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魂住手!”冰魄在一旁急唤。冰魂置若罔闻,对墨羽的攻势却愈加凌厉。墨羽也毫不留情,全力应战。冰魄无法,只得挑剑上前,与墨羽一起逼退了冰魂的剑势。
“冰魄,你——”冰魂气得说不出话。冰魄一脸痛苦的神色,摇头缄默。
“墨羽,那小子的手上是干将剑!”童澈突然道。
就在这时,一种类似打雷的声音隆隆传了过来,却更加低沉,脚下一阵轻微的颤动。“糟了,是雪崩!”冰魂的极目,眺望见了远处的雪山上,一片白茫茫的东西不断地滚下来。“快逃!”
冰魄跃上飞燕,却犹豫着不知该先叫冰魂还是墨羽。他只得伸出双手,同时道:“墨羽,冰魂!”
“有我没他,有他没我!”冰魂冷哼。
“你这个家伙,现在不是怄气的时候。”冰魄一皱眉,用力将他拉了上来,坐在自己的前面,却又对墨羽道:“快上来。”“那我怎么办?”童澈拼命地拉住他的衣襟。冰魄一愣,飞燕再厉害,也承受不了四人的重量飞行啊。
“童澈,跟我来!”一个身披斗篷,头戴斗笠的人突然出现,斗笠下的白纱遮住了脸,形容不辨,但看身形,是一个不及弱冠的少年。
“你是——”童澈一脸的迷茫。这个人的感觉,陌生却熟悉。
“危险,快上船离开魅生岛!”来人将童澈打横抱起,一边对冰魄喊,“童澈有我,快走!”
冰魄对他点点头:“飞燕!”
路旁的寒茶顷刻被死亡的白色淹没,魅生岛变成了死气沉沉的雪岛。
一只轻便小船,飞速地离去。
“阁下的轻功好厉害,出神入化也不及形容。莫非阁下是歌氏,方才施展的是飞天术?”墨羽显然对这个神秘人十分好奇。歌氏?是了,我却忘了歌离,我本不该在这里出现的。童澈,我们提前见面了呢。第一次初见,是你救了我。第二次初见,却换我救你了。
谁也看不见,斗笠下的他,眼神寒冷如冰。墨羽,你害我提早离开了童澈,这笔帐,还没来得及算一算。若不是与司以二君立了赌约,我的顶空针立刻就会插入你的心脏。他却不理墨羽,伸手招呼童澈道:“童澈,你过来。”
“童澈感谢阁下方才救命之恩。”童澈刚要行大礼,却被他拦住,“这是我替一个人还你的。”
“替一个人还我?”童澈愣住。
“这是见面礼,我们有缘再会。”他不敢多说,唯恐露了破绽,却将一柄短剑郑重其事地交给童澈,施展轻功离开了船,过水无痕。
童澈呆呆地望着远去的身影。无邪,我是在做梦吗?
童澈,也许是他。无邪金色的眸子闪过一丝惊疑。
“承影剑!”冰魄大惊,“那个人居然有能耐得了千面人的承影剑。”
“承影?”冰魂眼前一亮,飞身向童澈掠去。
童澈大惊,忙用手中的短剑抵御。那短剑一出鞘,气若长虹。
冰魄惊骇不已,急忙后退:“你,你怎么会御气道的剑诀?”
“是冰魄不吝赐教。”童澈冷哼,示威地晃着承影,“臭小子,你再敢来抢试试?”
“冰魄,你到底——”冰魂的肺都快气炸了,故意重重地一甩帘子,进了船舱。冰魄不知该如何解释,索性保持缄默。
“想不到这柄短剑的剑气居然这般厉害。”童澈看着承影,赞叹道。
“是你自己的内气与承影融为了一体。”墨羽微微一笑,“若是不懂武功的人,承影便与普通的匕首无异。”
“你的归淳剑法练得怎样了?”冰魄问。
“不如试试。”看样子童澈十分喜欢承影剑,在手上来回地挥舞,兴致勃勃。
“既如此,就让我来领教吧。”墨羽拦住冰魄,对童澈道。
“你既有承影,墨羽怎能用普通的剑相抗?”冰魄一咬牙,“墨羽,接剑!”说完便将包袱抖开,一柄长剑向墨羽飞去。
墨羽稳稳地接过剑,“七星龙渊!”墨羽大吃一惊,抬头不解地望着冰魄,“你怎么愿意——”
“废话少说,童澈已经等不及了。”冰魄冷笑一声,转头喊道,“童澈,让我见识一下你的归淳剑法。”
二人就在甲板上比划起来,不过点到为止。
“墨羽退后。”冰魄的心中满是疑虑,抽出腰间的纯钧,提醒道,“童澈,是我!”
数十招过后,冰魄心下终于明朗,“童澈,够了。”
可童澈似乎还是意犹未尽的样子,他愣了一下:“不是还没分出胜负么?”
“你这小子,修习了御气道的剑法,却又混杂了无氏的衍生化法。”冰魄收剑入鞘。
墨羽立刻抓住想脚底抹油的童澈:“你还敢说跟无邪祭无关吗?先是无邪祭的龙瓶,再是无氏的读心术,现在居然又是衍生化法。童澈,你到底和无邪祭是什么关系?”
冰魄突然变了脸色,静静地看着童澈,等着他解释。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童澈认真地想了想,却抬头看天。
“你——”墨羽气极反笑。
“我知道。”冰魄冷冷地拉起童澈的手腕,“童澈,我有话问你,跟我来。”
冰魄关上房门,转身在童澈对面坐下。童澈顿觉一种紧张的气氛绷紧了自己的神经,喉咙干涩得厉害。他咽了口口水:“冰魄,你要说什么?”
“墨羽的龙瓶,是你给他的?”冰魄盯着童澈的眼睛,吓得童澈不敢说谎,只得硬着头皮点点头。
“那龙瓶是岚信子交给你的吗?”冰魄感觉自己的声音微微颤抖,“他有没有告诉你什么?是不是跟无邪祭的死有关?是不是跟司辰祭也有关?”
童澈彻底地愣住。无邪,怎么办,要告诉他吗?
“你的龙笛在不在?”童澈突然道,“借我一用。”冰魄从袖中小心地取出,递给他。
童澈,把你的言灵力,全部注入龙笛。无邪的身体,渐渐发出金色的光芒。
“啊,你——”冰魄大惊失色,差点从座椅上滑落。他勉强地定了定心神:“你就是,——无邪祭?”
岚信子,我对司辰的复仇,是不是要开始了?无邪喟然长叹。
魅生岛的西南,便是蝉时岛。
蝉夏则鸣,秋则死。每到秋蝉死亡的时令,蝉时岛就会有绵绵的阴雨,月余方散。当地的岛民称之为蝉时雨。蝉时雨一到,寰海的海水便会倾涌而入,与幻海的水混合,引起魅生岛和蝉时岛的海域波涛汹涌,船只无法航行。童澈等人离开魅生岛的第二天,蝉时岛便迎来了第一场蝉时雨。
“童澈,昨天冰美人跟你讲了什么,能不能偷偷告诉我?”星夜嬉皮笑脸,“我发誓,绝不告诉墨羽。”
“我亲耳听到是墨羽让你来问的,还骗我。”童澈一脸的黑线。
“墨羽,原来所有的一切都与你无关。我们之间,不过是一场误会。”冰魄微微一笑,“我现在终于可以坦然面对你了。七星龙渊业已归还,从此后,我们各不相欠,井水不犯河水。”说完,转身便走。
“什么叫无关,什么是误会,为什么井水不犯河水?”墨羽猛然按住冰魄的双肩,将他逼入墙角。
“我想我已经说得很清楚。”冰魄忍不住颤抖,他紧抿着嘴,倔强地将头扭至一边,他没有勇气直视墨羽的眼睛。
“冰魄,这是你在天狼山送我的丝帕,我一直都贴身带着。”墨羽突然从怀中取出。丝帕洁净如新,竟也有了墨羽身上淡淡的香味。
冰魄的心中突然涌起一阵恐惧。墨羽,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不,不要说,你会让我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不等墨羽开口,冰魄抢先道:“墨羽,你相信爱情么?我不相信爱情。爱情是不可靠又不长久的东西。”
“我会改变你的想法。”墨羽轻轻地托起他的下巴,凝视着他慌乱而惊惧的明眸,“冰魄,你的眼睛在说谎,你的心在逃避。”
“你说你喜欢我,那你了解我么?我最喜欢的颜色,我最喜欢的东西,我最讨厌做的事,你知道吗?”冰魄猛然握住墨羽托着自己下巴的手,冷笑着。
墨羽一愣,冰魄松手:“你对我一无所知,凭什么说喜欢我?”
“凭我的心。”墨羽突然捧住他的脸,深深地吻了下去。冰魄没有挣扎,却闭眼用力地一咬,墨羽立刻放开了他。墨羽面色苍白,表情痛苦而受伤,嘴角溢出了一缕鲜血。
冰魄觉得自己的心像被火灼烧一般疼痛烦躁,他望着墨羽,忍不住流下了心痛的眼泪。
“冰魄。”墨羽紧紧地用他入怀,不顾他如雨点般的拳头砸在自己的后背。“如果你不喜欢我,为什么要流泪,为什么要用那种悲伤无助的眼神看着我?”
冰魄停止了挣扎,静静地伏在墨羽的怀里:“理智和情感,选择前者,便会让自己痛苦,选择后者,便会让别人痛苦。”冰魄的声音有一丝哽咽,“你是墨印苒的孙子,是青龙阴阳道的宗家,而我是冰重若的弟子,是光州御气道的捍卫者,我们不可能,永远不可能。更何况——”墨羽,我要替岚信子和无邪达成心愿,这也许会要了我的性命,也会要了童澈的命。我的未来都不由自己掌握,如何能给你承诺,伴你一生?
“只要你说,我可以不做阴阳道的宗家,我不在乎你是御气道还是光州,我愿意陪你去海角天涯。”墨羽的语气坚决如铁。
“以前,也有过这样的事。”冰魄的手,顺着墨羽的后背缓缓滑落,语气出奇的平静,“师叔的一个女弟子,违背宗主的命令,与剑河乡的墨氏相爱。”
“后来呢?”墨羽打破了沉默。
“死了,都死了。是我亲手杀了她,她是光州的叛徒。”冰魄的声音冷酷绝情,像一把尖利的冰刃直插入墨羽的心口。
墨羽觉得自己的前胸,冰凉一片。他轻轻地放手,替冰魄温柔地擦去脸上的泪水:“冰魄,你以为你故意这样说,就会使我退缩吗?”
冰魄闪躲着,泪却越涌越多。岚信子,我以为我已是无心之人,为什么一见到墨羽,我的心在隐隐作痛的同时又感到快乐?墨羽,我想跟你在一起。冰魄闭上了眼睛,他的整个身心,仿佛都沉浸在墨羽那挥之不去的幽香里,无法逃避,无法拒绝,无法自欺欺人。
“墨羽!”童澈推门而入,却不由得愣住。星夜紧跟在童澈的后面,忙捂了童澈的眼睛一把提起,满脸堆笑地退了出去,“不好意思,打扰了。你们继续啊——”冰魄面红耳赤,立刻夺门而逃。
“星夜放开我!”童澈张牙舞爪。
“非礼勿视。”星夜微笑着点了点他的鼻尖。
童澈摸着自己的鼻子,勉强地笑着,心里隐约有一丝失落。
童澈,你怎么了?无邪看出了他的心思。
我还是不太习惯,朋友被分享的感觉。童澈粲然一笑:“星夜,我们去找冰魂那臭小子吧,干将剑还在他的手里。”
“冰魂,我与你公平的比一场,你有干将,我有承影——”
“输者便将自己的剑交给另一方,是不是?”冰魂冷笑。
“如何?”童澈挑衅着。
“比就比,我还能怕了你!”冰魂冷哼道。
“星夜,你做证人和裁决。”童澈拔剑出鞘,湖水蓝的眼眸清朗明亮,那种自信的表情,是星夜从没有见过的认真和渴望。
“不好了,冰魂那小子要做傻事!”童澈吓得屁颠颠地跑了过来,“冰魄你快去劝劝!”
“冰魂你干什么!”冰魄急急地进门,却见星夜拼命地搂住冰魂,而冰魂痛哭流涕,面色潮红。二人均是衣衫不整,喘着粗气。
冰魄知道星夜的好色,便误会到那方面去了。他一掌劈向星夜:“你这个禽兽!”
星夜敏捷地躲开,却将冰魂往冰魄身上一扔,二人撞了个满怀。“我的确是禽兽,你干嘛要强调?”星夜理了理凌乱的头发和衣服,心疼地摸着自己的右手:“这个臭小子,居然连我的玉手都敢抓。”
见了冰魄,冰魂却顿时安静了下来:“冰魄,我没有面目回去了,今天死在这里,替我向宗主谢罪。”说完,一掌击向自己的天灵盖。冰魄眼疾手快地扣住他的手腕:“你不是要为缕飞姨报仇么,你还没有杀了我,怎能轻易言死?”冰魂面色一灰,颓然地低头不答。
“童澈,这究竟——为什么干将在你的手上?”冰魄吓了一跳。
童澈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你输了干将,便要寻死?”冰魄黑着脸,冷冷地看着冰魂。“本来我没有输,可不知为什么有一阵突然的寒意,所以我——”冰魂嗫嚅着,“虽说胜负乃兵家常事,可干将是宗主要的东西,你舍了七星龙渊,我怎能再舍干将?”
“若不是你贪心想要我的承影,怎么会偷鸡不成蚀把米?”童澈冲他扮了个鬼脸。
“你一定使了什么阴谋诡计!”冰魂恨恨地指着童澈,“我不可能输给你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
“名不见经传?记住了,我叫童澈,童心的童,清澈的澈。”童澈故意摇头晃脑。无邪,方才多谢你的灭瞳术。
如此胜之不武,你还是别炫耀了。无邪臭着一张脸。
船身却突然猛烈地倾斜了一下。童澈得意忘形,脚下没有站稳,居然向后一滚,整个人滚出了船舱。童澈晕乎乎地扶着船舷站起来,却惊呆在原地。
沉闷的令人喘不过气的风,在泛着异光的海面上吹出了鬼魅的花纹,仿佛预示着某种觉醒,某种渺茫和麻痹的终结。童澈突然想起了被自己忘得一乾二净的墨子衿的告诫,这难道就是——
“蝉时雨!”掌舵的人跌跌撞撞地爬了上来,吓白了脸:“这是寰海的海水倒灌进了幻海!”
怪诞的漩涡,升腾的蒸汽,翻滚的波浪,从海里透出暴怒和狂躁的呼吼。海中仿佛有什么生命在涌动窥视着,危险而可怖。冰魄等人听到船夫歇斯底里的绝望的叫声,纷纷走出来一探究竟。
星夜顿时变了脸色:“好重的妖气,这水里有寰海的精灵,再待在船上很危险!”
“不待在船上那要怎么办?”冰魄皱起了眉头,转身问掌舵者,“这里离最近的岛还有多远?”
“就算近在咫尺也没用。”星夜道,“在寰海的海水中,只有精灵的意志主宰一切,人无能为力。”
船愈加晃动得厉害,仿佛被吸入巨大的漩涡一般,竟渐渐地沉了下去。
飞燕不知什么时候也立在了甲板上,焦急地扑着洁白的羽翼,玻璃色的眼睛凝视着冰魄,一阵阵的嘶叫和悲鸣着。
星夜对冰魄道:“你的飞燕也感觉到了危险,赶快让它带你和墨羽离开这里,去找岛屿。”
“那其它的人怎么办?”冰魄冷汗淋漓。
“生死关头,能逃几个是几个。”星夜一手拎一个,将墨羽和冰魄扔上马背。飞燕腾空而起,扑扇着翅膀。
“童澈!”“冰魂!”墨羽和冰魄同时伸手,对视了一眼,却都愣住。飞燕的背只能再承担一人的重量,童澈和冰魂只能选择一个。
“你上吧。”冰魂用力地将童澈往前一推,“败给你,我已无脸再苟活。”船上的几名船夫却跪着对冰魄磕头道:“冰魄公子,我们都是为千叶星君效命的,若不是为了您,我们也不会在蝉时雨出海。您不能丢下我们不管啊。”冰魄心慌意乱,顿时没了主意。童澈见冰魂主动让他,却也不肯上马。
众人正喧哗间,只闻呼啦一声,浪惊天而起,飞燕立刻腾飞窜出,才没有被浪吞没。
“童澈!”“冰魂!”异口同声的呼唤。船瞬间被浪淹没,无影无踪。
水中却突然跃起一个粉色的身影,粉红的丝绸腰带带尾垂曳,长达数米,而绸带的两个末端,分别紧紧地系住童澈和冰魂的腰。二人俱是目瞪口呆,仿佛还没有从方才的危险中惊醒过来。
“星夜?”墨羽的心顿时一沉。
“你看童澈的脚踝上那毛茸茸的一团是什么?”冰魄伸手一指。
果然,银狐惊魂未定地抱着童澈的右脚踝,一边还拼命地往上爬。
那粉衣少女竟然向着冰魄二人径直飞了过来,双手紧紧地拽着两端的绸带。她淡淡地道:“我目前飞天术的力量,只能救两人。天有不测风云,无谓的自责并不能换回什么,不过是寻求自我安慰。那些船夫既然被寰海吞噬,断无生还之理。请二位节哀顺变。”墨羽和冰魄被少女说中心思,哑口无言。少女又低头对童澈喊道:“我知道最近的岛屿在哪里,童公子,受人之托,我带你们去。”
童澈往下一看,妈呀,好高,顿觉头晕目眩。银狐爬至他的肩头,对准他的脸就是一拳,童澈这才悠悠转醒,却再也不敢往下看了。
“喂!黄毛小子!”冰魂用力地踹了童澈一脚,“你到底是谁,怎么有人几次三番的救你?”
“什么几次三番!”童澈也狠狠地踹了回去,“不过两次而已。这就叫吉人自有天相,好人有好报。像你,哼——”
两人居然吊在半空中恶斗了起来,等到了岛屿,均是鼻青脸肿。墨羽和冰魄哭笑不得。
鸟鸣人不见,花落树犹香。乱花渐欲迷人眼,浅草才能没马蹄。这一处岛屿恍若人间仙境,美不胜收。寰海的水仍在四周汹涌着,可一冲上岸就顿时瘫软无力。
童澈这时才看清楚那少女的模样。皮肤似乎是血气不足般病态的苍白,嘴唇却鲜红得滴血,黑黑的大眼睛被浓密的睫毛覆盖,那双眼睛却空洞无神。黑色的长卷发柔软蓬松,粉色的纱衣无风自飘。整个人像是精致的瓷娃娃,冷冰冰的,美丽却没有生命。
“童公子,在下名叫歌离,离别的离。”少女说完,纵身提气,飞天远去。
离恨恰如春草,更行更远还生。漫真,原来你一直在冥冥中,保护着我么。童澈的心里,翻涌着一种感动和苦涩。
“这是什么地方?”冰魂自言自语道,“我看有点妖异,刚才那个女的也不像个人。”
“小仙女救了你,你居然骂她,真是狼心狗肺!”童澈冷笑。
“臭小子,你再说一遍试试。”冰魂刚欲上前,却被冰魄拦住,冷斥道,“你闹够了没有?”
星夜突然皱起了眉头:“你们有没有觉得,这个岛,似乎在动?”
童澈顿觉毛骨悚然:“星夜你不要吓我。”
“我的意思是,浮岛。”星夜微微一笑。
浮岛?童澈愣住。华胥隐幻海,漂流无定踪。难道这里是——华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