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菜,来的太晚了。」
手又习惯性的掏向裤子口袋,摸了空以后,才再度想起自己已经戒烟半年。
「不好意思。先生,您挡到路了,我这就上菜了。」
「还搞不清楚?」我将手臂搭在门板上,就抬起腿,顺势靠在边上,抚了抚额头,「我最恨人家妨碍我吃饭。」或是在我吃饱以后,没事找事找碴。
以如此近的距离,我可以看见那瞬间,这位小姐的瞳孔缩了缩。
像是被揭开一个漏洞百出的疮疤,脓就立刻流了出来。
她手上的蒸笼在我话尾刚落下,就往我脸上扣,手中操着的是明恍恍的小刀。
小刀往我肚子上捅,那力道是颇惊人啊。
可惜就是,角度不对,姿势笨拙,重心放错边。
冷冷的审视着蒸笼上插着的小刀,还有这位小姐脸上的错愕。
她手足无措的站在走廊中间,脸上青白交错,貌似还没弄明白她手上的武器怎么就像是磁铁一样被吸在蒸笼上头。惊惧非常。
我也不打哈啦了,对着她后头空荡荡的走廊就扔了一句,「明知道我不打女人,还找个女人打头阵,这不是看不起我吗?大哥。」
话落了下去,后头传来一阵骚动,包厢内与邻座的隔间被移开了。
王明威不动声色的打量着那空出来地方,小黑紧抓着自己腰上的家伙。
临座那,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悠闲的靠在桌旁,手指规律的在桌上敲着我所熟悉的一快二慢的节拍,我看不清他镜片后的眼睛。
服务生小姐颇识时务的退下了。
「有多久你没有叫我大哥了呢?」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嘴角似笑非笑像是在欣赏一出精心策划的戏剧。
问题是,我怎么看,怎么荒缪。简直是,笑死人。
「丁冠贤,或许你要我这么叫你?」
「真不亲切啊。小弟。大哥可是看你这鸿门宴戏份太重,才勉为其难的帮了你几把,怎么,不高兴?」他皱了皱眉,瞥了王明威一眼,视线落到小黑身上,「当年的人都在,老调重谈还真是无聊,我看看,这位是哪来的毛小子?你身边没几个人能用的。」
我耸耸肩,「凑合着也过得很好不劳您费心了啊。」
「小弟,真见外啊。」
「我最讨厌别人做下三滥的事。」
尤其是你几年前都没动手了,现在又来管什么呢?经营你的正派公司四就好,现在插什么手?就算这几个老头非死不可,也不该是由你动手。
「当年的事情,现在说有什么意义。既然不愿意搅这陀泥,现在又出来主持什么公道,不是太好笑了吗?被逐出帮派的是我吧?再说合华和我早就没有关系,你现在又在烦恼什么,哟,看来这问题很大啊,烦恼到必须把那五老头做掉?」
「你刚刚说什么?」他脸色变了变,然后笑了出来,「下三滥?那你就更笨了,一个光混黑的吃什么呢?没搞头,学着点吧,小弟。我公司的资本当然足以支撑合华的,问题是,这五个,跟丁老头建议不只一遍,让你把公司归到合华名下。哼,真是天大的笑话。我公司是正派经营,你那什么土木营建,说穿了不过棺材店。」
「是啊。」你喜欢就去吧,他们提的我还不乐意咧。
姓王的掀桌大骂,终于暴露了暴怒的本性「动手啊,你们跟谁混的。」
冷冷的看那些冲进来的人影,有些头痛。
因为我不杀人,我只收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