将他的心也带走了,师姐你好算计,好算计!!”她模模糊糊地想起了这么多年来自己苦苦经营,全心全意地复仇,可到头来这一切到底算什么?她应该怨恨谁?她该向谁报仇?笑话,一切都是笑话!

济生忽然疯狂地笑了起来,只笑得泪流满面,直不起腰来。

俯身在地的泽福和太子妃简新桐早已吓傻了,而此刻一干诵经的僧人早悄无声息地将众人包围起来,李东宪望向三王爷李济业,只待父王一声令下,在场的几人都将死无葬身之地。

但是三王爷李济业却只是静静看着,他的表情在李东宪看来似乎有些高深莫测。于是李东宪也只是静静等待。

但是三王爷却动了,他缓缓伸手揽向济生的削肩,早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济生没有反抗,任由李济业将她拥到怀里,接着忽然软软倒了下去。

李济业微微叹了口气,将右手从济生的睡穴上挪走,拦腰抱起济生,才低头对李济民道:“皇兄,今日之事也非我所愿,希望你不要怪我,皇嫂既然已经去了,你就与她在黄泉之下相见吧,至于小师妹,我会代你照顾她的。”

李济民微微抬起头,目光凌厉,仿佛要将李济业射穿,饶是李济业身经百战,也禁不住微微侧头避开了。

李济民忽然叹道:“三弟,上天对你不公,但你要对天下公正,我们李氏家族不能因为内哄而让天下人受苦,你明白吗?”

李济业微微一怔,忽然惭然,李济民此时仍然记挂的是天下百姓,而他自问没有这样的胸襟,他忽然觉得老天的安排其实是有道理的,他们兄弟三人中有谁比大皇兄更合适做这个皇帝呢?如果当初自己不曾做出背叛,也许现在不会是这样手足相残的情形。

但是这想法只在脑中一闪,李济业立刻回到眼前,眼前形势已是如此,他早已经没有回头路了。他郑重地点头道:“皇兄你放心,我会对得起天下百姓的。”

李济民颔首,却没有收回他如电一般的目光,接着道:“告诉我,是不是皓儿早就回不了京了?”

李济业低声道:“对不起,皇兄。”

李济民微微笑了,笑容里满是看破世事的沧桑。“也好,我们一家团聚,也免得朝中大臣在起争端。宪儿也算是个人才,你要辅佐好他。至于芙儿和那宫女,”他转过头看向卧倒在地的泽福和简新桐,道:“你要如何处置?”

李济业当然知道这简新桐不过是宫女萼朱假扮的,生死微不足道,而泽福却是个火爆蹄子,做事不经大脑,于是他微微摇头道:“对不起,皇兄。”

李济民收回目光,半合上眼睛,紧紧拥住邓华清,不再言语。

李济业微微叹气,狠心闭上眼睛。

李东宪得令,双手一摆,众僧人一同出手,手掌殷红,掌风阵阵,席卷而来。

李济民静静等候,脑海中却闪电般浮现当年师傅耐心地教二弟血蝠掌的情形。

“血蝠掌修行不易,惟有二弟那般性子坚韧之人方能习得。今日死在此掌之下,也算为兄将性命还给你了吧。”

一阵银铃声忽然轻轻响起,温柔却有力地接连不断,“叮叮叮,叮叮叮……”伴随着闷闷地身体跌倒撞地的声音传入李济民的耳中。

李济民忽然觉得一阵头晕目眩,烦闷欲吐,他极力睁开双眼,一下子惊呆了。

清风微微吹动,四周松涛阵阵,一个黄衣女子临风而舞,双手五指之间分别缠绕着几串银光闪烁的铃铛,随着那女子双手微微颤动,正发出一阵阵铃声。而她脚下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地僧人,李东宪早跌倒在地,连三王爷李济业也半跪在地,正苦苦挣扎。

李济民眼中一片湿润,模糊中他仿佛见到了当年师傅教小师妹铃舞时的情形,那也是这样的一个艳阳天,飘动的彩衣,模糊了他的眼睛,是那时起吧,小师妹的身影映入了他的心田。

渐渐地眼前的黄衣女子与小师妹溶成一体,李济民蠕动了一下嘴唇,用听不见的声音叫道“小师妹……”头中一阵眩晕,他终于倒了下去!一瞬间,他闪电般地浮现出邓华清的话语,“皇家将有大难,”“皇家尚有生机。落在一女子身上。从卦象看来,此人与皇家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但却非皇家血统。最重要的是,此人最近好像身陷囹圄,刚刚解足不久。”那时他与华清都认为泽福就是解危之人,原来他们都错了,这女子却是新桐,当时并不是身陷囹圄,刚刚解足,而是感了风寒,刚刚病愈。原来冥冥中一切早已注定,只是华清,他的华清,却再也回不来了……

三王爷李济业拼劲全力抵抗着脑中一阵阵的眩晕,他不能相信,就在一切即将大功告成之际,那个假太子妃忽然飘身而起,手上不知何时戴上了几串银铃。

他立刻知道不好,师傅当年使用铃舞的威力他当然知道,只是这铃舞要配合铃香才会奏效,没有中铃香之毒的人是不会对铃舞有反应的,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嗅到了铃香,更不知道这女子如何会跳铃舞,她明明是个微不足道的小宫女,一个被自己看成已经死了的人!

但在此时,铃声忽然变得轻柔起来,一下下,叮叮叮如同清澈溪水缓缓流过,如同暖暖的阳光洒遍全身,

李济业挣扎着抬起头,他不甘心地在心中叫道:“不可能,不可能!!”他重重地倒了下去,怀里仍然紧紧地抱着济生。

远远地,尘土飞扬,黄旗飞舞处,大队人马直奔太庙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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