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希望大家没有被雷到,小童澈终于长大了~~~~ 曲调将半,景落西轩。仰睇天路,俯促鸣弦。
水中亭榭,黑衣美人神仪妩媚,举止妍详,正凝神弹琴,一双幽邃的美目却溢满了忧伤和悼念。铮的一声,琴弦居然断了一根。美人捻起断弦,叹道:“欲将心事赋瑶琴,知音少,弦断有谁听?”说完,目光却是一寒,使着蜻蜓点水的轻功,掠过水面,在一处茂密没人的花丛前停住。“听琴的几位,还不现身么?”
“大美人!”一个风流倜傥的美少年冲了出来,对准以弦的脸蛋就要亲。
“哪里来的登徒子!”美人勃然大怒,一个巴掌闪了过去。
美少年的脸上立刻多了五个红红的指印。
美人定睛一看,美少年淡紫银发,璀璨紫眸,耳坠紫玫瑰。玫瑰色的单衣领若隐若现,银衫上绣满了粉色的玫瑰,外罩的白色纱衫透明轻盈,隐隐地透着玫瑰的香气。不禁诧异道:“你是从幽冥岛来的?”
“幽冥岛?”美少年一愣。
“不然你身上怎么会有这么多的玫瑰图案?”美人鄙夷地冷笑,“幽冥那家伙,不再采人,却当真采起了花。”
“这一套迷死人不偿命的装备是赫阳硬塞给我的,跟幽冥没有关系。”星夜眯眼一笑,“美人,能不能告诉我你的名字?”
“赫阳?”美人变了脸色,仔细地打量着星夜。这个看似花瓶的家伙居然跟寰海的饕餮——美人微微一笑:“对不起,我的名字,只有死人才知道。”
嗯?星夜顿觉一阵恶寒,笑容僵硬。
就在二人谈话的时候,另几个人悄悄地逃走。
“幸好有星夜。”童澈拍拍胸口,松了口气。
“为什么要逃,我们这么多人。”冰魂有些神情恍惚。
“臭小子,看你流的鼻血。”童澈额上青筋暴起,“刚才若不是溜得快,现在大概被大卸八块。你只看他长得漂亮,没看到他眼中的杀气吗?”
冰魂脸红不答,用手一摸,果然全是鼻血。天,有一个神似冰魄的星夜已经让我血管喷张,刚才的那个美人差点把我的魂都勾去了。
是他!泓沼上用流弦的那个人!冰魄暗自握紧了双拳。“墨羽,你看那个人的身形,像不像在天狼山救走千面人的那个鬼魅的身影?”
墨羽一愣:“似乎是很像。”
“我和他交过手,他的武功,还在千面人之上。”冰魄但觉后背一阵森冷的寒意。
“你担心他会对我们不利?”墨羽道,“可现在又不能出海。”
流弦!无邪瞳孔骤缩。童澈,你要找的流弦手,可能就是他。
无邪,你对冰魄施了读心术?童澈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流弦手以弦,就是刚才的美人?
“星夜!”墨羽欣喜地抱住银狐,“你没事吧?”
银狐的眼睛亮晶晶的,几乎要哭了出来:“墨羽,那个美人喜欢辣手摧花,若不是诈死,我就再也见不到你了,呜呜,好可怕,以后我再也不跟美人说话了。”
冰魄却发现童澈的表情起了变化,似乎在下着某种决心。
一行人走了许久,发现了一座干净雅致,却没有人居的宅院,虽有不妥,仍决定暂且在此处过夜。
入夜。
“童澈,你在想什么?从见过那个黑衣男子起就一直心神不宁?”冰魄突然在背后出现,吓了童澈一跳。
“我只是在想千叶岛的叛乱怎样了?”童澈掩饰地笑着。
“叛乱?什么叛乱?”冰魄面色一沉。
“冰千叶是你的师兄,是他给了你干将。”童澈淡淡地道。
“你——你怎么会知道?”冰魄心惊肉跳。
“无邪的读心术。”童澈转身就想走。
“站住!”冰魄突然扳住他的肩膀,“是你使的计谋逼他反叛,对不对?”
童澈冷冷地挥开他的手:“现在没有反意,不代表以后没有,一劳永逸,斩草除根。他既然能背叛玄武,也能背叛七星岛。哼,我倒忘了,你是个最好的例子。”
“我?”冰魄愣住。
“你身为亢龙城使,还不是为了光州的利益背叛了青龙,来七星岛争夺九剑?”童澈冷笑,湖水蓝的眸子隐在黑暗中,散发着暗夜的气氛。
“那你自己来七星岛又是为了什么?你故意骗取歌淑的感情,又是为了什么?”冰魄不甘示弱,反唇相讥,“你不也为了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在步步为营吗?”
“冰魄,你很聪明,感觉也很敏锐。”童澈拍拍他的肩膀,微微一笑,“我的目的很简单,也可以告诉你,只有复仇二字。”
“你和歌淑在一起,无非是想借机接近歌老,进入天玄宫,为无邪复仇。”冰魄叹道,“墨冰一也想争夺天下,所以才让你和墨羽来七星岛么?”
“我来七星岛,是为了杀一个人。”童澈放下了手,“承影是最好的杀人工具,我不过借来一用。至于集什么九剑,我根本不感兴趣。”无邪,我杀司辰,不仅是为你,也是为墨华。
“那你还跟冰魂比试,夺了干将?”冰魄摇头不信。
“当时我的心情很不好。”童澈突然直直地盯着冰魄,一步步地逼近,“他是你的朋友,替你承担也是应该。”冰魄被童澈慑人的冷意镇住,竟呆在原地,无法挪开脚步,也没有明白他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答应过岚信子的事不会忘吧。”童澈突然用力拉起冰魄的手腕,“我现在便要你帮我一个忙。”
“合你我二人之力,还有承影,你居然连这点自信都没有?”童澈冷笑,“冰魄,你不是一向很自负的吗?”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流弦手的武功深不可测,如果这次失败,童澈,就没有第二次可以重来的机会了。”冰魄好意劝道。
“置之死地而后生。”童澈不再多言,却抢先一步跃向不远处灯火通明的庭院。冰魄一咬牙,只得随后跟上。岚信子,这个童澈,似乎并不像看上去的那样简单温和,他的眼神,竟让我感觉到了危险和恐怖的气息。
童溪,我今天便会为你报仇。无邪,你教我的衍生化法,今日才能尽情一试。若连以弦也杀不了,我如何能杀得了司辰?冰魄,请原谅我的自私和任性,我不能死在华胥,以弦一定要死,有你在,我更有胜算。
“流弦手以弦。”童澈站在他的面前,“我今日是为童溪报仇而来。”
“童澈?”以弦丝毫不感诧异,微微一笑,“我等你很久了。见龙花祭的那天晚上,我们见过面的。”
童澈一愣,仰天长笑:“那你当时没有杀我,真是失策。”
“我是想杀你,可他不准。”以弦故作为难地摇头,“怎么办,我又不想死在你的手里。”
童澈的心猛然一跳,他?漫真,是你?
以弦的脸色阴沉无比:“我看不如这样,将你打成残废,断了你报仇的念头。你不用死,我也不用死。”
童澈拔剑出鞘,冷喝道:“你必须得死!”以弦目光骤寒,流弦出手。冰魄也抽出纯钧,加入了这场生死未卜、险象环生的恶战。
招招不能有破绽,否则就会立刻毙命。冰魄握剑的手心,竟渗出了紧张的冷汗,握剑的手在忍不住轻轻颤抖。
庭院里顿时弥漫着浓烈的杀气,回荡着惊心动魄的打斗声。
“啊——”冰魄忍不住一声惊呼,他的右手被锋利细韧的流弦割伤了经脉,纯钧剑瞬间脱手。以弦冷笑,细密如雨的流弦向冰魄周身的关节处游去。冰魄一边提气后退,一边却用左掌向疾飞来的流弦击去。一阵寒气凝着白雾和尖锐的冰凌,流弦霎那冰冻,轰然断裂。
“御气道的绝技寒练?”以弦惊诧不已,竟被冰魄强烈的寒气逼得后退了几步。冰魄出人意料的这招杀手锏,使他方才施弦的右手被寒气所伤,刺痛后立转麻木,竟顿时失去了知觉。以弦心中大骇,却镇定自若地嘲笑童澈道:“我还真小看了你,找来这样厉害的帮手。你究竟是想自己报仇,还是请求别人代劳?”
“你不必对我用激将法。”童澈冷笑,承影剑的剑身上凝结了厚重的剑气,泛出森森的白光,“让你见识一下衍生化法。”
洁白的花丛上溅洒了温热的血迹。
以弦难以置信地用左手的流弦割断了剑气,跌坐在地,痛苦地捂着胸口喷薄而出的鲜红:“为什么,你为什么会知道——”
“想不到我竟然死在承影剑下。君上,你为了童澈,而放弃了我。以笙,千万不要为我报仇。我要你,好好的活着。”童澈冷冷地睥睨着他,“以弦,你现在明白了?”
“不可能,你明明是童氏,为什么会无氏的读心术?”以弦狂笑着,突然表情一顿,颓然地倒了下去。
冰魄,谢谢你的寒练。无邪,谢谢你的读心和灭瞳。表情坚毅冷酷的童澈,突然松了一口气,双目一闭,倒在了血泊中,方才对以弦致命的一击,使他自己也被流弦割得遍体鳞伤。
冰魄搀扶着童澈,一瘸一拐地慢慢走了回来。墨羽和冰魂都吓白了脸色。
“童澈他怎么了?”星夜扶住昏迷的童澈。
“失血过多,内力过度消耗。”冰魄道,“我封住了他的血脉,暂时止住了流血。赶快帮他包扎伤口,小心感染。”
“冰魄你也受伤了。”墨羽心疼地捧起冰魄的右手腕。
“你不要碰他!”冰魂冷冷地推开了墨羽,“冰魄,跟我来。”冰魄虚弱地一笑,没有再看墨羽,却跟冰魂走了出去。墨羽,这一次我只是受了轻伤,下一次,不知道还能不能活着见你了。与其这样心惊胆颤,牵肠挂肚,倒不如挥剑斩情丝,长痛不如短痛。
“你又用了寒练?你疯了!寒练至阴至寒,极损心力,你这样消耗自己的内气,无异于自杀!”冰魂小心替冰魄包扎好伤口,一把脉,脉象虚软无力,气若游丝,不禁心急如焚。
“我若不用寒练,此刻你见到的,便是我的尸体。”冰魄突然面容煞白,晕倒在冰魂的怀里。
冰魂将自己的内力渡给冰魄帮他运功疗伤,冰魄休息了一夜,隔日便可下床。可童澈的伤势却不容乐观。
“墨羽,童澈的伤口又红又肿,人也是昏迷不醒,怎么办?”星夜心焦不已。
“没有伤药,我也无计可施。”墨羽痛苦地摇头。
“想不到流弦手的流弦这般阴狠毒辣,不仅伤及皮肉,更是伤筋动骨。”冰魄看着自己仍可活动的右手,不禁暗叹幸运。
“冰魄,你为什么要和童澈去杀流弦手?你明知道他武功深不可测,明知自己有可能丧命,为什么还要去?童澈现在伤成这样,我们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墨羽忍不住烦躁不安的情绪,对冰魄大声道。
冰魄冷笑:“这么说,你认定全是我的错了?好,是我让他去的,责任都在我。你担心童澈,杀了我好了。”说完,便气愤地闭上眼睛。
墨羽一愣,顿觉自己失言,立刻心痛地搂住冰魄的肩膀,头无力地抵在他的肩上:“对不起,是我一时冲动,口不择言。我很担心,我很害怕,冰魄,如果现在昏迷不醒的是你,你要我怎么办?”
冰魄的心猛然被感动和幸福的情绪撞击,虽然有一丝犹豫,仍是颤抖着伸出左手,轻抚着墨羽的背。
“好感人的场面啊。”一个华服公子拍着手走了进来。
墨羽和冰魄大惊,立刻分开。
“你是——”冰魄对眼前这位英俊潇洒的公子似曾相识。
“在下逍遥公子。”男子微微作揖,“几位在府上,住的可还习惯?”
“这是你的府邸?”冰魄急忙施礼道,“对不起,我们——”
“不必如此。”逍遥公子微微一笑,“冰魄公子,我们曾有一面之缘,在这里重逢,也是一种缘分。不过,你似乎已经不记得我了?”
“他不记得,我记得。”回头一看,却是冰魂朗声应答。他走进屋来,对逍遥公子一拜:“上次的事,多谢。”不知为何,他的脸竟有些微微泛红。
逍遥公子却瞥了一眼冰魄,摆摆手:“不必多礼。”他从容地走到床前,看着昏迷的童澈,又替他把了把脉,若有所思:“这个少年伤的不轻,若不及时救治,恐有性命之虞。”
“正是如此。若逍遥公子肯施援手,冰魂感激不尽。”冰魂又要拜礼,却被逍遥公子拦住,“等我救醒了他,你再谢不迟。”说完,温柔地抱起童澈,径直就往外走。
“等等。”墨羽拦住了他,“您这是——”
“不用担心。逍遥公子言出必行,他既然愿意救童澈,就不会有问题。”冰魂拍拍墨羽的肩膀。
空荡荡的床上,仍有童澈残留的体温。
“小子,你明明和童澈斗成那样,为什么突然这么好心?”星夜拽住冰魂的衣襟。
“哼,他若这么死了,我就没有机会再打赢他。留他的小命,我一定把干将赢回来。”冰魂右手握拳,斗志满满地点头。
冰魄微微一笑,却见墨羽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他立刻避开他热烈的目光:“冰魂,我们走。”
干净洁白的房间。童澈躺在柔软的大床上,仍是没有知觉。
以笙看着他,面有杀意。童澈,我真想不顾一切地将你生吞活剥来祭奠我的以弦。可君上的命令,却是让我救你。可惜啊,救人也分很多种救法,你放心,我是不会袖手旁观地看你死去,可是活着,我要你比死更痛苦。
以笙转过身,从朱红的锦盒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一颗完整的植株。那株草通体鲜红,竟散发出类似于血的味道。绛珠草,产于冢山之巅,百年方成。不知者常以绛朱混之,却道曼珠沙华即曼朱沙华。但此绛珠草非彼绛朱草,有天壤之别。绛珠为异草,常人服之不过强身健体,异族服之却有奇效,或补天赋不足,或增力阶,因人而异。以笙冷笑,可叹这样令异族趋之若鹜的绛珠,却有未明的副作用,不仅墨印苒不知道,恐怕连歌神也未必知道。墨冰晏服用后,性情突变,由温柔单纯变得冷酷残忍。童澈,你若服了绛珠草,又会怎样?我真有点迫不及待了。
童澈,听见我的话么?无邪进入了童澈的潜意识。
嗯,我全都听得到。
那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他给我,我就吃,也不知道那干巴巴的草味道怎么样?
童澈!我是很严肃认真的在问你。
我是很严肃认真的在回答。
童澈,你若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无邪幽幽地叹道,我可以用衍生化法移花接木,李代桃僵,虽然你的灵魂会流入冥界,可总比你万一真的生不如死强。
这本是一条不归路,如何后悔?无邪,让我试一试吧。
一种冰凉腥苦的液体粗暴强硬地灌入了童澈的喉咙。童澈顿觉身体寒冷如冰,不一会儿,却又燥热起来。更可怕的是,童澈可以清楚地感觉到,原本停止的生长时间,在自己的身体中飞速流逝。皮肤、肌肉、骨骼、经脉,血液、五脏六腑,天哪,这是什么感觉,这是传说中的五脏蕴么?牵扯、撕裂、刺痛、挤压、膨胀,各种痛苦的感觉瞬间麻痹了意识。
我死了么?突然袭来的一阵剧痛使得童澈的意识顿时苏醒。
干净洁白的房间,空无一人。童澈勉强地站起身,床边却有一面大镜子。
这是我么?童澈摸着自己的脸,几乎忍不住要尖叫。淡金色的长发,湖水蓝的眸子,白皙的皮肤,这一切都没变,可是,那张熟悉的纯真可爱的脸,那副熟悉的纤弱的身材——天哪,我的年纪!少年童澈不复存在,站在镜前的,是青年童澈。恐惧,惊讶,愤怒,童澈的表情千变万化。
言灵力是以牺牲生命的成长为代价的,难道——童澈的心中顿时笼上一阵阴云。他立刻轻轻地触碰镜子,闭上了眼睛。
无邪,我的言灵力居然消失了。
童澈睁开了眼,表情惊骇更甚,无邪!他发疯地在房间里四处寻找,却不见无邪的踪影。
绛珠草,你救了我的性命,却让我失去了言灵力,也失去了无邪,还有,我的驻颜术。童澈绝望地跌坐在地,忍不住掩面而泣。
一个弱冠男子衣衫不整地站在海边。淡金色的长发随风飘逸,表情却是深深的绝望、后悔和愤怒。
粉衣少女歌离不知何时静静地站在他的身后:“童公子,你的伤势怎样了?”
童澈下意识地撸起衣袖,低头一看,完美无瑕的健康肌肤,一点疤痕的影子也不见。
“绛珠草果然是异草。”歌离的眼睛仍是空洞无神,语气却是心向往之,“如果我也有童公子这般的福气就好了。”
“福气?简直是晦气。”童澈苦笑。无邪,你的魂魄究竟去往何处,是冥界,还是和墨华一样,烟消云散?
“有得必有失。若没有牺牲,便什么也得不到。”歌离将一个包袱双手捧给童澈,“童公子是聪明人,连五脏蕴都奈何不了公子,公子还有什么是勘不破的呢?”五脏蕴,方才那种痛不欲生的感觉,果真是五脏蕴么?
童澈打开包袱,里面却是一套崭新的衣服。
“这也是他准备的?”童澈微微一笑,“多谢。”
“让我帮您更衣吧。”歌离俯下身去,深深地一拜。
头顶鹊尾冠,乌云敛服,身穿玉罗衫,广袖飘盈。白绫配新桑绫,金线钩织,华丽不失庄重,倜傥不显风流。
“谁?”星夜警惕地问。
近晚的微光把他清俊的脸映得发青,湖水蓝的眼眸隐在黑暗里,坚强而忧郁。他的脸在柔和的灯火中,有种压抑和孤独的意味。身材修长挺拔,少年柔和的五官变成青年的挺阔,虽然棱角不至太分明,仍是俊美清秀的模样,但与以前的童澈,明显不同。
“帅哥!”星夜立刻眼冒红心地扑上去。
童澈没有拒绝,热情地将他拥入怀抱,还伸手挑逗着他的下颚,露出了一脸的坏笑:“星夜,我刚回来你就这样激情啊?你是在勾引我么,你的表情可是十分□□呢。”
“童澈——”星夜愣住,“几天不见,你变了好多——”话音未落,却更加用力地搂住童澈的腰,将脸紧紧地贴在他温暖的胸前,一脸陶醉,“童澈,我喜欢这样的你。”
童澈轻轻地放开他,声音不复少年的稚嫩,却多了青年的成熟和稳重:“星夜,我的肩膀也很宽厚,要不要上来试试?”
“要!”星夜立刻变成了银狐,跳上童澈的肩膀。
“童澈,你变得好性感。”星夜蹭着童澈裸露的脖颈,探索着他的锁骨,顿觉头晕目眩,一脸的花痴模样。
冰魂听到星夜喊着童澈的名字,知道是他回来,便持剑跳了出来:“臭小子,上一次的比试不算,我们重新再来过!”看了半天,却见一个俊美青年和他肩头的银狐,没有童澈的影子。
“你——”冰魂吓得倒退三步,“童、童澈?”
“冰魂,别来无恙?”童澈微微一笑,俊朗迷人。
墨羽和冰魄也走了出来,俱是一愣。
“墨羽,这才是我真正的样子。”童澈用食指轻轻地一挑头发,“如何?”
“你怎么会突然——”墨羽好奇地上前捏捏童澈的脸蛋,“童氏的言灵力,不是有容颜不老之术么?”
“可我现在没有了言灵力。”童澈一脸的淡然,他抓住墨羽的手,“墨羽,对待长兄可不能如此放肆啊。”墨羽脸一红,急忙挣脱童澈有力的手。
“逍遥公子对你做了什么?”冰魄皱眉,“是不是他动的手脚?”
“我的伤已经痊愈。”童澈面有不耐烦之色,冷冷地道,“其它的,我都不介意,你们就别管了。”
墨羽还要说什么,却被童澈抢先道:“墨羽,你不是一直想与我比试吗?”说完便拔出承影,一脸的严肃,“用你的七星龙渊,来吧。”
墨羽一阵激动,他知道,这一次才是他与童澈的真正对决。
冰魂、冰魄和星夜都傻了眼,短短数日,童澈的武功,竟然突飞猛进。那一套归淳剑法融合了衍生化法的精妙,竟衍生出了千般变化,令人目不暇接,叹为观止。冰魄更是大骇,若当夜童澈以现在的身手与以弦较量,那落败的无疑是以弦,根本无需自己拼死协助。
空气顿时凝固。
童澈的眼神凌厉无比,剑气直抵墨羽的咽喉,一道浅浅的伤口,鲜红慢慢溢出。墨羽面容煞白,喉头忍不住滚动了一下:“童澈?”
“你输了,现在该死心了吧。”表情寒冷若冰的童澈这才恢复了明朗的微笑,收回了剑势。
“童澈,这才是真正的你么?” 墨羽这才发现,自己的衣衫,早已被冷汗浸透。
“是,这就是真正的我。”童澈哈哈笑着,搂住墨羽的肩膀,安慰地拍拍:“墨羽弟,刚才没吓着你吧?”无邪,失去你的帮助,以后艰难又漫长的路,只有我自己走下去了。
墨羽摸着自己的伤口,仍是发愣。
银狐伸着锐利的爪子向童澈的脸抓去,却被童澈反扣住,痛得龇牙咧嘴。童澈手一松,那银狐跃下地变成了星夜。他使劲地掐住童澈的脖子:“童澈,你下次再敢对墨羽这样狠心,我一定将你先做后杀,杀了再做!”
“我再也不敢啦!咳咳——墨羽救命!冰魄救命!冰魂你这臭小子怎么不说话!呃——”童澈两眼翻白,立刻求饶。
冰魄却不理他,冷哼一声,拉着墨羽便走。冰魂更是得意地笑着,扬长而去。
海边。粉衣少女迎风而立,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天边,一道蓝紫色的光滑过,少女飞身跃起,月光蝶捧于掌心。“是,歌离明白。”
以笙,对不起。我虽然不想杀你,可君上的命令,我不能违抗。你已是华胥之人,却因为对以弦的感情,做出了违逆君上的事。可君上,您为什么对童澈——一想到童澈的脸,歌离的心竟有一阵奇怪的悸动。这种感觉从未有过,令歌离感到深深的迷茫和恐惧。感情这种东西,自进入华胥的第一天起,自己不是已经将它抛弃了吗?可这种砰然心跳的感觉,又是怎么回事呢?
飞龙城醍醐寺。
易筠皱眉看着漫屏翳:“你为了童澈,居然破了赌约?以笙是你亲手提拔栽培的,居然因为童澈的意外就弃了他?”
“我记得你没说赌注。”漫屏翳得意地微笑,翩然远去。以笙对以弦的用情至深,出乎我的意料。华胥为九歌代行人间,若有过多的感情,便会失去正确的判断和冷静的行动,这是致命的错误。死,爱别离,怨憎会,即使不是童澈,以笙,我也不会姑息容忍这样的感情冲动。而我自己——
“墨非攻拜见君上。”智巽子一袭夜行装扮,对着易筠跪拜下去。
“该是我拜见巽王爷。”易筠微微一笑,“王爷打算何日启程回朱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