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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早饭后,四人上了马车。周清楚一眼看见莫三番佩剑上那明晃晃的剑穗,心中不由涌起种种滋味。

朱萄心问:“莫大哥,我们离画眉岛还有多远?”“顺利的话,四五天就差不多了。”莫三番说。朱萄心长舒一口气。

两人不时便说两句,莫三番对萄心有问必答,很有耐性。

阳光刺眼,日头移正,不觉便是半日。

万把山停下马车,喂了喂马儿。周清楚掏出干粮来,分与几个人,莫三番摇头不要。

萄心嚼着干粮与肉干,勉强下咽。莫三番说道:“这几日吃了不少这种东西吧?”貌似无心问萄心,眼睛却瞟过周清楚。周清楚主动答:“是属下照顾不周。”萄心笑道:“有的吃就不错了,我可不像你,那么挑食。”莫三番看看她说:“吃不下别吃了,晚上买点好的吃。”萄心冲他笑笑。周清楚面无表情地往嘴里塞着食物。

红日西移,又是半日。

赶的不巧,在一个村庄落脚。

几个人找了个农家住下,给了他们些碎银,要他们到邻居家做些好的。莫三番自己占用了厨房,叮叮当当地连切带炒,一身玄衣还是纤尘不染。

朱萄心追随着他,跟着他转来转去,挑三拣四。莫三番也不理她,嘴角却总有笑意。

一时饭菜熟了。农家做得是炖鸡烧鱼之类。莫三番做了个豆腐汤,炒了个时蔬。万把山和周清楚各盛了些农家做的饭菜,自去吃了。

萄心和莫三番坐在一起,两人边吃边聊。莫三番给她盛了碗汤,萄心大赞美味。莫三番自得地说:“江湖上能吃到我亲手做的饭的人屈指可数。”萄心眼皮略抬抬道:“都有谁?”莫三番怔了一下说:“哀仰宫主,你。”萄心奇道:“没了?”“嗯。”他点点头。萄心一笑,又问:“等我找到爹与哥哥,可以去哀仰宫找你玩吗?”莫三番不自觉地苦笑,勉强点点头。萄心知他寡言少语,也没在意。

一会儿,两人吃完了,本该各自睡去,两人却殊无睡意。朱萄心提议去院子里坐坐,两人半兜一圈,萄心在草垛旁席地而坐。莫三番犹豫了一下,也坐下了。

朱萄心见莫三番坐得一丝不苟,觉得好笑,自己轻松地朝后倒去,想倚着草垛。可那垛草堆得颇为疏松,她一倚,草垛向后张去,她“哎吆”一声,半躺在地上,只有颈部以上靠着点草垛,表情带着点惊吓得尴尬。

莫三番见她这样,皱着眉头笑了起来,萄心自己也跟着傻笑,头上耷拉着两根稻草。莫三番不由自主地靠近她,再靠近她,拿掉她头上的一根稻草,又拿掉了一根。萄心还是那副单纯的傻样,有些调皮,有些惬意。

莫三番侧卧在她旁边,用右手肘支着地,轻轻笑。微风轻轻吹过,萄心的衣袖轻轻拂过他的右手,丝丝痒痒的,他心中一荡,左手顺着她的衣袖,握住了她的左手腕,只觉触手细滑。 “干吗?”萄心有些不好意思地愣愣地问。他低沉着声音说:“女孩儿怎么不戴只镯子啊?”朱萄心说:“ 怕人抢啊。”莫三番差点笑出声来。他看着萄心忽闪明亮的大眼,突然很想让时间就这么一点点滑过去,永远不要改变这一幕……

绒缎般的天空,星罗棋布。萄心看着天空突然说道:“莫大哥,你懂阵法吗?”莫三番说:“懂些。”“我们第一次见面的那个树林里,是不是有个阵法?”“是有。”“什么阵?”莫三番一犹豫,说:“从林障。”

“唉,你们会很多东西啊,我什么也不会。”她叹口气,又问:“莫大哥,你和金大哥谁武功高?”莫三番想想说:“没比过。”她闷闷说:“我答应我爹永远不学武功的,等我再看到他,我还要求他学武,不知他会不会答应。”莫三番没有吭声,她又说:“我姐姐也从来不主张让我学武,不过她现在武功好高啊。莫大哥九绡宫的武功很厉害的吧?”“厉害。”莫三番淡淡地说。“金大哥也很聪明,我爹给我买了个九连环,我解了一天没解开,他几下就解开了。”莫三番说:“九绡宫一向不缺这些玩意。”“他们也玩这个吗?”莫三番犹豫了半晌说道:“九绡宫以奇门异术见长,那个丛林障,就是他们的独门阵法之一。”朱萄心“哦”了一声,想了想说:“独门啊,那就是丛林障是九绡宫设在小树林的了。可是金大哥,你为什么会破阵?”

莫三番神情略有淡漠地说道:“九绡宫和哀仰宫素有渊源。”萄心见他不爱说这些,也不问了,咬着下嘴唇看天。莫三番觉得夜风甚凉,见她穿得单薄,便起身唤她起来,回屋睡去。她懒着身子不动。莫三番吓唬她:“仔细有野狗来咬你的脚。”萄心吃吃地笑了:“莫大哥你哄小孩啊。”莫三番面上微微一红,暗叹幸亏是夜里看不出来,说:“你不回去,我回去了。”

萄心幽幽地说:“莫大哥,我突然有个预感,你明天又要走了。”莫三番一顿,安慰说:“不会的。”萄心倔强地说:“会的。”莫三番叹口气,蹲在她旁边说:“即使我走了,也有他们送你过去,路上有个伴。”萄心吸了吸自己的下嘴唇,说:“可是我不愿意,他们也不愿意。”

莫三番没有再说话,躺在了朱萄心的身边,一只手垫在自己脑下,伸出另外一只手垫在萄心脑下。二人一时没有说话。

过了许久,朱萄心清晰地说道:“莫大哥,我不快活的。”莫三番没有回答。

星沉月静。

第二天萄心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农家的矮炕上,她懵懵懂懂地起身,那家的农妇笑着进来说道:“姑娘醒了,我给你把饭端来啊。”朱萄心问道:“他们呢?”农妇说:“早晨都走了啊,那个穿黑衣服的大爷给姑娘留了封信在那儿呢。”说着指了指萄心枕头,盛饭去了。

朱萄心有些怅然若失,脑子有点空。她看了看枕头旁边是自己的包裹,下面果然半压着一封信,抽出一看,是几张大额银票,并没有其他留言。她把银票揣在怀里,叹了口气。这时农妇端来一些粥与咸菜,她想想未来路途遥远,便鼓励自己多吃一点。

边吃那个农妇边和她说:“穿黑衣服的那个大爷给姑娘留了匹马在院子里呢,好威武的马呢,已经喂饱了。”萄心冲她笑笑。

吃完了,背上行囊,她出门一看,院子里果然有一匹马,只是农妇有点言过其实,这匹马不甚高大,一身黄毛,长的可以触到地上,胖头胖脑的。不知怎的,这匹马让她突然想起朱有方,顿生喜爱之情,走近它抚摸着它背上的鬃毛。那马本来一副脾气不太好的样子,暴躁地打着响鼻,见到她来,反而安静了,温顺地任由她抚摸。

萄心牵过它,别了农妇一家,出了门。她先牵着马儿往前走了一会,天气怪好的,她站住了,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袋子,心中不由叹息了一下。这个小锦袋,是那日母亲给她的,里面有一张去画眉岛的地图,她一直带在身上。上面地点标的很清楚,她的下一站,是个叫灶芫的镇子。她甩甩头,长吁一口气,握了握拳头,又松开,摸着马儿的耳朵说:“剩下我们相依为命了,我给你起个名字吧。叫……画眉好不好。”那马儿喘了喘粗气,萄心说:“我当你答应了。”纵身跳上马背,说:“画眉画眉,我们走吧。”那马到听话,长嘶一声,发足奔去,速度甚快。

一时耳边的风嗖嗖吹过,扑在脸上有点疼。萄心爱惜马儿,这些日子也随万把山学了点骑术,她收了收缰绳,把身子伏低,感到画眉确实跑得慢了些。它的长毛触动着萄心的脸,很多其他的东西触动了她的心。

她有点想哭,孤独的。同时,对没和万、周二人道别一声感到心中纠结得厉害。同时,对自己昨晚一语成谶感到无奈。

路是窄小的,看前方都若有似无,画眉的步伐很是轻巧,踩着无论野草野花还是石头都跑得稳稳得。萄心心中略有欣慰,索性不去想那些事情,一心赶路。

一路上平平安安的,傍晚果然赶到灶芫镇,找了个旅店住下,和画眉都饱餐一顿。趁着天色早,还给它洗了个澡,觉得很有满足感。待到回到屋里,刚坐下就觉得浑身困乏,不时便睡了。

一睡便是整晚,除了刚起床时有些没人说话得茫然感,一切还好。她带足水和干粮,继续赶路。

天公作美,还是晴空万里。

到了第四天,萄心知道自己离画眉岛近了。照她娘画的地图看来,在昆福镇古田村有个入海口,从这里,应该就有渔船可以去画眉岛。想到这里,她有些激动。

第五日,正午时分,她赶到了古田村,这是个渔村。在那里,她第一看到了大海。她无法也无人诉说心中得感受,只觉得看到浩瀚的海平面,觉得心中一口抑郁的气,突然顺了好多。她用力地呼吸着,这咸湿的、带着鱼腥味的空气,心底像有一块小海绵,在拼命吸收着。

她痴痴地望着大海许久,脚踩金黄色的沙滩,对画眉说:“画眉,这儿真好啊,我们在这里显得多小啊,多大的事情在海的面前都不算事了,对不对?”画眉用脚踏着一个沙滩上爬行的小虫,并没响应她。

一人一马往前走了几步,就看到一张张的渔网,和几个晒网晒鱼的男人女人。她向其中一个老汉问道:“老伯,你知道谁的船去画眉岛吗?”

那老头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说:“画眉岛?你去那儿干吗?”萄心说道:“我找人。”老头不可思议地看了她一眼说:“找人?上面有人吗?再说那个岛前两天已经沉了。”“沉了?”萄心大吃一惊。

老头无比肯定地一点头,说:“对,是沉了。那个岛本来就古古怪怪,岛上也没有人住,沉了也没什么。”“沉了?”萄心茫然地求助于其他几个男女,那些人无一例外地冲她点头,说:“确实沉了。”

萄心望望远处的大海,心中一片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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