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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侗心中狐疑不定,自己将内力透过手掌传入对方体内,对方竟然毫不反抗,力道所至之处,如鱼游于大海,畅通无阻。少年身份未明,自己并不敢痛下杀手,此时自己将内力缓缓传入,只为试探武功,若猝然发力,对方五脏六腑必被震伤,在真相未查明之前,身为郑州都头,绝对不敢草率行事,况且此间乃龙门客栈,座上均是各路英雄好汉。若判断错误,堂堂都头杀死一介文弱书生,于众目睽睽之下,必然惹起公愤,追究起来,黄河帮亦难作交待。当今世道重文轻武,最难惹的莫过于书生,事情闹大,朝廷降罪下来,恐怕自己这个都头亦难保住。

查案乃是他本分,却不想进龙门客栈去查,这是黄河帮的地方,处理不好,得罪黄河帮如同得罪官府。在这里发生什么事情,自有他们去承担,不须自己担心。况且姓马的和黄河帮有过节,对其威胁甚大,黄河帮必定不遗余力去捉拿,自己倒省了一份心。不料刚才龙门客栈的掌柜竟亲自找上门来,要他到龙门客栈查一少年底细。听起来这少年十之八九便是马家后人,事关重大,不敢拖延,带着十多个官兵直奔龙门客栈而去。

焉知马天佐内功已臻极化,刚非刚,柔非柔,刚中带柔,柔中现刚,可任意为之。其静时如处女,浑然一气,潜若无极;动时则如脱兔,灵活敏捷,变化莫测。隔空击物,无坚不摧;猝然临敌,心念动则气转,击敌身不现伤痕,致人于死地而无形。杨鸿头上那一爪,便是他的杰作。

是以董侗出手试探,却试不出所以然。但如此确是险着,对方内力已迫入体内,五脏六腑皆于他掌握之中,若对方猝然发难,即使内功再深厚,亦难保住性命。此时运起内功相抗,便可截住对方内力,不让其进入体内,但如此一来,难免会露出马脚。虽然并非害怕面前的董都头,即使龙门客栈在座之人全部与他为敌,他亦不放在眼内。只是时候未到,不想太早露出庐山面目。是以并不作反抗,额上汗珠却不断流出,一脸痛苦的表情。这些汗珠含有多种成份,一是自己假装而出;另一是确实因手掌被握痛所致,不用内功相抗,手掌便如常人无异,被这么一座铁塔用铁钳夹住,纵是铁打,亦难以承受;再有则是由心虚而冒出冷汗,自己性命全系于对方一念之间,大仇未报焉能身先死。假汗、真汗、冷汗混杂一起,若是女子,可用得上梨花带雨,但堂堂一少年,用涕泪纵横或许来得更为贴切,只是如此有碍马天佐之潇洒英俊形象,不提也罢。

董侗思量再三,决定松手。突然身后传来一把甜美的女子声音:“我看这少年乃一介书生,并不懂武功,董都头何不放了他。”董侗回头望去,认得说话之人正是开封府张员外之妻,素有“蕙心兰质”之称的上官芝兰。其丈夫张营,既懂武功亦擅于经营,家财万贯,乃是开封一富,此刻正与上官芝兰站于一起。旁边还有一少女,二八年华,生得貎美如花,董都头未见过,估计应该是他们的女儿。

董都头本想放手,此时有人说话,正合心意,把铁钳松开,回身抱拳道:“原来是张夫人,只是一场误会,最近马家后人于江湖上出现,杀死杨鸿一家三十六口,朝廷要求严加缉拿,故此不敢松懈。因见小兄弟一人于此,年纪与马家后人相若,巡例进来盘问,并非有意刁难。如今已知他确非马家后人,我自往别处继续巡查,惊扰各位,万勿见怪,在此先行告辞。”一拱手,大踏步向外走去,一眼也不再看马天佐。

马天佐抽出手来,跌坐于地上,左手捧起被握过之手,嘘嘘嘘的用嘴在上面吹气,可见仍是疼痛未消,对董都头离去,竟似不觉。上官芝兰见他一只手莹白如玉,另一手掌则如同被火灼过,又红又肿。心生怜惜,俯身扶起马天佐,让其坐于凳上,自己亦坐下,取出金创药,轻轻为他敷上。

马天佐不禁看得呆了,面前妇人端庄美貌,云鬓高挽,皮肤光洁如玉,额头眉角之间均不见一丝皱纹,桃红衣裳不宽不紧套在身上,更觉人面桃花,合适到极致。一双正在敷药的柔荑,如丝缎轻拂,令马天佐倍感舒服,手上的疼痛完全消失,一股难以言状的感觉跃上心头。看着这双柔荑,勾起了童年时的回忆,在他的印象中,只有娘亲才会这样对待自己。面前素不相识的妇人,有着娘亲的美貌,如娘亲一样温柔地呵护自己,难道是上天知道自己一直怀念娘亲,故意安排面前这个妇人出现,解去思念之苦?

上官芝兰帮他敷好药,柔声问道:“还疼吗?”马天佐抬起头,一双关切的目光迎面而来,这不是娘亲还会是谁?这种目光,令他刻骨铭心,一直伴随着他长大,即使置身于十八层地狱,只要能感觉到这种目光,他便不会害怕。这种目光,令他如沐春风,心中一片温暖;亦令他变得坚强,身处异境而心静如水;有时却如一团熊熊烈火,燃亮仇恨之光,促使他不得不去手刃仇人。

心中一酸,万语千言涌上心头,一时说不出话来,泪珠于眼眶中打转。上官芝兰见他半晌不说话,眼泛泪光,怔怔的看着自己。以为他是被吓怕了,怜意更生。一直站于背后的少女突然大声娇喝道:“我娘问你话呢,怎么不回答,你是哑巴吗?”

上官芝兰回首嗔道:“桐儿休得无礼。”马天佐此时才注意到少女,只见她身着青衫,双颊粉红,一眼望去如同六月荷花,盈盈绽放。少女特有的自信与骄傲映于面上,更觉光彩照人。此人正是上官芝兰的女儿,名字叫张月桐,见马天佐半晌不语,早已失去耐性。

马天佑不去管她,把眼光重新又放回上官芝兰身上,在他眼里,她的吸引力远胜于世上任何一个妙龄少女。她懂得把自身的光芒收起来,不去灼伤他人眼睛。少女如同太阳,光芒四射,令人兴奋;而她则如月亮,把光埋藏心底,再淡淡的透射出来,光中带着她的灵魂,轻轻洒落,让人趋于平静。阳光虽好,只是太强,看一眼足够,多看容易伤人;月光虽淡,却可驻足长望,细细玩味。她的一双眼睛清沏得可以令到野兽却步,任何有居心的人站在她面前,都会觉得无地自容,难怪大家送她一个雅号——蕙心兰质。张月桐与她相比之下,即时显得俗气很多。

上官芝兰柔声道:“你到我们那边坐吧,最近郑州发生命案,官府正在追查,你一个人难免会让人生疑,和我们在一起,便不会有人怀疑你了。”

马天佐终于忍不住,让眼泪肆意滑落脸上,嗯了一声,如同小孩子一般,顺从的跟在上官芝兰后面,来到了另一张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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