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货。”那少年轻扯嘴角冷冷一笑,右袖向后一甩,那把闪着金光的软剑应手而出,登时寒得惊人,像长了眼睛一样,朝着郎萧萧的的“中极穴”斜插过去。天山派极为注重内功心法,“中极穴”恰是其独门鼎雪功用气的交汇之处,连通任脉与足三阴,若经刺中,不死也得重伤。
郎萧萧没想到他躲的这么诡异,也没想到他不回身也能直打他重穴,苦于手中没有剑,不能与之一搏,见来势迅猛,只得身形一转,向那少年身后左侧躲去,这一躲躲的很是狼狈。不料那少年手中软剑一松,竟是脱手。众人还没反应过来,谁也没看清他怎么转的身,能看清的是他用左手轻推尚滞留在空中的软剑,那剑上的金光闪的更盛,如流星一样刺进了郎萧萧的心脏!
在他转身的时候欧阳海誓边知事情不妙,叫一句:“好身手!”也是提醒那少年,仗剑上前助手。但还是来迟一步,同样他也没料到那少年竟能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用气御剑,意取郎萧萧性命。欧阳海誓使出一招“礁刺船翻”——正是他赖以成名的崇海剑中的杀招,想迫那少年收手回身接招。
欧阳海誓眼见他一剑刺中郎萧萧心脏,郎萧萧躲之不开,脸有怖色,幸仗着雪莲炼霓步精妙,只退后半步,已来不急,一阵钻心的痛,可不是直中心脏,已入一寸!
旁边众人个个惊呼出声,只是来不及帮手,希望寄托在欧阳海誓身上。
那白衣少年似乎并未把身后的利剑放在眼里,在他正要补招的时候,萄心看到那张和她哥哥一模一样的脸满是痛楚,狂喊:“不要!”张开双臂,像要保护郎萧萧似的,一头栽了下来……
那白衣少年不由分神,此时身后的剑气太为迫近,他不曾犹豫,长身一拔,又是左脚轻点右脚踝骨的姿势,先行接住下坠的萄心。
欧阳海誓见此神功,大为惊讶,眼见自己的剑招要收势不住误伤郎萧萧,赶紧捏一个剑诀,就地盘旋,收住此招。就在此时,那白衣少年身同鬼魅,竟揽着朱萄心飘身过来,仍要取郎萧萧的性命!这只都是电光火石的一刹。
郎萧萧算是尝到了心如刀割的味道,暗想,我命休矣!眼见那少年即要一掌补在软剑上,朱萄心惊恐地大叫:“不!不要!”两手向郎萧萧护去。
那白衣少年皱一皱眉,正当大家都以为他要下狠手的时候,他却神不知鬼不觉地一晃左手,那软剑倏地一缩,却已更快的速度直刺郎萧萧的右臂内关穴……欧阳海誓一惊,连忙补招上去,却已来之不及!正在这时传来一阵破空之声,两粒紫色小石的“啪啪”两声打在软剑上,打得软剑一颤,倾斜了少许,但仍霸道地刺进郎萧萧的手腕!
只听郎萧萧惨叫一声,那剑已像鬼魂一样钻入白衣少年袖中。两股股鲜血同时从郎萧萧胸口和右手喷出,直溅了欧阳海誓一身,他连忙点住了郎萧萧几处大穴,为他止血。欧阳海镁一副焦急神色,拿出本门灵丹要给他服下。欧阳海誓阻止了她,他知道天山派一向有疗伤妙药。郎萧萧果然暗示他从自己怀里取药,欧阳海誓自他怀里摸出一个小瓶,打开瓶盖看了看,见些鲜红小丸,只觉得有异香扑鼻,便知是雪莲风丹,倒出几粒,喂郎萧萧服下。此时那白衣少年已飘出几步,松开了朱萄心,冷冷地说:“手太贱了,算你走运。”
“好剑法,好狠的心肠。”一阵美妙堪比泉水叮咚的声音响起,在这个有些血腥的夏夜好像露珠滚落荷叶一样轻柔。几个人不由看向来人,见一清瘦佳人一身白衣,背着月光款款走来,五官娇美,笑容恬淡,眼波盈盈,仿佛从月亮上走下的仙女一样。
郎萧萧见到此女更是又羞又怒,偏又伤势不轻,面上一阵白一阵红。那白衣少年略看了眼那少女,冷笑不语。萄心见郎萧萧无大碍,也放下心来,想起有事要问那白衣少年,便走到他跟前,说:“我们去一边说话啊。”白衣少年看看她,不置可否,却冲着郎萧萧那边扬声说道:“今日且饶你狗命。”扭头要走。
欧阳海誓几个人并不知两人有何恩怨,见那少年武功极高又极其诡异,郎萧萧也并没有喊打喊杀,只得暂且作罢。后来的那女子却清脆的说了声:“且慢。”白衣少年止步,却并没回头,说道:“我的去留,恐怕你岑星子也不能奈何。”
岑星子笑了,这一笑婉转溢彩:“你认得我?”“我认得那两块紫石头。”白衣少年还是背对着她。“可是我还不认得你。”她说道,声音温柔,就像此时的夜风,依稀带着点桂花香气。
“哼。”那少年并不作答,举步要走。“你,可是怕留下名字?”她缓缓地说,语调依然温柔,如果那少年肯回头,甚至会发现她的微笑是那么美。
那白衣少年双肩抖动了一下,仿佛冷笑了一声,侧头对萄心说:“走。”萄心正呆呆地看着他俩,听到召唤忙快步跟上。
岑星子没想到会遭此冷遇,暗一运气,飘然落在白衣少年对面。右手优雅地抬到在胸前,左手轻拂宽大的右袖,轻轻捻住最下端。这时她是迎着月光的,朱萄心暗赞:好一张晶莹剔透的面孔,恐怕连月亮也要输她几分颜色。
岑星子看到朱萄心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微微一笑,说:“妹妹长得好俊啊。”朱萄心突然有点不好意思了,说:“你才美呢,真美。”白衣少年本是一副倨傲的神色,并不看两个人,听到这里,侧头冲朱萄心说道:“小丑八怪。”说着还略带邪气的一笑。
岑星子看着他这般神色,愣了一下,依然笑着说:“那不知是丑的还是美的才配问你的名字呢?”
这时欧阳海镁两个少女已不仅互做怪样,意看不惯岑星子的言行。
那白衣少年忽然目光一聚,看向岑星子。岑星子起初还能大方的保持微笑,迎上他的目光。但感到他目光中的戏谑意越来越浓,只觉得好像浑身都被他看透似的,越来越窘,越来越浑身难受。她还是勉强的笑着,只是她知道这个笑压根不能打动他。
“借过。”那白衣少年蓦地一笑,岑星子觉得如获大释,再次绽放出笑容:“我也不是强人所难的人,希望下次……”还没等她说完,白衣少年已不耐地施展绝妙的轻功,从她眼前一晃而过。朱萄心赶紧抱歉地冲岑星子笑笑,追了上去。
岑星子登时感到无与伦比的懊恼和委屈以及一丝隐隐地恨意。她略一忖度,边举步回到郎萧萧那里,带着点歉意的微笑,柔声说:“我来迟了,也没问出此人是谁,你可好些了?”郎萧萧又是感动又是羞愧:“我没事,这妖人太邪门了,谢谢岑姑娘。”
“应该的。你没事就好。”岑星子拍拍郎萧萧的肩膀,报以轻柔的一笑。郎萧萧登时感到心里像有股暖流般的熨贴。
“赶路赶的好累了吧?”岑星子微笑着一一看过众人。钱丰满和乔白都有些受宠若惊地陪笑,说不累。欧阳海镁勉强向她笑了一下,刘岩翠笑着说:“岑姑娘才累呢,听说来之前刚把那个采花蜂给拿到衙门去了?”岑星子依然笑着:“那个恶人武功倒是稀松。欧阳兄一别几日武功又精进了不少啊。”一双美目熠熠地看着若有所思的欧阳海誓。
“还是比不得岑姑娘的紫气随心玉上乘。”欧阳海誓也笑回。“小把戏。”岑星子自谦地说。“我们回屋吧,明日还要赶路。”欧阳海誓见郎萧萧强忍伤痛,便说道。众人也就散了,各自回屋休息。欧阳海镁偷偷递给她哥哥一些本门的药,欧阳海誓但接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