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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渡陈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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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两人早早来到潭边,天赐浑身上下收拾利索,将那藤绳的一头紧紧系在腰间就要入水,却被展昭从身后一把拉住,眼含忧色望着天赐言道:“小心。”短短两个字却包含着无比深情,天赐微微一笑,点头道:“放心吧,大风大浪都过来了,还惧这小小的水潭。”说罢纵身跃入潭中,竟是一丝水花未起。

天赐入水后按着上次探查的路径一路前行,那隧道竟是比自己想象的还要长,幸亏绳子准备的富裕,否则这次就要前功尽弃。饶是她内功深厚,等终于冒出水面时也已经憋得面色发青,趴在岸边喘息半响,才拉紧绳子展昭打信号。那边展昭等得早就心焦,一个劲儿胡思乱想,唯恐天赐发生不测,好不容易见那绳子忽然绷的笔直,抖了三下,大喜过望,急忙将绳子的另一头系在自己身上,屏住呼吸也跳入水中。天赐觉得手中的绳子一沉,知道展昭已经入水了,他不会水下换气的功夫,恐怕忍不了太久,当下两臂较力将那绳子拼命往这边拉,不多时展昭也顺利从水路出到谷外。

两人此时精疲力竭,心里却是欣喜万分,就在水边燃了一堆篝火将身上的湿衣烤干,休息了一下才起身赶路。两人沿着水流往下游走了大约两个时辰才发现一个小小的村落,大约只有十几户人家,他们也不知这里到底是西夏境内还是隶属大宋,不敢轻易现身,施展轻功躲在暗处观察半响才搞明白这里本是两国交界的三不管地带,居住的人家以汉人为主,这才放下心来。找了一家看上去还殷实些的上前叩门,不多时里面果然有人应声,一个少妇一边从屋里走出来,一边嘟囔着:“又来了,一天得来个三四趟,都告诉你们没见着了。”开门一看却是一愣,要知这边远塞外本来就人迹罕至,如今展昭和天赐两人虽然衣衫褴褛却仍是风姿难掩,山野村民何曾见过这样的人物,乍见如此一对璧人立在门外,那妇人满心的怨气立刻消了大半,含羞问道:“不知两位公子叫奴家出来有什么指教呀?”

展昭上前一步,抱拳施礼道:“这位大嫂有礼了。我兄弟二人从京城来西夏做生意,谁知路上遇到马贼,抢了货物不说还要取我们性命,我二人仗着会些工夫好不容易逃了出来,如今身无分文,饥肠辘辘,大嫂若方便可否赐些食物衣服,大恩定当后报。”那少妇见他说话彬彬有礼,像个识文断字的,心里更加喜欢,哪有不答应的道理,忙不迭将他们让进屋来,在火塘旁坐了,先取了自己丈夫的衣服给他们换上,又摘了檐下风干的野味、热了几个馍馍给两人充饥。他二人一路行来又累又饿,如今这粗粝的农家食物吃在口中仿佛珍馐美味一般,也顾不得风度一阵狼吞虎咽。

他二人在火塘边吃饭,那少妇则坐在一旁假做针线,偷偷打量二人,比来比去还是觉得那个年少的更好看,自己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俊的男人,真把全天下的女人都羞死了,可就是目光太冷,看着怪吓人的,不如右边那个眉眼含笑,气质温柔,让人一看就想亲近。她那里打着小算盘,一旁的天赐早就被她瞧的不耐,一个眼刀扫过去,那少妇激灵一下针便戳在手上,赶紧放在口里吮着,却是再也不敢看他们了。

展昭瞪了天赐一眼,对那少妇温言道:“这位大嫂,大恩不言谢,呆会儿还请给我们指条回大宋的路径,我们兄弟就不多打扰了。”忽然想起一事,又接着问道:“刚才闻听大嫂说什么一天来个三四趟的,难道这偏僻的村落常有外人来么?”那妇人听二人即刻要走,心里一阵失落,见展昭问话恨不得多攀谈几句,遂将自己知道的絮絮叨叨的说了。其实也很简单,就是村子里近日来常有一伙来历不明的人,凶神恶煞似的,在村子周围找人,有时也叩开门问话,弄得鸡飞狗跳,似乎在找什么重要的人。只是这些事一般都是男人们去应付,具体的她也说不上来。

展昭和天赐听了心里一动,这伙人是在找自己确定无疑,可到底是那一边的就不好说了,当下两人也不急着走了,只与那妇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耗到下午时分,那妇人的丈夫做工回来,两人借口天色已晚请求借宿,乡下人憨厚朴实,不疑有他,收拾了最好的一间屋子给两人住了。

果然待到傍晚外面一阵马蹄声传来,恍惚有火光在窗口闪过,天赐一个机灵从床上跳起来,拿起弯刀站在门边。她的弯刀在与无象上人决战的时候失了一只,如今只剩下一只,感到有些不称手,想这弯刀乃千年寒冰铁打造而成,机缘巧合被师父得到后又传给自己,再想铸出一模一样的一只来已是不能了,不免深感遗憾。

此时展昭也早提了巨阙守在窗边。只见外面影影绰绰有人影闪动,似乎过来十几个人,领头一人正在对这家的男人问话。天赐一听那声音欣喜若狂,赶紧拉开门跳到院子,冲那人喊到:“辛炎,你们怎么找到这里来了?”展昭此时也听出了辛炎的声音,心里一松,紧跟着天赐来到院中。

辛炎陡然见到两人还以为是在梦中,愣怔半响才回过神来,眼眶一热,单膝跪地,冲天赐道:“教主,属下终于找到你们了。属下保护不力,还请教主责罚。”天赐此时心里满是劫后余生的喜悦,哪有心思听他这些废话,一把拉他起来紧紧抱住:“好兄弟,真没想到还能活着见到你们。”辛炎冷不防被她抱住,浑身一僵,偷眼打量展昭,见他并无不悦的神色,才放松下来,遂也伸手回抱住天赐,摸出他身上还缠着绷带,心里一痛,自责不已。

过了一会儿,天赐才想起身后的展昭,赶紧放手,又恢复了一教之主的端正威严,询问辛炎为何来到此地。本来当日在边境上,天赐曾告诉辛炎自己要和展昭去闯皇宫,不方便带这么多人,只令他们在边境守候三日,三日之后若无消息则率队回返天台山,着右护法金赤阳暂代教主一职,竟是托付后事的意思了。那辛炎听了如何不惊,怎奈天赐一向说一不二,苦劝不听之下只好领命。如今三日之期早过,他却因放心不下并没有回返天台,而是带领人马折回西夏境内探听消息,刚刚回到当初分手的地方就发现了打斗的痕迹,天赐的弯刀刀法天下驰名,辛炎如何不认得,循迹跟到悬崖边只见满地血迹,再没有了下文。当时辛炎忧心如焚,恨不得立即跳下去一探究竟,怎奈那悬崖甚高派了几批人下去也没有成功。无奈之下,他一边飞鸽传书向总堂求援,一边派手下潜入兴庆府探听消息。不久有回报说无象上人被人重伤险些丧命,所中的兵刃是一把弯刀。辛炎确定必是教主无疑,如今天赐生死不明,心里残存着一线希望,带了手下日夜寻找,这半个多月来把周围的山谷村落简直都翻遍了。

辛炎言罢才想起来令人燃起烟花信号,通知其他人教主已经找到,迅速过来汇合,同时命人牵了天赐和展昭的马过来。原来这绝影和惊帆皆是通灵性的神驹,那日二人受伤坠崖后,有西夏兵将见两马神骏想带回去,却被它们左躲右闪跑进了丛林。辛炎这几日寻找天赐未着,却在林间发现二马肆意奔驰,遂命人拦下好生照料。天赐一见爱马,心中欢喜,忍不住又抱着马头摩挲一番。辛炎只觉得这次见面教主与以往有些不同,到底有什么不一样却也说不上来。

众人遂在那农户家又歇了一晚。转天清晨,天赐命辛炎取银两重谢了那夫妇二人,两人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的银子,也不知眼前人是什么来路,不住的千恩万谢。天赐又嘱咐他们不可泄漏曾见过自己,否则必引来杀身之祸,这才飞身上马带领兄弟们往大宋境内奔去。

不多时便可望得到边关的城楼,天赐勒马停缰,转身朝山那边远远望去,想起短短数日之内,几度死里逃生,心里百转千回,只觉得造化弄人,世事无常,好在身边还有值得自己牵挂之人,否则这十丈软红真无可恋之处。想到此,她目光移向展昭,见后者也正目光灼灼看着自己,脸上微热,笑道:“你又发什么呆了?”展昭见此时四下无人,辛炎等人远远地跟在后面,遂打马到她身侧,拉了天赐的手说:“天赐,和我一起回汴京吧。”天赐闻言一愣,脱口问道:“和你回去,为什么?”展昭听了又好气又好笑:“这还用问,当然是和我成亲了。”心里暗想:这天赐也真行,若换了别的女子只会日日忧心,唯恐对方不肯负责,可她到好,恍若没那么回事,不愧是魔教的大魔头,行事处处出人意表,自己恋上这样一个女子,算不算是自讨苦吃呢?

听展昭说的直白,天赐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虽然心里已经认定了他,可自己毕竟不是寻常女子,身为一教之主表面风光,内里却也有许多逃避不了的责任,想了一下对展昭一笑,言道:“两情若在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你再给我一些时间,等我把一切安排好了,天涯海角,我们再不分开。”展昭虽然对这个答复不太满意,但听她说的真诚,也知她身上的千斤重担不是说卸就卸的,遂点头同意,没再说什么。

众人于黄昏时分来到了宋夏边境的重镇鹿阳,早有前路人马打点好一切,将镇上最大的客栈包了下来。天赐刚一迈进客栈就见一个女子远远跑过来,扑到自己的怀中,正是自己的贴身侍婢碧瑶,见她哭的梨花带雨,心里也一酸,搂紧了她劝慰道:“傻丫头,哭什么,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哪知碧瑶听了哭的更加厉害。“教主历劫归来,你这丫头不说好好伺候,还哭个不休,成何体统呀?”天赐寻声望去,只见李乘风和韩冰两人一前一后,从楼梯上走下来,刚才说话的正式李乘风。

他二人过来见过教主,天赐能在此地见到他们也十分欣喜,拉着众人不分尊卑团团坐了,共叙别情。原来总堂金护法及方堂主一接到辛炎的飞鸽传书就迅速通知了各地的堂主,恰巧李乘风当时离此地最近,来的也就最快;韩冰则是接到消息的当天就从总堂出发,拗不过碧瑶一再苦求,只得把她也带上。两路人马于途中汇合,后又得到消息说教主已然现身,当晚于鹿阳落脚,众人这才赶来相见。天赐也对他们说了自己与展昭的经历,众人听到段九峰惨死一节唏嘘不已,无不惋惜。

晚饭过后,天赐请展昭和两位堂主到自己房中讨论下一步的行动计划。展昭等人进来的时候,天赐刚刚在碧瑶的伺候下沐浴完毕,焕然一新,又恢复了翩翩浊世佳公子的模样。碧瑶奉茶之后就主动退了出去,屋内只剩下四位首脑人物,天赐这才把庞太师与西夏勾结,自己和展昭已经取回布防图的事说了一遍。此事辛炎知道个大概,李乘风却是第一次听说,均知非同小可,顿了一下,李乘风言道:“此事事关国家安危,做为大宋子民,我等当然不能坐视不管。只是我教向来不为朝廷所喜,恐怕不好插手太多,不如还是先听展大人高见。”最后一句话却是冲着展昭说的。展昭一笑,言道:“展昭这一路行来,得贵教诸位英雄舍命相助,已经感激涕零,无以为报,实不愿再有所亏欠,还请辛堂主明日把庞龙交给我,如今人证、物证俱在,展某这就上京,扳道庞贼,为国锄奸,指日可待。”

君天赐听了二人之言,沉默不语,李乘风的顾虑她也明白,其实乘风的话说的还是客气的,日月神教哪里只是不为官府所喜,简直就是和官府作对的,这件事事关朝廷秘辛,实不该牵涉过多。可若让展昭一个人上京,自己又委实放心不下。沉默片刻,她方开口言道:“庞贼在朝中只手遮天,在江湖中也有不少爪牙,如今我们大闹西夏皇宫,他不可能不知道,只怕早就想好了对策。这上京的路途委实凶险,熊飞你一个人去恐怕不太妥当。现下我到有一计,只是不知你信不信得过我?”展昭坦然一笑,道:“天赐何必多此一问,你我之间还有什么信不过的。”

天赐也一笑,遂把自己的计划说了,乃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之计。众人皆觉可行,只是李乘风反对天赐与展昭一路上京以吸引敌人注意,认为教主不可再次涉险,自己愿意以身相代,至于押送庞龙,辛炎一个人足够了。天赐闻言摇了摇头说:“乘风,要知我们手里的东西足以令庞贼炒家灭门,他必然倾巢而出,做困兽之斗,两路人马哪一路都不轻松。我和展昭也不会和他们过多纠缠,只不过为了吸引他们的视线,减轻你们的压力,真正的重担还在你们那一路,半点马虎不得,决不可有轻敌之念。你不仅要随同前往,还要令各处分堂的弟兄们做好接应,不可稍有差池。”

李乘风闻言,再不甘愿也只好领命,和辛炎一同下去准备。展昭见天赐面现疲色,叮嘱她不必过于思虑,好好休息,也自回房去了。

展昭走后,天赐正准备宽衣就寝,忽听有人敲门,以为是展昭去而复返,笑道:“堂堂南侠怎么婆婆妈妈的,你还要说几遍?”开门一看却是一愣,站在门外的乃是李乘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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