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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玄冰飘洒尤逸逸,修罗悲鸣何凄凄(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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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天城目光扫过周汀兰,凝视蓝衣女子一阵,最后落在云进身上,笑道:“既然三位与玄阴宫无关,来此做甚?”

云进道:“你做了何事,还要我们来提醒吗?”

俞天城沉沉一阵,忽地哈哈笑道:“你们的目标竟然是我没过门的新娘子?”

云进听他笑得诡异,不由犯疑,又见他长袍下摆微微鼓动,心觉不妙,猛然回头一看,大感心惊。偌大的沉香阁不知何时已被藤蔓缠满,更有十数条缓缓爬入阁中,冷若冰仍自顾强忍痛楚,浑然不觉。云进心中一急,大声叫道:“冷姑娘小心!”箭步抢上。

冷若冰闻声一颤,下意识挪了挪身子,只听耳边嗖地一声,右颈一阵刺痛,她抬手一摸,手中黏黏,竟是鲜血渗出。

阁中藤蔓越爬越多,冷若冰虽目不能视,此时也发觉自己正身处险境,忙抽出腰间那把紫鞘弯刀,想也不想,斜斜劈下,正巧斩断一条长藤。

藤蔓受她攻击,立时警戒起来,一改温和的慢爬渐长,忽而纷纷躁动狂舞,其中几条骤然飞起,齐齐向她攻去。

此时云进已至门外,剑光纵出,激荡四方,藤蔓节节寸寸断。

冷若冰险象环生,方松一口气,体内寒气快速流动起来,她捏紧了双拳,极力保持无波无澜的表情。

但这一切哪里逃得过云进的眼睛,急忙运起玄功,为她吸毒。

那俞天城心机颇深,深知以一敌三绝不是对手,假意与他三人说话,实则暗中运劲,将真气由双脚传出,以土地为媒介,传至沉香阁,悄悄引出藤蔓。

周汀兰和蓝衣女子又来相扰,他吃过苦头,再不催藤猛长,更不依法放藤,只将藤蔓织结成网,变成盾牌,护住周身,危急时才放出一条两条作凌厉还击。周汀兰和蓝衣女子不料这藤蔓攻有其法,守更有其道,自己使尽一身绝学,仍不得破解法门,又有其他贼子从中兹扰,当真又是心急,又是烦躁。

打斗之声传入云进耳中,阁中藤蔓欣欣滋长之态亦落入云进眼中,但冷若冰寒毒攻心,稍有差池,必然陨命,他虽心知一切危机所在,却不可妄自分心。

俞天城奸计得逞,心中一笑,突然加快真气的传入,一条粗藤应势飞入阁中,长了眼睛般直击云进后背。

云进岂无所觉,但他身定不动,只将内力运转至极。他感到粗藤如电飞至,劲风吹得他袖袍飘荡,劲气涌来,寸寸逼近,后背压力开始加强,皮肤开始刺痛,心肺已有微动,粗藤就要加身,俞天城的真气也已升至极限,正在这千钧一发之刻,那凝聚如石的真气忽然散开,变成和风一室,竟还夹杂藤上嫩叶,飘飘荡荡滑过他的肩头。阁中已然勃勃如新的藤蔓随那和风飘拂亦于同时化为飞灰。

云进不觉一笑,他知道,封迟到了。

俞天城心中一沉,转头望去,玉月朦照中,封迟广袖飘扬,乘风而来,真如仙人凡落,超逸绝伦。

俞天城身驭木灵之气,真气一转,山中草木齐动,风摇叶飞,飘飘如雪,又有藤蔓乱舞其中,木灵阵眨眼之间扩至整个山林,一时间鸟飞兽散,山风呜啸,如婴孩呱呱,声声悠长,若在耳畔,诡寒之意,悸人心怀。

周汀兰和蓝衣女子虽非闺中柔红弱绿,将这怪异之声听在耳中也是毛骨悚然,不觉俏脸微白,惴惴于心。

贼子们虽与俞天城相处日久,但他这般神通也是头一次见,也不由地心胆俱震,只是相顾怯怯,浑然忘了大敌当前。

封迟却无惊惶,右手轻轻扬起,青光一线,如流星陨落,划破夜空。

众人心头一迷,只见得那道青光在空中绮丽圈转,如涟散开,层层叠叠没入远远黛林青山,满耳耸人听闻的怪异之声中突然传来一声沉沉悲鸣,初时细不可闻,而后渐渐变强,充盈四野。那悲鸣声低回呜咽,如泣如诉,引得山中云愁雾惨,却不似怪异之声的阴森可怖,而像一汪清可见底的溪水,潺潺缓缓淌过众人心间,晕出一怀酸楚,盘旋于心头,幽幽不去。正是凄愁难抑,悲鸣声忽而弱了下去,一声一声,去而不返。众人这才回过神来,四下一望,满院藤蔓早已灰散,山中林木也不知何时归于寂然,只有三两败叶御风翩然,落落转转,起起扬扬,凄凉不尽,令人不胜唏嘘。

周汀兰微闭了双眸,轻轻吐出一口气,而后启眸悠然道:“修罗刀出,万灵臣服。玄阴宫左护法封迟果然名不虚传!只是没想到修罗刀之鸣竟如此悲凉。”

蓝衣女子眸中一亮,说道:“原来这俞天城使的是‘木灵术’。早便听闻玄阴宫的‘五行运灵术’厉害非常,今日得见木灵神通,真是大开眼界。”

俞天城深知封迟的厉害,三年前躲入这深山之中,也是料到会有今日之祸,此番得林中万木相助才能将木灵阵发挥至极,却也并不奢望能够胜他,只想挡他一挡,方便自己脱身。却不料修罗刀光起影灭只在须臾之间,自己耗尽全力布下的阵势,竟经不起封迟的吹灰一击。眼见败局已定,他狠咬银牙,一转身,奔入沉香阁。

此时云进为冷若冰吸毒正在紧要关头,俞天城见状,心生歹念,一掌飞起向云进头顶落去。

云进早有防范,身子微侧,闪过来击。

俞天城掌下落空,忽地变掌成爪,向冷若冰肩头抓去。

云进抽出左手,扣住他手腕。

俞天城手掌一翻,反将他抓住,微一运劲,将真气猛然送出,不想真气传入云进掌中竟似遇上坚冰顽石,逡逡巡巡,再难深入。又试几次,几番出出入入,真气回流,竟然带了七分阴寒毒气。俞天城脸色大变,疾疾撤掌,双袖齐扬,两条长藤自袖底飞出,分向云、冷二人缠去。缠至半途,忽觉手底一轻,长藤刹时化为飞灰。只听一人大声道:“俞天城,你还要作孽吗?”

俞天城转眼望去,封迟已灰衣飘洒立于眼前,骆晴、周汀兰和蓝衣女子三人一齐奔入阁来,抢到云进和冷若冰身前,与俞天城冷冷相对。门外一众贼子见他被困,本欲入阁相助,哪知封迟大袖一挥,只听“咔嚓”一声,阁外一株大树拦腰而断,恰好倒在阁门前,拦住了去路。贼子们心下大骇,皆忌惮封迟武艺,无人再敢上前。

俞天城目光扫过众人,忽地心头一凉,哈哈笑道:“作孽?封迟,你可知我为何硬要与这女子成亲么?”

封迟略一沉吟,缓缓道:“你得了良机不逃命,却回过头来擒她,确实不是你的作风。莫非你对她动了真情?”

俞天城冷笑道:“我早在三年前就不相信这世上的男女之情了。”

封迟心中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皱眉道:“那是为何?”

俞天城道:“因为她是我见过的唯一一个命格和体格都至阴至寒的女子。”

封迟眉尖微耸,却依然口吻平静:“那又怎样?”

俞天城斜睨着他,微微冷笑:“你还要装糊涂吗?好,我今日就与你说个明白!”他逼近封迟,一字一字地道,“我中了‘黑水毒’,下毒的人是……”他凝视着他,见他一脸惋痛,不觉一笑,续道,“看来你已经猜到了。那婆娘以为这样就可操纵我为她背一辈子黑锅,哼,她怎么也想不到,竟然让我遇上了一个命格体格都至阴至寒的女子。想不到世上真有这样的女子,上天真是待我不薄!”

封迟身子微微颤抖,沉痛地闭上双眼,那副近乎绝望的神情落在骆晴眼中,不知怎地,竟让她的心牵出几分疼痛。

这时又听俞天城道:“只要能与这女子交合,我就能解去黑水之毒,永远摆脱那婆娘的魔掌,为自己洗雪沉冤。封迟,你难道想让韦宫主死不瞑目吗?”

骆晴气愤难忍,大怒道:“岂有此理,竟然把我师姐当成解毒的工具!”青涟电光一闪,缠上俞天城左臂,气劲尚未吐出,便见他袖底生风,细藤爬出,竟反将青涟缠住。骆晴兀自一惊,忽见一只大手将她手握住,她掌中一暖,一股气劲自行从掌中涌出,传至青涟,细藤化尽,俞天城却怪叫一声,不自觉退开两步。

封迟平缓无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俞天城,今日我放你一马,并不是因为我相信你的话。我需要时间查明真相,时机成熟我自会来找你。至于这位姑娘,有我在一日,你休想将她带走。带着你的兄弟滚吧!”

俞天城脸色阴沉,忽地一声怪笑:“我也期待着那一天。”转身走出阁去。

骆晴螓首微抬,恰好看到封迟俊逸的侧脸,男子气息涌来,不觉双颊发烫,又觉右手仍被他紧紧握着,更是心如鹿撞,几乎无法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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