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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漫江湖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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萄心追上那白衣少年,两人在后门处停下了。

月光正盛,虫声啾啾。

“问什么?”白衣少年先说。“我娘怎么死的,我爹我哥哥姐姐去哪里,你知道吗?”萄心一脸痛与焦急。

“你想不想见到我?”白衣少年突兀地问,深情复杂地看着萄心。萄心一愣:“想……吧。”又说:“知道吗?”白衣少年不满意她这个答案,突然捏住她的下巴,把她的脸拉近自己。

萄心吃疼,他的脸在自己眼里渐渐放大,她用力拉他的手,这时只听有人轻咳一声。

白衣少年寒了下脸,萄心看清站在阴影里的那人居然是万老头。

“丫头,回去睡觉。”他沙着个嗓子,抽了口烟。“爷爷,我有事问他。”萄心说。“他的事没有我不知道的,你的事没有他知道的,回去睡觉。”万老头神色有股威严。

“你就那么怕我说出来么?”白衣少年像是在问万老头。

“与我何干?你大可说出来,我就不用赶这趟路了。老喽,走点路就浑身疼。”万老头边说边捶自己的腿,捶着还看着白衣少年。

白衣少年看着他的动作,登时脸色大变,他有些激动,有些怒气冲冲,甚至有些惊惧和紧张,他的身子突然无法抑制的有些颤抖。萄心觉得有些奇怪,她仿佛能感受到白衣少年的——痛苦:“老爷爷,你累了就回去睡吧。我和他说几句就回去了。”又转向白衣少年,轻轻拉他的袖子:“你怎么了?觉得冷吗”

白衣少年看着她,突然笑得有些凄楚:“江湖上坏人多,不要多管闲事。”说完一个纵身,消失在夜色中。

萄心失望地看着他就这么离开了,一点消息也没听到。只好和万老头说:“老爷爷,我回去睡了,你也回去睡吧,别抽那么多烟了。”说着回屋了。

万老头蹲在原地吞吐,缓缓说了句:“红-颜-祸-水。”

萄心满腹疑窦的回到房中,周清楚翻了一个身,并没醒。萄心在凳子上坐了一会,单手托着腮,想来想去,仍是没有头绪。悻悻地从怀里掏出一个纸条,随手一扔,睡去了。

不一会她就呼吸沉稳,进入了梦想。周清楚轻轻向外挪了挪身子,给她腾出更大的空来。

一夜无语。

翌日。

朱萄心睡得正香,觉得有人推她。她恍惚中觉得是在家中,是平澜在唤她起来:“姐姐,我再睡会,我待会吃饭……”那人说:“朱姑娘,起来吧,该上路了。”萄心还要耍赖,她眯着眼睛说:“我的眼睛坏了,睁不开。”这时她儿时的把戏,她爹娘每每听见就笑作一团,她也乐得每次都用。

那人顿一顿,缓缓坐下说:“朱姑娘,你若不起,也可。反正时间统共这么多,今天浪费一点,明天浪费一点,到了鹦鹉岛或许都冬天了。”

朱萄心突然意识到这个情景不是在梦里,猛地坐起来了,看着面无表情的周清楚,陪着笑说:“周姐姐,我做梦呢。”一边说一边飞快地穿鞋,洗漱,动作麻利。

周清楚嘴角略微一扬,说:“东西收拾好了,房已经退了,我们在车上吃点干粮吧。”朱萄心清脆地应承着。当她掬了一把冷水,扑在脸上的时候,她深深地怀念平澜那张脸。

几下擦干净脸,胡乱梳了梳头发,萄心注意到周清楚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脸上,边冲她甜甜地一笑。周清楚感叹地说:“朱姑娘真是天生丽质啊。”朱萄心说:“比我好看的多了去了,好像昨天……”她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露嘴了,噤声不语。周清楚却也没问这茬,说:“把□□戴上吧。”萄心摸了摸身上,突然想起昨夜被郎萧萧摘下后并没给自己,吐吐舌头说:“没了。”

周清楚只得又从包裹里取出一个给她,这个远不如上一个精致,朱萄心戴上后,照照镜子,没有什么好恶,她十分想去探望一下郎萧萧,但是也有诸多不便,心情十分复杂,只好在周清楚招呼下出了门。

两个女子见了已上了马车的万把山,尊尊敬敬的问早。万把山略一点头,等她们上了车,便挥鞭上路。

朱萄心心绪复杂,昨夜的事一幕幕浮现在她脑海里。她甚至有些想念郎萧萧,不知道他的伤怎么样了,就算他不是自己的哥哥,能看到与朱有方一模一样的脸也是好的。世上怎么会有长得这么想的人呢?或许他是自己另外一个哥哥也没准,或许他从小就被抱走了,朱萄心想到这里,心里很懊悔,应该细细问问的。不由拉开车帘,怀着希望向外张望着。

周清楚眼见着,却没问她。默默地闭着眼睛回忆莫三番教她的腿法,那个腿法有个好听的名字,叫做“花飞流影”。她回忆着腿法,也回忆着教他的那个人。关于那个人的点滴记忆,仿佛从她很小的时候就开始了——这个人一直是哀仰宫的传奇,是江湖的传奇。没想到自己一个身份极低的弟子,居然和他共同生活了那么多天,并被授之武功。短短十几天,也许把一生的缘分已经用尽,也许这些回忆已足够多了,他的目光毕竟从不在女子身上停留,除了自己对面坐的这个人……

萄心偶尔瞥见周清楚闭着眼睛笑得极为苦涩,不由问道:“周姐姐你在想什么?”周清楚从回忆中惊醒,有些尴尬,不冷不热地说:“没想什么。”萄心碰了个软钉子,想是人家不愿意说,觉得好生没趣。自打她清醒,上路,与周清楚的关系始终有点说不出的不舒服。朱萄心是一个没有心计的人,她性格和的成长环境使得她对谁都愿意友善。虽然大家都宠爱她,可是她并不骄纵,甚至脾气很不错。她刚刚失去至亲,又和其他亲人失散,心里总是惴惴地,没有安全感的。这时身边的周清楚,是她不知不觉的依赖的一个对象,可是这个女子,却对她总是不远不近,非奴非友。

萄心不自觉地叹了口气,想起莫三番,这个人虽然冷点,但仿佛要对自己更珍重些。周清楚的态度让她感觉自己只是一项任务,一个包袱。她心里泛起自怜的情绪,加之希望落空,前途未卜,她很想哭。想着想着眼圈就红了,她轻轻又深深地吸气,想把这几滴泪憋回去。

周清楚看在眼里,也有些后悔刚才对她太冷硬了。便拿出一些食物,递给萄心,柔声说:“吃点东西吧。”萄心道声谢,有一口没一口地咬着。

周清楚说:“这个客栈的饭很一般,中午我们去吃点好的。”萄心勉强笑笑。

她只得又说:“你知道吗,据说莫三爷从来不吃外面的东西,在哀仰宫里也是自己做着吃。”萄心有了点兴趣:“从来不吃外面的东西?那要是几天不回宫岂不是要饿死。”“他也许会吃点生的吧,我自己想啊。”“生的?”萄心转转眼珠,“也许他爱吃草药。他给我吃了好多药。”周清楚幽幽地说:“他也从来不给别人做饭的。”“我好像吃了不少他做的饭了,可惜都是迷迷糊糊的吃的,记不起味道了,不然可以给他提提意见。你想他又不吃别人的,又不许别人吃他的,怎么能提高自己的水平呢?下次见了他再吃着就给他挑挑毛病。”萄心遥想着说。

周清楚啼笑皆非,半晌,还是笑了。

朱萄心看到她笑,也笑了。

日头越来越盛,照在车顶,两人都觉得有些热。萄心用手绢胡乱地扇着,车外响起马蹄声,她有些激动地探头去看,却见十几个粗髯大汉,袒胸赤膊,拿刀佩剑,呼啸而去,顿觉无聊。

一天下来,她有点风吹草动就忍不住看看,各色江湖人士面目模糊,行色匆匆。再看下去,连景物都如出一辙,渐渐厌倦了,没劲地歪着。周清楚也不管她,集中心神回忆那套“花飞流影”腿。

傍晚,住宿,睡觉。

第二天,又是一早便起,在车上一天。

第三天,同样。

就这样,有时朱萄心已经分不清身在车上还是客栈,走了几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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