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绵绵情愫
本书由公众号整理制作。关注vx【午夜小咖】,看书领现金红包!

来到翔翼房前已经有些晚了,若兰犹豫了一下,还是敲门。

翔翼一向是习惯晚睡的,他打发走了春山,独自坐在房中,望着灯烛出神。敲门声似乎在他意料之中,沉稳地答了声:“请进。”转头一看,正是若兰。

他连忙起身,若兰挥手止住,但他还是站起身来,等若兰盈盈坐下后自己才坐。

“江湖上都说你狂傲不羁,不过在我看来,还是很懂事的。”若兰带着一丝赞赏道。

“江湖上太多自命不凡的无聊人,其实是有些人自己狂妄,才忍不住教训他们一下。他们倒是把这帽子扣在我头上了。”翔翼不介意地道。

“差不多有半年了,你都呆在宫里,不觉得闷吗?”

“还是家里好。而且,”他凝视着她道,“能跟喜欢的人在一起,比什么都好。”

若兰被他盯得有些不自然:“哦?”

“夫人,我只想告诉你,我的心,和十八岁时一样,在这十年中,我丝毫没有变。”

烛光下,他的目光显得深邃动人,两朵小小的火苗在他的眼中跳动。

“这些孩子气的话就不必道了。我不想听。”若兰的语气变得僵硬。

“夫人,”翔翼突然激动起来,“从回来后,我都没找到多少机会单独跟你谈话。你总是在忙,真的有那么多事要做吗?还是你故意找些理由来搪塞避开我?其实一个多月前小师弟就忍不住告诉我,他想知道你今年会送他什么礼物。因为每年的这一天,你都会送他礼物,还会跟他单独在一起,亲热地说说话。所以,我等着一天,已经等了好久了!”

若兰心中有些紧张,坐在面前的,已经不是十年前那个冲动的懵懂少年了。她咬着牙道:“好吧,你想说什么?”

翔翼冲口而出道道:“我希望可以永远和夫人在一起!”

若兰脸色发白,这样的话,以前萧大哥也说过,不过,萧大哥是轻轻地拥着她,轻轻地在她耳边说的。当时自己听了之后满心欢喜,却又羞得埋首在他怀里。而翔翼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样的直率?

翔翼平复了一下情绪,缓缓地道:“十三年了,当年,师傅过世时只有我陪在身边,他说:‘翔翼,想必现在若兰刚生下孩子不久,身体太虚弱,如果她知道我死了,一定会很伤心,太伤身体。你不要告诉她。’”苦笑一下,接着道:“可是我实在是不善于掩饰,一下子就被夫人看出不对,而且我也不忍心再隐瞒下去。长痛不如短痛,我还是告诉了夫人。可是没想到,会让夫人那么伤心。我甚至感到,那是我生平做的第一件大错事。”

两人都陷入到对往事的回忆中。一时默默无语。

翔翼接着道:“后来,我看到的,是夫人的眼泪,哀伤,柔弱,无助。于是,我对夫人说:‘夫人,还有我,师傅嘱托我照顾你的。’”他轻轻地笑了一下道:“其实师傅的原话是:‘翔翼,以后好好帮着你师娘,照顾师弟师妹们。’可是我只能先顾着夫人了。因为我看到夫人的悲伤,看到夫人从此只穿白色的衣服来纪念师傅,看到夫人很少笑,看到夫人默默地做各种事,看到夫人在人前一副坚强的样子,在人后却悄悄的哭。”

若兰颤声问:“你怎么会知道?”

“因为我一直在关心夫人,从夫人收留我那天起。”他凝视着她。

若兰垂下头,想避开他眼中的热切。

“如果那天,我遇见的只是师傅,没有夫人,我可能不会跟他走,做他的弟子。可是当时是夫人问我愿不愿意离开这里,跟你们一起生活,我同意了。那时候的夫人,看起来就像是仙子一样。我到现在都记得那双眼睛,那么美丽,清澈,纯洁,值得信任。所以夫人要我拜师我就拜师,叫我学剑我就学剑,只要是夫人要我做的事,我绝不违抗。”

不错,若兰心中痛苦地想到,翔翼从小就特立独行,以前连萧大哥的话他也敢不听,或者阳奉阴违;在江湖上更是随心所欲为所欲为,唯独对自己惟命是从。以前一直以为因为自己是宫主,又对他有母亲般的养育之恩的缘故,没想到会是这样。

耳边传来翔翼低沉幽幽的声音:“以前我不明白,为什么师傅死了夫人会那么痛苦?我心疼夫人,什么事都帮夫人做好,夫人还是不高兴。夫人要我走,我只有走了。我自暴自弃过,狂傲自大过,消沉沮丧过,但是,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不曾忘记夫人。在江湖上浪迹十年,看多了太多的生离死别,我明白了一件事情。最爱的人再也见不到了,的确是一种最大的痛苦。所以在这十年中我无论如何也不肯死,想杀我的人是不少,但我始终没有死,因为我还没有见到夫人。”

他定定地看着若兰道:“见到了夫人,我更加不想死,因为我要活着,才能在夫人身边,照顾夫人。”

“别说了。”若兰忍不住打断,她实在是听不下去,站起来想走。

翔翼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夫人,这些话我已经忍了好久了,你可以听我说完吗?”

若兰望着那只被抓住的手,静静无语地望着翔翼。翔翼有些不知所措又恋恋不舍地慢慢松手。

“没有必要了。我希望你不要误了自己一生。”若兰缓缓地道,径自向门口走去。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回身从怀里拿出一只锦囊放在桌上道:“这是给你的,里面是各种治伤灵药,以后走江湖用得着的。”说罢毅然走了。

翔翼颓然靠在椅背上,慢慢打开锦囊。里面是一只比手掌略宽的扁木盒子,分成好多个小格,放着各种各样的药丸,的确是设计得别具匠心。他把盒子收好放在怀里,叹了口气,静静地坐在那里,看着蜡烛慢慢地燃烧殆尽,直到天明。

时光就这样流逝着,表面上一切如常。白日里若兰见到翔翼,也尽量若无其事。周围的人也没感觉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的。

直到冬去春来,突然间一场小小的风波,他们才见识到了翔翼是如何的信赖若兰。

这天下午,萧奇正和翔翼对打,凝馨看得兴起,就要和大师兄过过招。萧奇满心不高兴被姐姐赶下去,站在边上看。如心和几个丫环、侍童也在周围观看。凝馨的武功的确比弟弟要高出一筹,她的两个丫环小诗小词兴奋得指指点点,说小姐这一招比奇少爷使得好,那一招比奇少爷用得妙;萧奇的两个侍童小刀小剑却是老大不忿,说小姐年纪大学武时间长本来就应该练得好。春山的武学造诣较浅,只看到一团剑光,一片剑影;如心却看得出,翔翼依然有留手,并没有使尽全力。

凝馨也感觉得到大师兄处处相让,好胜心起,决定试试娘亲传授的绝招。一招“落英缤纷”扰乱对方视线,随即抽身后退,稍微酝酿一下情绪,“一笑销魂”随即出手!

周围认得这招式的人都大吃一惊。因为这“一笑销魂”不仅仅是一招变化莫测的剑术,还要配合最诱人的笑容,把对手的目光吸引到自己的容貌上,那么手中的剑幻化万千,若要伤人杀人,顿时奏效。

当年的方若兰,因为常带面纱的缘故,当她的面纱落下的那一瞬间,对手往往情不自禁得要看看这位传说中最美丽的女子到底是何等模样;当对手的注意力集中在她美丽的面容上时,她右手握的剑,就会毫不留情地刺下去。

美丽,也是可以杀人的。

凝馨并不准备伤着大师兄,只想把他点到,试试自己的功夫有几成火候。

翔翼也没想到她会用这一招,但以前听师傅和夫人讲论武功时,夫人是讲过这一招的破法的:“使用‘一笑销魂’这一招必须要集中新址,其精要就在于配合,剑招已出,而笑容不现,很容易被对手在万千剑影中找到真身;如果出招较慢,笑容已敛,那么又容易被人从容拆解。而且由于出剑快,必须一击奏效。不过这一招也很灵活,说穿了,就是以□□人。先祖创下这一招时,就是为美丽的女子量身订造的。”记得当时师傅还调笑道:“还好你没对我用过这一招,要不然我一世英名,可能也毁于一旦了。”

以夫人现在的容貌风姿和武学造诣,完全可以用任何表情吸引对方。而师妹,翔翼摇摇头,师妹应该是对这一招式体会还不深,又没有多少阅历,否则不会贸然对他使用的。何况,对他这样心志坚定的人来说,这样的“诱惑”根本不起什么作用。师妹是右手使剑,注意力集中在微笑和右手剑的配合,左边必然是空门。

翔翼不理会她妩媚的笑容,直取凝馨左肩,准备用剑尖点住她穴道,就此罢休。

正当凝馨心中暗道糟糕时,情势突变。

翔翼忽然觉得右腿弯处一麻,顿时站立不稳。若是平时自然立刻就稳住了,但两人距离已近,就这一点点力的推动,翔翼手中的剑就不觉下沉,指向凝馨的心口处!

翔翼大吃一惊,凝馨使的是三尺长的流光剑,翔翼的裂天剑,却是三尺一寸长;而且再加上两人手臂的长度,未等凝馨的剑刺到翔翼,裂天剑已经从她心口穿过去了!翔翼再来不及变招,当机立断松手弃剑。

当的一声,裂天剑从翔翼手中落下。然而凝馨手中的剑却慌慌张张地收势不住,由于翔翼一个趔趄身体下滑,凝馨的剑就要斩到他肩膀上了!

凝馨大骇,忽然觉得一股大力把她的身体向后拖去,但还是收剑不及。顿时翔翼的青衫上泛起一片殷红。凝馨一看,是若兰站在身后。

若兰看见翔翼受伤,一阵心疼,责备女儿道:“你干什么?有这么练剑的吗?”

凝馨急得眼泪都要出来了,强忍着说道:“娘,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若兰有些生气地看了她一眼,过去检查翔翼的伤势。

这时周围的人才从震惊中惊醒,纷纷围上来。

翔翼勉强道:“夫人,别怪师妹,是我自己不小心绊了一下。”

如心拿着一块雪白的手帕道:“师兄,我帮你包一下伤口吧。”

翔翼却有些厌恶似的冷淡道:“不用。我没事。”

如心默默退下,黯然神伤。

凝馨已经是眼圈红得快忍不住了,毕竟若兰很少用这么重的语气斥责她的。

翔翼连忙叫:“梅姨,你先把师弟师妹都送回夫人房里吧。”

素梅疑惑地望了若兰一眼,若兰点点头,让她带着凝馨和萧奇及其他人都走了。

一时间空空的练武场,只剩下若兰和翔翼两个人。

这孩子还是不愿意在别人面前示弱啊。若兰叹了口气道:“人都走了,我帮你包一下吧。”

翔翼不再拒绝,任由她解开衣衫。

这一剑斩得并不轻,流光剑又极为锋利,看得若兰直摇头,道:“怎么会这样?我不信馨儿能伤得了你。”

翔翼沉吟了一下道:“有人要害师妹。”

“什么?”若兰动容,从怀里取出金创药帮他敷上。

翔翼讲了刚才动手的情况,分析道:“如果我不当即弃剑,恐怕师妹有性命之忧。但看当时在场的人,又有谁会故意用小石子之类的东西暗算我,从而伤害师妹?这样做对他又有什么好处?”

若兰用手帕包好伤口,慢慢帮他掩好衣襟,蹙眉道:“如果这个做法成功,凝馨固然是性命难保,你会怎么样?”

翔翼一呆,道:“我恐怕再也无颜面见夫人。”

“不错,”若兰沉思道:“这样一来,我身边就只剩下奇儿一个人,而且,”她忽然想到了,“本宫宫主之位,必然落入他人之手!”

若兰看看翔翼,他带着几分猜测几分肯定的点点头。

若兰道:“所以你刚才对她那么无礼?你怀疑她?”

“是。”翔翼承认,“当时她和春山都在我背后。就算还有别人,武功都不会很高,就算是偷袭暗算,也不可能拿捏得这么准。而且,这些丫环侍童差不多都是和师弟师妹一起长大,感情很好,也很懂规矩,不可能在主子们练武时随便出手的——就算出手,也起不了什么作用。唯独她,我们不清楚底细”

“不错,”若兰缓缓点头,“但我们没有证据。”

她若有所思地道:“也许这只是个前奏,该来的总回来,走着瞧吧。不过,没事最好。”

翔翼缓缓起身道:“我们回去吧,梅姨他们会担心。”

若兰默默地走在前面,忽然回头道:“谢谢你,救了我的女儿。”

翔翼凝视着她道:“你对我,是永远不用说谢字的。我绝对不想你伤心。”

若兰心头一颤,不知如何应答。

若兰把翔翼的分析悄悄告诉凝馨,叮嘱她以后多小心,随后带她去向翔意道谢。却见翔翼房门未锁,春山准备了热水、干净的纱布和金创药,正在劝翔翼换药。

凝馨觉得大师兄真是古怪,竟然会不肯让别人帮自己换药。丫环服侍一下少爷,很正常啊。这位大师兄却像是极端厌恶别人碰他似的。

见若兰进来,翔翼连忙起身。

春山行礼,若兰招手叫她起身。翔翼却是直接要她退下,完全不顾她略带幽怨又忐忑不安的眼神。

若兰望着她的背影,道:“你不喜欢春山吗?素梅说她人很好的。”

翔翼道:“我不喜欢人服侍,有人在反而觉得碍手碍脚。”

凝馨施礼道:“今天多谢师兄相救,小妹一时失手,还请师兄见谅。”

翔翼连忙扶起她道:“不必如此,师妹将是下一任宫主,作为本宫弟子,我理当如此。”

凝馨感念之下,望着桌上准备好的东西,迟疑一下,道:“师兄,我帮你换药好吗?”

翔翼却是一口回绝:“不必,我一向不喜欢让别人动手。”

凝馨愕然,若兰摆手让她退下,嘱咐她自己回房。

若兰凝视着翔翼道:“你在外面受伤,难道没有让人帮你包扎过吗?”

“没有,因为我没有什么可亲近信任的人,也不喜欢领别人的情。”翔翼面无表情地道。

一个浪迹天涯的人,通常只有跟自己的影子作伴。什么事都自己做,才是他们的风格。

若兰心中一阵怜惜,这个孩子从小就是这样,什么事都不麻烦别人,习武有多苦,受伤有多痛,他从来不作声。就这一点来说,倒是跟他的师傅一模一样。甚至,由于经历了孤苦的童年,他比萧天扬更加坚强,待人也更冷漠。他不容易相信一个人,也不想去跟别的人发生纠葛。因为那些本该是他最亲的人的人,给他的伤害太深。

她轻轻叹了口气道:“还是我来吧。”

翔翼默默无语,看着她解开自己的衣襟。

闭上眼睛,感觉自己被一种若有若无的淡淡清香环绕着。这种温馨和安宁,是浪迹天涯时感觉不到的。

若兰揭起他肩上那块沾上了血和药的手帕随手放在桌上,用毛巾沾了温水轻轻地擦净伤口周围的血迹,又敷上一层金创药,用纱布细心包好,最后替他掩好衣襟,说道:“好了,这几天好好休息。”正欲叫人收拾东西,忽然感到手腕一紧,身子顿时僵住。

“夫人,”翔翼的声音听起来诚挚而软弱,让她不忍心甩开他的手。

“夫人,可以多留一会儿吗?”若兰转身,看到翔翼期待而又矛盾痛苦的眼光,心一软就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了,不动声色地抽开了手。

翔翼痴痴地望着她,目光变得迷离朦胧。烛光的映衬下,她星眸如梦,香腮似雪,上天真的对她格外垂怜。在江湖上浪迹多年,也算是见识过不少公认美丽的女子,哪有人能及得夫人之万一!很早以前,就很想像这样安安静静地陪在夫人身边,什么也不想,忘却所有的红尘烦恼了。他从来不肯叫她师娘,因为他自私地不想让她想起师傅。他只叫她夫人,飘过了如许的岁月,成为江湖多少男人的梦想,依然风华绝代的夫人。

若兰被他瞧得极不自然,问道:“你没有什么话说吗?”

“我想说得太多了,一时不知如何说起。”

若兰的声音僵硬起来:“如果还是那些孩子气的话,我就没有必要听了。”

“现在我也不想说,因为说过的话再说第二次也没什么意思。何况,”他意味深长地望着若兰,“我知道夫人是不会忘的。”

若兰叹道:“不错,别人说过的话我是不会忘的,一辈子都不会。”脸上显出温柔的神色。

翔翼的脸色一变,明白她心中想的是师傅。他深吸了一口气,强抑制住心中的痛苦,默默无语。若兰也觉得微微有些歉意。

两人正相对无言,忽然听见外面有人跑得气喘吁吁的。素梅慌慌张张地进来道:“夫人,杭州分舵出事了!”

若兰霍然站起道:“什么事?”

素梅似乎已经方寸大乱,拿着一张小纸条递给她道:“刚刚收到的暗桩来信。”

暗桩的任务是监视分舵的活动,如果有什么异常就及时向宫中报告,平时并没有其他事情。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暗桩设置在哪里,由谁主管。

纸条上简单地写着几行字:“风雷镖局,似已大乱。局主半月不见,双枪独掌大局。忠者能者散去,各色人等混杂。勾结官府,祸害地方。昔日清誉,毁于一旦。”

“怎么会这样?”翔翼大为吃惊。

若兰放下纸条,道:“果然是有变故。数十年来,从未有过这样的事!”

沉吟了一下,若兰果断地吩咐:“梅儿,你去收拾一下,明天我们就出发去杭州。顺便告诉表小姐,说杭州分舵出事了,以前她住在那里时王老局主对她很好,如果她愿意去看看,我带她一起去。”

素梅答应,匆匆出去。

翔翼道:“夫人,我也去。”

若兰拒绝:“不行,你身上有伤,还是算了。而且,”她凝重地道:“王氏双枪敢这么为所欲为,想必是有恃无恐,我必须去好好查查。估计这次的事不会小,所以我希望你留下来照顾宫里。”

翔翼听着感觉不妙,坚决要求道:“一点小伤无足轻重。如果真这么棘手,我更应该去。师妹已经长大了,宫里的事一切交给她就是。如果夫人不许我去,我一定偷偷跟着去,我才不管什么宫规!”

若兰双眉一挑,道:“你要违抗我的话?”

翔翼当即跪下道:“请恕弟子不从,但我决不能让夫人孤身犯险。”

若兰见他坚持,摇摇头道:“好吧,明早动身。”

为您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