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辣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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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要鼓励要回帖 偶勤奋努力~

都说人格在六岁固定。

都说阮不缺的老婆叫辣椒。

都说外人不知道真相是如何了。

都说那阮不缺梦醒时分正巧有人拍门。

不是别的事情,正是他那远赴台北的表亲托人送子来他这玩了。那孩子接过来,说是亲戚之间也好有个照应,再加上,刚才的梦太逼真,他也没拒绝。孩子嘛,能出什么事,反正也不过一个两个暑假。他是这样想的。哪知,谁知,这阮不缺招来的是个煞星。

阮白,年方九岁,长得长手长脚地,颧骨略高面容微瘦削,说是木讷个性,乍看之下倒有十二岁的成熟乖巧样貌。但,他从小骄生惯养,个性上展现的恶劣却比九岁的孩子还要难伺候。

城市孩子嘛,难免,对这乡土味重的村子一开始有点兴趣的。就是想着这几个月暑假不用上什么钢琴班书法班写作班珠算班啥啥班,真是开心,但谁知道,这开心这兴趣竟然没撑过个几周,几天?

偏偏,又是个直性子小屁孩。他原本在那台北的家里就是个茶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主,于是乎,吃穿用也不懂得客气,还当天经地义。

三天两头就有意见发表:阮叔你这棉被有清草味儿,我过敏,阮叔你电视这怎么没有第四台还有那些频道啊,阮叔我想吃泡面,阮叔我想… …。

总之,这小祖宗没几天就先和阮不缺的老婆辣椒结上梁子,辣椒想:阮不缺你开心,我不开心。这小屁孩他谁啊,结婚到现在没用过的花样都给他用过了,她能不气不急吗,你小子要拜托别人也礼貌点,呼来喝去挺舒爽的,我凭什么要服侍你这个小少爷?

然后这小祖宗挺神通广大的,也顺其自然和邻近不少家的孩子搞上些小仇小恨,这也难为他的天性使然,要不会搞出些小问题就有问题了,和那大毛对上也是意料之中。

大毛这地头蛇消息灵通,本高兴又多一个小弟,没想到什么抓灰洒土当年用的手段在这都市小孩眼里连个屁都不是,没整到人不成,还被对方几句话气得一肚子火,大病三天便秘三天禁足九天,苦不堪言。

因此这仇恨也就深了,但复仇什么的是后话。

总之,外人看这阮不缺是生活美满,妻贤子孝,他自己也认为如此,但自从那一夜,他的人生实际上可以说是在某种程度上有了改变。

本以为就此别过,他走他的阳关道,他过他的官老爷。无奈,三不五时他水鬼老哥,现任城隍便入梦来。

叮嘱他这交代他那,千错万错不能误了什么什么。

他老哥人情味十足十。

他战战兢兢暗暗叫苦也。

闹了个一阵子,睡眠不足那里就不行了。

原因在于,内里分泌失调,加上外头混世魔王操劳得紧。双管齐下,阮不缺就改名阮不举了。

当然,这事情总要面子的。

这就还要提提他老婆,阮太太,阮夫人,辣椒。

他老婆这位和那大毛的妈,另外一朵辣椒花是从年轻比到现在,自从出道以来什么都要争一口气,就算输了,面子还是要有的。

他老婆个头小,但那辣椒的称号,可是响当当。当年这村里的绝世双椒,两朵辣椒花,多少英雄好汉前仆后继粉身碎骨,还不是没辄,一个呛得嘴巴可抵一车男人的国骂,一个,手里功夫厉害着,那根竹棒打掉无数涎着口水的野狗。

嗯,当年的事情了。

那骂人大辣椒的孩子都生出来了,那小辣椒现在还不是成了他夫人,看来碰到他这生姜,还是多少安份了点。

但这是他自以为的解释。

打落牙齿和血吞啊。

总之辣椒和他婚后几年儿子还没蹦出来,那阮白就来他这报到了。

阮白这位,他可是当祖宗供着咧,这二世祖嫌乡下地方没什么好玩,阮某就给他装有线电视给他装各国频道,这二世祖也不客气开着电视看整天,从什么动物生态外国名厨外国凶杀影集到卡通频道。心情一好,就喊阮叔,心情一差,也喊阮叔,整个就是叫高兴叫爽的。

你看看你看看,这阮白小子还落地生根在这透天厝里养起小狗小鱼小画眉鸟来。

可怜阮不缺,什么都不缺就是这家里太热闹。

他到现在连个什么福报都没看到。

只知道他老婆和他分房有把个月了。

现在,连他儿子能蹦出来都是问题。

幸好。

执着的人有执着的福报。

直到最近,那小祖宗像是找到什么有趣的玩意。

不在家里逗弄他的鱼鱼狗狗鸟鸟,成天往外跑,他好像才清闲点,除了要定期给那鱼洒饲料喂鸟吃虫,带狗出去散步,他真的清闲多了。他明白孩子的个性总是这样一头热,也认为这小祖宗交上朋友是好现象,都去玩了就不必唠叨他电视该关游乐器该收,但他还是叮嘱几句别太晚回来,口袋里该放的零用金也没少着。

今天那二世祖,呼啦啦的吃完午餐就去了。

正是应那大毛的邀约。

鸿门宴是也。

“老大,那小子来啦。”

“好,你们等下看那小子来就这般这般这般,懂了吗?”

“懂,不过这般这般这般,效果是如何,那小子无礼又好狡猾。兄弟们怕这小魔头要报复的,不如我们直接脱了他的裤子,然后那般那般那般。”

“哈哈,那般那般那般暂且不必,你老大的计划绝对有效。那谁,竹竿子拿过来。”

当大毛一群人见着那远远走过来的小子并露出意味深长微笑的同时,三毛和威宝正在那庙门瞎转。

“你到底要找什么人唉?”

“嗯。”

“都走半天啦,小爷我腿快断了,也不知道你要找谁,说说,我帮你找也快点,在这样下去,也要中午啦。”

“嗯。一个叫化子。”

“嗄?又是叫化子。哪来这么多叫化子给你遇上。”

“他不是一般的叫化子,总之,你看到就知。”

行。

你找到以后再说。

威宝翻了个白眼,又想到自己欠的债,赶紧屁颠颠讨好的凑上那抿着嘴正严肃的脸跟前说:“要不看看那张纸。感觉会有什么线索。”

“噫。也是。”三毛停下脚步,站一旁路边就开始掏纸。

威宝也清闲的一双眼到处乱瞟。

突然他拉了三毛看一个方向。

是那天野台戏的后方。

那里正躺着一个人。

破帽盖着脸,帽下的白发张扬的乱窜。

三毛吞吞口水,凑近要拿开那顶帽子。

那人先他一步了。

他自己拨开帽子露出那双鬼魅猫眼:“什么事?”

咦──你怎么知道我们在找你。

威宝讶异的楞着,三毛却掏出那只纸走到那叫化子面前,像是事前约好了的,那人一只手接过了,一只手则递给他一捆黄卷卷的轴子。

然后,也不多说话,倒头盖上帽子,呼噜噜睡他的回笼觉。

“嗳呀,三三你认识那个人阿?奇怪,我怎么没见过,倒像是个外地人。”

威宝想想凑上去低声的说,三毛抬眼一脸茫然的瞅着他,“你说谁?”

“那个叫化子。”

“卖油条的?”

“刚才你拿纸团给他的。”

“我拿纸团给谁?”

怎么老看我我脸上没开花啦,威宝阿哈哈几声干笑。

“我知道,秘密嘛,你不说没关系啊。”

嗯。

一双手施施然的摸向那个藏宝滚动条。

没摸着,倒见着三毛一脸古怪的瞪他。

“你干麻呢。”

“呜。嘿嘿这个......”

我的宝贝我的藏宝图啊。

你明明就拿那个去换了这个破烂滚动条。

威宝一脸可惜的瞧着三毛把那滚动条往怀里一拽,便干号几声:“兄弟你真不够意思啊,唉,就说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我都说是兄弟就不要分你我啦,这个你的就是我的… …,好好好,你不说我不逼你哎,就是这个这个,让我看一眼好不?”

他啰唣一阵,唾沫喷了半天,喝口腰带里挂着的水壶,再看,冷冷清清的,三毛走远啦。

“兄弟你等等我,别走那么快啊?”

又说,此时树下。

那比赛正要开始。

“一、二、… …”

大毛在心里狂笑,这小子一副鬼灵精到这地头上还真了得,真以为自己看过树就会爬啦。谁不知他大毛是这一带高手高手高高手,那最高的番石榴树他二话不说还是照爬,前天还破了那辣椒阿姨多年的纪录。

小子,让你狂。

今天就让你看看谁是老大。

而他对面那阮白现下实际上没什么底的,反正他只觉得这群人也颇有趣,都是城里面没见识过的玩意,什么黏知了掏蟋蟀,总之他乐得到处参一脚。也不管他大毛还是谁谁谁,他小子就是个喜欢凑热闹的劲儿。

乡下地方,电视没几台好看,就算是装了其它频道看整天都烦了,能够出来玩他哪还能做得住。

总归也是个九岁的毛孩子。

各自转着念头。也不啰唆,那大毛和那小白各抓着一根长竿子站在两棵树下。

“三!”

一个毛头小子吹哨。

俩人就跟猴子似的往上窜。

巧的是这一幕刚好落那刚晃这的威宝眼里。

他一看就乐了,两猴子上树,得得得,真有意思。

威宝自栩是懂事见过世面的,就算要黏知了,也是拿根长干弄,才不会像那两个傻子,蹭破一身衣服弄一身灰,这不是罪证确凿,回去要讨皮肉疼的。

傻子啊。

他又摸摸才刚结疤的鼻子尖,脑里转了转便马上想到了一个好玩的主意。

瞬一眼那还歪歪扭扭往上爬着的俩屁股,赼趋的逗人发笑,便偷偷摸摸的一把拉着还在手边弄着小花小草的兄弟往那两棵树下藏匿。他知道那两颗树头后边,刚好是一堵矮墙。

威宝清清嗓子,咳了几声润喉,就不疾不徐,拉开嗓门朝那树上一个屁股喊:“你个死大毛!不要命啦,给我滚下来,老娘叫你买的油你买哪去。呸!老娘今天......”他这几句话中气十足,最奇异的竟像是个沙哑的女子嗓音。

他话才喊完,

就见树上头一个鹌鹑灰屁股颤了颤,屁颠屁颠就一骨碌滑下来了,也不管手下还有另外的对头,就往那杂货铺子窜去,真忒火烧屁股的神速。

他噗嗤一声笑出来。

又想到给大毛手下看见不好,赶紧摀住自己的嘴巴,肩膀抖抖抖,憋得一整个脸胀得通红,简直要内伤。

这大毛怕老母的事情谁不知,再加上威宝这一手给他模仿个九成像,这人也就不管三七二十一,究竟老母有没有交代他买油膏,老母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都不管了,他老母在大毛心中就是个可以上天入地的女侠。昨天那一顿肉丝屁股都还发麻,今天再左右开弓加热炒下去连油都不加了就可以爆香咧。

眼看老大被老母召唤急呼呼的跑去买油了。手下的人便也凑着热闹呼拉拉的跟去看,有些还想着今天庙门口那些热闹,便谁也没耽搁的走了。

这一走,就只剩下那树上的阮白了。

那些人才刚走了散去,树上那个人就跟颗熟透瓜模样的滚落地。

不知撞了哪发出发出好大的声响。

威宝想,唉这大毛老母的剽悍和另外那辣椒实在是不相上下的,难怪这呆小子也抖得滚下来了,实是颇有感触。

然而,这阮白滚下树来却是另有原因。

只见他不知撞哪似的揉着脑袋瓜子,晃晃摇摇,眼神涣散,鼻孔流血,痴痴愣愣得直盯威宝,威宝他笑岔了气,正扶着一旁的墙头喘着,也就顺了他眼光看向身边,应该说是,他这个方向,他隔壁是… …那个正在挖香菇捣腾草根的三三。

古古怪怪绝非能以常理度之。

那小子掉魂般的,还不知自己翻几个白眼了。

又讶异又可怕,威宝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要走的念头刚出头,

身旁那本来埋头弄自己玩意的兄弟却拍拍手,弹弹裤子上灰尘小草,率先跳下墙头,朝那个傻了的走去,像滚油里炸开一把辣子似的,一步步都是烟花。

威宝想:哈,他这个兄弟个性最温和从不挑衅打架滴,嗳,是嘛,他这人挺可爱的啊,就除了怕辣椒味,有点计较那些铜板还有那个宝贝以外,其它都很好商量的,真是,不过这个…确实是烟硝。

抹抹脸,一手的汗都是冷的。

再看过去,那高个的小子就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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