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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人而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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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三番觉察到金菊酒的离去,佩好剑,随着朱萄心来到平澜面前。萄心见他掏出一副极薄的手套戴上,想都不想,先点了平澜的穴道,然后找了个合适的角度,一只指头按着平澜的额头,一只手拿捏好力度轻轻在那根木头上一拍,只见那根钉子利索地穿越而出,射在地上。由于已经点了穴道,平澜头顶缓缓渗出点血。莫三番从怀里掏出一颗药丸捻成粉末撒在她头上,一时便止住了血。

萄心神情紧张地看着他这一系列动作,大气不敢喘。莫三番托着平澜的双臂,把她轻轻放在地上。他粗略看了一下她的伤情,见她受尽折磨,仅一息尚存。他瞥了眼萄心,见她蹲在旁边,手足无措,紧锁眉头,眼有泪光,便不惜耗费自己的真气,抵住平澜后心,输送给她一些。

这时万把山和周清楚已经无碍,也站在一边看有无需要帮手的地方。

过了会,莫三番调节了下自己的真气循环,对他们说:“找个地方安顿一下,给她医治。”朱萄心蹲在一边抚摸平澜的脸,泪忍不住落。

莫三番拉起她,平静地说:“不碍事,我救她。”

周清楚从包裹里拿出一条薄毯,轻轻把平澜包裹起来。莫三番说:“有劳万老兄了。”万巴山点点头:“好。”莫三番又对朱萄心柔声说道:“跟我走。”不待她作答,揽过她的肩膀一提,带头前去。

万把山把平澜背在身上,对周清楚说:“来,丫头,爷爷带你。”周清楚经历了这半夜的惊吓,不知怎地,觉得万把上说这句话地时候态度格外和蔼,差点眼圈红了。万把山见状,拍拍她的头:“周封生的好女儿啊,改天爷爷教你几手。”周清楚拜下称谢,直要落下泪来,万把山一把拉住她,施展轻功而去。

几人披着夜色,向东行了几十里,到了一个叫柘楼的镇子,全镇只有一家客栈,名字都是正好的,就叫做“柘楼客栈”。莫三番让几人从后门进去候着,自己拍开前门,包下了整个后院,指明不叫人就不许打扰。那老板与伙计是一个人,睡眼惺松地见到几个元宝,乐得不知说什么好,屁颠颠地照意行事。

后院正好四间屋子,虽然简陋,倒也干净。朱萄心看着奄奄一息地平澜,急得要命。莫三番不忍让她着急,说:“你大可放心,我说了救她救一定能救活。”“可是你看她的腿,会不会断啊。”萄心看着那隐约可见的膝骨,含着眼泪说:“还有她的脸,我姐姐很好看的,她的脸都这样了,她醒了也要难过死。”

莫三番又好气又好笑,看着她那副样子,突然脑海里浮现出她大喊着“莫大哥我来救你”的情景,不由笑了,又想起她认真地拿着两把神剑比划自己的炼日剑法,后来被金菊酒一脚踢飞,越想越好笑,竟笑出声来。

萄心正在垂泪,突然听见莫三番地笑声,一脸惊呆:“莫大哥你笑什么?”

莫三番自知失态,却是心情好得很,觉得浑身懒懒地,很舒服,“不笑什么。”他的整张脸是笑的,看着萄心。

萄心看着他,愣了半晌,突然哭了:“我娘死了,爹和哥哥不见了,好容易见到姐姐又这样了,我不知道你笑什么,你刚才也差点死了,把我吓死了。我不知道你笑什么,我真的不知道你笑什么……”

莫三番觉得有些内疚,也听她说担心自己,心里感动,却又说不出什么来,便拉着她的胳膊,要抱她。萄心哭着挣扎,莫三番略一使劲,便从后面把她整个抱住。萄心几种委屈交加,尽情地哭着。莫三番默默地抱着她,感觉到她身子的颤抖,把下巴抵在她发顶,索性闭上了眼。

萄心哭了一会,还是记挂着平澜地伤情,止了泪,回头和莫三番说:“救我姐姐啊。”说话间,莫三番的下巴蹭到她的额头,他低了低头,用嘴在她额头发稍的一点点地方和太阳穴处摩娑。朱萄心只觉得痒痒,扭了扭身子,说:“痒痒。”莫三番有些忘情,顺着她的额头,脸擦着她的脸,嘴也探到了她的香腮……

正在这时,周清楚拎了两把大铁壶进来了,见此旖旎情景,不由愣了,被其中一壶水烫了一下腿,“哎吆”一声,见两人都看自己,直羞得满脸通红。

萄心见她这样,也有些害臊,挣脱了莫三番的怀抱。莫三番很平静地松开她,脸有笑意:“放在那里吧。”周清楚垂着头,放下壶。莫三番从腰间掏出一个小瓶,说:“把开水倒在盆里,倒一半药进去,把她全身都擦一擦。”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倒出一颗黑丸,说:“用水化开,喂她吃了。”

萄心微红着脸说:“这就治好了?”莫三番饶有兴趣地看着她说:“天亮再治。”又问周清楚:“一颗药行吗?”周清楚稍一愣,知道是说解毒,答道:“已经无碍了,谢谢莫三爷。”莫三番一甩衣袖,举步去了隔壁的房间。

朱萄心想脱去平澜的衣服,可是她的衣服已经烂在身上,与血肉混和。她怎么也下不去手,求助的看着周清楚。周清楚默默地从包裹里拿出一把剪刀,递给她。萄心总觉得从刚才被她看见自己和莫大哥那样,一直不好意思面对她,虽然她没觉得自己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但是她意识到周清楚很不喜欢看刚才那幕。

她讪讪地说:“周姐姐,刚才你昏倒了,没事儿吧。”周清楚自尊颇强,一直懊恼自己技不如人,出师不利,听她又这样问,便没好气地说:“没事。”朱萄心突然领悟到刚才自己没昏倒,周清楚比她武功高却昏倒,肯定下不来台,就解释道:“多亏莫大哥给了我一丸药,让我含着,要不,要不我现在都醒不了。”说着讨好地笑笑。

周清楚本不想在继续这个话题,听她这么说,忍了忍,终于说道:“你莫大哥自己昏了也不会舍得让你昏了的。”一时口头痛快又大感懊恼。朱萄心还没有听出她实际的意思,顺着她说:“莫大哥武功真好啊,哀仰宫真厉害,周姐姐你再学下去,说不定比莫大哥厉害呢。”周清楚勉强笑笑。

两人合力给平澜擦了擦,看到她不成人形的身体,萄心几次落泪。好歹喂下药,仔细擦完了,天都蒙蒙亮了。萄心把周清楚推回房间休息,自己坐着椅子半爬在床上,握着平澜的一只手。

莫三番一进房,就看见熟睡中的萄心,脸有泪痕。他看了她一会,伸手触了下她的脸颊,萄心没醒,莫三番便坐在另外一张椅子上,有时闭闭眼,有时看看萄心。

天大亮了,周清楚已做好了粥,端过来给他们吃。她进门看到这一幕,仿佛回到了盘冬镇,萄心家中,一时间心绪复杂。莫三番见她进来了,说:“叫她起来吧。”周清楚推了推萄心:“朱姑娘。”萄心好像被吓了一跳,慌慌张张地站起来,说:“起来了,周姐姐。”意识清楚后,便查看平澜的呼吸,见她呼吸微弱,又要叫莫三番,一回头,此人正在她身后。

莫三番看着她,眼波温柔。阳光从窗棂露出来,打在他脸上,那么坚毅的一张脸,玄衫下包裹着铮铮的铁骨,现在居然看起来很“软”。朱萄心心里冒出个词——“眉清目秀”,突然有点不好意思,侧过脸:“你来了也不叫起我起来。”

莫三番一抖长衫,站起来,说:“去洗脸。”朱萄心傻傻地一笑,迅速去洗漱。

周清楚将碗筷递给莫三番,莫三番摇摇头,试了试平澜的脉搏。一会朱萄心回来了,也顾不上吃饭。周清楚不被察觉地苦笑了一下。

莫三番背着床,一边解下自己腰上的一个方袋,一边说:“把她翻过来,除去她的衣服,什么也不要留。”二人愣了一下,萄心支支吾吾地说:“什么也不留啊。”“快点。”莫三番无感情地说。萄心只得轻轻除掉平澜所有的衣物,两人合力把她翻了过来。

莫三番已把方袋打开,原来里面是长长短短的银针。他用一块散发着异香的布逐一擦拭后,戴上一副极薄的手套,闭着眼转过身来。对二人说:“你们让开。”二人赶紧让开。

只见他从平澜头部开始,稳稳地,仔细地把一根根银针,插在她的穴位上,并不时转动着银针。随着他的转动,有得银针开始发黑,有的穴位开始流出一些黄绿色的浓水。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他让萄心二人扶着平澜站立在地上,用手点向平澜的丹田穴和檀中穴 ,注入真气。只见插着银针的几个穴位开始冒出热气,平澜脸上也时红时白。突然,插在她肩贞穴上的银针弹了出来,带出一股浓水。继而,插在她脊中的银针也弹了出来,这个穴位流出一点带浓的血。接下来,被插上的银针一根根地弹了出来。弹出最后一根,莫三番轻轻吐一口气,缩手团抱,真气运行了一个周天。对她们说:“依着昨天那番,用剩下的药给她再洗一遍。周姑娘,你把银针给我收拾好。”二人应着,莫三番依然闭着眼睛,直到出了房门。

朱萄心一直憋着没说话,直到这时,忍不住和周清楚说:“他怎么这样厉害。”周清楚也是一脸崇拜,说:“你不知道他在江湖有个别号叫‘圣手绝剑’吗?”朱萄心吐吐舌头,大为安心。

两人又为平澜洗了一遍。萄心试试她呼吸越来越平稳,又摸到她身上,已经有热乎的人气了,又佩服又喜。

周清楚把莫三番散落在地上的一根根银针捡起来,拿开水烫了烫,想了想,用自己的一块丝绢捧着,给莫三番送过去。

万把山示意她莫三番正在厨房。周清楚冲他笑笑,进了厨房。只见这个男人正在搅动锅里的粥。周清楚呆呆地看着那个高瘦的背影,看着他用左手拎着右手的衣袖,看着他修长白皙的手指握着木勺柄,看着他乌黑的一丝不乱的发髻,以及——修长的脖子,对照着他昨夜驭剑的风姿,不觉有些迷惑与醉。

莫三番没有回头,却说道:“放在窗台上吧。”周清楚面上一红,说:“是。”看着颇有些灰的窗台,甚是舍不得放上,却也只能放上了。

莫三番又说:“练花飞流影了吗?”周清楚老实回到:“心里记得很熟了,多是黑天练的,也不知会了几分。”

“万把山和我说要收你为徒,你可愿意?”他问。“那是我的福气。”周清楚连忙回答。

莫三番转过脸来看她一眼,又回过头:“你很喜欢学武吗?”周清楚几次要多说几句,话到嘴边又咽下,不无倔意的“嗯”了一声。

“你十几了?”他突然问道。“十七。”周清楚干脆地说。莫三番想很有心情说话似的:“也只不过大一年啊,差别真大。”周清楚明白他在说萄心,没有搭话。

“好好跟着老万学吧。”他说,周清楚应“是”。

莫三番挥挥手,她看了眼窗台上的丝绢,依稀能看到一只五彩的蝴蝶,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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