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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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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凌意突然怒视着寒秋,“是你!你有美丽的脸蛋,你有这么多人疼爱你,人们一看到你就会喜欢你,为什么?为什么你还要和我抢一个向军?”

“主人,你……”老猫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受不住如此残酷的打击。

寒秋不做声只看着她。

凌意见状却红着眼睛恨声道:“我不用你可怜我!你凭什么可怜我?”这时,在大家眼里她仿佛化身为比寒秋的模样更可怕的魔鬼。

“因为你可怜!”屋外响起一把浑厚的男声。

凌意和寒秋听此声音浑身不禁打了个寒颤。

小庭往屋外看去,只见一个高大的男子从阳光中走了进来,浑身竟似发着无形的光芒。等他走近,小庭才看清楚他的模样——好MAN的男人啊!

小庭感叹着。她长这么大,除了电影明星陈道明外,她还真没有见过这样的男人,他浑身散发出的高贵气质和那优雅的举止能叫所有女人为之疯狂,只是他比陈道明还要来得年轻些,多出了一丝阳光的味道。

凌意惊恐地看着他,从脚底窜起的冷气让她无法自制地紧抱住自己:“阿军!”

寒秋惊惶地低下她自卑的脸,偷偷地移动脚步,意图趁大家的注意在他身上悄悄地逃走!

“寒秋!”向军捉住她唯一比较完好的左臂,在众人诧异的眼光中腾地抱住了她,“别走!”他眼里竟带着清澈的泪光。

看着那幅极度不相称的画面,小庭不由自主地冒起一片鸡皮疙瘩,但心里却深深为这个男人的痴情感动着。

寒秋如附着蜈蚣的眼睛上涌出一丝清泪,如干尸般的脸上漾出被小庭他们认为是幸福的表情。

“阿军!”寒秋低低地在他耳边呼唤着这个让她魂牵梦萦的名字。

“寒秋,这十年,你是怎么过的?”他痛心地轻抚她怕人的脸。

她柔柔的低声道:“不要紧了!”看见他询问的眼光,她淡淡一笑,却无法止住她因裂唇外涎的口水。

他毫不在乎看着她,只传给她他所有的爱意。

“这十年来,我怎么过已经不要紧了!最要紧的……是我终于见到你了!”她深情地透过眼睛唯一可见的缝隙巡视着他俊逸的脸,十年来她只能在那阴暗的床底听着他动人的声音啊!

他淡淡一笑:“好!十年来你去哪也不要紧了,最要紧的是……你回到我身边了!”他拥着她。

“不——”凌意一声厉叫,冲过来往他们一掌击去,想分散他们。

寒秋一惊忙推开向军。

不想,向军却冷静地拉住她,毫不畏惧地面对凌意那杀气逼人的一招:“你打!”

凌意的掌硬生生地刹在向军的面门前。

手在颤抖,她的心已经碎满一地,看着那张她爱极的脸,多少次那上面明亮的眼眸是那样专注地看着自己啊?多少次里面印的人影只是她一人啊?为什么……

她绝望地凝视着他,苦笑着放下手掌:“你们走!”

向军听此语,毫不犹豫地横抱起寒秋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老猫痛心地看着凌意:“主人……”

“你也走!”凌意眼里剩下的只有空白,语气却是那样地决绝。

老猫看着她许久,腾地跪倒磕了几个响头,便也头也不回地走了。

小庭怀着沉重的心情走上前去。

凌意斜眼看着她:“你要问你师父在哪?”

小庭点点头。

“他不在我这,那天我们受到埋伏,几乎所有的人都被捉住了,里面没有他,他应该是逃脱了!”凌意说话的语气惊人地冷静。

小庭迟疑地道:“你……没事吧?”她讨厌凌意的恶毒,却又同情她的痴心。

凌意转头看着窗外那一片断崖,苦笑道:“你走吧!”

小庭叹息着离开了。

※※※ ※※※※

在山脚的一家店里,找到了老猫。

她坐下来要了一小壶酒。

两人就这样喝着,谁也没有出声。

第一个出声的是老猫。

他红着眼,低低地说着他们以前的故事。

“凌前辈是我们所有人的师父,可是能够叫他师父的只有四个人……我不说,你也知道是哪几个!”他笑笑,“我们家从爷爷那一辈儿起就跟在凌家身边了,和主人,不……小时候我总不忌讳地叫她小意儿,母亲总是为这事让我跪板凳,骂我不懂规矩。小时候真好,我们几个就像亲生的兄弟姐妹一样,那样地无忧无虑。吃一个红薯,就算等到它冷了也得等到人齐才围在一起每人平分一块,即使是那么微不足道的一小块!吃得心里也是暖烘烘的。”他放下酒瓶幸福地怀念着。

小庭只是静静地听着。

老猫叹息了一声:“你说人为什么要长大呢?”他期望地看着小庭,尔后又自嘲地笑了笑,“瞧我,怎么对你一个孩子说这些呢!”心里奇怪自己竟会那么希望从这个仍乳臭未干的孩子里得到答案。

小庭莞尔着反问:“那么,人为什么不要长大呢?”

老猫一愣,沉思起来:“长大了,一切便失去了它的真,一切都变得复杂起来了,一切也回不到从前……”

小庭抿了滴酒,湿了湿唇:“长大了又如何?如果它是真的,它便是到什么时候也不会变假;如果它是单纯的,它便是到了哪里它也不会变得复杂!任何有形的东西都承受不住时间的侵蚀,世间的事真真假假还真是说不清楚。然而,如果你真心想保住它的真、它的纯,它就不会变得复杂。一切都是人的心决定的!”小庭笑了笑,觉得自己说得有点像唯心主义,还真怕这古人不能理解。

老猫举起酒瓶的手僵在半空,吃惊地瞪着小庭。没想到一个娃娃竟然能说出这样的道理!

小庭看他这模样,害羞的笑了笑,捧起面前的酒杯抿了一口。

老猫皱了皱眉,感觉这娃娃有时看起来竟然有点像娘们。

他提起酒瓶又往嘴里倒去,脑里却千回百转地想着小庭刚才的话。

两人又这样喝着,谁也没有出声。

这次是小庭出声了:“老猫,你说,师父既然逃脱了,他为什么不来见我们?”

“他不是那种没担待的人,特别是小意儿的事,他没出现,一定是被什么事情绊住了脚!”老猫含了口酒,猜想。

这时,一个中年丐帮弟子匆匆赶来,在小庭的耳边嘀咕了许久,小庭的眉头不由越听越紧。

听完那丐帮弟子的传话,小庭郁闷道:“还真给你猜中了!”

※※※ ※※※※

“来了!”列海目光不离桌上的地形图。

小庭风尘仆仆直奔进来,一进屋内便直奔在一旁只差没标明“帮主专用”的椅子上横躺着:“累死我了!”

列海瞟了她一眼,笑了笑:“赶路的滋味如何?”

小庭脸一垮:“别提了,赶了七天,差点没要了我的命!哎哟……”她摸摸屁股嚷道,“那匹该死的马!”不知老猫哪里找来的臭马,晕死了。

列海哈哈大笑道:“你这小家伙,也是该让你吃点苦头了,可别由着你二师娘把你给溺坏了!”

小庭瞪了他一眼,心中却想到另一事,她迟疑着:“师父……凌意……她……向军……”

列海扬手阻止她,黯然道:“我已知道了!”

小庭讶异地看着他。

他知道?那为何他当时并没有出现?凌意于他不是藏于心底最为在意的人吗?

列海严肃地看着桌上的图,沉声道:“国将不保,何以谈儿女私情?”

是了,师父一定是逃出狙杀后便已得到消息正想前往,不想立刻便接到边境战报,思衡轻重下,毅然忍痛带领身边众丐帮弟子直奔前线了。战报来得如此紧急,连丐帮八大长老仍未来得及知会,所以才闹出丐帮在得知帮主失踪之后一片慌然的事来,毕竟纵使丐帮弟子满天下,在古代通讯仍是十分不便的。

算算日子,契丹挥军袭宋正是在他们遇袭之前两天的事。

小庭一脸尊敬地看着列海。这才是真正的男人!小说里总说什么“爱江山更爱美人”,为了美人男主角什么都可以放弃,其实她是最为鄙视这些没担待的男人的,连国家都不爱的人,还谈什么“爱美人”呢?

她扯起笑容,揉揉快裂开的屁股站了起来,凑近列海身边:“这是什么地图?”

“敌军的布阵图!”列海严肃起来,“这可是我们拼了三条丐帮弟子的性命换回来的!”

小庭一听,脸也不由沉了下来:“契丹国怎么会突然大举入侵我们大宋呢?”

“这你就要问契丹人了!”列海哼道。

“辽兵准备越过雁门关?”小庭趴在地图上喃喃道。

“带兵的乃契丹国的皇太叔耶律重元,此人极为勇武颇有兵略,被契丹国王加封天下兵马大元帅,上朝免拜不名,赐金券誓书,四顶帽,二色袍,尊宠之隆,当朝第一;又封他儿子涅鲁古为楚王,执掌南院军政要务,称为南院大王。此次他受命带了二十余万兵马准备大侵我大宋,身边将士云集,这次怕是我大宋有难了!”列海愁云重重。

“耶律重元?这个名字这么熟的?”小庭皱眉道。

列海疑惑地看着小庭。

“辽帝叫什么?”小庭想到什么,忙问。

“耶律洪基!”列海茫然地答道,不知道她又想搞什么鬼!

“耶律重元、耶律洪基、南院大王?”小庭极力在记忆中搜索这些熟悉的名词,忽然,小庭一弹指,笑道:“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列海实在不知道这小家伙在打什么哑谜。

“师父,你快把当前的情况详细给我说说!”小庭兴奋道。

“小庭!”突然一条人影冲了进来,紧紧抱住她。

“咳咳!郭大妈,你干嘛?”小庭从肉墙里挤出头来大口透着气,差点没憋死!

“小庭啊——”郭大娘眼泪汪汪地捧起小庭的头左瞧瞧,右瞧瞧,最后心疼地说:“哎唷!怎么会这么瘦啊?”她转头盯住列海责道,“你二弟妹平时都不帮她补一下身子吗?看她瘦得!”

列海一时不知如何作答,只好无奈地摸摸鼻子。

“不行!”郭大娘也不管他回不回答,自顾自说道,“我得去做点好吃的给你补补身子!小庭,你在这等着啊!”语罢旋风般地出去了。

小庭正想叫她不用——在丐帮里找“好吃的”简直比找黄金还难,跟了师父这么久她已经受过无数次希望破灭的教训了——不料,郭大娘的速度惊人!

“哈哈,自从两年前我带你去找薛神医始,郭大嫂对你的担心就没稍停过,总是时不时让人向我打听你的情况,大嫂她是关心你啊!这不,刚听到你到了立即跑了过来。”列海笑道。

小庭汗道:“知道了!知道了!”

“对了,你刚才想说什么?”列海忽然记起。

“啊——我是想说……”小庭刚准备说到重点,不料被一阵叫嚷打断!

“小庭!快来啊——”郭大娘又旋风式地冲进来,二话不由小庭说便拉着小庭往外拖,“快来看看大妈为你准备的,听说你要来,大妈我可是早早起来炖了好几个小时呢!”

列海好笑地看着小庭带着一脸无奈地被身材大她数倍的郭大娘以疾风的速度拖走了,好像小庭再不进补的话立刻便没命似的。

“帮主,陈长老已赶到!”一个丐帮弟子入来禀报。

列海点点头:“请陈长老进来!”

※※※ ※※※※

这次的是什么?

小庭满头大汗地看着面前那神秘的“补品”。

上次师父说带她去吃大餐,结果在她兴奋了一个小时又十五分钟后,彻底地感到绝望——师父竟把她丢在一豪门前与一群乞丐抢分一桶残羹冷炙,最后毫没经验的她只得到一片菜叶!

上上次,师父说带她去好搓一顿,在徒步走了五个小时最终到达一个看上去十分繁荣的城里后,她几乎晕倒——师父让她在城里最多富绅出入的酒家门口苦守,最后才讨到一碗被“旺才”吃过一口的隔夜饭,还被“旺才”仿佛随时要扑上来的眼神狠狠地盯到她心惊胆战地吃完那晚饭为止!

上上上次……

天啊!好恐怖啊……这次到底又是什么?

小庭感觉自己的嘴角有点抽搐。

“来!”郭大娘揭开盅盖,迎面竟扑来一阵浓香,是人参鸡汤的味道!

小庭诧异得眼珠子差点没掉下来。

人参鸡汤啊!她多久没尝过的人参鸡汤啊!汤里升腾上来的蒸气扑在脸上,眼睛似乎朦朦的、湿湿的。

妈妈……以前也经常在她月经之后给她弄上这么一盅!如今,也许再也没有机会尝到妈妈做的人参鸡汤了!

“傻孩子,你怎么了?”郭大娘看见她这模样,心痛地问道。

小庭强拉起笑脸,搓了搓眼睛道:“没什么,只是眼睛有点涩涩地!”

“快吃吧!”郭大娘慈爱地看着她。

“嗯!”小庭笑含着泪点点头,拿起勺子从盅里勺出一勺子汤来,享受地喝了一口,“好好喝哦!”小庭兴奋地叫起来。

“呵呵!”郭大娘高兴地笑起来。

是夜,小庭终于在郭大娘“拼命”的滋补下脱身出来。她长吐一口气:“终于不用再吃了!”语罢,拍拍已经涨起半尺高的肚皮,想起白日里还没告诉师父的事情,脚下一转往丐帮临时搭建的小帐去了。

来到帐前却见帐前一些丐帮弟子似乎比白日里往来更加频繁了,紧张的气氛凝然其中,可见是出了什么重要的事,小庭脚下也不敢停留了,直往帐中而去。

“帮主,一切都准备好了!”只听帐里一人道。

“好,杨将军那边怎么说?”列海问道。

“杨将军那边已经派人与我们接应了!”另一人道。

“唔……进来吧!”列海突然扬声道。

被发现了!

小庭吐吐舌头走了进去:“呵呵!大家好,怎么这么齐人啊?”八大长老都到齐了!

“你来得正好,我正有个任务要给你!”列海神秘地一笑。

啊?又有任务?不好,看八大长老的脸色这么差,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呵呵!”小庭笑得有点不自然了,硬着头皮问道,“什么任务?”

“卖身!”

※※※ ※※※※

“啧啧!没想到你小子穿起女装来还真像那么个样嘛!”老猫吧嗒着嘴巴赞叹道。

“……”小庭可以感觉自己脑门上暴起的青筋,什么话,她本来就是个女的!(虽然别人都不知道!)

没想到师父竟然能想出这么“毒”的计谋来——让她“男扮女装”□□契丹左路副元帅耶律不鲁,设法探出辽军布军图和破阵图,再接应陈长老等人刺杀辽军各将领!这岂不是送羊入虎口?万一真的失身了怎么办?

这时她反倒真希望自己是个男儿身了,最起码没有会失身的危险。

“郭大嫂,你的易容术不减当年啊!能把这么一个邋遢小乞丐化成一个这般的美女,啧啧!”吴长老啧啧道。

“……”什么叫“这么一个邋遢的小乞丐”?小庭感觉自己脑门的青筋又暴起几条。

“哪里!”郭大娘听了很受用,笑得合不拢嘴,虽然她只是给小庭换了一套衣服再上了一些淡妆而已,只是没想到效果会这么好。平日里只见她邋邋遢遢,举止粗鲁,与一般男孩无异,但是几不可见的胭脂在她脸上稍微勾勒,一股异样娇媚的姿态便油然显露,更因为她那属于南方人的娇小,使得她仿佛从骨子里便隐藏着那倾城尤物的资质般惹人怜爱。

“啧啧,要是老头子我再晚十几年出生……”郭世海还未说完便感到郭大娘于他身后散出的寒气,忙语气一转,“咳,我们家三娘的易容术真是没话说的!”

“为什么是我?”小庭咬牙切齿道。

“因为只有你最符合条件!”老猫笑得忒地猖狂。

“什么意思?”小庭不懂。

“第一,你是男的!”老猫条条数来。

事实上,她不是!

“第二,你师出丐帮帮主和他的两位结拜兄弟水月七星宫主梦花及大理国小王爷段笙门下。他们三人可说是当今武林中,不论文涛武略都是超一流的武林高手,你……自然不会差到哪里去,起码要全身而退应该是没问题的。”

事实上,她的武功除却轻功与那吸人内力的“七窍旋涡”外,实在是没有什么可以拿出来见人的。

“第三,你相貌出色,是男扮女装的最佳选择!”

意思就是说她长得娘娘腔?她是女的,长得不秀气点怎么行?

“啧啧!”八大长老情不自禁又赞叹起来。

……

一旁的五袋丐帮弟子见自己长老们如此赞叹,也跟着啧啧起来,一时啧声四起。

“没良心的东西!”小庭瞪着今天才和她偷偷“分担”郭大娘的绝世补品的一群丐帮弟子,暗骂道。

“帮主!”一个丐帮弟子发现正靠近的人影,忙拱手敬道。

一帮围观的也忙纷纷拱手敬道:“帮主!”

“嗯!”列海大步走近前来哈哈笑道,“郭大嫂的手艺列某仰慕已久,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

“哼!”小庭很不爽地忽略掉他投过来惊艳的眼光。

“帮主过誉了!贱内只是略尽绵薄之力而已,重要的是能为咱大宋做一点事儿。”郭世海谦道。

“只要能帮到咱大宋百万受战争之痛的苦难百姓,就算让三娘死,三娘也在所不惜,更何况只是用三娘一丝荒废已久的绵薄之技呢!”郭大娘笑道。

“哼!”小庭轻哼。

这又不是她的大宋,为什么要让她去冒险啊?小庭不平地想道。

“噢?你又怎么说?”列海笑望她,眼里多了一分凝重。

“……去……就去嘛!”她艰难地吐出这四个字。想想要是辽真的攻下了大宋,那历史不真得改写?说不定她也会烟消云散呢!

列海露出安慰的眼神。

“陈长老,小庭就拜托你了!”列海转身对陈长老道。

“是!帮主放心!万一有什么意外……”陈长老偷笑道,“属下想,辽狗也对他做不出‘什么’来!”

小庭一听,脸刷地青了。

众人见她如此反应不由哄然大笑起来。

“帮主,各位长老,杨元帅的人已经在外面等候!”一丐帮弟子入来禀报。

陈长老等人闻言也不敢再嘻笑耽误,向列海示意先出去见那人。

列海点头应允,陈长老等人得令鱼贯而出。

“小庭!”列海挡住正想一起出去的小庭,“知道师父叫你前去的用意吗?”他语气从未如此沉重。

小庭摇摇头:“不知!”

列海拍拍她的头:“以后你便知道了,只是,你此次前去艰险万分,你得学会保护自己,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能露出武功底细!如果……那辽狗对你有……”他不好意思地轻咳了一下接着道,“有什么不轨,为了保全性命你可用那一招!”

小庭一愣:“那一招?”她神情随即兴奋起来,“师父你是说真的吗?我真的可以用……”

列海忙示意她噤声,微微地一笑。

“去吧!”列海拍拍她肩膀。

小庭点点头,安心地走了出去。

“这是杨元帅派来协助我们对付辽狗的杨不为副帅!”陈长老指着一位二十几岁模样平民打扮的男子向小庭介绍道。

那杨不为转身见到小庭不由一脸讶异。

“这是我们列帮主两年前收的大徒弟小庭,这次就是由他来进行第一步计划的!”陈长老又指着小庭向杨不为介绍道。

小庭向杨不为拱手道:“杨大哥,这次就麻烦你了!”

杨不为这时才回过神来,回礼道:“啊……是……是!”他不好意思地搔搔头道,“我只道是位样貌俊秀的小兄弟,不想竟真是位姑娘!只是这样前去,姑娘的安危……”他眉头一皱,很是担忧。

众人听此不由哄然大笑。

杨不为一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大家所笑为何!

“哈哈哈!杨兄弟呀,你真道他是位姑娘呢?”郭世海往杨不为肩上捶了一拳大笑道。

杨不为惊疑地问道:“难道不是?”

“怎样?要不要给你验验身?”老猫一臂圈住杨不为的脖子,邪笑地看向小庭。

小庭一脚飞去:“去你的,找死!”

老猫单手一格,跃了开去,笑道:“姑娘家可不能这样粗鲁啊!”

小庭恼道:“老猫,你不想活了?”正想冲去给他点教训,不料被陈长老挡下。

陈长老止住笑容正色道:“哎——别玩了!时候也不早,我们现在就出发吧,路上再详细说。”

小庭向老猫掀了掀鼻子,小声哼道:“改天再找你算帐!”

老猫却在陈长老身后做出“随时恭候”的表情。

于是陈长老、小庭、杨不为三人立刻整装出发了。临走,老猫拍了一下小庭的头,低声道:“要回来!”

小庭看着他,自信地一笑,眼光不自觉地转向那灯光昏暗的小帐,有些不舍!

“你就这样放心让他走?”白如侠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列海身后。

他没有反应只是出神地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

“万一……”白如侠拉长语调。

列海一窒,涩涩地道:“万一……为了大宋的子民,牺牲……是在所难免的!”

还装,看他的表情都苦得出汁了!

白如侠偷笑地看着他潜意识表露出来的表情……

※※※ ※※※※

“喂!我们到底要去哪啊?”梁宇气喘吁吁地跟在唐隽之后。

从唐隽前两天收到一封神秘的飞鸽传书后,便开始马不停蹄地往北赶,简直就是日夜兼程、急如星火、餐风露宿、破荆斩棘、生拖死拽、迅雷不及掩耳、呕心沥血……

“你可以不跟着我!”唐隽冷道。

梁宇听此言立刻精神抖擞,嚷道:“那怎么行?我们可是两肋插刀的猪朋狗友……啊,说错了!是好友!我又怎么可以让你自己一个人去奔劳的呢?”

唐隽嘴角一扯,却又立刻恢复原状,转身继续赶路。

“说真的,我们到底这么急要赶去哪里啊?”梁宇嘴巴一撇,紧跟上去追问。

“到了!”唐隽立在峡顶。

“啊?”梁宇愣道,“这里?”

这时只听峡底那一条狭窄的古道上随着风声传来一阵阵婚嫁的喜乐吹打。一队送嫁队伍喜气洋洋地正准备穿过古道,身着大红的吹打手绕在大红花轿旁,喜气的气氛立马熏染了整条仿佛寂寞了千年的古道,更仿佛盖过了前不久在这发生两军混战的血腥之气。

风从峡谷辽阔的那面平原吹来,带着尘土的气味。

唐隽双眼一沉:“来了!”

梁宇双目圆睁。

地平线上突然涌起了滚滚的烟尘,一队契丹骑兵仿佛从天而降,叫嚣着往峡谷袭来……

※※※ ※※※※

“所谓射敌先射马,擒贼先擒王,我们要退辽军必须先从其将领下手。群龙无首,任辽兵再勇猛也如一盆散沙。但是这次辽军主帅耶律重元和涅鲁古身边守卫森严,我们想要靠近是十分艰难的。因此我们与杨元帅经过三日三夜的商量决定——从别处下手!

契丹左路副元帅耶律不鲁所带领的左路军是辽军此次的主力所在,将士个个勇猛异常,杨家军与他们激战几个回合都未能占到一丝便宜,主要是因为这耶律不鲁所用之阵法十分古怪。

据说此人曾随‘西域藏师’阿卡马学过奇门遁甲之术,此阵据说是江湖失传已久的‘十六面强攻阵’,此阵厉害之极,传说是当年诸葛亮继‘八阵图’之后所创的不为人知的终极阵法,本想用于收复刘氏江山,不料仍未用上他便与世长辞,却不知怎地就落在了阿卡马手中!

我宋军在太宗时与辽军在歧沟关一役兵力损失惨重达二十余万,精锐几乎尽失,幸而采纳谋臣张润洎“来者备御,去则勿追”的建策,在东起泥沽海口,西至保州之间,构通河渠塘泺,筑堤蓄水,形成东西九百里、纵深六十里之水障地带,设二十八寨、一百二十铺戍守,以迟滞、阻遏辽军骑兵,实施专守防御,才争得时间养兵蓄锐避免了被辽军灭国之险。只是今日我大宋元气仍未复尽,幸得杨家军如此良军将才才有机会与辽军一抗高下!

我等虽然是江湖草莽,但是保国卫民还是懂得一些,小庭,此次你身上的担子不小啊!”陈长老的话仍在耳边回响,她已然坐在前往宋辽边境的大红花轿之上了。

“这次你的任务只是混进辽军阵营为陈长老做内应,主要是要摸清左路军的驻军的阵营布列,特别是耶律不鲁及他军中的主要将士的作息情况……”忆起杨不为沉重的语调让她此刻的不安更加强烈了。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让你去吗?”列海的声音在她脑海响起,“《战国策》中说‘人主之子也,骨肉之亲也,犹不能恃无功之尊,无劳之奉,而守金玉之重也;况人臣乎!’你是我的弟子,将来也必是为师的左右手,于丐帮中要成其功,必需立功!你是个人才,但是丐帮历来以建功大小论资评位,我也不能坏了这个规矩,而目前则是你立功的不二时机……万一失手……最要紧保住性命!师父等你回来喝酒,届时师父把两年来的积蓄都给你买酒了,咱师徒喝它个三天三夜!”

列海豪爽的的叮咛却是她此刻唯一的支撑了。她才不管什么国家大事,什么宋辽之争,千年后还不都是一个国家里地位同等、和和睦睦的中国人了?她也不想在什么丐帮成什么功,占什么位,虽然不少人为了那些个位置头颅抛、热血洒,有的更是耍尽心计,于她最多也不过是个乞丐头子,没什么了不起的!只是他寄予她的希望是那样地深厚,看着他的眼睛,她就是吐不出个“不”来,她知道自己栽了,竟然还是栽在自己师父的手上!这在现代叫什么呢?师生恋?也许吧!只是他对自己是什么感情呢?当她是小孩子?徒弟?甚或是视如己出般地看重?也许都是!

思及此,她心里不由升上阵阵苦涩!

不远处传来马群踏地之声,送嫁队伍慌叫起来。

“来了!”她喃道。来就来了,计划本来就是要让她假扮出嫁然后被辽兵抢走的,近来这片土地已经被辽兵劫掠得片瓦不存了,人畜都逃不过被掳的命运,畜生自然是要用来享用的,至于人……命好的男子就被辽兵带走作奴隶,女子自然是要成为泄欲工具的;命不好的,最多只是十八年后又一条好汉、又一条好女罢了!送嫁的新娘又怎么能逃过辽兵的魔爪?如此旗鼓张扬只是让辽兵好发现点而已,哼,他们反倒为辽兵着想起来了!

“啊——快跑,是辽兵!”吹打手们惊叫着逃走。

小庭从容不迫地叹了口气。

他们也太会演戏了吧?护送她那些吹打手、喜娘……哪个不是丐帮和杨家将精心挑选出来的武林高手呢?叫得还真像!

她眉头一皱,思虑着自己是不是也要意思意思地叫两下演演戏啊?结果还未来得及意思意思地表演一下,一个辽兵已经撩起轿帘粗鲁地把她拉了出来。

“好哇,这帮家伙!”小庭咬牙暗骂,只见四周除却一队辽兵与她外便再无他人了,可见那些吹打送嫁的跑得有多快,连骑兵都追他们不上。

辽兵也暗自纳闷:“今日的汉人怎跑得如此之快?”他们看见小庭,却也不再追究,一脸猥琐地道:“幸好还捉得个新娘子!”一伙人哈哈大笑。

小庭虽然心中恼怒,但是脸上却装出害怕的表情:“大……大爷!放了我吧!大爷……”

“这女人竟如此标志,不如我们兄弟带回去好好……啊哈哈”一个辽兵笑得很是淫猥,言下之意倒是不言而喻了。

“这下坏了!”小庭暗想,“还没靠近辽军营地呢,她就要失身了?该死的,陈长老和师父他们就没想到这一点吗?”

※※※ ※※※※

“你就这样看着?不下去救?”梁宇急道。

唐隽不做声,只示意他看下去——

一个队长模样的辽兵驱马上前,详细端详了小庭一下,沉吟了一会道:“我们把这女子送给大帐飞熊队的统领室里!”

“啊?”其余辽兵一阵愕然。

“室里最近深得我们左路元帅的宠信,如果得他向元帅美言几句,你我兄弟美人珍宝还怕少了吗?此女子虽然娇小却深具一股媚态,是天生的尤物,送给室里他必定满意得很!”那队长说出其中的道理。

众辽兵点头称是。

“什么室里?那是什么东东?”小庭现在一阵茫然,心里顿时塞满了对未来不可知的慌然。现在要逃还来得及吗?

“走!”辽兵互相招呼把小庭绑上马匹,一队人马绝尘而去。

“跟上!”唐隽招呼梁宇道。

“终于要行动了?”梁宇一阵兴奋,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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