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牵黄掣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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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大人要出征打仗的消息长了翅膀一样在靖远侯府里顷刻传个遍。

雪儿听说少爷要出征,就忙着去为云飞扬准备随行衣物;出人意料的是靖远侯的新姨娘听了这个消息只是愣了一下,便点头道:“知道了。”一贯的波澜不兴,好沉得住气。

云飞扬自那日下朝回来,就被侍郎和将军们拥入的书房商议出征的具体事宜。

红叶眼见他眼角已有疲态显露,可是又有什么法子?一个念头悄悄的升了起来,要帮帮他才好,可从何帮起呢?想了想,先默默的熬了提神参茶乖巧的端了进去。

寒冬腊月,数九寒天,书房里是一屋子的热火朝天,战争与荣耀仿佛男人们生来就必不可少的东西。将军们紧张的筹划着、带着血性男儿报效国家的兴奋与热切,好象即将到来的血雨腥风是一件值得期待的事情。

为什么要打仗?为什么要流血?红叶自承,他们的心思,自己是看不懂的。

回头再看云飞扬胸有成竹的含了微笑,从容不迫的应付着眼前的千头万绪的局势:朝廷要派多少兵马、谁为先锋、调哪里的水师协同、战船补剂、兵力配制……让人眼花缭乱的纷繁复杂一一被他澄定透彻的心思梳理得有条不紊。

红叶迷盲的咀嚼着这些陌生的字眼儿:出征?北海?水战?本都是与自己相隔水远山高的事儿蓦然一下子如此真实的冒到了眼前,让一个娇柔小女子措手不及的张惶难懂。本来觉得自己曾帮他处理过一些往来文书,要为他做点什么当算有些心得。殊不知他的世界原来这么复杂,完全的不得要领!

黯然走入了书房内室,仰头看着云飞扬满室的藏书,第一次觉得汗颜:他可以用羽翼为自己把江湖关在门外,而门内的自己原来无力为他做什么……

红叶怅惘的叹息着,顺手抽了本《孙子兵法》,找个角落,捧在手心里细细的读着……

却不知道,这不知不觉间,谋略的世界,便为她开了门……

就这么一直一直的看下去,没有注意外面掌了灯,没有注意将军们纷纷告辞散去,甚至几乎没注意到眼前多了一到探寻的目光,直到猛然对上那双闪着琉璃一样光彩的漂亮杏眼,红叶才醒悟,原来已经看了很久了。

有点歉然的看着云飞扬,红叶不好意思的笑笑:“没好好的服侍你,跑到这里来偷懒……”情不自禁的抚上他略带憔悴的脸,好象是撒娇的嘟了嘟嘴:“我不要你看起来这么累!我想帮你……”

云飞扬好笑的看着红叶的局促,又看看她手中的书,摇摇头:“你看这个不太合适。”说完站起来,信手捻了本书递给红叶,“看这个,比较好。”

淡紫色的封皮,庄严浑厚的正楷文字《资治通鉴》。果然是帝王之学,就连装裱都隐隐透了无上的尊贵。

红叶心中莫名有些不安,直觉的抗拒:“不!听说这个是皇帝治国用的,我看这个有什么好?”

云飞扬似乎是不想解释得太多,坦然笑笑:“这个比较好玩。”

帝王之学比较好玩?下意识的舔舔唇,红叶觉得自己有时根本理解不了这男人的心思,慌乱之中却不知自己嫣红的唇在灯下晶莹闪光,趁了娇柔脸色,尤显媚色动人。

看着她娇俏的模样,云飞扬眼里闪了异样光彩,索性不再压抑自己,随了性子的吻上红叶的唇,轻轻的吮吸起来。唇舌的交缠带了彼此吐纳间的味道,而那味道关乎了人心啊……这个吻里有怜惜、有依恋、也有,难以言喻的苦涩……红叶,无论以后发生什么,都不要怨恨我好不好?我是真的,真的爱你……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坏了这屋中缠绵悱恻的温柔气氛,以贞的声音不期然的响了起来:“少爷!绣姨那里摆了酒,正等着您去呢。”

醍醐灌顶一般,红叶陡然推开了云飞扬,眼睛里有红潮一闪,旋即又忽地搂住了他的脖子,心里无声的嚷着:不要去好不好?最起码现在不要去!沾着我的味道的嘴唇怎么能品出师姐桌上的酒香不香?不要去!求你了……

云飞扬微微皱眉,寻思了一下,轻轻的拉开了红叶的身子:“我去去就来。对了……红叶,去看看雪儿准备了什么年货。不要以为我要出征就不用在家过年了。红叶第一次在这里过年,我要陪你好好热闹热闹。”朝她笑了笑,转身就要去了。

红叶只觉得满腔的不是滋味,突然抓了他的衣袖,心底的话冲口而出:“不要去,好不好?”

云飞扬微微皱眉:“红叶,别闹了。我很快就回来的。”

一阵心寒,红叶任性的闭了眼睛,低低的声音说:“不要去!不要去喝她的酒。我师姐下药的本事比我高明!现在她来路不明!我怕她会害你。”

云飞扬猛然推开了红叶的身子,正色训斥道:“红叶!不许胡说,什么叫来路不明?让人听见多不好!你看绣唯,她就从来不找你的麻烦。”

正要再说,以贞却在门口催道:“少爷,一会儿酒就冷了。”

云飞扬也觉得自己刚才仿佛是严厉太过,安慰似的刮了刮红叶的鼻子,终是走了。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红叶踉跄一下,几乎坐倒。她心里微微的颤着:你拿我当了什么?

以贞没有把门关好,一阵朔风吹了进来,红叶发抖的搂住了自己的身子,明明好冷,却有热热的泪涌上来。多稀奇,是不是?

绣唯房中

红烛高烧,酒菜精致,显然是下了心思的。云飞扬知道绣唯的心思一般不会白下,她自是有话要说。

云飞扬端然稳坐,吩咐道:“以贞,酒冷了,烦你去烫过。记得要用温水慢慢的热,这样才能把酒香氲出来。”

以贞答应着去了,临走没有忘记叮咛的看了绣唯一眼。绣唯淡淡的连眼皮都没有撩一下,显然没有把她的用心放在心上。

待以贞去得远了,绣唯开门见山道:“我要是你,就把红叶送到太子那里。”

云飞扬皱了眉:“这不可能。”突然警觉道:“你听见了什么?”

绣唯叹息一声:“我就知道你不会听我的。我不过是看在咱们煞血为盟的面上提醒你。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

云飞扬点点头,“绣唯姑娘,你的这分心意我领了。但是……红叶在太子那里过得不会快活的。”

绣唯听他如此为红叶着想,似是若有所感:“也罢了。她有你这么护着,便是死了也不枉了。”

云飞扬似是意想不到,猛然挺身:“你说什么?他们要处死红叶?”

绣唯笑得还是那般恬淡:“云大人,我可是什么都没有说呢。”

云飞扬颓然坐下,不自觉的手就抓紧了桌布。

以贞热了酒回来,却看绣唯一个人支颐而坐,秀眉不展,急忙问道:“他呢?”

绣唯若无其事道:“走了。”

以贞抱怨道:“你怎可让他就这么走了。这眼看就要出征北海了。主人都交代了你一些什么?你忘了不成?”

绣唯懒散的看着以贞:“你急什么?左右也不是你陪他上榻。”说着干脆给了以贞一个背影,自顾上床休息去了。

说话就要过年了,绣唯是一贯冷冷的不爱管事;雪儿天天不知在忙着些什么,据红叶冷眼看着,这女孩儿似是对梅花有超乎寻常的兴趣,衣裳饰物里梅花颇多,透着古怪。红叶自那日之后,干脆安心不和云飞扬多见,常常是一个人躲在书房里看书。朝廷把出征的日子定在了年后不久,云飞扬这些日子忙得团团转,虽知红叶与自己只怕是有了一些误会,也没有功夫和她详谈,只是天天和公务周旋。

倒是以贞处处都想做个管事的样子,打人骂狗的张罗着过年,几乎把府里的仆人数落了个遍。雪儿心里着实的恼怒,也曾找绣唯要她约束以贞一二,谁知绣唯笑容惨淡:“且由着她去吧。人生在世不容易,还不就趁着活着图个高兴么?”

雪儿气得找红叶说理,红叶自那日受了以贞一顿的排揎心里就梗了一根刺,更不愿意出头说什么,索性拉了雪儿一块儿写字娱情。只把雪儿恨得没法儿。

真到了过年的这一天,云飞扬直到了傍晚时分才从兵部回来。

大家等到了他就要开宴。这座位却安排得十分有趣,红叶坐了云飞扬左边,绣唯坐他右边。云飞扬看了这格局,剑眉挑了挑,也不做评论,只是招呼大家入坐开席。

绣唯一脸的坦然,红叶却暗暗咬牙:雪儿,你这叫什么,左牵黄右掣苍么?正在别扭着,突然有家人来报:说是太子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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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写越长,干脆明天独立发一章算了。抱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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