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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十年音容思悄然,倚云山间恨见晚(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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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阳光灿烂,轻洒在端王府黑色的琉璃瓦上,暖意盎然。

靳泠阑穿过错落有致的回廊,来到一房门前,正欲抬手去扣,房门如有感应般蓦然敞开,李佚面露讶色立在眼前。

他微一错愕,抿嘴一笑道:“靳兄来得可真早!”

靳泠阑嘴角溢笑,淡淡道:“李兄不是更早?”

秦浪闻声而至,见是靳泠阑,也是一愕,说道:“靳兄?你果真来了?”

靳泠阑闻言,双眉微皱,道:“秦兄这话说得奇怪,我来找你有何不妥吗?”

秦浪见他语中含嗔,方知自己言语不当使他误会,心中一急,却又不知该如何解释,只得支支吾吾地道:“不……不是……不是……”

李佚在旁看得焦急,接道:“不是什么?秦兄,愿赌服输,你可不能赖账啊!”

秦浪一呆,愕道:“我什么时候跟你赌了?”

靳泠阑剑眉一挑,奇道:“赌什么?”

李佚笑道:“赌靳兄你会否亲身前来。”

靳泠阑略一沉吟,胸中升起一股无名怒火,却脸不变色地望向秦浪,淡淡道:“如此说来,秦兄是以为我会在王府端起小王爷的驾子啰?”

秦浪骇然,忙道:“靳兄,别听李兄乱说!方才我们只是闲聊,我可没跟他赌!只是靳兄的身份到底与我们不一样,每日奔波忙碌的也都是国家大事,日里万机,哪能像我等这般清闲。在市井酒厮里,我等自然可以不拘小节与靳兄你称兄道弟,就算喝他个酩酊大醉以天为盖以地为芦又有什么关系?然面,这里毕竟是王府,我等行事言语不顾及自身身份也要顾及靳兄处境,就算要去见你也得守这王府的规矩找人通传。如此这般分析一番,我想靳兄也会多少有些顾忌,不在于我们身份悬殊,而在于这世世代代沿袭不变的礼法观念。”

靳泠阑见他说得诚恳,不禁动容,心中怒气也消减大半,说道:“泠阑求之不得的正是如秦兄这般能够推心置腹的朋友,秦兄往后与我交往也无须太多顾虑,什么身份地位,什么礼法观念,不理也罢!端王府从来就不是个礼法制度的牢笼。”

秦浪心中释然,说道:“是秦浪顾虑太多了!”

李佚在一旁兀自笑了起来,道:“在下只是开了个小玩笑,二位怎么这么当真啊?”

靳泠阑也笑容满面地道:“是啊,我当真是忘记了,李兄的话是不能轻易相信的。”

李佚只是轻轻地笑着,也不反驳。

秦浪见状便知苗头不对,不加以阻止,靳、李二人怕是又有一番唇枪舌剑了,忙道:“我们不要站在门口说话了,进来坐吧!”

二人这才随秦浪进到内厅在厅中的圆桌旁坐下了。

靳泠阑道:“这菊苑是专为款待贵宾而设,不知二位昨夜可睡得安稳?”他虽然对李佚仍然有所顾忌,但毕竟过门是客,平常的寒暄还是不可少的。

秦浪道:“自入中土以来,昨晚怕是秦浪睡得最安稳的一夜了。”

李佚抿了一口香茶,缓缓道:“靳兄来此不会就是为了问我们昨夜睡得安不安稳吧?”

靳泠阑看他一眼,说道:“我昨天仔细问过无双,那个傻丫头糊里胡涂地,说得不清不楚,只知道掳劫她的是四个大男人,对方身份来历一概不知,所以特来询问秦兄当日的情况,也好从中寻出点蛛丝马迹,弄清那伙人的目的。”

秦浪道:“其实靳兄不来找我,我也会去找你的。从那四个人的身形身法和武功路数来看,若我没有猜错,他们应该就是一个多月前在倚云山脚下偷袭你们的那四个黑衣蒙面人!”

靳泠阑双目一张,惊道:“此话当真?”

秦浪道:“我看不会错。上次我就曾怀疑他们是西夷人,这次我更加肯定了。”

李佚肃容道:“秦兄如何能肯定?”

秦浪道:“我虽对西夷的武功知之不多,但王子旗下第一近卫长凌苍扬的绝伎‘万蛟乘云’我还是认得的。若我没估计错,与凌苍扬配合双刀递出、面相儒雅且心思颇为缜密的那个人就是第三近卫长黄衍,一脸胡须性情火暴的是第二近卫长屠十一,还有那个看似弱不经风、实则出手狠辣的是第四近卫长左仲明。”

靳泠阑与李佚听得脸色惨白。

靳泠阑道:“西夷王子旗下四大近卫长向来不离王子之身,如此说来,此时西夷国的王子岂非在我裔朝国土之内?只是不知来的是哪一位王子?”

李佚道:“如果真是西夷王子在暗中策划一切,他抓了郡主却不采取任何行动,却是为何?”

靳泠阑冷哼道:“那是因为他还没来得及下手就被秦兄破坏了计划。”

秦浪道:“我是在郡主被劫的第三日才遇上他们的。”

靳泠阑顿感语塞,是啊,他们为何等了三天都还不出手?

三人均是蹙眉不语,房内的气氛顿时变得凝重起来。

突然,一阵敲门声打破了这种迫人的安静,靳无双的声音自门外传来:“秦大哥,你起身了吗?”

秦浪开门一瞧,靳无双捧着一个托盘盈盈立在门外,托盘上摆有一碗热气腾腾的羹水和一碟香喷喷的包子,一个女俾却两手空空笑嘻嘻地跟在她身后,着秦浪上下打量了一遍又一遍。

秦浪愕道:“郡主,这是……?”

靳无双红着脸道:“秦大哥,这是我……我叫膳房为你准备的早餐。”

那女俾道:“秦公子,包子的确是膳房的吴师傅做的,可这莲子羹却是郡主亲手烹制的,你可要好好尝尝!”

靳无双一听,急了,扭头责怪道:“兰儿,不许多嘴!”

靳泠阑不知何时走了过来,笑道:“秦兄可别以为无双娇生惯养十指不沾阳春水,她做的莲子羹可是一绝,平常我想吃她都不给做呢,秦兄真是好口福啊!”

靳无双见靳泠阑也在,着实吃了一惊,脸更红了。

那被唤作兰儿的女俾道:“怎么秦公子不领情吗?还要让我们郡主在门外站到何时?”

靳无双闻言,秀眉一皱,没好气地瞪了兰儿一眼,兰儿吐了吐舌头,再不敢作声。

秦浪恍然,忙接过托盘,将靳无双请进房中。

李佚看了一眼那托盘中的美食,玩笑道:“看来郡主只准备了一份早餐,我和靳兄岂不是要饿肚子?”

靳无双尴尬道:“我……我不知李公子和哥哥也在此,不然……不然……”

没等她说完,却听兰儿又道:“李公子和小王爷的早餐膳房已经在准备了,呆会儿就会有人送来。”

李佚笑道:“可是我现下饿得紧,等不及啦,不如我先将秦兄这份吃了,秦兄呆会儿再吃我那份也是一样。”

秦浪一听,当他真的饿得不行,便把托盘往他面前一推,说道:“也好,李兄就先吃我这份吧!”

靳无双不料突生这种变故,想要阻止却又觉唐突,一时急得眼眶酸热几乎要落下泪来。

兰儿可没甚顾忌,一把将托盘推回秦浪面前,道:“那可不成,莲子羹是郡主特地为秦公子做的,只有一份!”

李佚故作恍然大悟道:“噢,原来只有秦兄才有这个口福呀!”说着望向秦浪,一脸坏笑。

秦浪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明白他二人为何要为了一份早餐而争来抢去。

靳泠阑哪能看不出李佚是在故意逗靳无双主仆二人,忙道:“李兄想吃莲子羹我叫吴师傅再替你做一份便是,吴师傅手艺更好,无双也是他的徒弟。”

兰儿是何等单纯,不知靳泠阑正在为她主仆二人解围,颇为得意地道:“小王爷可是小瞧郡主了,郡主是青出于兰,手艺怕是连吴师傅都望尘莫及了呢!”

李佚乐了,笑道:“姑娘这么说,我倒真想尝尝了。”

靳无双也是聪明之人,知道李佚在与她玩笑,但因被说中心事,秦浪又在身边,故而拙于应对,便想东拉西扯几句蒙混过去也就罢了。偏偏兰儿不识好歹,在其中搅来搅去,不但没帮她脱困,反倒让她更加窘迫,真恨不能打个地洞钻进去。见兰儿还要再说话,好不气恼,喝止道:“兰儿,不要说了!”说罢,一扭头,跑了出去。

兰儿当即瞠目结舌,方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慌忙追了出去。

靳泠阑叹了口气,道:“秦兄,我去看看无双,告辞!”斜睨李佚一眼,双袖一拂,出门去了。

李佚撇了撇嘴,一副小孩子做了坏事的模样。一转眼,看见秦浪呆呆地看着门口,笑道:“依人已远去,秦兄莫要再看了。”

秦浪愕道:“李兄在说什么?”

李佚意味深长地笑道:“秦兄不知道我在说什么,总该知道人家女儿家的心思吧?”

秦浪一呆,愕道:“啊?”

李佚拍着他的肩膀,笑道:“郡主怕是爱上你了!”

秦浪这一惊,从凳子上跳了起来,喃喃地道:“不会吧?”

李佚摇头叹道:“秦兄啊秦兄,看你平时倒还挺聪明的,怎么一碰上女儿家就变得迟钝了?”

秦浪浓眉紧锁,细细一想,还真有那么点端倪,他从小与云进生活在海外,与人交往已是勉勉强强,哪里又知道如何处理儿女私情?不禁心如乱麻,向李佚求助道:“这该如何是好?”

李佚笑道:“郡主生得貌美如花,他爹又是我朝有权有势的端王爷,多少人盼都盼不来呢!秦兄还在犹豫什么?”

秦浪不悦道:“李兄这是什么话?我是那种贪慕虚荣的人吗?”

李佚连连道歉,顿了一顿又道:“秦兄真的对她一点意思都没有?”

秦浪道:“我们才认识没多久,又怎么会想到这种事上?”

李佚长叹一口气,道:“秦兄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呀!”

秦浪没好气地瞪他一眼,然后自顾自地琢磨着,不时自言自语道:“我也没做什么特别的事呀,怎么就误会了呢?”

李佚无奈,把目光投向窗外。一只白鸽从远处飞来,落在窗台上,左右探着脑袋,不时扑腾扑腾翅膀。李佚看得出神,忽听秦浪道:“哪里来的鸽子?”回过神来时,秦浪已将那鸽子抱到了眼前,续道,“咦?它左脚上还绑着一丝红线呢!”

李佚眼中闪过一丝光芒,起身道:“秦兄,我去膳房看看,这次我是真的饿了。”说罢匆匆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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