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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 西上华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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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之后,天气渐入寒冬。

塞北西去华山之官道上行来三人两骑,两个年纪大的汉子骑在马上,都戴着厚厚的鹿皮绒帽,遮住了大半个脸。跟在后面的是一个步行的少年,在这初冬的天气却穿着一件粗布单衣还露出大半个胸膛,引得路人纷纷侧目。不过这少年却毫不在乎,两只虎目不停地东张西望,显得对一切都很好奇、讶异。

此即是离开草原奔赴华山的王冲、刘同和刘铁蛋一行。刘铁蛋现已改名刘宗敏,取“传祖继宗、敏而向上”之意,是王冲在刘同的请求下、自己也有心收刘宗敏为徒后为其而取。不过刘宗敏对这一切都毫无在意,从小生活在野狼群中的他,还不懂什么人情世故、礼仪习俗,甚至武林中很看重的拜师礼都无法要求他完成。不过欣慰的是在带他离开草原时,他倒表现得很顺从,一路都很安静,只是在将走到草原边上时,有些恋恋不舍地对着草原长嚎了一阵。

后来进入村落,王冲为了不致太过招人耳目,带着爷儿俩到镇上买些衣物稍作打扮。没想刘宗敏却对此表示了强烈的不习惯,把衣物撕作一地大发野性。好不容易让他穿上了件单衣,他却又死活不肯骑马,定要跟在马后步行,私下里好几次还对两匹马横眉瞪眼、龇牙恐吓,吓得那两匹马都不敢近身,远远躲着他。进入关内后,他的注意力慢慢被沿途的奇事怪物所吸引,才渐渐对两匹马放松敌意。

王冲和刘同骑在马上一路行来,由于担心被敌手发现招致不必要的麻烦,尽量小心遮掩不急于赶路。而刘宗敏脚程虽赶不上马却也不慢,所以这一路倒也不徐不疾、平平安安。

一路无事进入陕西境内。

一天傍晚,三人正在一小镇上寻找投宿之处,突然见小镇来了许多官兵,这些官大爷迅速地住满了各个客栈,三人找了很久才找到个还有一间客房的小店住进去。

稍微梳洗一番后,三人来到大堂用餐,却发现大堂里已坐满了带刀携枪的官兵。王冲用眼一扫,见靠里还有两个座位空着,便带领刘同父子向那边走过去。

大堂里众多官兵正在兴高采烈地大吃大喝、行令猜拳,突然见到这三个相貌奇特的人,不禁全部拿眼打量,满脸异色。王冲和刘同只作不知,自顾快步向座位走去。刘宗敏却不然,见那么多面相凶恶的大汉拿眼盯着自己,不禁也怒目而视地加以还击,路过邻近一桌时还龇牙咧嘴地示威。

座中有一个马脸汉子被激怒,虎地一声站起来,双手一撑桌子就要动粗。旁边一个头领模样的人赶紧一把拉住,喝道:“不可卤莽!以免误了大事。再说,你跟一个小孩子计较什么。喝酒,喝酒!”

原来那头领老于世故,他见这三人行止古怪、容貌特异,料知决非一般普通老百姓。尤其见那领头的汉子,脚步稳重,身形端直,显见身有武功。而中间那老年瞎子,虽然两眼全盲,可行起路来一点也不迟缓,犹如明眼人一样。再加上那野小子,这三人十有八九是经常在刀口上舔血的江湖豪客。在官府中当差的,平时虽然在普通老百姓面前嚣张惯了,可谁也不想轻易招惹这些亡命之徒,弄不好吃饭的家伙丢了都不知怎么回事。

马脸汉子悻悻坐下,刘宗敏也已径自走到桌子边坐下。那边王冲已叫店小二切一盘牛肉端上来,还特地吩咐要半成熟的。原来刘宗敏习惯了生吃,对熟食还不适应。为了照顾他,这一路上三人都吃着半生不熟的食物。不一会牛肉送上来,刘宗敏一把抓起,用手撕着自顾自大嚼起来。那边官兵见此情景,不禁互相一视,对这三人更增印象。

三人吃完回到房间,相互挤在一张床上睡去。

半夜时分,王冲突然警醒,听见外面许多脚步声向这边奔来,透过窗纸见外面隐隐约约火光冲天、人头攒动,接着就听到屋顶瓦片发出咔嚓几声响,知道有人上了房顶。

王冲一弹身跳到地上,疾步走到窗前,用手指轻轻在窗纸上捅了个洞。从纸洞中望去,只见外面许多官兵打着火把已将小店团团围住。正对着门口有几个身穿官服的锦衣卫在人丛中向这边指指点点。王冲认得其中有两个正是跟自己交过手的东厂侍卫,左边那鹰钩鼻、络腮胡的是号称“大力鹰爪手”的汪东兴,一身“鹰爪功”练得颇有几分火候。右边那矮矮瘦瘦、形容委琐,腰中插着一支判官笔的中年汉子名罗断,号称“一笔判生死”,一身功夫却较汪东兴略高。其他几个王冲不识,想来也大概是东厂的高手。

王冲料定这些人是奔自己而来,想到这一路都被他们阴魂不散地穷追不舍、吃尽苦头,不禁怒从心起,当下就欲冲出去大战一番出口恶气。心念微动间瞥了一眼身后,见□□不知何时已醒,正站在身后,刘宗敏黑亮的大眼珠正瞪着自己不明所以。

王冲低声对刘同说道:“这些人是冲我而来,今夜势必一场恶战,待会我先冲出去缠住这帮鬼孙子,刘兄你带着宗敏趁乱先走,我如能脱身一定会来找你们。”

刘同握了一下拳,顿然道:“王大侠休出此言!你待我刘家恩重如山,我父子岂可在你有难之时一走了之。刘某虽瞎可是还知义为何物。”

王冲急道:“刘兄情义我心领,可如今情势急迫。恕我直言,你父子俩留在这也帮不上什么忙,反成累赘。不如趁乱先走,也好让我全无顾虑地大杀他娘的一场,出出心中这口闷气!”

刘同默然。王冲道:“就这样定了!”说完转身大踏步走向房门,嘴里高声叫道:“门外的龟孙子听着,你爷爷要出来了!”走到门边也不拉闩,双掌对门一击,“乒”地一声将其击得粉碎,木屑纷飞中一个箭步跨到院中立定,高大的身影在四周火把的映照之下犹如天神降临。

院中众多官兵正商议未定,突然见王冲如此威猛地闯了出来,不禁下意识地都退了一步。

汪东兴在火光下看得清楚,从屋中出来之人正是王冲,不禁高声叫道:“逆贼王冲,休得猖狂!刺杀皇上乃滔天大罪,识相的束手就擒,我等看在你师傅面子上饶你全尸。”

王冲冷冷瞪了他一眼,喝道:“手下败将,竟还敢在这大放阙词,小心你的狗命!”原来当时在路上的一场厮杀中,汪东兴曾中过王冲一掌,那一掌足足让他在床上躺了两个多月,现在仇人见面当然分外眼红。可是在王冲凛凛神威逼视之下,汪东兴不禁心中有些发虚,愣在那儿一时竟无话可说。

这时汪东兴与罗断中间一个年轻侍卫向前走了两步,抱拳向王冲道:“在下鄂北吴勇,久仰王兄武功盖世,心仪已久。今日有幸见识风采,足慰平生。”

王冲见这人约二十八九岁年纪,长身玉立,神清气足,这一抱拳犹如山岳嶷定,实有名家大派风范。又听他自报家门“鄂北吴勇”,知道这人乃鄂北“九龙派”门下年轻一辈中最杰出的高手,江湖号称“活阎罗”。江湖有谚“无(吴)勇有谋,赛过阎罗”,就是形容这人不但武功高强,还多谋善断,心狠手辣。是东厂有名的杀人机器。

王冲鼻孔里“哼”了一声,道:“废话少说,有本事的手底下见真章,王某从来都不跟鹰爪孙称兄道弟,相好的并肩子上吧!”

吴勇碰了个软钉子,当下心中一怒,脸上却仍不动声色地说道:“王兄何必动怒,弟兄们今天来本是另有要事,不欲跟王兄为难。魏公公有令,一切人等十天之内不准前往华山,我等奉命在此拦阻。”顿了顿又道:“我等猜想王兄一行是去往华山,因此想请王兄在此多留几日。”

王冲闻言,哈哈大笑道:“你当王某是什么人,由得你说放就放,说留就留?!”

吴勇面无表情地向天一抱拳道:“先皇驾崩,新皇即位,大赦天下。王兄虽然为刺杀先皇的要犯,可毕竟未曾真的行事。皇上仁慈,已赦免你的死罪。”顿了顿又道:“兄弟们今日来只是奉命拦阻一切去往华山人等,以免有误魏公公华山之事。至于捉拿要犯之令,却未曾收到。所以……”

原来这段时间以来,明朝已经换了三朝皇帝。万历皇帝在王冲进宫不久就因病去世了。继位的是他儿子朱常洛,号泰昌皇帝。不过这位泰昌皇帝命更薄,在位不到一个月就害病,当天夜里,有个叫李可灼的鸿胪寺丞进献了两粒红丸给他,声称能治百病。泰昌帝用了第一粒后,病情稍见好转,用了第二粒后昏昏睡去,于第二天清晨驾崩。由于皇帝服用红丸毙命,红丸到底是什么药,是否有毒,李可灼的药从何而来,这些都因李可灼失踪而无法弄清。这件事史称红丸案,此案最后不了了之,成为了明宫一大悬案。现在的皇帝是万历的孙子、朱常洛的长子朱由校,号天启。这天启皇帝可是个活宝,位列万民之尊,行事却与小孩无异,整天耽于玩乐,尤其爱好木工。即位以来从不理朝政,整天躲在后宫做他的木工活,所有政务都交给亲信太监魏忠贤处理,造成明末有名的宦官专权。为了迎其所好,魏忠贤到处搜集古玩木工珍品,还在全国各地征集能人异士为皇帝炼制丹药秘方,以实现泰昌皇帝长生不老的梦想。后来听说华山“清虚子”是一位隐世高人,具有长生不老之法,于是率领众多大内高手,调集领近各地兵马来华山寻请,务必要将这一位“活神仙”带回京城献给皇上。

当然这其中原委是吴勇这些侍卫们所不完全明了的。

王冲听说朝廷官兵上了华山,只道他们寻自己不着,转头去找师父的晦气,不禁又气又急,直恨自己害了师父。当下大喝道:“我跟你们这帮龟孙子拼了!”身形一晃,直朝吴勇扑过去。

吴勇见王冲来势凶猛,一声断喝:“来得好!”拔出长剑,一招“仙人指路”朝前疾刺过去。却没想人影一闪,半空中王冲一个折身竟撇下自己转身扑向汪东兴。

汪东兴见王冲朝自己扑来,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运起十成功力,十指成爪,望王冲的手腕面门抓去。王冲身在空中,低哼道:“让你尝尝我的‘天龙爪’的厉害。”竟以爪对爪,直朝汪东兴手腕反抓过来。来不及变招,汪东兴的手腕已被王冲扣住,接着就听“啊”的一声惨叫,在王冲的用力一捏下,一双手腕已经双双断折!

原来王冲一来恼恨他一路上对自己紧追不舍痛下杀手;二来想今日敌众我寡,要让□□有机会逃走就必须先下重手,吸引全部力量到自己这边来,因此一上来即下杀手。

众官兵见王冲一个照面就打伤一名大内侍卫,不禁齐都心中一凉。几名东厂侍卫相互看了一眼,忽地散开成包围之势围住王冲。

吴勇面对王冲按剑而上,阴沉沉道:“王兄好辣的手段!一见面就废掉人家的吃饭本钱,未免太狠了吧!”

王冲提起已昏死过去的汪东兴朝吴勇掷过去,大声喝道:“废话少说,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并肩子上吧!”

吴勇见汪东兴身子朝自己飞来,也不去接,侧身让过,反而挺剑上前,一招“长龙吸水”朝王冲面门刺去。众侍卫也从各方纷纷出手击向王冲。

王冲眼见四面都有兵器攻上来,凝立不动,千钧一发之际突地一矮身,躲过吴勇刺过来的一剑,反而跨上两步,双拳朝吴勇小腹直击过去!

吴勇见来势太强不敢硬接,伸左手引开王冲前击之势,手腕一翻,右手长剑反朝王冲后心直刺!同时其他诸般兵器也已在电光火石间攻了上来。

眼看诸般兵器都要落在王冲身上,只听一声沉闷的哼声,一团黑影突然从房中窜出,猛地撞在吴勇后心,撞得吴勇身不由己向前一扑,刚好迎上了那些刺向王冲的兵器!总算众侍卫都是久经战阵的好手,匆忙之下硬生生地将前击之势引开、撤回,却也在刹那间被弄得手忙脚乱、狼狈不堪。

众人定睛一看,见那从房中窜出来的黑影竟是个野小子,这会正站在那对着众官兵吹胡子瞪眼睛呢!跟着就见一个瞎子从房中奔出来挡在那野小子前面。

王冲见□□这时跑出来,不禁急道:“你们出来干嘛?快进去!这些龟孙子我一个人足可打发。”

刘同大声说道:“王大侠,今日就让我们父子陪着你痛快厮杀一场吧。大丈夫死则死矣,又有何惧!”

吴勇背心被刘宗敏冷不妨的一撞,只觉气血翻涌、痛疼难忍,不禁恼羞成怒。把剑一扬叫道:“大家伙齐上,将这三个逆贼乱刀砍了,回头我给你们请功!上啊!”带头一剑径朝刘宗敏刺去。他恼恨刘宗敏偷袭,决意要将其毙在剑下,所以下手狠辣,招招致命。

刘同眼睛已瞎,听风辨位,护着刘宗敏左右躲闪,无奈武功太弱,三两下已是险象环生。

王冲见□□处境险恶,不禁纵声长啸,大喝道:“休得逞雄!有种的朝王某来啊。”施展拳脚,三两下将近身的几名官兵打倒在地,大踏步朝吴勇奔来。

吴勇正要一剑刺杀刘同,忽觉背后劲风袭来,也不转身,犹如背后长有眼睛般,反手一剑,径往背后王冲抓过来的手掌削去。王冲见吴勇变招迅捷,不禁叫一声“好”,手掌变抓为捏,一瞬间已将吴勇的剑身捏在手里,暗运神功,喝道:“撤手!”

吴勇反身一剑忽被王冲捏住,跟着只觉剑身传来一股大力,几乎拿捏不住,忙运内力相拒。几乎同时旁边罗断攻了上来,伸判官笔往王冲手腕一敲,只听“扑”的一声,如击败革,竟然不能伤其毫发。不过吴勇却借这一敲之力将剑抽回。

说时迟那时快,所有这一切都发生在刹那之间。罗断从旁边救了吴勇,自己却被王冲手腕上的潜力震得胳膊酸麻。

王冲手腕被他的判官笔击中也犹如被重锤砸了一般痛疼之极,大怒之下瞪了罗断一眼,趁他稍一楞神之际飞起一掌打在他左胸之上,将他击得远远飞起,摔在地上昏死过去。

众侍卫有令在身,见状虽然忌惮王冲神勇不敢过份靠前,却也并不退却,在吴勇的指挥下,都与王冲保持一定的距离围攻,不让他有机会冲出去相救□□。

那边□□在众多官兵的围攻下早已不支,刘同为了保护刘宗敏已多处受伤。

混乱中刘宗敏不知从哪捡了个狼牙棒,双手挥舞着乱扫乱砸,犹似疯了一般,嘴里不断发出野兽般“荷、荷、荷”的怪叫。众官兵被他一阵乱冲乱杀,一时竟无人能够近身,有几人甚至还伤在他的乱棒之下。

内中有一个头领模样的人见刘宗敏神志似乎不清了,悄悄拿了一根木棍在手,趁他不备迅速往其脚下一塞。正杀得兴起的刘宗敏冷不妨一下被绊得扑倒在地上,手中的狼牙棒也远远飞了出去。这时,早先和刘宗敏斗气的那个马脸汉子忽地从人丛中闪了出来,挥刀就往他的脖子砍去。

眼看着刘宗敏就要身首异处,突听远处一个清朗声音叫道:“刀下留人!”,接着一个物件呼啸着飞来,击在长脸汉子的刀上,“叮”的一声,刀身断为两截,一半激射向天空,一半掉在地上。

说时迟,那时快,众人一时都回不过神来。只见长脸汉子捧着虎口迸裂的手,呆呆地站在那里看着地下。众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地上落着一枚白色棋子,还在滴溜溜地转着。

敢情刚才有人在十几丈之外,竟以这枚小小的棋子将钢刀击断震飞?!这人的武功岂非高得太不可思议!

王冲听声见棋,不禁精神一振,高声叫道:“师兄!”

只听一声清朗道号:“无量寿佛。”众人只感微风飒然,眼前一花,院中已多了个皂衣道袍、黑须垂胸的中年道人。

院中诸人都已停手不打。众官兵看着这突如其来的道人暗想:这人好高明的轻身工夫,如真是王冲的师兄今天可不好办。

黑须道人环顾了下四周,清癯的脸上带着微笑,向众人稽首道:“贫道木桑,有礼了。”又转向王冲:“师弟,一别数年,别来无恙啊?”

王冲跨上一步,躬身行礼道:“师兄!”话里心情激荡、语声哽咽,显得甚是激动。

原来这道人正是王冲的师兄,道号木桑。由于他甚少在江湖走动,故武林中知道他的人很少。清虚子一生收有两徒,大弟子木桑自小入门,又跟着师傅皈依道教,故甚得清虚子衣钵。二弟子王冲入门较晚,加上性情不适于学道,清虚子平时也就只教他些武功,于其他则顺其自然。后来清虚子常年闭关修道,这教导王冲之责就落到木桑身上,王冲和木桑名为师兄弟,实际上完全可以算半个师徒。而且木桑生性洒脱、行止不羁,对王冲虽督之甚勤,却不象师傅那般严肃、呆板,故在王冲眼里,木桑不仅是师兄、师父,更是兄弟、朋友、父亲。因此乍一见,情不自禁竟有些热泪盈眶、哽咽难言。

木桑微笑着点了点头,道:“你呀,还是这么莽撞。”转头向众官兵朗声说道:“诸位大人,贫道在此向诸位求个情,望高抬贵手,放我等一行,如何?”

吴勇虽震于木桑的武功,可有令在身,不得不做势。故手握剑柄,大声说道:“皇命在身,我等也是身不由己,道长的请求恐怕是力所不及啊。兄弟们,你们说是不是?”

众官兵齐声嚷嚷:“是!是!不要让逆贼跑了……”

木桑看了众官兵一眼,微微一笑,伸手从怀里掏出个物件,在众人面前一扬,道:“诸位请看,这是信王爷令牌。皇上已赦免我师弟之过,信王爷特给此令牌以示证明。”

众官兵凝目打量,见木桑手持之物为碧玉所制,两旁各雕有一条栩栩如生的小龙,当中刻一红色篆体“信”字,做工精细,当是皇家御用之物无疑。

吴勇在京中日久,知道这信王爷乃当今皇上的亲弟弟(笔者注:即后来的崇祯皇帝),为人虽然精明强干,却性情阴险刻薄,在朝中有一定势力,连当今红人魏忠贤也不得不让其三分。

众官兵都拿眼看着吴勇,吴勇轻咳了一声,道:“既然道长有信王令牌,想来赦免之事是真。不过魏公公之令我等也不能违,还请道长几人在此安居几日,待魏公公华山之事一了,我等立即恭送大驾。如何?”

木桑神情一怔,反问道:“魏忠贤上了华山,所为何事?”

吴勇摇首道:“这个在下就不清楚了。”

木桑眉头一皱,抬眼对众官兵道:“如此贫道只好连夜赶往华山,望诸位不要阻拦。否则休怪贫道得罪。”转头对王冲道:“师弟,走吧。”

众官兵被木桑眼神扫过,只觉木桑眼神凌厉如闪电,慑人心魄。不禁齐都无语。

王冲早已将受伤的刘同扶起来,替他点了几处穴道止住血,扶过来站在木桑身边,闻言回头对跟在身后的刘宗敏道:“跟着我们,走!”

那边众官兵见王冲一行要走,明知魏忠贤的命令违抗不得,可都震于木桑露出的那手武功,一时竟无人敢于上前阻拦。眼看着这一行人大摇大摆的离去,直止不见踪影,才如梦初醒般互相埋怨对方没有先行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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