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天佑、杜姑娘及谢秋枫一直在大厅等候,见云遥和周彥风回来,一颗心方始放下。谢秋枫急步上前问道:“怎么样,有没有被人发现?”
云遥笑道:“他们没有发现,不是白走一趟吗?”谢秋枫问道:“那两夫妇在山庄吗?”
云遥道:“当然在,他们还把我送出庄外。”
谢秋枫一脸疑惑:“送出庄外?难道他们肯轻易放你们走?”
云遥笑了笑:“本来那两夫妇想把我捉住,一路追来,周大哥在山庄放了一把火,巴仲陵和胡易方便跑回去救火。只有程可仙不死心,却被我一句话吓得屁滚尿流,落荒而逃。”
谢秋枫大奇,急忙问道:“什么话能吓倒程可仙?”
云遥道:“我问她是否听过‘夺魂双刹’,她便一溜烟跑得无影无踪。”
谢秋枫见她说得轻描淡写,心中对她万分佩服,年纪轻轻居然敢夜闯金刀山庄,并且能在蛮州两夫妇眼皮底下逃脱,单凭这一点,便足以令人对她刮目相看。
杜姑娘笑道:“连我当年的名头也用上了,看来我的仇家是越来越多了。”接着又问道:“今晚有什么发现吗?”
云遥神秘地眨了眨眼,说道:“暂时还未有。”
谢秋枫面上又露出忧虑之色,说道:“很快就要比武了,若被他们发现杜前辈受了重伤,那两夫妇必然发难,到时不知如何应付。”
云遥笑道:“事情未必如此糟糕,此时最好回去歇息,养足精神,其他事不必忧心,正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淹。”
直睡至日上三竿,谢秋枫方派人叫醒马天佑等人。昨晚他见云遥一副胸有成竹模样,心中定了许多,是以自己也睡了个安稳,起来后并不急于叫大家起床。
用完早膳,大家便在谭家堡内游玩。对于明日比武之事,云遥仿似毫不关心,只是对谭家堡的景观赞不绝口。谢秋枫此时已是想无可想,干脆亦把比武之事抛开,陪着大家玩耍。
快至晌午,突然有人来报,说敲门声响,众人便尾随谢秋枫去看个究竟。
铜门打开,便见门外站着两人,俱是同样装束,年纪莫五六十岁左右,白须白发,身穿白袍,略见矮胖。谢秋枫因有杜姑娘等人在旁,便不再紧张,对着两人施礼道:“不知两位前辈有何指教?”
左边一个老者吹了一下胡子,说道:“我们是‘长白两仙叟’,听说谢堡主身染重病,不远千里从长白山拿千年人参来救他,岂料还未赶到,他就已经身亡。既然死了,人参也就省下,听说他还有个儿子,叫他出来见一见。”
杜姑娘听到“长白两仙叟”这个名号,不禁大吃一惊。此两人一直于长白山一带活动,很少涉足中原,因何今日竟跑到谭家堡?
谢秋枫开始听他说从长白山跑来救父亲,心中非常感激,后来见他说话太不客气,心中有些不高兴。继而一想,长白山离这里相隔千里,从他们收到消息再赶到谭家堡,最少也要一两个月时间,父亲从生病到目前还不到二十天,看来他们必定是说谎。心下不悦,却不便戳穿,亦不敢得罪,说道:“多谢两位前辈不远千里来救我父亲,只是他老人家福份浅薄,无缘见到两位前辈。在下谢秋枫,目前是谭家堡主人,两位前辈既然远来,请到里面一聚,我派人安排酒席为两位接风。”
站在右边的白衣老者两眼上翻,怪声怪气的说道:“很好很好,原来你便是谢……谢……”说到此处,似乎忘了名字,便转头问左边的老者:“谢什么?”
左边的老者低声说道:“谢盛元。”
右边的老者哦了一声,继续说道:“原来你便是谢盛元的儿子,甚好甚好,听说谭家堡很快就要易主,趁你还在之时,我们来游玩游玩。”
谢秋枫压着一肚子气,说道:“两位前辈……”
右边的老者翻起了白眼,说道:“什么前辈不前辈的,都是一家人,客气什么,我大名叫铁都凡,他是我大哥,叫铁凡都,名字不必记住,你管我们叫‘仙翁’便可。”
云遥不禁“嗤”的一声笑了出来,说道:“一个叫‘铁都烦’,一个叫‘铁翻肚’,有意思。”
铁都凡大怒,用力吹了几下胡子,大声喝道:“哪来的女娃子,敢跟仙翁这样说话。”
谢秋枫急忙说道:“两位仙翁请勿动怒,她年纪小不懂事,爱开玩笑,这位杜若雪前辈,是她的姨娘。”
“长白山两仙叟”一听杜若雪的名字,不禁呆了一下。杜姑娘则冷冷地点了下头,话也不说。只听谢少枫继续说道:“这位是周彥风,衡山派的大师兄。”
两人心中开始吃惊,怎么这么多高手在场?难道他们都是谭家堡请来助拳的?傲慢的气焰即时低了下来。
当谢秋枫说道马天佑乃是马盖龙儿子时,两人顿时眼光发亮,齐声问道:“你便是马盖龙儿子?‘镔铁神’功在你身上?”
话一出口,登时觉得不对,两人同时用手捂着嘴,用眼睛不断去瞄杜姑娘,看她有何反应。
马天佑答道:“马盖龙正是先父,说到‘镔铁神功’,晚辈却未曾见过。”
铁都凡见杜姑娘没有任何反应,突然走到马天佑面前,伸出手掌哈哈笑道:“原来是马大侠的儿子,幸会幸会。”
马天佑也伸出手与他相握,一握之下,觉得手掌如被铁钳夹住,痛彻心扉,用尽全力,仍无法脱出。知道对方有心试探自己功力,便运起内功,奋力相抗。
铁都凡一握之下,觉得对方手掌全无力道,有些失望,突然传来一股精纯内力,手掌如同握着一团棉花,虽则软弱,却无法捏碎,心中不惊反喜,再加上几分力道,紧紧握住马天佑手掌。
马天佑手掌如同被火烧一般,却不好叫出声来,苦苦相撑,任凭对方握住。
众人见两人握着手半天不说话,甚为惊讶,不知铁都凡想干什么。渐渐见马天佑头上冒汗,开始明白原来是铁都凡在试探武功。
云遥大怒,一掌向铁都凡面门打去,大声说道:“你握着我马大哥的手干什么,他又不是女人。”
铁都凡即时松手跳开,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痛,不禁大吃一惊:这女娃儿好大的劲。
杜姑娘冷冷的说道:“两位既然不肯赏脸进来,我们可要关门了。谭堡主刚去世,大家心情不好,本来不见客,若不想进来,两位请随便。”说罢转身便向里面走去。她实在是不想这两个老头留下,现在是敌友莫辨,看他们样子,对马天佑非常感兴趣,若是知道自己受了重伤,便不会如此客气了,故以说话之时显出中气十足的样子。
谢秋枫也不想这两个人留在谭家堡,此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说道:“两位前辈既然不愿进来,晚辈亦不敢强求,因家中还有事处理,怠慢之处请多多原谅。”言毕便示意关门。
“长白两仙叟”早已急步抢入堡内,铁凡都嘻嘻笑道:“既然贤侄求我们进来,当然要给他面子,我们便暂且在这里住上一两天,免得拂了主人家的兴。”
铁都凡亦抢着说道:“正是正是,虽然我们是仙翁,但也要给人一点面子,那个谢……谢什么的已经去世,我们当然要喝酒为他庆祝一下。”突然又发觉讲错,瞪大眼看着铁凡都。
铁凡都嘻嘻笑道:“不是庆祝,是哀悼。”铁都凡连连点头:“对,对,对,我们应该喝酒为谭家堡哀悼。”
谢秋枫气得一张脸变成紫色,大踏步领先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