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吃人嘴软,但我还是想问,我们现在去哪?”此时谢心妍虽然有些懒懒的,但骑着雪龙,怎么看都像只翻飞的小燕子,翩然起舞在金色的泛着嫩绿的草滩上。
刚才他们主仆两人拿着她的秘笈翻来覆去研究了半天,最后在中间那页纸的夹层找到张薄如蝉翼的纸片,从背后看,纸上密密麻麻写了些字,字迹很淡,看不清。似乎还有图案。谢心妍心里好奇,但见宁顺那架势,便不愿上前自讨没趣。她心底恨恨地想,我若想看,我可以自己动手取来。
“杭州。”宁月闲彬彬有礼地回答了她。
“杭州?那个有‘上有天堂,下有苏杭’之名的杭州?”以前听师父介绍中原时讲过,那是个极美的地方,尤其是西湖,久慕盛名,如今将有缘一见,心中一抛刚才的不郁,阴转晴,心情愉悦,一阵阵欢笑声如银铃撒落在阳光里。
西湖明珠自天降,龙飞凤舞到钱塘。
西湖,是一首诗,一幅天然图画,一个美丽动人的故事,不论是多年居住在这里的人还是匆匆而过的旅人,无不为这天下无双的美景所倾倒。
苏白两堤,桃柳夹岸。两边是水波潋滟,游船点点,远处是山色空蒙,青黛含翠。此时走在堤上,谢心妍为被眼前的景色所惊叹,甚至心醉神驰,怀疑自己是否进入了世外仙境。难怪苏东坡守杭时,他咏诗赞美西湖说:“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
谢心妍冲上一道草坡后跃下马,兴奋地滚倒在草地上,沐浴着暖融融的阳光。西湖的美景不仅春天独有,夏日里接天莲碧的荷花。虽然现在已经初秋,荷叶部分枯萎,但“留得残荷听雨声”也别是一番情趣。
“可惜现在日头正好。”谢心妍嘴里叼着根草茎,遗憾地望着那湖枯荷。
“接下来几天我们将会在这里落脚。”宁月闲踱步至她身边,手指指西湖旁边一家名为“望湖楼”的客栈,“总有雨天听残荷的时候。”
谢心妍“咦”了声,“你怎么跟我肚子里的……”她忽又打住话头,本姑娘才不和那起屙杂物联系在一起。
月闲也不回答,只拿右拳轻捂了下嘴,低声笑了笑。
这是谢心妍第一次看到月闲当着她笑,不由一愣。
“那好,先给我的龙儿‘进膳’去了。”谢心妍回过神来,一跃而起,拍打着衣服离去。
宁月闲望着这个爽利的女孩,心中想了解她的念头如夏季的雷雨,来得那么突然无防。
是夜,谢心妍坐在床上打坐练《吞云心经》,隔壁的宁氏主仆也没有睡去。
“公子,打听过了,李堂主与云海山庄毫无瓜葛。”宁顺压低声音汇报近日查访结果。
“如此精巧火器,除了霹雳堂,还有谁会制作?”宁月闲拿出那张薄如蝉翼的纸片,放在烛光下细细研究。
宁顺毕恭毕敬地站在一旁。
“看来,我们要去霹雳堂拜访一下李杨李堂主了。”突然,他住声望向门外。
宁顺会意,一个箭步冲到门口,“哗”拉开门。
谢心妍手托着一碟糕点,吐了吐舌头,“我给你们送夜宵来的。”她将碟子放到桌上后,见宁顺一脸警惕的模样,摊摊手道,“我若想偷听,怎么还会让你们发觉!”
她虽说得狂妄,但见过她轻功的这两人倒也行了。只是月闲望了眼桌上的点心,又定定地望着她。
“我练完功饿了,便去厨房找吃的。”谢心妍心中懊恼,什么时候做事情还向人解释了。“这个,虽然冷了,但味道不错。”她岔开话题,推了推荷花型瓷碟。
“多谢。”宁月闲捻起一块往嘴里送。
“公子!”宁顺喊道。
月闲手上动作一顿,明白了宁顺的意思,微微一笑,咬了一口,“这‘拒霜花艳芙蓉酥’味如其名,又酥又脆,既甜又糯,不仅有饴糖的美味,更有桂花的清香。”
谢心妍也手拿一块品尝,“看来腻平时饮食挺讲究的,我还跟对人了。”话一出口谢心妍就觉察到说错了,一般讲女人跟了谁意味着什么。
她赶紧塞了块芙蓉酥给宁顺,“放心,我绝对没放毒。”然后转身向门外走去,“你们慢用,我去找周公下棋了。”
“我们明天出去一下,你自己用餐,记在帐上。”在她消失在门口之际,月闲不由开口。
“知道了。”谢心妍头也不回走了。
宁顺表情已经不能不称之为惊讶,公子什么时候对大公子外的人交代行踪了?
且说谢心妍逃似的离开他们房间,末了还听到宁月闲的话,玲珑七窍、水晶心肝的她,又如何听不出话语中的关切。说实话,被人关心的感觉不错,一如那个村落的老婆婆,但又似乎与老婆婆的关心又点不一样,至于有什么不一样,她也说不上来。总之不讨厌就是了。
□□教十年的生活,早已将她的热血冻结,而此时冰血正在悄悄消融。
次日用过早餐,月闲与宁顺主仆俩出门前往霹雳堂拜访李杨堂主。
杭州霹雳堂经历了几代的经营,已经名震江湖。霹雳堂向来以制造火器、兵器和暗器扬名与江湖的。后来霹雳堂开始涉及杭州乃至江南地区的经济,在这片地区颇成气候。只是霹雳堂发展到这代,气势大不如前。李杨性格温和保守,行事持重,但守成尚行,发展不足。因此,霹雳堂的势力至今仍局限于江南一带。
离开客栈,穿越繁华的街市,一直来到城东,见街北蹲着两只大石狮子,两间兽头大门,门前列着六个华冠丽服的护卫,腰间挂着佩剑,各个神色肃然。
宁顺上前递上宁月闲的拜访名帖,其中一个护卫一手接过,走进大门,交给个衣帽周全的小厮,又回到自己岗位,也不搭理二人。
“看来门槛高,眼睛也长得高了。”宁月闲行走江湖至今,还没受到如此怠慢,身为他的随从,宁顺自然对此心生不满。
月闲倒不置可否,悠然地扇着折扇,打量这座宅子。
城东是富人居住地,豪宅比比皆是,但以霹雳堂最为气势宏伟。正门上面高悬一朱红匾额,上书“霹雳堂”三个紫金大字。透过开着的大门,一眼可以望见里面的白石仪门。
未久,刚才接帖的小厮躬身快步跑出,后面跟着位未及弱冠的白面少年,以及若干随侍仆役。少年边走边整仪容,及月闲跟前,双手抱拳,欠身道:“‘月闲公子’光临寒舍未及远迎,实在失礼得很。家父让小子赶来恭迎公子,望公子见谅。”
宁顺见此少年虽年岁不过谢心妍模样,却谦恭有礼,刚才的不快一扫而光。
听口吻,想来此人是李杨的嫡子,霹雳堂的少堂主李御风了,月闲侧身虚扶了一把,道:“宁某冒昧上门,实在抱歉的很,承蒙堂主不怪,还以上宾之礼相待,惭愧的很。”
若谢心妍在,听到他二人面上客气地寒暄,心底却警惕地估量对方,不大肆嘲笑便不是她谢心妍了。思及此,月闲面上笑容不由深了几分。
这少年正是李御风,虽然不过十六,精明不逊其父,甚至青出于蓝而甚于蓝。其心机城府不可小觑,从他小小年纪便掌管霹雳堂大部分产业,便可一窥其行事手腕的高明。
李御风引着月闲二人进了大门,绕过仪门。后面是一带郁郁葱葱的翠嶂,后面才是前厅。只见屋上桶瓦泥鳅脊,那门栏窗格皆是细掉福寿吉祥字样,用朱粉清油细细涂饰了。一色水磨群墙,下面白石台矶宽而落脚高。左右是一溜的雪白墙壁,底下是虎皮石,随势而砌,自是富丽而不俗。
李御风在前引导,月闲行于其右手靠后,宁顺再后,后头还跟着那群仆役,一行人逶迤进入藤萝掩映的假山下的青石小径。
进入前厅后,李御风一再邀请宁月闲上座,无奈他只是落座于右下首。才刚坐下,便有丫鬟献上岗沏的热茶。
此前厅轩昂壮丽,正北上方是一个赤金飞龙青地大匾,匾上写着斗大的三个大字“聚英堂”。下方是一紫檀雕花茶几,两旁是紫檀二龙戏珠雕图的椅子。后面是面大绣屏,上面是西湖及白堤各景。底下是两溜十六张楠木交椅
不久,李杨从屏风后绕出来,抱拳上前,满脸歉容,“抱歉,抱歉,让贵客就等了。茶上了吗?”后一句是对身后的李御风说的。
李杨一袭青衣,体格健硕,相貌俊朗,只是五官柔和,将该有的威严软化了不少。
月闲起身还礼,“李堂主多礼了。昨日傍晚到杭州,今日才到贵堂拜访,在下也实在失礼得很呢。”
听宁月闲言下之意,并非有什么特别之事,李杨心中稍稍安心,“请坐,请坐。”他待月闲重新坐下后才在左下首坐下,儿子李御风侍立他身后,其余仆役均退下。
“家母身体不适,故怠慢了公子。”
“不妨。不知令堂怎样了?在下略懂歧黄,不知可否效劳。”
“月闲公子的医术是江湖闻名的,能得公子相助,自是无比荣幸,只是自先父过世后,家母便立誓不见大夫,不用药石。所以……”李杨苦恼地叹气。
“老夫人有如是孝顺子孙,必能洪福齐天。”月闲安顺势转移话题,“先师精通食疗,不妨给老夫人开个饮食单子,倒了不违老夫人的意。”
“如此多谢公子了。”李杨起身致谢,身后的李御风早已取来纸笔。
“近日翻看先师的行医录时,看到他老人家曾经医治过一个浑身经脉血管都爆裂的病人。据悉,是一种类似平常小药丸的火药暗器所伤,当时还有许多江湖名流丧命于此。先师当年没能救回他们的性命,一直耿耿于怀。”月闲敏锐捕捉到李杨的目光闪了闪,“霹雳堂是天下火器暗器之最,而李堂主更是擅长铸造和识别各式各样的兵刃暗器,不知道可晓得这种暗器?”月闲写罢递过单子,并娓娓而道。
月闲此番话说得诚恳真挚,又合情合理,还搬出当时轰动江湖的事件,有理有据,真正是滴水不漏。李杨是发怒质问他也不是,摇头推说不知也不行。
他借饮茶稍作思索,“李某十年前曾耳闻过此种暗器,名‘惊天雷’,黄豆大小,却没亲眼见过。”
不愧是一堂之主,李杨的话倒也是冠冕堂皇而又空无一物,说了等于没说。
两人又就江湖中的一些事聊了会。月闲盛情难却,便在霹雳堂用了午饭才告辞。
李杨亲送月闲到门外,这才回到后堂。刚坐定,儿子匆匆上来,悄悄递过一张小纸条,“这是刚收到的飞鸽传书。”
李杨看完后脸色大变,赶紧用内力将纸片碾成粉末,“风儿,我有事要出门,堂内事务交给你了,祖母、母亲和几个姨娘兄弟你也照顾周全了。”
听闻此言,李御风吃惊不浅,“爹,纸上写了什么?是不是发生什么大事了?您要去哪?”只是他炮珠连弹的发问,李杨充耳不闻,快步回书房,反手关上门。片刻后出来,骑马离家。
且说月闲回到客栈并不见谢心妍,据小二说,她一大早出了门,不过嘱咐晚上给她准备热水沐浴。
他回到房间,对宁顺交代了一番,宁顺起先犹豫着,“我走了,谁服侍公子?”
“在遇到你之前,我不也能活嘛。”月闲笑笑,“你放心,我从未亏待过自己。再说,谢姑娘也不会威胁到我。”
宁顺脸红,喃喃道,“公子的才智武功自然不会吃亏,只是……”
“去吧。”月闲毋庸置疑的语气阻止了宁顺下面的“可是”,他领命离去。
天黑透了,谢心妍才兴高采烈地跨进客栈门,叫嚷着肚子恶,打发了小二去叫月闲下楼一起用餐。
不多久,宁月闲一袭黑色宽锦袍,腰间白璧玲珑带,手中一把墨色镶金折扇,若美玉雕成的俊脸上带着一抹雍容而闲适的浅笑,就这么意态悠闲地走下楼梯。
现在正是用餐时间,大堂内觥筹交错,喧哗而热闹,但在月闲下楼那瞬间,厅内一阵安静,食客们不由都惊奇的望去。
谢心妍身形一闪,人便到了月闲面前,伸着一双素手拍拍他身上的锦服,“啧啧,你还不是一般的有钱啊。”说着还瞄了眼自个儿身上还是云海山庄的丫头服饰,“怎么看我像是你的丫鬟,明天我得上街买套好的,好歹得称你。”发觉自己又说错话了,赶紧下楼,“吃饭吃饭,我饿了。”月闲见状,暗叹一声,跟着下楼用餐。
谢心妍选的桌子是最里面靠角落的地方,厅内虽挂着灯笼,这里的光线远没有中间座位,甚至靠窗的好,不过这边看厅内众人,一览无遗,别人若想探究这边情景,可就不怎么容易了。
菜是月闲点的,谢心妍深知他在这些风雅精致方面比自己在行多了,自己顶多熟悉毒蛇蝎子,或是断肠草药,因此也不呈强,反正只管张口享福就是了。
菜未上来,月闲也不说话,只是优雅安闲地品茶,谢心妍心中发闷,一心想打破这种闷闷的感觉,“你那个影子呢?宁顺?”
月闲一边优雅地收起折扇,一边道:“这几天出去办事了。”
谢心妍忽然嫣然一笑,欺身上前,“你们似乎有什么事要做,神神秘秘的。”
月闲微微一呆,看着眼皮下那发亮的水眸,玉白的脸,淡红的唇畔,以及若有若无的馨香,静若深潭的心湖忽地无端吹起一丝微澜。觉察到自己心在瞬间划过一丝悸动,他尴尬地轻咳一声,换了个坐姿,拉开两个人的距离。面上依然笑容可掬,却是笑而不答。
这时小二送上菜肴,月闲摆了个“请”的姿势,谢心妍见他没有要回答她的意思,自觉没趣,便将注意力转移到佳肴上。
这一顿吃得是沉闷无比,谢心妍没想到,那个一脸严肃的宁顺走了后,他们两人相处反而那么不自然,但心底同时期许宁顺不要马上回来。
似乎觉得对谢心妍过于无情,待二人用罢,他叫住转身便走了谢心妍,“若不介意,过来饮盏茶,是今年的香云片。”
谢心妍如何不知月闲这是主动与她示好,拉近关系,当下同意,“好吧,我换过衣衫便过来。”
两人说得无意,若外人听了去,定会觉得暧昧不已,指不定往哪里想去。
在外奔波了一天,谢心妍吩咐小二送热水到房间。除去衣衫,钻进浴桶,紧绷了一天的身体放松下来,浑身觉得舒坦。
浸泡在水汽氤氲中,水在身体间温婉地滑动,在这样惬意的时刻。谢心妍玉手抚摸过左腕上的攒丝金镯,得意地笑了。
要问谢心妍这一整天都忙啥了,这镯子便是成果,是她的得意之作。刚到杭州后她发现,南方的女子精于打扮,莺莺燕燕,无不是环玉相扣,妖妖娆娆的步履间,响起清越之乐。再看她,就发上一根玉簪和指上一枚银戒。她灵机一动,便画了张图纸,拿了定金子到铁匠铺,让师傅按她的指示,打造了这个独一无二的手环。
到月闲房中时已是月上柳梢头了,月闲知道她是记恨刚才在大堂没有理睬她的问话,这才姗姗来迟。
他苦笑地邀她入座。谢心妍也毫不客气地坐下。
两人又是相视无语。
月闲忙为谢心妍沏上茶。
谢心妍也满肚子收罗话题,“今天你去了哪里?”
忽又想起月闲不会回答有关他们的问题,便又陷入沉默,不料月闲静默了片刻后竟道:“去霹雳堂拜访了李堂主。”
“李杨堂主?”谢心妍不解月闲为何又不对她隐瞒了,若不是他的话让她太过惊讶,她一定会追根究底的。“他今天傍晚被人杀了。”
“死了!”现在轮到月闲惊诧不已。
“对啊,我亲眼所见,那还有假。”谢心妍答得漫不经心。
“你可知道怎么死的?”江湖中向来生死只在瞬息,月闲接受李杨已死的事实后,开始追究前因后果。毕竟自己是为调查而来,前脚才拜访了李杨,后脚李杨就被杀,略一思考,便知两者间可能有联系。
谢心妍便将自己在城外枫树林所见一一说与月闲听。
“我今天出去打造手镯,就这个,”她扬扬腕上了手镯,月闲知道她这样的人定不会单纯为好看而戴手镯了,这手镯定不是寻常手镯,只是这会没时间追究这些个。谢心妍见月闲目光在她腕上稍作停留,又询问似的望着她,便知他意,继续道,“师傅说要等上半天,我便出城闲逛,不,了解杭州城地形去。回来时,见到一群黑衣蒙面人,大白天一袭夜行衣,惹人注目得很,好在那是城郊人烟寥落的地方。只见他们一行十六人在城外三里地处的枫树林一字排开,似乎等什么人。我心下好奇,便躲了起来悄悄观察。后来从城里方向来了个骑马的中年男子,神情俊郎,却略失威严,五官齐整,却难以让人留下深刻印象。”
此时月闲已知来人正是霹雳堂主李杨。
“由于离得太远,我没听清他们的谈话,不过在他们争执中依悉听到他们提及‘云海山庄’,所以也没打算靠近。后来双方打起来了,一对十六,那人也真有本事,各种暗器唰唰出手,还有霹雳弹,不久就撂倒十来人。从他的招式和暗器,我猜出他便是霹雳堂主李杨。后来,有个黑衣人一抬右手,指间夹着四颗黄豆大小的黑丸子,一记‘沉鱼落雁’将这些弹丸打出。那人身手敏捷,以‘飞龙在天’轻巧躲过,只是对手早已料到他能躲过第一记,接下来几记接连打出,封死了他的所有逃路,所以……”忽而她目光炯炯有神,“终于见到了惊天雷,果然威力无比啊。”
谢心妍见到月闲神情颇为严肃而专注,眼眸中似有波涛在汹涌,仔细看时,又是古井无波,“是惊天雷!触衣而爆,专伤经脉血管,除了惊天雷,还有什么火器会有如此威力,又让人难以躲避?后来黑衣人见他没气了,便都撤了,那我也就回城了。”
李杨已死那是无疑的,看来霹雳堂故意隐瞒死讯。只是那群黑衣人到底是何方人士,若循着那条线,必能马上查到幕后主谋,真相就能大白天下,可惜与他们使之交臂。
月闲甚觉可惜,更诧异谢心妍竟眼睁睁看着李杨被杀,只不过“惊天雷”这个词震撼力太大,一时也没对此追究,“你怎么知道那是惊天雷?你见过?”
谢心妍闻言,瞪大眼睛望着宁月闲,“干嘛用这种怀疑的语气?我没见过,但听我师父说起过。他也是像我一样隔山观虎斗,才见识到惊天雷的。”
月闲正欲问“尊师是何人”,不料谢心妍竟这么快翻脸,“噌”地起身走人。
面对一个嘻笑怒骂不在常理的人,月闲只有苦笑,“且慢,有件事可能你会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