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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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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的杭州城是最美的。烟柳画桥,风帘翠幕,一时万象更新。街市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有摆个摊子吆喝着卖货的小商贩,有守着铺子等着发财的老板,有闹着要买糖吃的孩子,有想着给情人送个镯子的少年,有眯着眼睛在家门口看热闹的老者。层层纱帘内,还有花枝招展倚门卖笑的青楼女子,悠闲地看着大街上人来人往。

夜里,随着人们的入睡,整个城市也安静下来。

一道黑影从密密层层的房屋顶上轻巧地掠过。此人全身裹在黑衣里,一双眼睛闪闪发光。手中紧握的长剑剑鞘上隐隐可见金丝绕成的两个字:裂天。

前面就是风雷镖局了,翔翼正在观察从哪里进去,忽然感到后面有人在盯着,他不动声色地跃下地面,宛如落叶一般无声无息,消失在黑影中。

后面那人急忙追下去,正在着急失去了他的踪影,忽然感到脖子一凉,翔翼在后面沉声问道:“你是谁?为什么跟着我?”

那人似乎送了一口气,慢慢地转过身拉下面上的黑巾,翔翼不禁有些诧异:“是你?什么事?”

如心姣好的面容露了出来,微笑着道:“我是来探消息的。”又忧郁地道:“以前王老局主对我不错,听说他出事,我想来看看。没想到你也是来这里。”

翔翼暗暗惊讶,倒有些摸不清她的底了,如果她是打出门就跟上自己,自己居然这会儿才发现,那她的武功也不可小觑。看来要小心了。

沉吟了一下,翔翼道:“好吧,既然来了就一起进去看看。但是不要随便出手,有事由我来解决。”

如心欣喜地道:“好。”

两人的身影没入黑暗。

夜已深沉,这里的各个房间也漆黑一片。但有间房子却是灯火通明。

如心悄悄问:“怎么办?”

“我去看看,你在这里等着。”翔翼叮嘱,不等她回答就飞身掠出。

他小心地伏在屋顶,轻轻揭开一片瓦向下看。似乎是个小花厅,两个长相极为相似的男人正对坐着喝酒,身边都放着一支□□。翔翼寻思:久闻王氏双枪兄弟联手,绝无破绽,武功也算是一流。只是少年时曾做过没本钱的买卖,后来被王振雷老局主拿获,因怜其资质不俗,误入歧途,不仅收入镖局,还因膝下无子而收他们为义子,希望他们念在这些情分,不要对王老局主下毒手才好。

忽然下面一人扬声问道:“可是贵客来了么?为何不出来相见?”

翔翼不觉一惊,不知自己何处露了行迹,索性飘身落下,朗声道:“奉宫主之命,前来看望王老局主。”

另一人怪笑道:“宫主派人深夜来访,可真是殷勤得很啊。王老局主不幸身染重病,一个月前已经去世了,现在是我们兄弟当家。”

翔翼扬眉,道:“哦?既是一个月前去世,为何不报与宫主知道?”

这人满不在乎地道:“这是咱们自己的事,况且咱兄弟做了局主之后,奉不奉你那位宫主号令还两说呢。”

翔翼正待发作,先一人抢先道:“这位兄台,有事好商量。镖局这么多人,咱兄弟也发愁将来怎么办。在下王英豪,那是我弟弟英杰,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翔翼冷冷道:“沈翔翼。”

王氏兄弟倒吸一口凉气,听闻沈翔翼是宫主唯一的弟子,纵横江湖十年,为人冷傲不羁,出手更是毒辣,犯在他手里一次的人,都求爷爷告奶奶地祈祷不要再犯在他手上第二次。这次到要好好应付了。

翔翼面无表情地道:“宫主听闻镖局在此地的声誉一落千丈,特派我前来查问。”

“好说,好说。”王英豪笑容满面,“咱兄弟有些事是做得不对,事后想想也有些后悔,不过都是过去的事了。不过兄弟们在一起合计了一下,以后咱们想自己干自己的,还请宫主高抬贵手,咱们各走各的路吧。”

翔翼冷冷地盯着他,看得他心里发毛。

王英杰搓搓手,笑道:“这样吧,既然兄台这次来只是查问,咱兄弟就等宫主来了,直接向宫主禀报,也免得兄台传话辛苦。不如等宫主前来,咱们再坐到一块儿,好好合计。现在天色已晚,不如请兄台在这里先住下。”

“既然两位有意亲自向宫主陈述,那我就等宫主来了,再来拜访。”说罢转身就走。

王氏兄弟互相打个眼色,双枪同时出手,刺向翔翼的后心!

哪知翔翼似乎早有准备,身体向上拔起轻轻一个翻身,落在王氏兄弟后面。

王氏兄弟一惊,翔翼冷笑道:“未进门时我就发现你们虽然在喝酒,枪却放在手边,好像随时准备跟人动手,我还能不小心么?”面色一沉,问道:“你们知道我要来?谁告诉你们的?”

“咱兄弟既然决定不再奉宫主号令,当然也得防着有人来找麻烦。小心防备总错不了,这还要人教么?”王英杰阴沉沉地道道,“既然这层纸已经捅破了,咱们也就不客气了,今天兄台是一定要留下的!”

王英豪大叫一声:“兄弟们都出来吧,留客!”

顿时花厅外面涌起层层人群,手持□□,瞄准了屋里。数不清的乌光闪闪,箭头上泛着诡异的色泽。王氏兄弟纵身穿破房顶,瞬时间层层□□乌云般压过来。翔翼纵身而出,王氏兄弟的双枪顺势压了下来。翔翼知道下面的□□必定喂有剧毒,抓住双枪的枪头,顺势翻到屋顶。王氏双枪这才脸色一变,知道事情不妙。翔翼正待出手,忽然听见对面有人叫道:“来人住手!不然我就杀了这个女人!”

翔翼转头一看,如心的脖子上架着一把闪亮的弯刀,刀握在一个全身裹在黑衣里的人手里。这人连面孔也包在面巾里,只露出一对闪闪发光的眼睛。

翔翼脸色一变,问道:“你想怎样?”

“如果要你用自己的命换她的命,你当然不肯;所以你只要留下一只右手,我马上就放人。”黑衣人道。

翔翼沉吟一下,道:“好。”左手持剑向右臂斩下!

如心正待惊呼,忽然黑衣人挥刀连挡,一阵丁丁当当的声音,几枚暗器落下。如心只觉得被人一拉,脱离了黑衣人的控制。

黑衣人冷笑道:“不愧是沈翔翼,居然会偷放暗器。”

翔翼淡然笑道:“不错,我是先引开你的注意力,再用右手发出的飞镖。”

“这兰花镖是你那个美女师娘教你的了?”黑衣人轻薄地问道。

翔翼眉头一皱,“嗖”的一声,又是两镖射出。

“当当”两下,黑衣人轻松的将两镖拨开,道:“怎么?不好意思?不过今天要能留下你,明天应该就能见到你的美女师娘了吧。”

王氏双枪一使眼色,再次攻上。如心看到下面的弓箭手,脸色一变,不等他们动手,一把暗器出手,顿时弓箭手中“啊呀”之声不绝。

翔翼稍稍放心,知道她暂时不会有事。专心应付王氏双枪。这兄弟二人果然也是名不虚传,双枪联手,一轮快攻逼得翔翼连连后退。忽然后心一阵风起,暗叫不好,没想到那黑衣人居然偷袭。双枪已到胸口,危急之下右手剑奋力一格,荡开王英豪的枪;左手一抓,抓住王英杰的枪头。腿向后踢出,却见那黑衣人双掌一变,攻向如心,而她却浑若未觉。

翔翼大急,踢向黑衣人的那一腿中途转向,把如心踢了下去。她踉跄落地,却也避开了那一掌。没想到那黑衣人变招奇快,似乎料到了这一招,双章重重地落在了翔翼后心。

翔翼只觉得一阵剧痛,左手一松,王英杰趁势进击,翔翼连忙侧身后仰,只觉得胸口一阵火辣辣的痛。他知道自己不宜再缠战下去,连刺十五剑逼开三人,纵身跃下。趁王氏兄弟他们没追过来,下手毫不留情,从弓箭手中杀出一条血路。如心一声惊呼,随即掠到他身边。随着她一把一把暗器不断掷出,周围的人也不断倒下。

翔翼带着如心跑了一段,感觉后面并无追兵,才松了一口气,道道:“好了,应该是每人再追来了。”

“你伤得这么重,我扶你回去。”如心坚决地道。

“我自己会走。”翔翼捂着胸口,跌跌撞撞的往前走。

如心想要伸手去扶,却被他一把推开。

如心跺跺脚,跟在他后面。

回到他们落脚的流云客栈,若兰和素梅正在院中的凉亭等待,见状大吃一惊。素梅连忙迎上去问:“怎么会受伤?”

翔翼低声道:“王氏双枪不足为道,只是有一个神秘人,他的武功应该不在我之下。我……我中了暗算。”

见翔翼还要行礼,若兰一把扶住他道:“先别说了,先进屋去。”

翔翼躺在床上,望着若兰焦急而又心疼的眼神,感到自己好像又变成了当年那个受人呵护的小孩子。当年宫里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孩子自小跟从名家习武,差不多都比自己功夫好,又嫉妒自己一个外来的野小子,居然作了宫主的徒弟,就常常假借比武之名在自己身上试试新学的招数。自己就算是明知不敌也不肯轻易认输,常常会被打伤。夫人发现后总是像这样心疼地望着自己,一边敷药一边轻声安慰。后来自己把那些人统统教训了一遍,就再也没有人敢找麻烦了。虽然事后自己又被师傅教训了一顿,夫人却看着自己微微地笑,好像并不反对自己“寻仇”。随即一阵舒服的暖流从心口传遍全身,神志渐渐模糊……

素梅和如心站在外间焦急地等着。过了一会儿,才见若兰疲倦地出来。如心连忙问:“怎么样?要紧吗?”

若兰摇摇头,说没事了。如心正要进去看,若兰阻住她道:“慢着,这会儿他正睡着,你不用进去,素梅在房里照料,你过来跟我说说当时的情况。”

翔翼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黄昏了。睁眼一看,如心正守在床前。见他醒了,如心开心地叫道:“你醒了?

翔翼看了看周围,问道:“夫人呢?”

“我没见,听说姨娘一早就出去了,梅姨也不知道去做什么了,她道让我在这儿照顾你。”如心脸上泛起一朵红云。

翔翼却像什么也没看见似的,喃喃道道:“夫人不在?怎么会?”

如心心下一阵难过,强笑着道:“药已经熬好了,一直在这儿用热水温着,你喝了吧。”

她取过一碗药,用勺子盛着药汁放在嘴边轻轻的吹了吹,递到翔翼嘴边。

翔翼头向里一转,不理她。

如心再往前送送,翔翼心下烦躁,一抬手把药碗打掉大吼:“我不想吃,你走开!”

如心的脸一下变得刷白。

听到声音素梅急匆匆地赶来,看到药撒了一地,碗碎得七零八落,如心涨红着脸手足无措,连忙劝道:“表小姐你别介意,翼少爷他从小就这样,最怕吃药,除了夫人,谁也没法子的。”

见翔翼还是一幅不理不睬的样子,素梅劝道:“翼少爷,表小姐好心好意的,你不领情就算了,怎么还……”她摇摇头,“唉,真没办法。”附身收拾了碎片,正拉着如心要出去,迎头看见若兰,满身倦意地走进来,问道:“有什么事?”

素梅掩饰着道:“没什么事,翼少爷不肯吃药,我正想把药拿走,不小心摔了碗。”随即担忧地道:“夫人,你没事吧?”

若兰摆摆手,坐到翔翼床前,轻声安慰道:“又不肯吃药?还当自己是小孩子?”翔翼还是偏着头一语不发。

若兰拉过他的手诊脉后道:“好了点,应该没事了。”翔翼转头过来,看到若兰苍白的脸色和暗淡的眼睛,不禁有些担忧。

若兰起身道:“叫人再去熬药,我……”忽然一阵咳嗽,忍不住一口血吐在地上,染成了点点梅花,身子不由得软倒下去。

素梅惊呼,赶紧过来扶起若兰,匆匆回房了。

如心满怀幽怨地看了翔翼一眼,也走了。

翔翼呆呆地盯地上的斑斑血迹,不知如何是好。

夜幕又一次降临,华灯初上,人们的欢声笑语丝毫不低于白日。翔翼一个人静静地躺在床上,心潮起伏。

“吱呀”一声,门开了。

翔翼忙问:“梅姨,夫人她……

素梅托着一碗药进来道:“你先吃了药,再说别的。”

翔翼皱着眉头,一口气把药喝完,推开碗就问:“夫人怎么样了?”

素梅叹道:“她怎么样?我只知道,昨晚你受伤回来,她先忙着帮你疗伤,又去问表小姐你们都出了什么事,歇了不到一个时辰就出去,说是召集人手,要我和表小姐在这里照顾你。到快晚上她才回来,什么事都没做先来看你,你还……”想要责备他几句,又有些不忍心,继续道:“你也看见了,她回来的时候累成什么样子,我替她运功调息,才发现她受了点儿内伤,不重,但也不轻。夫人才睡醒,就问你有没有吃药,又催着我去煎药,唉。”

望着翔翼失落的眼神,素梅忍不住数落他几句:“翼少爷,夫人对你,其实比对世上任何一个人都好,只是也许你感觉不到。当年她对萧公子,也会怨恨,误解,生气的时候不理不睬;可是她对你,从来都只有宽容,理解,我从没见她生你的气,连对奇少爷也没有对你这么耐心,你是不是也应该理解她一点儿呢?”

见翔翼无语,素梅离开了房间。翔翼对若兰怀有的那种复杂而又深刻的感情,她是深有感觉的,但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儿。毕竟,他们之间,有师徒之份,母子之情,尊卑之别。翼少爷也是大人了,不应该像小时候那样依赖夫人的。

夜深人静,只听见外面微风细细,竹叶敲窗,想必大家都进入梦乡了吧。翔翼悄悄起身,觉得每走动一步,胸口就像要裂开一样。昨天受的那两掌一枪真不好捱啊,幸好没刺中心脏。他一手捂胸,一手扶着回廊的柱子,心里告诉自己:昨天那么远的路都回来了,今天就这么一个小院子,还能走不过去吗?

走到若兰的房前,正犹豫着是敲门求见,还是偷偷地从门缝看一眼就走,忽然听见里面若兰沉声问道:“是谁?”

翔翼听出她中气不足,急切地问:“是我,夫人,你受伤了?我……我来看看。”

里面一阵沉默,若兰答道:“我没事。你伤得那么重,怎么起来了?回去歇着吧。”

翔翼一呆,道:“是。”站了片刻,觉得胸口一阵疼痛,身子不由得倚着门慢慢滑下。他依然咬着牙一声不出。

门轻轻的开了,一角白色的罗裙闪现出来。

他抬头一看,若兰出来了。她披着衣衫,头发也未理好,见翔翼颓然坐倒在地,不由得眉心打结,道:“你这孩子,什么时候才能让我放心?”

翔翼低下头,不知如何开口。

若兰把翔翼送回房间,替他掖好被角,忽然觉得一只无力的手握住她的手掌。若兰心中一凛,翔翼从小就不爱说话,每次他心里有事想跟她谈谈的时候,总是悄悄地拉住她的手。可是那只坚定的手这一次却是如此的无力,仿佛是在祈求,却又不敢奢望真的得到。

若兰在床边坐了下来,问道:“翔翼,你想跟我说什么?”

翔翼勉强撑起身子,唤道:“夫人,我……”

微弱的月光透过窗纱映着翔翼的眼睛,若兰惊呆了。她从翔翼的眼神里,读出了恐惧、不安、自责、愧疚和深深的痛苦。她从未见过翔翼流露出这样的感情。情不自禁地伸手把他抱在怀里,感觉到他面部的肌肉在痛苦的抽搐,轻声问道:“翼儿,你在怕什么?”

翔翼浑身一震,多么亲切的称呼,夫人有许多年没有叫自己“翼儿”了。他的头靠在她的肩膀上,双手环着她的纤腰有点儿软弱地道:“我怕夫人不要我了。”

若兰懂了。她把他抱紧了一点儿,仿佛他还是那个十一岁的孩子,轻轻地道:“不会的,不会的。”她感觉翔翼的手臂也把她抱得更紧了,仿佛是害怕一松手就会失去。

若兰不禁想到,刚刚收养翔翼的时候,在带他回宫的路上,每晚投店总是让翔翼住在她们夫妻的隔壁。可是她发现,每天晚上总是有个小小的身影会悄无声息地溜进来,看一看再走。有一天她忍不住问他为什么晚上要过来看看,他低着头道:“我怕你们会偷偷走掉。”当时她就很心疼这个孩子,把他搂在怀里,向他保证不会的。

后来素梅问他为什么毫不犹豫地就跟着师傅和夫人离家出走了,他淡淡地道:“因为在家里,没有人要我。”霎时间所有的人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有更加疼爱这个孩子。他的生母不要他,因为她早早撒手人寰;他的生父、兄姐不要他,从来没当他是亲人;他的奶娘、婆婆最后也不要他,因为她们都死了。再后来,他亲眼看着自己有如严父般的师傅被杀,心中的震惊,伤痛,更是难以弥补。也许,在这个世界上,他最亲的亲人就是自己了。

翔翼紧紧靠着若兰,感觉略微平静了一些,轻轻地道:“今天我醒来的时候,没有看到夫人,甚至也没有看到梅姨,只有那个女人。我很惶恐,不知道怎么办。所以……”他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所以你就发脾气?”若兰拍拍他的肩膀,翔翼还是像个任性的大孩子,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江湖上评价他“冷漠无情,狂傲无礼”,倒也不算冤枉,如果在他内心里根本不屑于跟那些人交往,那他自然也不屑于在那些人身上浪费感情,如果对方觉得他无礼想教训他一下,他又会毫不客气地给那人一个难以忘怀的教训,所以他的恶名到是越传越广。她能感觉到,在翔翼冰冷坚硬的外表下,埋藏着一座炙热的火山,也许会有一个人,能够融化表面的冰封,看到他火热的内心。

谁能想到,这个被认为是“用千年寒铁打造的”人,会在这样一个凄清的夜晚,如此无助而又满足地依靠一个女人的怀抱里?而这个温暖的怀抱,其实就是他想要的全部。

翔翼静静地倚着她,感觉她气息略弱,担心地问道:“夫人,你的伤怎么样了?”

若兰道:“没事,休息两天就好了。”

日间的一场恶斗她不想再提。一大早就带着奉命赶来的属下,趁着昨晚王氏兄弟已经跟翔翼交过手放松了戒备,闯进镖局处决了所有叛徒,还好王老局主并未遇害,只是被软禁起来,余下的工作就可以由他主持了。只是,那个翔翼说起的神秘人被擒后服毒自尽,这幕后的主使人又无从查起了。自己也是在那时大吃一惊急着去看他还有没有救,才一不小心中了来自后方的暗算。那两人是谁呢?若兰思索着,他们身手利落,配合得当,如果不是自己反应得快,恐怕就不只是受点儿伤了。而那两人一击不中立即退走,也是老手所为,看来未可掉以轻心。

翔翼知道她不想提,也就不再问。只要她没事就好。他知道现在若兰给他的拥抱,就像是一个母亲在安慰他的孩子。但他不想去想太多,只是默默地享受着这一点温暖。望着若兰柔和的目光,他心里默默想着,夫人,什么时候,你才能像我爱你这样来爱我呢?

若兰轻轻地拉开他的手,扶他躺下,重新替他盖好被子,露出一抹春日晨曦般温暖的笑容。她知道翔翼已经心下释然,放心地走了。

翔翼仍在回味刚才若兰的柔声细语,不觉失神。

他们谁也不知道,暗处还有第三个人在注视着他们,目光中流露出深深的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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