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2.夫妻
记忆丧失的人做什么都可以被原谅的。
对于这句话我是从根本就坚决反对。
丧失记忆就变天真这也是非常可笑的理论。
我瞪着那睡得十分安稳的司徒疯子，腰酸背痛让我清醒了。
腰上的热源让我低头就看见那大胆包天的一双手。
冷冷的盯着那司徒疯子司徒笨蛋般的侧脸。
想着切哪里才会流最少的血，切哪种刀形才能切最多刀。
猪型粽子还是粽形死沙猪。
被我默念了不下百遍，奈何死猪还是死猪。
永远超渡不了。
由于司徒奇差的睡相，我也被迫压躺在这床上，意识又要渐渐蒙眬的时候，我眼前的那张侧脸转了过来，然后，慢慢张开了眼，愣愣的盯了我半天。
才冒出一句，「老婆，早安。」
血压飙高，又降了下来。
我的手碍于酸痛爬不上支气管只能摸上他的下方要害。
「说什么？」
他眨了眨眼，凑近了我的耳朵，几缕发丝垂落在我的面颊上，搔得我痒痒，火气也大了起来，「你，说什么？」他重复着我的语句，带着单纯到不行的微笑，搔了搔我耳朵，颇期待的看着我。
被这样的眼神盯着，大眼对小眼。
盯久了，连不是白痴都会觉得自己是白痴。妈的。
一大早表情就这么丰富。
昨天晚上那张死人脸给谁看啊。
「我叫丁日，听清楚。」不要乱叫，司徒白痴。
他了悟般点了点头，又是笑着靠了过来，「丁丁，早上想要吃什么吗？」
算了。
当我没说那句话。
我无语的看着那玩着我头发颇自得其乐的司徒疯子，不想再浪费体力搞什么动作，打算休养完毕以后，让这笨蛋知道谁才是这个家的主人。
不过，早餐……「你会做早餐？」司徒浩白不像是个会做早餐的人，更何况，这个司徒疯子连记忆都不完整了，做出来的东西。我可不敢抱持多大希望。
看着那大献殷勤的司徒，内心有不好的预感。
「不会。」直接了当的回答。
所以？我看着那毫无任何羞耻心的寄生犬，他扯了扯嘴角，「我帮你去楼下买，不就得了。三明治还是烧饼油条？」
对，然后你就顺便买自己的那份，然后花的都是我的血汗钱。
「算了。统一阳光三明治。」
明白到这是个不可避免的事实。
我只能别过头，不看那个理直气壮的司徒。
以免自己体力还没补回来前，先重度内伤。
但那一连串的噪音让我忍不住又看向他。
他啪咑啪咑的跑下床，兴冲冲像是要探险的毛小子一样，翻了几件衣服就穿，然后套上凉鞋就出了门。
简直比我最邋遢的时候还要随性。
不过这家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如此自在起来？
没有钥匙还不是要我给你开门。
自生自灭去吧。
片刻。
门口又是一串声响。
然后是逼疯人的电铃。我把自己钻到被窝里头，不打算去开门。没想到那按铃的傻蛋颇有心，竟然按着按着就出了个节奏，一长音两短音，两长一短音，按得直叫人从地狱升到天堂再从天堂高空弹跳，坠入地狱。
妈的。我掀开棉被，憋着一口气，冲到门口一开，把人踹进来。
连话都懒得骂了。
直接倒在沙发上补精神。
偏偏那司徒疯子心情不知道在好什么。
那拎着早报的身影快活的布置着餐桌。
甚至还哼着小曲儿。
妈的。
太嚣张！太超过了！
这也开心的太显而易见了吧。
正打算要开口说几句，那熟悉的旋律又响了起来，屏幕上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本来打算直接切了，但是因为司徒疯子快活的样貌让我神经接错线，按成了接听。
还没挂掉，那方就十万火急的哭号，一大早，这还让不让人活啊。
诈骗电话。
切了以后，我把手机铃声换了。
继续窝在沙发上不听不看补眠。
期间电话响了3次。
我继续在沙发上蹭着。
看那司徒摆好餐桌，然后撕掉一张日历露出红色的数字。
看来是假日没错。
翻了个身蹭到一个硬梆梆的东西，以为是沙发不平，后来伸手掏了掏竟然摸出了个戒指。看这大小尺寸，估计不会是我的品味。
「喂，司徒疯子，你的东西。」打算扔过去，却听耳旁啊的一声，张开眼就对上那双黑沉沉的眼，「搞什么，吓死人啊。」
无声无息。站在那边看什么鬼。
顺着他的视线，我不自觉的摸了摸脸，确定没有什么东西黏在脸上，然后朝他勾勾食指，他凑了过来，我一把拉住他的胳膊，把那戒指随意套在他完整的右手某指上，然后笑了笑，趁他呆愣的时候，赏了他两腿，屁股平沙落雁式。
不知道在发什么疯。
他抚着手指，又回复昨天早上的那副表情。
从地上爬起来以后，他拎了两瓶豆浆，两份三明治，夹着早报，就蹭到沙发上来。
顺手把我抬到他腿上，顺便塞给我一个三明治，豆浆是插好橘色吸管放在我手构得到的茶几上。然后，面无表情的打开报纸。
一副十分居家的样子。
却莫名的让我火大。
绝对不是因为他这个举动深得我心，也不是因为他猜到我想在沙发上吃早餐。
实在是他做得太顺手。
视角是稍微抬头就可以看见他那被划伤的左脸。
忍不住咬着三明治问了句，「煮饭打扫洗衣会吗。」
「不会。」
哦。
「那你就是注定吃白食了。」
胆子不小啊司徒疯子。
他瞥了我正在肢解的三明治皮一眼，不清不淡的说了，「我学。」
说什么傻话，说你是疯子又不太像，但这傻样，是真傻还是假傻呢。
省省吧。
等你成功以后再说。
吞完三明治不出一分钟。
铃声又响了。
这次是家里的电话。
正考虑要不要把电话线拔了呢，还是换个号码。就看见司徒伸手接了，凑近耳边，脸上表情不变，听了一分钟，就把话筒递了过来，说句「找你」，就继续看他的报纸，一副自闭儿样。
电话线不够长，我往司徒腿上挪了挪，朝话筒喊了声。
会打这电话的没有几个。
除了那几位，就是陈邵了。
关心自家老板啊。除了忠犬之外我对这人的印象就是这样滑不溜手的角色儿。
「做什么？」隆瑞的人都闲成这样，假日的兴趣就是关心老板吗。
那合华躺着吃也行了。
我朝豆浆的位置掏了掏，恼怒的发现构不着，司徒疯子倒是机灵的帮我递了过来。
老实说，这是我至今不只一次发现司徒疯子做家务杂事非常顺手，但和上手仍然有点差距，比如说，他递给我的时候压到了豆浆杯，喷了三滴在我的脸上。
「丁老板，今天心情不错啊。」
那头的声音带着一抹机俏，我伸手抹去脸上的豆浆，「感情是打来叙旧的吗？我都不知道我这儿成了你们公司的打屁胜地。叫你们那些手下不要三天两头打来我这里关心老板。人都还没死吶。」手指一凉，抬了抬眼，正巧看见司徒疯子把我的手指放进嘴里的画面，那脸面无表情，我抽了抽手没成功，他反倒是直接低下头张口就含。
我瞪着他的嘴，不知道这人又再发什么疯。尤其他开始轻轻啃起我的手指。
莫不是嫉妒我比他正常的左手。看他这种症状，除了这个原因我想不到别的。
「话不是这么说，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属下们会关心老板出院后接下来的日常生活也是应该的本分。」
很好的本分是吗，「那声音刚才也听到了，人还活着。挂了。」
就要挂电话，司徒那边又是惊人之举，突如其来咬上了我的指节，不轻不重的留下几个牙印，右手抖了抖，差点摔了电话，抬脚踹了那疯子的肩膀。这边陈绍又说话了，「丁老板，您自己也要小心点。」
哼，不就是想我照顾好你家主人，你家老板司徒疯子，拐那么多弯。
好不容易结束对话，我右手一挂上电话，脚一抬，直击司徒疯子的下巴，他微微皱了皱眉，侧过脸，闪开了。
不闪还好，这样的行为只会让我更加生气。
「吶，司徒疯子。」我双手捏住司徒的脖子，膝盖顶在要害之处，「现在是该告诉你家规的时候了。给我听仔细了，第一条就是主人的话是绝对的！你不能反抗主人的命令主人的心情，随意碰触主人的肢体等等。」他僵硬了一下，然后那双黑沉沉的眼睛又那样盯着我，良久才嗯了声，也不知道听进去了没有。
「你先前犯的我可以不追究，要敢乱来，就这样。」我用膝盖顶了顶他的要害，一字一句清楚的慢慢说，「废了你。」
愣了傻了还是呆了的。
他黑色的眼睛还是紧紧的盯在我的脸上，费解又专心的趣味样子让我笑了。
其实忽略那道扭曲的疤痕，司徒疯子还是颇耐看的。
正打算拍拍他的大头，让他去收拾餐桌。
却冷不防被搂住，他冰冷的嘴唇含住了我的耳朵。
大怒之余，听见他这么说，「有人来了。」
妈的。
我膝盖一顶，他闷闷的哼了声，竟然还死死的抱住我。
果然是呆子，想死自己去，不要黏着我。
我连续顶了三下，力道都不小，他还能撑住，看来也是不差。
坏就坏在，这司徒疯子不是原本的司徒浩白。
太笨了。
我反手一挣，在他抱住我的同时借力使力把他摔落沙发上。
他愣愣的看着自己的手，喃喃自语不知道嘀咕着什么。
虽然这个画面倒是很有趣。
可是我没空欣赏。
我已经听见门口窸窸窣窣的声音，从猫眼看出去是两黑衣人鬼祟的举动，外带掏出工具撬门的声响。
闯空门的？
我向后退一步，走回沙发上，喝起我剩下的豆浆。顺手拍拍那以不可置信表情盯着我，明显还在混乱状态中的司徒疯子。
然后拿起早报翻到娱乐版看了起来。
才看了1/2某人嫁入豪门，某玉女又和谁分了和在一起了。
门口就是一阵哭爹喊娘。
扔了报纸拎着豆浆。
上前开了门，不意外看见被迷你捕鼠夹夹住手掌的黑衣小伙子。
正惊慌失措左顾右盼的找他的朋友。
他同伴八成跑了。
叹口气，喝完剩下的那一口豆浆，我笑了笑，「小子，周末来买棺材吗？」
他惊恐的看着我。
大概是没料到我在家。
耸耸肩，我抛了抛夹板的钥匙，「考虑下吧。现在1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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